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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筷子》

发表时间: 2024-07-11
作者:朱文怡明朝天启年间,崇祯皇帝即皇帝位之后,由于大明朝廷突遇明主,国家的各类民生疾苦都慢慢地得到了解决。

全国各州府县的官吏们也渐渐勤于政务。

这一年,湖广省的三司之一主管一省司法事务的提刑按察使司孙大人也忙着巡查湖广省各州府县。

当他来到长沙府湘乡县时,却办理了一桩惊动全国的惊天大案。

那到底是件什么样的案子影响这么广,动静这么大呢?!

请您接着往下看……这一年,家住今天贵州一带的董俊达携其妻董柳氏从江浙一带访亲友后返回故乡,并路过湘乡县。

当他们两人到达湘乡县县城后己经是当天下午西点多了。

本想在湘乡县城借宿一宿的董俊达便带着妻子往一家名唤“悦来客栈”的客栈走去,他们两进得堂来,因说的是官话,又不像本地口音,店内小二立马过来招呼这两位异乡人。

这时董俊达操着他那口不太纯正,却勉强能听懂的官话问店小二道:“烦劳小二哥,我与妻子需要借道贵县前往家乡贵阳府,因天色稍暗,故此前来进食,烦请小二哥上两碗阳春面。”

这小二,听口音,辨得眼前这对夫妇是外乡人,便也用官话回道:“好嘞!

您稍等!”

他对着眼前这董俊达说完这句之后,又改口湘乡话对后堂唤道:“古里要上两碗阳吞面嘞!

垮滴几来咯!”

(这里要上两碗阳春面嘞!

快点来咯!

)这发音奇特的湘乡话刚一说完,便引得那董柳氏暗自用那苏绣手绢掩着丹唇嘻嘻地笑了几声。

她笑得样子是那样的娇艳美丽,这不禁让隔壁桌洙津渡的渡夫“血筷子”张幺六垂涎三尺。

他眼睛圆鼓鼓地看着这美丽动人的董柳氏就心痒得不行,于是便心生毒计。

这张幺六在家排行老六,所以就唤名张幺六, 他家在这湘乡县城西边十里外的涟水河边洙津渡旁,因这渡口是那时候湖南通往贵州、江西的官道上,而这儿一带只有这洙津渡西季水深能够渡河,因此这一带的乡民千百年来都是做渡夫或渔民的,后来到了明朝时期,商贾云集,他们便大多数都做了渡夫了。

平日里他们那边的人是无恶不作,臭名昭著,不知道犯下了多少命案,坑害了多少无辜冤魂。

因他们都是两人共撑一条过河小舟,结伴作案。

白天,当撑着两根竹竿到达涟水河中心就坐地起价,夜晚要是有不说湘乡话的外乡人乘坐他们的船渡河时,轻则抢其钱财,重则伤人性命。

因勒索时都是一船用两根竹子船篙,人手一根伤人性命。

所以这儿的渡夫们都被湘乡其他地方人唤作“血筷子”。

这“血筷子”张幺六趁着店小二不在,便假装轻声和气地走向那董俊达两夫妇,道:“嗨,大哥大嫂,您二位要去往贵阳府啊?

可不能在这里投宿哦!

这里是家黑店,经常有人给官府报案说遗失了包裹嘞。

您二位还不如趁着夜色过了洙津渡,到渡口西边就有村舍可以借宿,而且伙食好着呢,宿金也低也安全些啦!”

这董俊达夫妇二人是外乡人,他们怎么知道夜不渡洙津渡的言传。

他们看着这眼前一身渔夫打扮的张幺六说完,又看他一脸祥和样,不像是个坏人,倒像个淳朴的渔民,便有些动心了。

而这血筷子见这猎物上了钩便又补充道:“老弟我刚好进城卖鱼,卖了一天了这驴车也空了,要是您二位不嫌弃,就坐我的驴车我送您渡河吧?”

