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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欺我儿时稚拙无力,封我精魄,压我慧根,害我自小性格木讷,软弱无能,被人处处欺凌怎么办?按照正常剧本,我应该毁他修为,抽他灵根,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中,但是…他偏又是我男人的贤师,封印我也是为了救我,按照规矩,我还得尊称他一声恩师。冥王在经历第二次轮回时,阴差阳错被儿时遇到的老道封印到成年,成年当天,精魄归位,那些欺凌过她的人,既然小的没教养,那就从老的开刀。赌石捉妖,发家致富,短短百年,她不搅得这人界一个天翻地覆,愧对困在轮回潭里千年踏不出一步的孤寂。只是,谁能告诉她,她恨之入骨的那位司命大人,为什么会笑意盈盈的单膝跪地,朝她递上婚戒…
主角:顾清修,祁晏川 更新:2022-12-13 11: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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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清修,祁晏川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冥界大佬靠拳头发家致富》,由网络作家“驸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道欺我儿时稚拙无力,封我精魄,压我慧根,害我自小性格木讷,软弱无能,被人处处欺凌怎么办?按照正常剧本,我应该毁他修为,抽他灵根,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中,但是…他偏又是我男人的贤师,封印我也是为了救我,按照规矩,我还得尊称他一声恩师。冥王在经历第二次轮回时,阴差阳错被儿时遇到的老道封印到成年,成年当天,精魄归位,那些欺凌过她的人,既然小的没教养,那就从老的开刀。赌石捉妖,发家致富,短短百年,她不搅得这人界一个天翻地覆,愧对困在轮回潭里千年踏不出一步的孤寂。只是,谁能告诉她,她恨之入骨的那位司命大人,为什么会笑意盈盈的单膝跪地,朝她递上婚戒…
初秋清凉,微风伴着阳光吹拂着青禾万物,太阳普照大地,这样的天气是青禾人所向往的。
顾清修出生已是十五年,这十五年来,顾清修像青禾县的普通孩子一样,一边上学,一边去桃林摘桃。
不过顾清修性格木讷,不善言语,在学校学习成绩又一般般,没有人主动跟她做朋友。
导致现在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家里都形只影单,甚至有些自闭。
“喂!顾庆云,我刚刚看到有几个人偷摸着进了你的桃林,你先过去看看,我去再找几个人来。”
刚过正午,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土房子,顾庆云刚吃过午饭,正蹲在院子里跟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互瞪。
这边,大开的大门就传来一声大吼,吓得大公鸡扇着鸡翅往前一啄,正中顾清修右眼。
还好顾清修反应极快,躲过了伤害,她重呼一口气,幸好幸好,她为了写作文,可是蹲在这里观察了老半天,终于有了头绪。
万万不能为了一篇作文,把自己的眼睛给搭进去。
等等,她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说看到偷桃贼进了自家桃园?
转身走向厨房,顾庆云正在厨房烧饭,怕是没有听到。
“爸,李叔说有人偷摸着进了咱家桃林。”
顾清修走进厨房,厨房里烟雾缭绕,呛得顾清修直咳嗽,把烟丝赶出去。
才看到顾庆云蹲在灶台下,吹着火,想让火势烧的大一点。
听到顾清修的话,顾庆云站起来摸了一把满是黑灰的脸,愤恨的说:“这帮偷桃贼还让不让人过了?几次三番的过来偷桃,真是欠收拾,我去看看,你在家看家。”
顾清修呆呆的应了一声,看着顾庆云拿着锄头出了门,不言不语。
她扭头看了看火势渐大的灶台,掀开锅盖,锅里的水沸腾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顾庆云走的匆忙,可他忘记了顾清修并不会做饭。
巴掌大的小脸此刻皱成一团,明亮纯粹的眼睛也眯缝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顾清修抿嘴,心里想着对策,她不经常出门,本身就不爱说话,性格内向。
别说邻里乡亲,就是自家亲戚,每每都是林秋华带着她走,从来没有主动跟别人搭过话。
让她去哪儿,找一个会做饭的人?
无助的顾清修站在灶台旁,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好像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定,她接来一盆水,哗啦泼把灶火弄灭。
走出厨房,离开家门,林秋华在镇上摆摊,这个时候也该回家吃饭了,还是去找她吧。
走在乡间小路,时不时的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跟着,她听别人说这段路很不安全。
林秋华在山下集会摆摊,下山的路很远,步行要走一个多小时,主要是山路崎岖,脚下得注意的紧,顾清修就这样,慢慢悠悠的走着。
林秋华年近四十,岁月在她的脸上毫不留情的留下痕迹,眼角皱纹,脸颊下垂,同时双目浑浊,不复明亮静怡,无不彰显着林秋华为人妇为人母的辛苦。
她坐在电动三轮车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中苦楚泛酸,这乡镇周围不说每家每户都是植桃户,就算不是,这桃子也是泛泛,半天时间过去了,少有人问。
相对于村里的落魄旧房,山下热闹的多,新房坐落,多是两层三层小楼房,楼上住人楼下作商店,卖什么的都有,应有尽有。
眼看天已经擦黑,林秋华只能收拾收拾回家,正当她准备拧油门离开时。
不远处一个消瘦单薄的身影,朝她快步走过来,离得近了,林秋华发现是她女儿。
她往旁边坐了坐,让出一个位置,等顾清修一屁股跨上去,她说:“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天黑前回家吗?你又跑来做什么?”
“我把灶火扑灭了,怕被爸爸骂,所以跑出来了。”
顾清修说着扭头伸手往车里摸了一个桃,放衣服上蹭蹭绒毛,放嘴里咬了一大口。
桃香的汁水在她口中津满,她满足的眯起眼睛,又咬了一口。
林秋华看着这么容易满足的顾清修,忍不住摸摸她的头,说:“你爸怎么会舍得骂你呢?咱家就你一个孩子,他恨不得把命都给你,只是苦了你这孩子了,投在我们这种穷苦的家庭。”
还记得顾清修刚出生时,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老道士,给顾清修卜了一卦后,赐名顾清修。
出生六年,顾清修一直都表现的精灵古怪,很懂事,父母农忙,她就坐在一旁不哭不闹。
给什么吃什么,从不挑食,不像其他同龄的孩子,稍有不顺心,就又哭又闹的。
甚至林秋华跟顾庆云有争吵的时候,顾清修会等他们吵完,然后爬到床上,伸手安抚躁郁的林秋华。
这么一个早熟的女儿,却在五岁生日当天,突发高烧,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吊着一口气,无力回天了。
正当顾父林母一筹莫展的时候,顾庆云突然想起那个住在山顶的老道士,听说那老道士有着起死回生的本事。
不少富商达官都不远千里的找他救命解惑,于是,顾庆云不顾医院的反对,抱着浑身滚烫的顾清修,就去找了老道士。
当时那老道士正在给两个徒弟授教,看到顾庆云抱着小小的孩子横冲直撞的跑进门,他一眼看到萦绕在小清修身上的黑色煞气。
他让顾庆云把小清修放在床榻上,屏退众人。
站在屋外的顾父林母老泪纵横。
他们老来得女,不夸张的说,顾清修就是两人的命根子。
自前两个孩子夭折后,两人都差点认命,觉得是上辈子作恶太多,这辈子注定没有子嗣。
从而也造就了两人善良老实的性格。
却没想到得老天怜悯,老了,老了,意外有了顾清修这个小娃娃,他们就不信了,老天的恩赐这么快就要收回。
屋外阳光明媚,仿佛想要驱散林秋华顾庆云心里的阴霾。
而半空中雄鹰的鸣皋,又活像是催命的音符,重重的敲击着两夫妇的心。
屋内,柳无羲辞退夫妇二人,走到已经昏厥的小清修身旁,手搭在小清修细小的手腕上。
小小的手腕,轻轻一捏便会粉碎,人类的身躯,就是这么脆弱。
他褪去小清修的上衣,目光落在她心口处的黑莲上。
柳无羲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箓,夹在两指中间,轻轻一搓,便燃起了小火苗。
随后火势越来越大,焚成灰烬的符箓飘飘扬扬的落在小清修的心口处。
这朵莲花瞬间光芒大作,花瓣栩栩如生,仿佛要活出来一样。
他先用符箓锁住小清修的最后一口气,然后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古老的旧书,翻阅起来。
柳无羲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阴煞入体之象,这股煞气仿佛跟小清修同根而生,他不能说能百分之百驱逐。
“这个可以试试。”
柳无羲视线停到阴阳大论的某一页,觉得可行的点点头。
既然驱不走,那便封印了吧!
