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淳修仙的功力不可谓不厉害,熬了一个通宵之后,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四点准时醒来。
和生物钟来了个无缝接力。
不对。
外面怎么会有噼里啪啦哐哐当当的声音?
谁在她家造反呢?
时淳怒气冲冲地掀开被子,准备和门外莫名其妙的声音来个深刻会晤,不过,刚准备拉开房门她就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首先,她穿着睡袍,春光无限好,一览无余;其次,她想起来了,外面哐哐当当的声音很可能来自她昨天亲手捡回来的流浪帅哥。
结论,她不适合这个模样出去。
三分钟后,时淳洗漱完毕,掀开了厨房的门,在看到男人在做什么的时候,时淳的汗毛几乎是根根窜了出来,她往后跳了两步,厉声道,“你想干嘛!”
只见抽油烟机下面的男人一脸紧绷且如临大敌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菜刀,或许是针对的对象还没转换过来,男人看向时淳的情绪里也带着杀之而后快的情愫,总之一个字,绝!
“你......你你你......放下刀,咱们有话好好说......”
时淳怀疑自己捡了一个定时炸弹回来,她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商御面无表情地看着时淳。
时淳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再次表达自己的疑问,“你在干嘛?”
“做饭。”
商御言简意赅,心情却糟糕透顶。
昨天他从宴会临时离开,原本是准备去公司处理一件棘手的事儿,可没想到半路竟然遇到了追杀,手机丢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也没有座机,他身无分文,没办法联系助理。
最让他控制不住心中暴戾情绪的是,卧室那个女人比猪还能睡,比狗还能熬夜,他被伤口的痛楚折磨了大半宿,又活生生饿了两顿,女人也没有起床做饭的自觉。
迫于身体的需求,商大总裁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以往他对于自己的性命毫不顾惜,总是喜欢做刀尖上跳舞的举动,比如说深海探险,海上冲浪,赛车等等,总觉得明天和意外说不定哪一个先来,死这个字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形容词罢了。
可是现在,胃部抽搐的疼、伤口灼烧一般的疼,都让商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如果能够活着,那还是活着吧。
时淳靠在厨房的门上,嘴角抽抽,心道,这个男人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是不知道这里到底是谁的家?
时淳礼貌质问,“哪里来的菜?”
商御漠然无机质的眼神扫了时淳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智障,“冰箱。”
时淳笑了,别误会,这绝对不会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她现在的表情就和W信这个交流软件上的微笑讥讽小黄脸一模一样。
“这位先生,我觉得,以您的刀工......嗯,还是我来吧。”
一看就是没有做过饭的人,菜都切得乱七八糟的,比狗啃的还不如,这些食物已经是她冰箱里面囤积的最后的救命粮草了,怎么可能让这个外来户糟蹋?
还是她来吧!
很快,时淳做好了三菜一汤,往商御的眼前一搁,然后盛了两碗饭,默不作声地开始扒饭。
虽然这张脸很养眼,但是这个人做事儿也太不讲究了,她对这位帅哥的印象分已经从刚开始的101变成了如今的-29。
照这么下去,突破-100指日可待啊!
商御没想到时淳会这么贴心,不仅一盘盘菜都端到了他的眼前,还给他盛了一碗饭,他忍不住看了时淳好几眼。
自他被接回了那个冷冰冰的家族,他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样平淡而且温馨的时刻了。
虽然只是粗茶淡饭,却莫名能够让人的心缓缓平静。
如果时淳知道了商御的想法,恐怕这个时候已经冷笑出声了——她会把菜端到他的面前因为是男人刚好坐在了饭桌上唯二的位置之一,饭菜没有其他摆放的空间,再有,为什么给商御盛饭?
她虽然脸皮厚,却也不好意思让别人眼巴巴看着她吃饭好吧?
她又没有什么喜欢被观赏的爱好!
饭桌上只有勺子偶尔磕碰碗筷的声音,两个活生生的人愣是没有丝毫的交流。
半个小时后,商御抽出一张纸巾缓缓擦嘴,优雅中带着一丝斯文,看上去还是挺养眼的。
不过,在看到男人身前干干净净的碗,桌子上风卷残云一般的三菜一汤,还有电饭煲中的饭时,时淳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完全冷静。
好家伙,这胃口,不去参加大胃王比赛真的是白瞎了他的这份才能。
确认过眼神,这胃口是她养不起的人!
时淳长长吐出一口气,掏出手机,充分表达了自己一点都不委婉的赶人目的,“帅哥,赶紧让你的家里人来接你吧!”
姐姐我这里不是收容所,养不起你这尊大佛——全身上下只有长得好一个优点,不仅能吃,还臭脾气,搁谁家愿意养啊?
商御眼神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却翛然又变得阴沉至极,鼻翼微微翕动,心里的想法已经过山车一般走过了几轮。
这个女人不是来监视他的人?这么快就让他走了,以后还怎么从他的身上牟利?
难道是他误会......
不。
她一定是猜到了他是设法从她手中“借”手机,所以先下手为强,借此来获取她的信任。
藏得可真深。
商御心里失望了一瞬,心里却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除非对方身上有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虽然如此,他却也忍不住想,等到女人背后的真面目露出来,他可以“酌情”少惩罚一点。
他商御不愿意做冤大头,且看看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花招。
商御从时淳的手里拿过手机拨通了手下的电话,电话声嘟嘟嘟在房间内响起,商御的眼睛没有从时淳的身上移开过,不断用沉郁的视线在女人的身上来回逡巡,就像是在巡视属于自己的领地,霸道又不可理喻。
时淳这次是真的觉得自己捡到了一个有病的玩意儿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天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