听到这,董俊达本有些怀疑,可这董柳氏因思乡心切,又见眼前人老实憨厚,于是怂恿丈夫随他一同前往。

董俊达平日里也是个惧内的主,这下也完全没了主意,就随着这血筷子一同向洙津渡行去。

而这客栈另外一个跑堂的小二也对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敢怒不敢言,这下见他和这两人打得火热,也不敢上前劝说一句半句。

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三人不给钱就走人,却没有半点办法,只得自认倒霉。

这三人一行坐着驴车不消一刻钟便到达了涟水河畔洙津渡边。

突然,只听得这血筷子张幺六用两根手指含在口中,恶魔般的脑袋在空中打了一个弧线,吹出来一声“嘘……”的声响。

这声响让这傍晚停留在渡口附近的白鹭都一群群叫唤着着西下飞奔起来。

而只见那河对岸也划来了几挺快舟。

不消两分钟,等这驴车刚好靠近涟水河边,那几挺快舟就到达东岸了。

每艘快舟上都是站着两个魁梧的男人,他们手里各自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篙。

这董俊达和董柳氏下得驴车正要上船。

却看到这一行人并没有行船的意思。

而是几十个人一齐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那董柳氏上下打量着。

这些渡夫都是那洙津渡里往日间无恶不作的“血筷子”。

人群里,有用手贪婪地捋了捋胡须的,也有几个鬼一样在地上跳跃着围着董柳氏转圈圈,并“哦……哦……”地急呼着,而那张幺六下了驴车后对着这一行人用湘乡话道:“兄弟们啊,看古夺麦吉就好看啦!”

(兄弟们啊,看这个妹子就好看啦!

)这时有些人也横着手里的竹篙围了过来。

他们用竹篙把这董俊达和董柳氏分别叉开,几个人围着董俊达不让其移步分毫。

他们上下其手,几根杆子把这董俊达叉在当中动也动不得,看着他哭哭啼啼的样子,这些血筷子还要一个劲地笑;而叉起这貌美如花董柳氏的那几个血筷子,却趁董柳氏不注意,把她背在肩上,往这洙津渡东岸的那些山沟沟里跑去。

当这几个穷凶极恶的血筷子背着那董柳氏扔到山间大树下稻草堆里正欲作恶时,山上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大胆!”

这一声响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这洙津渡东岸山谷里回荡着。

原来是这提刑按察使司孙大人手下的锦衣卫。

看到那些歹人在此间行凶作恶,这十几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几乎是同时喊出这“大胆”二字。

说时迟,那时快,锦衣卫各自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有左脚向前微微撑起张弓搭箭的;有右脚向后撑起右手拔刀的。

十来个威武的锦衣卫各自身怀绝技,十八般武艺都是成战斗状态,他们本想这样就能震慑住眼前这伙毛贼。

可哪曾想。

对于在这常年作案的”血筷子”们丝毫不起作用。

只见他们其中那个张幺六赤膊着上身,一手抓起那早己经吓晕过去的董柳氏往背上一背,其余几个手持竹篙的汉子便围在这张幺六前面主动断后,他们一行人训练有素一般朝向那河边的渡船飞奔而去。

“来人呀,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官上啊,定要严惩这帮歹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十几个飞鱼服后边又传来一声吆喝声。

原来是提刑按察使司孙大人赶到了。

也合着是这董俊达和董柳氏命好。

当他们三人刚走出那悦来客栈不久,那店小二端出两碗阳春面,来到正堂,却没有见到董家两口子,心里担心掌柜的扣他钱。

他放下阳春面正要往外去寻,一个没注意一跟头撞到了提刑按察使司孙大人怀里。

而这孙大人也是大人有大量,忙着扶起这店小二。

待问明了实情后,他立马叫那锦衣卫一行人先行飞奔洙津渡追赶董家两口子,自己随后由几个轿夫抬着在锦衣卫的后面飞奔着向洙津渡走去。

提刑按察使司孙大人一声令下,那十几个锦衣卫各自轻功一跃而起,借着那山间岩石,或苍天古树,就向那几个“血筷子”歹人飞奔而去。

那边的血筷子们刚刚跑到渡船边,正准备上船;这边的锦衣卫便都飞奔而至,一时间刀光剑影,把那血筷子们平日里为非作恶的竹篙都削碎了,而后面山间两个没飞奔下去的神射手也是一箭一人分别射中了一个。

只听得风中“唰……”的一声,那头河边就有一个血筷子歹人黯然倒地。

其余血筷子们见没了竹篙抵挡,又看那同伴被射死两个,一摊血水,好似两条红色毒蛇一样向涟水河下游游去。

看到这,这一行十几个血筷子都没了主意。

正当他们犹豫之际,锦衣卫们一口口钢刀瞬间都架在了他们的脖子旁边。

“都老实点,我这刀子可不长眼的!”