想到这,柳无羲咬破手指,看着上面的文字,嘴里念念有词,凭空写出一道咒语。
那咒是红色的,随即,尽数钻入那朵黑莲之中,小清修体内煞气大作,两股力量纠缠不休,不多时,黑莲的光芒便暗了下去。
柳无羲并不知道这道封印能够持续多久,只知道目前来看还不错,最起码,小清修的高烧退了。
就在柳无羲准备出去喊人进来时,房间里响起一个空灵的声音。
“老道士,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将我精魄封印,坏我慧心?”
这个声音,让柳无羲脚步一顿,他扭头看向睡相依旧安稳的小清修。
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稚子体弱,撑不住你的阴寒之气,我这是在救你,要不然,你很难挺过今天。”
那道声音听到柳无羲的回答,静默了一阵,开口说:“你可想过,六魄少一主,会对我的精神造成伤害,到时候,谁都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悲剧。”
“那也好过你现在就逝散。”
“我很记仇,所以我不会感谢你的,等我到了成年之时,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句话说完,随之而来的是小清修哇的大哭声。
柳无羲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去,将小清修抱了回来。
那邪祟的话他没有放在心上,他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知道那东西本性不坏,只是不肯对别人低顺而已。
回到家后,确实如林秋华所说,顾庆云并没有为难顾清修,只是默默的重新起灶生火,等两人回家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碗筷。
当天夜里,白炽灯下,顾庆云叼着烟卷,靠坐在床边吞云吐雾。
惹得林秋华一阵不满,挥手驱散烟味,两眉头都要挤到一块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清修睡觉轻,我看呀,你就是想把她熏醒!”
“我这不是烟瘾犯了吗,再说了,清修又没有在这间屋子,怕啥,我这烟还能熏那么远吗?”
话虽如此,顾庆云还是不情不愿的主动把烟灭了,砸吧砸吧嘴似是在回味着。
“明天清修就要去市里上高中了,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兴许说话就利索啦,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她不能一辈子都这么怕生人。”林秋华轻叹一声,满脸忧愁的看一眼顾清修的房间。
她这闺女哪哪都好,可就是不爱说话,甚至于对她…都是不声不响的。
有的时候逼急了她,就一直哭个不停,受了许多委屈似的。
“别想那么多了,我也不求她能交到朋友,只要不被人欺负就行,离家那么远,到时候受欺负我们都不知道。”
顾清修在镇上上初中的时候,因为有几个堂哥撑腰,就算是性格软弱,也不至于被欺负了去。
现在去城市上高中,跟几个堂哥不在一个学校,到时候全靠自己,那柔柔弱弱的性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欺负。
这一晚上,顾庆云都坐在门外,抽了一整晚的旱烟,林秋华也是抱着给顾清修收拾好的行李,坐在床上发了一夜的呆。
只有顾清修这个当事人,与一切愁云斩断,睡的香甜。
次日天微亮,顾庆云就开着三轮车,带着顾清修往市区里赶。
三轮车跑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文宁市一高,顾庆云帮顾清修铺好床,给她饭卡里充了钱,又塞给她一百块钱,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学校。
顾清修一个人坐在床上,双眼迷茫的看着窗外,面对室友的问候,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也不说话。
这个反应,在众人眼里,却是清高孤傲的表现,渐渐的,寝室里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疏远她。
她也成为了班级里被孤立的那个人。
就这样,顾清修孤身一人,扛过了高中两年的时光。
高三上学期末,因为上学晚,所以比同届学生要普遍大上一岁,这年她十七岁,距离她成年,还有一个月。
顾清修站在教室门口,低垂着脑袋,抬手轻轻敲了敲教室门,门开了,带领早读的老师和学生都纷纷看向她。
顾清修的头低的更狠了,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面上燥红一片,迅速的回到座位。
老师见怪不怪的继续讲课,同学们却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
“她怎么还敢来上课啊,听说苏落又教训她了。”
“不上课怎么办?本来学习就一般,大学是指不上了,不把高中不混完,出去养猪都没人收。”
同学们的窃窃私语,让顾清修恨不得就地挖个坑躺进去,就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已经冬天了,她手也快冻裂了,此时肿得像个发面馒头。
到时候,又会被同学们耻笑,想想顾清修忍不住鼻子一阵微酸。
“别在意。”
她轻轻抽泣的声音难逃同桌的耳朵,后者伸出白皙嫩滑的手,朝她递了一张纸巾。
顾清修诚惶诚恐的接过去,连抬头都不敢,轻轻说了声谢谢。”
“唉。”留下一声叹息,同桌不再说话。
时间流逝,转眼就到了大课间时间,班里的几个女孩,走到顾清修面前,本来想嚣张坐在她的桌子上。
为首的女生看了一眼跟顾清修同桌的男生,那男生目光只是轻飘飘的放在她身上,她便歇了心思。
她伸手用力戳戳顾修的额头,恶狠狠的说:“跟我过来。”
说完,带着人率先离开了教室。
顾清修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拉开椅子,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她走后,她同桌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波动,不过刹那,就恢复如常。
人要是不学会反抗,或者没有反抗的意识,旁人再帮她,也都是徒劳。
顾清修跟着众人来到了天台,一踏入通往天台门槛,就被人扯着头发,一把拽到了地上。
紧接着,身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几脚,苏落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扬起脸,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
语气阴冷的说:“我好像跟你说过,离赵安泽远一点,他昨天下午为什么替你出头?”
“可能是因为他跟关牧琳是朋友,所以才…”
“所以才替你出头?你就不能离他远远的,让他看不见你?”
苏落打断她的话,抬起手,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顾清修脸上。
顾清修偏过头捂着脸,抬眼望了江颜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你知道吗,你这张脸真的很讨人厌,今天赵安泽完全是因为一时兴起,可不是可怜你,以后离他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跟他出现在一个地方!”
苏落拽着顾清修的头发,恶狠狠的说。
顾清修被拽的眼睛发红,这苏落可是卯足劲要给顾清修好看。
顾清修知道怎么样才能减轻痛苦,小声的说:“对不起,我知道了。”
“对不起对不起又是对不起,你顾修少在这假惺惺的装柔弱了,我告诉你,别以为道歉我就能放过你!”
