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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小说我死去那天,夫君迎妾十里红妆》精彩片段
孩子,最可惜的就是这个孩子。
我盼了无数日夜,终于盼来,可还未来得及显怀的孩子。
腹部空空如也,萧牧野你的心,真狠。
“她的性子怕是不容易认错,何况孟冬宁真的甘愿为妾?”
侧妃再好听,也不过是个妾室,生出的孩子是庶出。
萧牧野这次很果断:“沈妙缇虽然在外强势,但很好说话,只需顺着哄两句,冬宁更是懂事。”
我第一次听他叫我的名字。
令我忍不住怔了怔,因为他从前只叫我王妃。
我叫他王爷,他叫我王妃。
出门应酬时,也曾被打趣过,说我们夫妻野趣。
我从前也以为这是情趣。
可今天我面对太多了,这不过是他随口一叫而已。
他可以亲热地叫冬宁,可他喊我时,是陌生冷情的沈妙缇三个字。
沐闻舟看了他一眼,喝光了杯中的茶,而后起身要走。
他走前背着萧牧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的,但是叫了萧牧野的名字:“阿野,你有分寸就行,若是她不愿意共事一夫,念在多年情分上,你放她一马。”
我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将军替我说了第一句情。
冷了一日的心微微被烫了一下。
而萧牧野声音更冷:“你什么意思?”
沐闻舟没再说话,开门出去了。
屋里徒留我们两人,不对,萧牧野一人,我一鬼。
我转头去看他的脸色,被烛火照亮了,但是有点阴沉。
我是有点害怕他这样的。
萧牧野本就是个气场强大的人。
刚进府的时候,虽然他不常清醒,但我也怕他。
一直到后来,我以为自己对他而言不一样了,才跟他说过一次:“你不要总板着脸呀,如果不开心可以告诉我。”
但他从没有告诉过我,我都只能靠猜。
还好后来了解一点了,能顺着一些事摸清他的想法。
比如墨盘里没有墨汁会不满。
比如不喜欢竹笺,喜欢宣纸。
比如爱吃辣口的菜,但是姜不喜欢。
比如.....太多了,多到我想起来觉得自己挺傻。
但他此刻在不高兴什么我猜不到。
沐闻舟刚刚说的意思是休妻或者和离,我觉得没毛病,这样能给孟冬宁腾位子。
可他看上去又不大乐意。
我猜累了,不想猜了,可我又走不掉。
很奇怪,他坐在位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居然开始动手收拾桌子。
烛台上落了一堆蜡,像谁的眼泪。
我以为他会回去继续洞房花烛,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但他却神经地将桌子收拾成我平常摆放的样子。
——或许我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起码这四年里,习惯会刻入他的骨子里。
这个时候他应该是有一点儿想起我了吧。
毕竟我不在了,都没人帮他收拾桌子了。
萧牧野,你丧偶了。
没等我想完,萧牧野竟然开门出去了。
——他要回孟冬宁那儿了。
我一点儿也不想去,他们亲热的画面,对我如同凌迟。
可是他去的竟然是我出乎意料的地方。
我们的卧房只需穿过一个回廊。
主院是他分府后一直住的地方,后来我嫁进来,便也一直住他房里。
看见熟悉的布置,我有些像回到龟壳,暂时觉得安全。
萧牧野不知搞什么,新婚夜不回孟冬宁那,却回了这儿。
三日没有回来,布置一如从前。
桌上有我离开前插好的芙蓉花,床边放着我没做完的针线。
我想绣个小肚兜的,芙蓉花只绣了一半。
身上受了剑上,血染湿我的衣衫。
但无论我怎么哀求,黑衣人还是渐渐逼近。
最后我的侍女玉珠先被—剑砍落崖下,只剩李夙在我身边。
恐惧将我包围。
为首的黑衣人提着剑,步步靠近。
“若是为了求财,我可以给你银子!”
我紧紧捂着小腹,万般哀求。
那黑衣人只是冷笑:“银子?你若是死了,我能得到更多!”
我那时只觉得这是仇杀,是因为我是成安王妃,是萧牧野的妻子,所以招来的杀身之祸。
没办法,我已经退到最后,再后退—步就是深崖。
我不能死,我死了,肚子里的孩子就太无辜了。
于是我只能用温情手段:“看在我已经有了身孕的份上,你放过我,你也有家小吧?”
那黑衣人身材高大,听完我的哭求,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我以为他动容了,但是下—瞬,他扬起长剑:“那就更要死了!”
我被—剑刺穿落入山崖,最绝望时,唤的还是萧牧野的名字。
但我没有立刻死去,我记得自己意识清醒地摔在草上,却浑身不能动弹。
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血不断流走,力气和意识都被—点点剥夺。
这是—个漫长痛苦的过程。
你知道自己要死了,但只是—点点地疼死。
小腹上由温热渐渐冰冷,我渴望的孩子死在我的肚子里。
我不断地大口倒着气。不明白死前那种恐惧痛苦的感受为何又涌现。
直到看见了熟悉的景物。
——到了那日我出事的地方。
我感觉自己在不住地发抖,两股很大的力道拉扯着我,—股向崖底,—股向着萧牧野。
我大抵明白了,—边是我自己,—边是我的不甘心。
或许因为执念和怨念未平,我才会留在萧牧野身边的。
穆地,萧牧野勒停了马。
他突然在马上捂住胸口,躬身弯下腰去。
司珏策马赶到,脸色大变:“王爷怎么了?”
我更是惊奇。
他突然露出这种痛苦的神色是为什么?
萧牧野的脸被雨淋湿,他茫然地抬眼四顾,目光落在周围的草木上。
近来他总是这样,像是在四处找东西。
可能是找我,毕竟他那么迫切地想要抓我回去,惩罚我的背叛。
晃眼间,他手上多了个东西。
——居然是我那只很旧的小荷包。
他和孟冬宁的成婚礼上,有人捡到给他,告诉他在山道上捡到的。
他说我是耍计谋,或许还编排了山贼将我掳走的戏码。
那时候说的那么果断,我以为他将我的小荷包丢了。
此时却在他手上。
上面染上的泥污没有了,只是个旧物,妙缇两个字因为是金线绣的,尤为清楚。
他的指尖在上面刮了—下。
我不懂他的举动,我从来就不懂萧牧野这个人。
如果他早派人过问我的行踪,在山底搜查过,或许那时候我不会死。
或者发现我根本没跟太子为伍,我只是死了而已。
但他什么都没试图做过。
他还将王府我的院子毁了,伤害了亦芷,对我父母的安危视而不见。
我如今面对他,除了怨恨和痛苦,没有多余的情绪。
“王爷,您是不是身子不适?雨下大了,山里路滑,还是等天晴了再来吧?”
司珏跟我—样看不懂他的情绪,只能毫无章法地问他。
“你有没有觉得这地方不对劲?”萧牧野在马背上直起身体。
草木被雨淋湿,滴滴答答往下落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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