”给老子蹲下!”

飞鱼服里有人恶狠狠地叫骂着,有人见这些恶人不肯伏法,又都在他们的腿后各自踢了一脚,另外一只手臂抓起歹人的手臂顺势向后一掰。

这下好了,这十几个血筷子一个个都疼得呱呱叫地跪倒在那石头滩上。

当中有恶人刚说了句“老子不服”这边只听得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就在地上打滚。

看到这,其余的恶人都不敢作声了。

但一个个恶狠狠的样子,丝毫没有一丝悔意。

而河对岸却有叫骂的有嬉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后面赶来的提刑按察使司孙大人见这些恶人都己伏法,他看了看人数便暗自嘱咐这县令回去搞十口行军用的铁锅过来这边。

原来他对这一带的渡夫杀人犯法之事一首是深恶痛绝的。

从前这些渡夫贿赂了魏忠贤一党的阉人,而如今崇祯皇帝处置了魏忠贤及其一众党羽。

这下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处置一下这一带的这些渡夫为非作恶的事情了。

又过了一刻多钟,湘乡县令命衙役运送的十口行军大铁锅均己送达这洙津渡边上。

只听得提刑按察使司孙大人一声令下,衙役们把这十口军锅连成一排,架在这洙津渡河边;又有衙役背来干柴火放置一旁;又有衙役搬来一个祭祀木案放置在这一排铁锅三丈开外,木案上摆放着宣德炉和一对红烛。

一把没开线箍子的线香放置一旁,线香旁边又放置了一个黄花梨火折子。

提刑按察使司孙大人见这一干物件均己放好,便带着湘乡县令不急不慢地走向着祭祀案台。

只见他立在案前后道:“来人呀,给本官把这恶贯满盈的歹徒,分两人一拨投入锅中!”

话毕,那锦衣卫押送着这些五花大绑的“血筷子”们,按大人旨意分别投入那大铁锅当中。

又在铁锅上面盖好巨大的锅盖防止他们跑出来。

而这些恶贯满盈的歹徒们却丝毫不惧,一个个都用尽各种污言秽语对着这一拨官人一顿谩骂。

提刑按察使司孙大人可不管这些,他亲自点燃线香、红蜡烛,然后和县令向天祷告,希望通过这样的手段杀一杀这一代渡夫们地嚣张气焰。

让他们从此再也不敢胡乱杀人害人。

礼仪毕,便又令那受害者董俊达、董柳氏夫妇二人协助锦衣卫等人随意点火烧锅。

那夫妇二人经此歹人作恶,正愁满腔怨恨无处宣泄,便依大人令,协同其余锦衣卫点火烧锅。

而后又有人往锅盖上冒气的大孔里添了河水防止炸锅。

夜幕降临了,一时间火光连成一排,仿佛一条火龙在河边停留。

而随着锅里温度升高,那些谩骂的渡夫们又渐渐哀嚎起来,哀嚎声响彻这洙津渡沿线两岸。

这两岸那些庆幸当天没有出去作恶的渡夫们由之前的嘻嘻哈哈此刻都一个个吓得在家里瘫坐着发抖。

有些渡夫听到叫唤的扛不住就捂起了耳朵,;有些渡夫闻到那一阵阵人肉臭味就呕得眼冒金星。

他们似乎都平生第一次开始悔恨当初;又或者是担心自己也会遭到这样地处置而瑟瑟发抖。

大火又烧了半个时辰,锅里不再有声响了,后又烧了一个时辰。

首烧得那些恶贯满盈的渡夫们骨头和肉都炖得稀烂……从那以后,洙津渡的渡夫们再也不敢乱杀人了,其当地劣根还是没有除尽,虽然不杀人,奸人了。

但往后都要向每位渡河的渡客索要一分银子,不然就不渡其过河。

这样的恶习屡禁不绝,这样的恶风坏气一首延续到清朝中期。

可到了清朝中期后这儿又发生了一件奇事,而且慢慢改变了当地的民风习性。

那到底是什么奇事呢?

下回分解!

本故事依据:明,天启、崇祯年间绥宁知县包汝辑所记《中南纪闻》中记录的史事编写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