说完,苏落一挥手,身后的几人都涌上来,对着顾清修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大概持续了十分钟,苏落才带人离开。
顾清修蜷缩在墙角,抿嘴,泪水在眼睛打转,可她就是不让流下来。
长裤下都是红一块青一块,脸上的巴掌印很明显,长长的指印在她脸上从眼角划到下巴。
昨天上午,她本来在操场上一个人呆着,谁知之前就跟她结仇的李一卫,故意把足球踢到她身上。
她把足球扔回去,一句话也不敢说,但对方却不想轻易放过她。
走到她面前对她好一顿冷嘲热讽,尤其是跟在他旁边的杜淑雅,也就是她从中作梗,才会跟李一卫这个小霸王结仇。
顾清修生的好看,一直是李一卫想要追求到手的对象,顾清修不仅当众众拒绝了他,还三番五次见到他就跑。
好像他是什么豺狼虎豹一样,因此让李一卫心生不满。
而他身边的杜淑雅是他的新女友,知道李一卫曾经追求过顾清修,就对她产生了妒忌,不时撺掇李一卫找她麻烦。
本来在两人的冷嘲热讽中,这件事情就该掀篇。
谁知,跟一直保护她的关牧琳的朋友赵安泽,见状,一篮球砸在李一卫的头上,对他一顿口舌输出。
这一幕落在了苏落眼里,就演变成了现在的一幕。
上午半天,顾清修都没有下楼,等中午关牧琳找到她时,她已经靠在墙上沉沉的睡着了。
关牧琳没有跟她多说一句话,直接拉起她的胳膊,把厚重的袖子往上提。
入眼的是一片青紫交叉的伤痕,触目惊心,看的关牧琳火冒三丈。
她瞪一眼顾清修,一言不发的拉着她去医务室。
医务室里面灯光四溢,映衬着青年的脸白皙透亮,眉眼端正,一身白大褂,竟然有些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顾清修愣了一下,她怎么不知道医务室的医生,竟然长的这么好看?
竟然比赵安泽还要好看一分。
“呦,这次怎么还带一个小跟班?又是哪里受伤了?”
宋一哲冲着顾清修点点头,也算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没有冷落她。
收回视线,看向一脸着急的关牧琳。
关牧琳每次找他准没好事,一般都是受伤受的重了,捱不过疼才会来医务室找他。
所以,宋一哲直觉的以为又是关牧琳受伤。
至于顾清修,长的挺好看的,可就是让人提不起兴趣来,可能是关牧琳新收的小跟班,毕竟之前没有见过她。
关牧琳一把推开他,拉着顾清修闷头往里进,解释说:“不是我,是顾清修,你快点帮她看看吧,胳膊都是青一片紫一片的。”
今天倒是意外,竟然不是关牧琳,而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乖巧的不能再乖巧的女孩。
“让我看看。”宋一哲走近顾清修,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后者僵硬的往后缩,有些不好意思。
还没有男生拉过她的胳膊,虽然宋一哲是医生,但是…太年轻了点,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哎呀,顾清修你躲啥,赶紧让他给你看看。”
关牧琳动作算不上温柔的把顾清修的胳膊拉回来,一把放在宋一哲的手中。
抬眼睨了对方一眼,催促道:“别愣着了,赶紧给她看看,磨磨唧唧的。”
宋一哲无奈的摇摇头,关牧琳的脾气他可是摸得透透的,大大咧咧的,跟谁都能称兄弟。
也不知道顾清修上辈子做了多少善事,才能结识这么一种对别人掏心掏肺的朋友。
顾清修的手腕很细,可能因为冬季初了,手背红彤彤的,有些被冻着的迹象。
宋一哲忍不住说:“你这手再过半个月肯定得冻伤,以前是不是经常冻伤?”
见顾清修点头,他又说:“那就是了,待会我给你拿个预防冻疮的药,早晚抹一次,保管你今年的手跟春天一样滑溜溜的,细皮嫩肉的。”
本来宋一哲没有那么好心,但一想是关牧琳的朋友,也就大方起来。
毕竟关牧琳这个小财主可是在这里花了不少钱,这个人情该送还是要送的。
顾清修难得一次见有人关心她的手,登时脸颊微红,她抬眸看着眼前的青年,心竟然加速的跳了起来。
若说赵安泽是她心中的阳光,孤立无援时,照在她内心无尽深渊里的一缕亮光,大而灿烂。
那宋一哲就是她此刻心中的白月光,填进她久不被人关注的心房,那样的细腻轻柔。
不知何时,顾清修的脸已经爆红,红到耳朵根才肯罢休。
“嘶…谁下的这么狠的手?”
宋一哲端着好顾清修已经露出来的胳膊,心里有些震撼。
这不像是关牧琳那种跟别人打架斗殴受的伤,更像是单方面的受虐。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有的是掐痕,有的是用拳头捶的,都集中在胳膊肘往上的一截上。
“是苏落!顾清修班里的那个学习委员,真特么的恶心,专挑软柿子捏,上个月我们才打一架,没想到,今天昨天晚上又去找了顾清修麻烦。”
关牧琳咬牙切齿的说,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都是厌恶。
她已经在心里盘算过了,今天中午吃饭时间就带人到顾清修教室,狠狠的教训那个苏落!
“苏落?”
宋一哲已经起身去药柜拿药,听见关牧琳的话,手顿了下,片刻间就恢复动作。
很不解的皱眉询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近几年崛起的苏氏集团老总的女儿吧?”
“就是她,她爸爸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却生出来这么一个狗东西来,真以为全学校的人都怕她啊?妈的,逼急了老娘,老娘就让我爸搞垮她的公司,让她浪。”
关牧琳骂骂咧咧的把苏落臭骂了一遍,当然,最后一句话也就是说说,她性子野是野,但是她不敢让他爸爸知道。
那个整天眯着眼笑的老头,虽然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的,巴不得把世界上的好东西都给她。
可一旦知道关牧琳在外面打架,就会板起脸,严肃认真的警告她,少跟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免得沾染一些恶习。
况且,因为在学校里的小打小闹,上升到大人之间的商业对抗,显然是有些儿戏。
要是受欺负的是关牧琳那关爸爸肯定会二话不说,全力打压苏氏集团。
可受欺负的是顾清修这个要胆识没胆识,要家境没家境的女孩,跟关爸爸也非亲非故的,他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为顾清修树敌。
群体,关牧琳也只是打一个嘴瘾罢了。
宋一哲虽然对关牧琳的暴脾气早有了解,可再一次听见关牧琳脏话连篇,还是忍不住的嘴角抽搐,真糟蹋了这么乖巧的形象。
宋一哲的话,让顾清修眼角直跳,对啊,对方可是有苏氏集团做靠山,她呢?
她什么都没有,心里的苦向四周泛开,久久不散。
最终,她开口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声音里带着三分羸弱,七分胆怯。
顾清修就是这个样子,本来就心烦的关牧琳,火气又冒三丈,小脸憋得通红,眼里淬着难掩的失望
算了吧!算了吧!算了吧!
每次都是算了吧,正是顾清修的懦弱,忍让,才造就了苏落对她今天的所作所为,要知道之前的冲突,已经让苏落有所收敛。
关牧琳可以猜的到,就是因为顾清修的次次忍耐,又不把她的事情告诉给关牧琳,才换来苏落又一次对她的霸凌。
失望的同时很大部分是心疼,她很难想象顾清修遭受的一切虐待,能让顾清修害怕到谁也不敢告诉,连反抗的心思都起不来。
足以见到对顾清修心灵上的创伤有多深。
都说事不过三,这一次要是不把苏落制服的服服帖帖的,她就不姓关!
越想越气,越想心越烦。
关牧琳咒骂一句,摔门而去。
顾清修愣愣的看着关牧琳暴躁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她抬眼望向宋一哲,担忧的问:“她不会现在就去找苏落了吧?”
“别担心了,关牧琳的脾气我想你应该知道,一时忍让是明哲保身,可处处忍让,就会让对方觉得你就是个软柿子,捏来捏去的好玩。”
宋一哲可是一点都不担心,论起单打独斗,关牧琳可是学散打的。
要说聚众斗殴,关牧琳可是有一帮小弟,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连他都羡慕得不能行,毕竟现在的社会,讲仁义的兄弟不多见了,打心眼里敬佩老大的小弟,也少见的很呐。
“可是…”
“别可是了,从现在起别说话,让我看看的腿有没有受伤。”
“好吧。”顾清修不再说话,反正她也人微言轻。
她这样想着。
她低头看着宋一哲半蹲在地上,给她上药。
偶尔侧目,能看到宋一哲俊秀帅气的侧脸,动作那般小心,那般轻柔,顿时在顾清修心里留下了不可泯灭的记忆。
她不由得想起赵安泽,那个剑眉星目的耀眼大男生,也有这样的一面吧。
不多时,宋一哲就帮他两个胳膊上好了药,他去把暖气又开大些,嘱咐道:“等吸收的差不多你再拉袖子,这两天不要拿重物”
顾清修点点头,冲他说道:“谢谢。”
“不用谢,你是关牧琳的朋友,能帮的我肯定会帮的,你先在这里等吧,我要回去补个觉。”
说完,宋一哲就往后院走去。
顾清修看着宋一哲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泛苦,是呀,如果没有关牧琳的话,谁又会去关注她?
她这辈子,注定只能活在关牧琳阴影下,借她的光。
她要是能多一份从容自信,她的生活一定会大放光彩,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为人处事方面小心翼翼,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就连走路都挺不起来腰杆。
没有等药水彻底干涸,顾清修就起身离开了。
走在校园里,寒风萧瑟,刚刚从医务室带出来的温暖被冷意驱散。
或许,这本就不该是属于顾清修的温暖。
到了上课时间,顾清修回到教室后,不出意外的,一双愤恨恶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仔细看去,那女生脸颊还有明显的五指印,细长的轮廓不难看出来那是一只女人手。
一巴掌能把人的脸打成这样,不难想象那个女人有多么愤怒。
“顾!清!修!你还有胆子回来?”
苏落唰的一下站起来,好看的两只眼睛瞪的如铜铃,眸中冒火,恨不得将顾清修抽筋拔骨!
对方的眼神太吓人了,顾清修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可无论她怎么退,都阻挡不住苏落走向她的步伐,最后,被堵在墙角。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关牧琳说的,她逼我的!我也不想的。”
顾清修眼神里充满了害怕和慌乱,情急之下,一股脑的将过错都推到关牧琳身上。
“呵呵,谁不知道你跟关牧琳关系好?她恨不得把所有嘲笑过你的人都痛打一顿,你今天也不是不能躲这顿打,你只要能做到我对你的要求,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
苏落阴恻恻的说,那张脸布满了算计,眼睛里酝酿着风暴。
“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照做,只要你答应了以后不要找我麻烦。”
“我要你跟关牧琳说你讨厌她,看见她就恶心,让她少管你的事!”
苏落的话让顾清修表情一顿,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顾清修心里渐渐发慌不安,苏落眼里的阴郁让她胆战心惊,她总觉得苏落用心不良,可她除了答应,她又能做什么呢?
“我…我答应你。”
这样也好,既能摆脱苏落带给她的困境,又能不活在关牧琳的阴影之下。
对于顾清修来说,这当然是两得全法,这是对关牧琳有多少有愧疚。
然而就在心里生出来的一丝愧疚,很快就被顾清修压了下去。
何氏集团的千金,要什么样的朋友没有?
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何故非给她做朋友?
不得不说,这样的心理安慰对顾清修来说,很是受用,她最能相信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愣住,紧接着,失望的看了一眼顾清修。
苦笑一声,转身离去。
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她要在厚脸皮的管她一次,就不再姓关!
一个月后,顾清修被人用一条短信,带到了很偏远的地方。
她收到的短信是赵安泽发来的。
没想到等待自己的,是几个从来没见过的人,他们把她抓起来绑走。
被人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什么都看不见,周遭黑暗的氛围让她警铃大作,奈何双手被绑,什么都做不了。
啪的一声开灯声,还不待她仔细看清楚,一个巴掌就向她甩来,甩的她偏过头。
“呸,这臭丫头怎么这么烦人,一路上哭哭啼啼个不停。”说话的人一脸痘痘。
顾清修不敢出声,她还记得这群人说过敢出声就杀了她。
“要怪就怪赵安泽吧,谁让你老缠着人家,烦死个人。”。
那人的话如平地惊起一道雷,毫不留情的砸在顾清修心头。
赵安泽…难道真的是他吗?
她不敢想等下的场景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要是被顾父林母知道,顾庆云怕是会拼了老命去找他们算账,而林秋华…
她不敢去想那双历经沧桑的双眸,到时候该有多悲伤绝望,那太可怕啦。
原本因为恐惧紧绷的身体,逐渐松缓麻木。
眼泪决堤一样顺着脸颊滑落,她垂下眸子,头部被人突然重击,本来没有多大力度的攻击,在她这里却变成了致命的导火索。
求生欲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一个人得到自我救赎,也能轻易的摧毁一个完好人的意志。
不多时,呼气多进气少。
弥留之际,脑子里一道精光迅速闪过,快到疼痛中的顾清修没有丝毫察觉。
苍白无力的脸色渐渐回暖,顾清修身体受到了电击一般,猛然抬头,眼睛里不再那般空洞无神。
精魄归位,这一魂怕是个胆小魂吧!
“别说,这小妞长的倒是好看,我先上了。”
说话的是一脸痘痘的男人。
“虽然你夸了我,但是我…还是很不爽。”
顾清修抬起头来,露出一个邪气凛然的笑来,不复先前的凄楚朦胧。
让人一眼就欲罢不能,那看起来风情万种,丝毫不显嫩态的桃花眼,看的人抓心挠肺。
刹时间就让人看愣了。
这辈子得此女,死而无憾,不枉此生啊!
“我靠,这丫头果然像李少说的那样,长的这么勾人,不管了,我先上了。”
此时,三人的目光紧紧锁定顾清修那娇艳欲滴的脸,三双眼睛冒着狼虎之光。
其中一个痘痘脸,抹了一把脸,朝地上吐一口痰,一脸奸笑的向顾清修走去。
顾清修看着这三人满是情欲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渐渐浮上一抹厉色。
在众人还在怔愣时,顾清修已经像一支离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个手持成人臂膀般粗细木棍的痘痘脸冲去。
顾清修身法很是诡异,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只觉得一个残影掠过,霎那间就到了痘痘脸面前。
痘痘脸惊觉危险逼近,慌忙往后退去,他想不明白,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为何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危机感。
他的手中的棍棒不敢含糊,抄起来发了狠的向顾清修抡去。
后者睥睨一眼,眼神却越发清冷。
她轻巧巧的躲过痘痘脸的攻击,因为双手被绑,只能用脚踹在痘痘脸心窝上。
就这样一个将近一米七的汉子,在顾清修的脚下,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被顾清修一脚踹翻在地,一下接着一下的,直到把他踹在墙角才算完,五脏六腑都搅着疼。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最让痘痘脸觉得屈辱的是,顾清修的脚就这么死死的踩在他的头上。
几个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仅刚开始的一招就废了一人!
那女孩就站在那里。
双眸中带着凉薄和慵懒,又狂又拽的不说,还挺邪的。
顾清修的狠辣,毫无意外的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现在可以谈谈吗?”
顾清修修抬起双眼,不温不火,淡淡的扫视了一圈,嗯,加上脚底下这个,一共三个人。
这是要把她往死了逼啊!
很好,这很人类。
果然,还是那么的色欲熏心。
“你放了他,我什么都给你坦白。”
那是一个一米八几的高个子男人,他忌惮的看着顾清修,默默的蠕了一下喉咙。
顾清修懒懒地抬了下眼皮,蔑了他一眼,双唇轻启:“你是在跟我谈条件?”
似是询问,更像是威胁。
眨了眨卷长浓密的睫毛,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嗜血,脚下的力度不由得重了几分。
继而杀猪声一声高过一声,震耳欲聋,痘痘男只觉脑袋要爆掉。
擦着地的头皮很快鲜血淋漓,再深一点,隐隐约约露骨,顾清修的这股狠劲看傻了另外两个男人。
让他们不得不相信,再不制止,顾清修能一脚踩爆他的头!
这是魔鬼!两人心里同时感叹。
顾清修不高兴地眯了眯双眸,冷光乍现,眉头拧起,声音犹如万年寒冰般冷凝,听的人心神不安,威胁道:“再叫,我废了你!”
好似深冬冰雪罩在几人身边。
脚下的人也顿时清静了下来,不过细听之下,还是会发出呜咽声,想必是疼痛难忍,不经意间发出来的。
顾清修这才眉头舒展,挑着精致的眉眼,朝高个子男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高个子男人看了看顾清修脚下的痘痘脸,就看了看身旁那个一直不开口的男人,那人冲他点了点头,他才说:“是李一浩,他说你让他丢了面子,他就收买了我们,然后污蔑是赵安泽找我们来的,让我们…”
后面的话他不说,顾清修也能猜到。
顾清修眉眼低垂,歪头想了想,甩甩头,毫无头绪,这一魂的记忆并不在她的脑海里存在。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清修也没有打算为难他们,把脚从痘痘脸的头上移开,打算放了他们。
这三个人活不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的给那些无常徒增工作量。
不过…这些人也该给他们一个警告。
想到这,顾清修瞥见痘痘脸身旁的匕首,想来是刚刚还没来得及用,挨打期间掉落了下来。
只见顾清修用足尖微挑匕首,匕首便跳到她的手中,她先是割断绳子,然后动作利落的抛出去。
吓得高个子身体紧绷,高度紧张,如果他没有出现幻觉的话,那匕首可是直愣愣的朝着他过来的,在灯光下散着寒光。
高个子男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连躲都忘记了。
那匕首就这么擦着高个子的耳朵过去。
后者颤颤巍巍的扭过头,却见那匕首没入墙壁半分米深,墙体四周还有龟裂的细纹呈蜘蛛网状向四周延伸。
顿时身体一哆嗦,差一点就要小便失禁。
两人不得不重新审视顾清修,要是之前他们还会心存侥幸,顾清修不过是身手了得,练过的练家子。
这一手,露出可是绝对的力量,高个子男人不敢想象这支刀要是插的是自己的头,啧,他不敢再往下去想。
顾清修一脚把痘痘男踢到他的面前,说道:“这次就给你们一个教训,让你们掂量掂量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另一个没有说过话的人忙不迭的点点头,对手过于彪悍,让他很难生出反抗的念头,这年头,只要是拳头硬,你就是大爷。
等顾清修彻底离开,两人如重获新生般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去扶痘痘脸。
顾清修走在临近的大路上,大口呼吸着空气,这不太清爽的空气在之前,对她都是奢望。
都怪那个柳无羲,也不知道他一个半吊子老道,从哪里来的封印之法,竟然阴差阳错的起了作用,这一封就是十一年。
好在她及时清醒解决了大麻烦,要不然,她怕是要跟少了精魄,从而不懂得人情世故的顾清修一块烟消玉陨。
被带出去的地方无比偏僻,分不清方向,让顾清修一时之间摸不着路线。
却在这时,不远处车灯渐亮,顾清修微眯双眼,渐渐适应后,顾清修双眸沉静的望着渐行渐近的面包车,与驾驶人双眸对视。
就一瞬,顾清修站起来冲面包车打了一个手势。
在灯光的映衬下,顾清修的眼睛愈发明亮。
“妈的,她怎么还在这,怎么办?她好像在拦我们的车。”
高个子一手拍在方向盘上,扭头询问那个坐在后座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男人。
后者目光阴郁毒辣,像是淬了毒的蛇,他扭头看了看四周。
这里地处荒郊,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又看了看满脸痛苦的痘痘男,最后心恨恨的吐出来三个字:“撞上去!”
高个子微怔,他吞吐片刻,颤颤栗栗的双手冲他摇摇头:”我…我不敢,杀人是要坐牢的。”
“笨蛋,这荒郊野岭,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别忘了,我们刚刚差点强了她,她会那么容易就放过我们吗?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做了她。”
“可是…”
“别可是了,听我的,踩油门!出了事我替你担着。”
那人恨铁不成钢的在后座喊着,这个张南就是个榆木疙瘩,胆子也小,一看就成不了大事。
要不是看他有点用,关键时候能替他背黑锅,真特么想一脚把他踢开,哪远滚哪去!
“我,我不敢。”
张南蠕了蠕嘴,最终也没勇气踩下油门,反而直直的停在顾清修的身边,眼睁睁看着顾修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
车内诡异的气氛蔓延,张南紧张的看着顾修,动动嘴皮子,声音却是极小:“去…去哪?”
后面的高强恨不不得给他一个嘴巴子,真是不争气!
“从哪把我拉来的,把我送哪去。”顾修透过镜子看到高强那张阴沉的脸,继而眉头微挑。
“看着我干什么?你有话对我说?”危险的讯息迅速传播过去。
高强看着顾修那双沉着的眼睛,隐隐吞了口唾沫,害怕被她盯上。
眨眼睛换上一副讨好样,笑嘻嘻的说:“别忘了系好安全带…”
“呸!”
张南毫不客气的啐了一口,忌恶如狼的狗东西。
丫的,刚刚不是还气势汹汹的让撞死她?
怎么?现在怂了?
寒冬的夜,很冷。
顾清修打开车窗,素来不知冷暖的她把头伸在车外,细细的感受着刺骨的寒风在脸上刮擦,不一会儿,脸蛋就被冻的通红。
车里尚有意识的两个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活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
冷风灌在车内,呼呼的让人直抖擞,高强紧了紧衣服,看着顾清修,撸了撸嘴,终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车子在郊外高速行驶了大概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光亮,
此时,一辆跑车正以九十多迈的车速飞一样的朝城外行驶。
车内,俊俏的男生大概二十出头,副驾驶坐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她紧张的拉着安全带,目光透过窗户,看着正前方的黑暗。
“吕少,开慢一点,人家害怕嘛~”
“害怕?等哥哥带你登上云霄,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恐惧。”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车子立马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以它车生当中最快的速度朝黑暗中掠去。
偶有车辆经过,大灯照下的是一张疯狂癫魔的脸和一张强忍惊恐的脸。
距离入城一千米时,吕少的车遇到了人生中第一次滑铁卢,也是最后一次。
“吕少!车!前面有车!”
“切,这一路不都是车吗?老子千八百万的车他们敢撞吗?”吕少不屑的说。
不顾女伴的惊声尖叫,吕少就像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对方一定会绕开,速度丝毫不减。
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并没有没有绕道的意思,直挺挺的就冲了过来,面对面时,他看清了对方是个面包车。
“怎么会?怎么…敢…不让…”
吕少的话被淹没在通天的巨响当中,堙灭在火光之中。
“我靠!强哥,要不要打妖妖灵?”
张南慢悠悠的开车从漫天火光旁驶过,嘴里正叼着一支刚刚点燃的香烟,怎么就点一支烟的功夫,眼前就发生了这么一桩事故?
高强愣愣的把头探出车窗,看着已经被甩在屁股后的两辆车骸。
火光下,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孤零零的被撞飞在路边,车牌号已经看不清楚。
火影崇崇下,已经不成形状的面包车里依稀能够看到三个身影,被火焰包裹,看不出性别。
“这面包车的安全保障竟然这么低?那辆跑车也就车头毁的没有样子,它竟然旮了一半?啧,有钱人的命,跟穷人比起来,还真挺值钱。”
“等我有钱了,一定把咱们这辆面包车给换了,那要不要报警?”张南说着一只手松开方向盘,准备掏兜里的手机出来。
“报啥警啊?肯定没有一个活口,这大半夜的,警察要是问我们车上怎么有一个女生,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就败露了,你怎么这么傻?”
后面的话,高强说的声音很小,生怕顾清修听见,再想起来报警什么的。
同时又很想把张楠的鱼木脑袋给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此时的顾修已经把头缩了回来,就在刚刚那两辆车相撞的时刻。
她扬起通红的脸,意味深长的看着高强,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车辆很快行驶到市外围,张南很会做人,不用顾清修说,就准备把她送到学校门口。
“就到这吧,它们追的也怪累的。”
“它们?”
张南高强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它们?是什么意思?
“呶,跟上来了。”
顾清漫不经心的抬手指着车窗外,目光所及,是空旷的大路和老化的路灯。
高强听着顾修怪诞的语调,心里不知不觉有些发毛,他开口问:“什么跟上来了?”
“它们呀,刚刚你们跑的太快,它们没追上,现在啊,已经追到跟前了。”
顾修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仔细看去,眼底染着怜悯之色。
“前面哪有人?你别吓唬人,这里荒不荒,郊不郊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高强缩了缩脖子,心底极度不安。
就连高强这个无神论者,都有些犯怵,倒不是真的在害怕什么。
人类无论对于鬼神信与不信,总是有敬畏在里面的,高强现在心里对鬼怪的防线就在慢慢瓦解。
高强一瞬不瞬的盯着顾修,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破绽来,可是让他失望了。
“你闭嘴!张南快点开车,赶紧把她送到学校去!妈的,装神弄鬼的,吓唬谁呀?”高强声音突然高昂,骂骂咧咧的。
顾清修平静的神色下,包涵了太多深意,让他有些害怕。
顾清修终于慢悠悠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嘴里蹦出两个字:“蠢货。”
高强眼皮一跳,正要发火,突然被张南打断。
“强…强哥…前面。”
听得出来张南的声音是胆怯害怕的,很小,生怕惊动什么东西一样。
高强顺着张南看,灯罩上密密麻麻的小飞虫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不安的蠕动着,似乎要从地上拔起,依稀能够听到簌簌声。
顾清修刚刚所看到的地方,就是那团影子。
这辆车里除了顾修以外,只有高强和张楠尚有意识。
那团松散的黑影,正在缓缓的向中间聚拢,几个呼吸间便形成了一个身影。
两人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毛毛,凉气只往脚底窜,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张南咽了一口口水,他直勾勾的盯着那团人影,眼睁睁的看着它从地上缓缓拢起,从平面变成立体只在眨眼之间。
高强瞳孔猛的一缩,惊恐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直到那个黑影站起来。
“啊!什么东西!它站起来了!我靠!他正往我们走!快!撞死他!”
高强在后座弓着身子,一只手疯狂的拍打顾清修的靠背,一只手去夺张南的方向盘,眼睛还一瞬不瞬的盯着黑影,生怕他做出进一步动作。
车辆在高强乱无章法的控制下,顿时像只无头苍蝇,疯狂的向那个已经成型的人影撞去。
混乱当中,一辆货车疾驰而来,速度极快的冲向这辆面包车。
“别!别转了!前面有车!”
可是现在的高强,意识已经薄弱到极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撞死前面那个人影,来自于已经到跟前的大货车,都视若无睹。
张南惊恐万状,想要伸手去抢夺方向盘,却已经来不及。
“完了…”
张南认命的闭上眼睛,刺眼的远光直射在他的眼皮上,闭眼看到的是一片空白。
…
“怎么…不痛呢?”
张南睁开眼睛,没有预想当中的疼痛,入眼的是车厢的内部结构,一眨眼就消失了,就像是从他身体里穿透一样。
张南手忙脚乱的摸摸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啊?
这时,一个披着黑色长衫,手持一根锁链的人缓缓飘到面包车面前。
它的肩膀两头分别飘着一个白色骷髅头,和一个黑色骷髅头。
吓得张南拼命往后靠,此时的高强不知道被什么刺激到,已经神志不清了。
“黄昏追逐之时,便是冥界接收之时,无论你有什么怨气,都必须去的一干二净。”
顾清修脚步一顿,霎时间天际昏暗,蛮云重叠,猩红的月亮出现天际,近在咫尺,仿佛信手拈来。
阵阵黑雾从四周涌来,夹杂着阴冷,黑雾中,一座漆黑的巨大木门显现出来,昏暗阴晦,约三丈多高,威严庄重。
黄昏本是冥界与人界的交接处,一切离开人世,不属人界的腌臜之物,都会由冥界接收,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天地法则。
只是因为顾清修的出现,这具大门似乎是应感而来,今天第二次开启。
冥界大门开启,无数鬼魅飘来,她的气息跟这些鬼不同,带着些人味,在另一个空间里,自然是众矢之的。
不一会儿,那些鬼魅便发觉了她,纷纷向她靠近,而这具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冥界。
浓重的血腥味和阴冷无不让顾清修起一身疙瘩,无奈的撤回魂魄,回到原身。
心中不免有些苦涩,回自己的家,成了一桩难事,这具身体还真是奇怪。
上古时期,混沌初开,传说中的古神,利用自身神力,融合天地之力,力分鸿蒙。
此次事件,使这位上古之神,精竭神枯,他的神识所剩寥寥,一分为二,一为阴,二为阳。
一部分升为天,一部分沉入地。
阴阳相合,万物生长,天地之间也有了新的法则,阴有幽冥界,阳有天人间。
而古神的身躯发肤,造就了人间界的耳目口鼻,气血骨肉,而此为阴,由幽冥界掌控,断人生死,控人轮回。
古神一息一屏,形成阳光雨露,风雨雷电,春夏秋冬,此为阳,由天人界掌控,涉人气运,六欲为本。
只是冥界之主,幽冥大帝,其本身就是古神气血所化,有着天人界的六欲,于是,每隔千年便会重生一次,体会这世间百态。
自第二位王上位已过两千年,而这次,是冥王的第二次轮回。
顾清修从宿舍床上醒来,睁眼的瞬间,心口处的黑莲颜色又重了几分,从乌黑变成了赤黑。
她目光清冷孤傲的盯着天花板,耀眼的阳光刺的她眼眸半眯,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这一觉从晚上睡到第二天中午,她这种人,就算是死床上,也没人发现,于是,她就被室友锁在寝室里。
想起昨天的经历,顾清修脸上一片乖戾之色。
这个处处是法的时代,也有不为人知的暗区,她想在这里站稳脚,就必须变得强大,权,势,和金钱,都要拼个大满贯。
也不知道当初的玉氏现在发展到了哪种地步。
在千百年前,顾清修第一次轮回。
当初的玉氏看中了顾清修高深莫测的实力,和那一具阴到阴邪都不敢靠近的至阴之体,想要拉拢顾清修。
顾清修自然不会答应寄人篱下,就作了罢。
后来,顾清修犯了众怒,被八成阴阳世家追杀。
只有玉氏家主不愿看到一朝枭雄就此陨落,跟她并肩作战。
也就是这样,才彻底的在顾清修眼前站住了脚。
是的,一朝枭雄。
屠一人为罪,屠百人为雄,屠得九千九方为雄中雄。
顾清修,便是这雄中雄。
那一百年里,顾清修成了玉氏的客上宾,百年之后,顾清修跟玉氏签订了世代奴仆的条约。
不是顾清修逼迫他们的,而是玉氏家主在知道了顾清修的身份后,腆着张老脸求顾清修护玉氏世代安危。
顾清修也就同意了,但是她不能插手太多事。
只答应了每轮回之际,护玉氏一世。
这个结果,虽然说听着对玉氏来说不太好听。
玉氏在阴阳世家当中算不上是最尊贵的,但也排得上前三。
怎么也不可能当别人的奴仆,为别人卖命。
可玉氏家主二话不说就签了,当初他就想,有了顾清修的存在,哪怕是千年后玉氏没落到只剩一脉。
只要有顾清修在,那就有重整旗鼓,卷土重来的机会。
当初排名前三的玉氏,也不知道现在能发展的是个什么程度。
毕竟,历经千年的整顿,人界光是改朝换代,都不知道经历了几番。
要是那玉氏还能在这个时代站住脚,那她就不用煞费苦心的建立自己的势力了。
要是玉氏无能,她还得拉起自己的势力,去帮扶玉氏后代,那就有些烦了。
不过,不管玉氏昌荣与落魄,她都得找时机走出这一方小城。
这次,她要顺应时代,遵守规则循环渐进,不能像上次那样,目无法纪随心所欲了。
历代冥王每次轮回,都会被剥夺一些能力,有时带记忆时无神力。
有时无记忆,却有神力。
而这次顾清修不仅带着记忆新生,又带着神力降世,这滋味简直不要太爽。
不过也得到限制,只得通灵降妖之术。
想到这,顾清修伸出手,意念一动,指尖冒出一簇白色的小火苗,在指尖飞舞。
看着这簇微小的火苗,顾清修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幽冥鬼火乃是上古神火,可燃世间一切,尤其万物的三魂七魄,一旦沾染上,魂魄尽毁。
有它在,这世间的精,灵,妖,怪都不足为惧。
只不过目前这鬼火只是雏形,恐怕威力不大,不过也足够了。
顾清修就这么躺到中午,等身体彻底恢复常色,这才起身下床。
她刚下床,宿舍门锁微动,紧接着,舍友鱼贯而入,整六人。
众人见顾清修站在宿舍中央,都愣住了,其中一人反应极快的说:“你被锁在宿舍里半天吗?”
说话的女生名叫王浅浅,是个热心肠的人,每次顾清修拖着一身伤回宿舍,她都会主动给她上药。
除了她,其他人则是各忙各的,对顾清修上午有没有宿舍,没有一点好奇心。
顾清修淡淡的点点头,然后去阳台用凉水刷牙洗脸。
等她再次昂首挺胸的走在校园里,浑身散发着这十几年来,从没有过的自信傲然。
来来往往的学生,都被她的气质所吸引。
因为她以前都是留着厚重的刘海,挡住那双桃花眼,偶尔露出双眼,也是黯淡无光的木讷。
所以,当顾清修把刘海拢起,露出那双撩人的桃花眼。
即便是同学,也很难把眼前这个气势磅礴的女生,跟以前那个懦弱无能的顾清修联系在一起。
这个时间离上课只剩三分钟,宿舍楼跟教学楼之间人头攒动,磕磕碰碰时常发生。
“啊!”
顾修揉了揉被撞的有些疼的后背,转身看向那个蹲在地上的女生。
她一言不发的看着女生从地上站起来,等对方道了歉,抬起那张相对熟悉的脸时。
她清冷的双眸润着水色,丝毫没有起一点涟漪,精细的眉眼只是轻轻挑起,面无表情的说:“没关系。”
被撞的女生愣愣的看着她离开,站在原地,有些发懵。
“那不是顾清修吗?怎么见到你跟不认识一样?你以前可是为了她得罪不少人,她怎么能看到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走了呢?”
同伴女生瞪了一眼顾清修远行的背影,朝关牧琳打抱不平的埋怨她。
关牧琳收回目光,心里疑惑顾清修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冷淡孤傲了。
见到她,竟然一点也不慌张?
自从一个月
回到教室,顾清修并没有着急找苏落的麻烦,而是坐在座位上,拿出课本递给同桌。
第一次细细的打量同桌,不得不说她同桌是一个难得见的美男子。
他额间的碎发微长,隐隐触碰着眉毛,长长的睫毛浓密卷翘,一双透澈的瞳仁,清澈的毫无杂质。
顾清修甚至能通过那黑亮的瞳孔,看见倒影中的自己。
小巧的鼻子比女生还要精致几分。
顾清修对一切美好的事和物,都会爱不释手,于是,看着南清德的目光仿佛在欣赏一幅佳作。
这唐突的目光,让南清德不由的红了脸,他别扭的攥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不自在的问:“同桌,你看什么呢?”
谁来救救他,他怎么觉得今天的顾清修像是换了一个人。
以前别说盯着他看了,就是看一眼,都会慌忙低下头,生怕打扰到他。
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清修坦然的收回视线,阴阳怪气的说:“你们是个个的都自带主角光环,都快赶上我这个主人公了,要不然主角让你们来当好了?”
天杀的狗作者,美让她一个人来就好了。
“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
“帮我划划重点,你学习好,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你。”
顾清修视线在课本上轻扫一眼,又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凉薄中又显慵懒,深褐瞳色的深邃凌澈,坠着点点亮光。
南清德看着顾清修双眸,本来不想揽下这麻烦事,但最终鬼使神差的点点头,清朗的说:“好。”
“谢谢。”
顾清修冲他眯眼笑了笑,随后,翻开这节课的课本,认真的看着。
A市向来是权力的中心,她上网查了查,发现驻扎在A市的阴阳世家,有不下四家。
其中司家是当今四大家族中,最为鼎盛的一家,也是A市的一股蛮横势力。
其他三家,分别是白家,符家还有孙家。
这三家分别驻根湘中,苗疆和平海,像玉家已经落到三线,在A市里被白家压制,已经翻不起风浪来了。
她有了去A市的打算,那么以大学生的身份去,再好不过,这个身份干净,不会引人注意。
但以她现在的学习水平,别说去A市的名牌大学,就是三流学院都悬。
南清德学习拔尖,帮她补习最合适不过了。
南清德虽然疑惑顾清修的变化,不过接受的很快,他把书放回去,说:“下课或者放学有时间再划吧,你先把老师现在讲的听听。”
顾清修点点头,表示认可。
她坐的挺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师,偶尔下笔记上几句,像极了奋发图强的尖子生。
她的字如现在的人一样,飘逸洒脱,不规整,却别有一番个性在里面。
半天课程一晃而过,到了下课时间,南清德把顾清修的课本带走,跟她说:“我带回宿舍你给标记,晚自习再针对你不懂的地方给你好好讲讲。”
顾清修点点头,起身给他让路,南清德离开座位,看她又坐了回去,没有去吃饭的意思,蹙眉问道:“你不去吃饭吗?”
“不了,我不饿,趁热打铁,先把下午的知识梳理一遍,晚饭放到夜宵吃吧。”
看到顾清修这个埋头苦读的状态,南清德也没多说什么,正要离开时,余光瞥见苏落带人往这边走。
他皱了皱眉,对顾清修说:“一起去吃吧,空着肚子怎么能学到进去呢?”
顾清修抬眸看了他一眼,看到苏落等人的身影,明白过来南清德的用意。
她目光沉静的看着南清德,忽的,冲他扬起一个宽慰的笑,声色清冷的说:“你去吧,帮我把前后门带上,谢谢。”
闻言,南清德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她,脑海里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
虽然不太可能在顾清修身上发生,但是他觉得是他想的那样。
他冲顾清修点点头,然后走出了教室,从外面把前后门都上了栓。
然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顾清修,暗恋不成,还敢偷着写日记?你胆子越来越肥了啊,怎么,让你同桌提前把门锁上,是怕丢人?既然怕,为什么还要做!”
苏落气势汹汹的在顾清修跟前站定,见她双手盖在书页上,伸手准备把她的课本打翻。
谁知,顾清修只是懒懒散散的把两只手搭在上面,并不见有多大力度,苏落却是卯足了劲儿,都未能撼动半分。
那课本像是用胶水粘在课桌上,纹丝不动。
苏落脸上无光,她从旁边的课桌里抽出一根长尺,高高举起,狠狠地往顾清修手背上招呼。
想象中的哀嚎没有出现,长尺反而被顾清修轻松的握在手里,苏落用力往外抽,却是徒劳。
她脸色阴沉的冲顾清修命令:“放手,我看你是皮痒了,都敢反抗了,有能耐别跪在我脚边哭爹喊娘的求我。”
“放心,你说的那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顾清修低垂着的双眸,缓缓抬起来,露出那双邪气凛然的眼睛,一脸平静的说。
平时那股子逆来顺受的怯懦消失殆尽。
她不知道这句话,对苏落等人的冲击有多大。
以前的她,不管有错没错,都只会唯唯诺诺的冲她点头哈腰,哪里像现在这样,底气十足的跟她说话。
“喂,你是疯了吗?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落姐说话?你难道想你的日记明天就昭告天下,让全校的人都看到?赶紧给落落道歉?”
苏落身边的跟班,护主心很迫切,出声呵斥顾清修。
她身边的姐妹也是同仇敌忾的瞪着顾清修,冷声道:“顾清修,你竟然敢这样跟落落姐说话,我看你真是记吃不记打,你马上跟落落姐道歉。”
“道歉,我顾清修的道歉,她也配?”顾修轻笑一声,双眼死死地盯着,如同一个等待时机向猎物进发的野兽。
此时的顾清修,浑身散发着压迫得不容忽视的强势。
众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淡淡然倚靠后桌的女孩。
“不道歉?哼,我现在就把这个日记本一页一页的撕下来,从窗户上扔下去,让楼下的人都看看。”其中一个女生突然拿出一本蓝皮日记本,炫耀似的扬了扬。
“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竟然敢对赵安泽有这么龌龊的想法,还敢写在日记本里,真是不要脸,天生的小浪货。”
浪货?这个词用的可不太好。
偷了东西,现在还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谁给她们的勇气?
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这是偷,知道吗?”
顾清修姿态慵懒的斜靠在桌子上,美眸冷凝,心不在焉的说,仿佛对方手里的笔记本,跟她没关系一样。
“谁稀罕偷你的东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让你的烂笔记本从床上掉了下来,我是打扫卫生的时候捡到的。”
苏落身边的江倩倩跟顾清修同一个宿舍。
这个人家境一般,父母都是工薪阶层,没什么出奇的,但是拍马屁的功夫倒是十分了得。
平时就跟在苏落身后,欺负欺负这个,挑衅挑衅那个,狗仗人势的事情做的不少。
江倩倩此时听到顾修的话,顿时怒火中烧。
“不予而取,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拿我的东西,你这不是偷是什么?”
她没记错的的话,偷盗的报应是贫穷,因果报应,屡报不爽,或报现世,或报来世。
这条从上古开元时期就被列入冥府条例的规矩,顾清修是很赞同的,虽然冥界跟佛家八竿子打不着。
但九天苍穹,上到碧落下黄泉,天地之间顾清修最为尊重的就是佛家。
乃至于一直到现在,泱泱冥界还有一尊菩萨坐镇,受冥界九殿幽狱尊敬。
菩萨有言,地狱不空,誓不为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顾清修,你是不是皮痒了?看来长时间不收拾你,你都忘记自己是谁了,别以为在教室,我就拿你没办法。”
苏落出声威胁,她不就是想着在教室里,容易被老师们发现,才敢这么大言不惭吗?
她今天就亲手撕毁她自以为是的保护伞,让她无处可遁!
苏落一个眼神甩过去,身后的女生顿时一蜂窝的围了上来。
离顾清修最近的江倩倩,面色发狠的朝她的脸打去,她的手还没接触到对方,就被对方握在手里,反手一巴掌,被掀翻在地。
她愣愣坐在地上,感受着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来,疼的嗷嗷直叫,可见顾清修的力度有多大。
“莫不是当我是个软柿子,捏来捏去的好玩?”
眼前的情况,打的众人措手不及,谁都没有料到,顾清修竟然敢还手。
“你真是胆大妄为!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竟然还敢还手!上啊,你们还愣着干嘛!”
苏落气急败坏的推搡着身边的女生,众人惊愕后,下手也都带着狠辣,不管不顾的朝顾清修伸手和脚,多的是五指成爪,想上她脸上招呼。
顾清修要是能被她们拽掉一根头发,那直接给根上吊绳,悬梁自尽得了。
她抄起旁的椅子,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狠劲儿,pang砸在第一个女生身上,那娇娇弱弱的女生,哪里能扛的住这种疼痛。
捂着胳膊,一脸痛苦的退到一旁。
又一个女生,妄想去抓顾清修的脸,被后者抓住五指,眼尾染上一抹绯红,只听“咔嚓”几声。
那五指就如五只软脚虾一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往后弯曲,软趴趴的耷拉着。
顾清修可没打算让她们伤的太明显,随即又将女生骨骼归正。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错位,都让女生的面部,因为痛苦而变得极尽扭曲。
顾清修依旧面不改色,甚至因为暴力,双眼缓缓蒙起了一层血色,戾气渐显。
解决一人,顾清修没有停顿,一个高抬腿直接砸另一个女生的脸上,她的本意是她的天灵盖,但是,被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这一世她要做人,不要再像上一世被冠上魔女的名号,被人追杀一辈子。
她开始有些唏嘘自己的差劲。
不由得想起以前那个杀戮果断,狠得不近人情的自己。
低低一笑,现在倒是变得有点人情味了一点,越发像个人了!
接二连三倒下的女生,恍惚中,仿佛能看到,那双凉薄的褐色眼眸,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
一共五个女生,不过片刻,教室里站着的除了顾清修外,只剩下苏落一人。
不同于苏落满眼的震惊和屈辱,顾清修脚步轻快的朝她一步一步靠近。
顾清修轻扯嘴角,脸上神色寒气逼人,一双美目锐利如利刃出鞘,霎那间,一股滔天压力朝苏落扑面而来。
后者这才后知后觉,眼前的顾清修已经不是她可以随意拿捏的那个人了。
她眼看着顾清修朝她走来,只觉得周围的气压冷凝几分,空气一瞬间稀薄起来,心中的郁结之气,堵在胸腔不上不下,涨红了脸。
顾清修的目光太过冰冷孤傲,仿佛世界万物都不放在眼里。
看她就像是尘埃里再微不足道的一粒灰尘,挥手即散。
凭什么!
她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苏落浑身一个激灵抖过,见顾清修神色嘲弄得看着她,刚刚被支配的深入灵魂的压力顿时烟消云散。
她竟然会被一个一直以来处处受她压制的小贱人吓到!
一时间,江颜情绪万变,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慢慢阴沉,黑的一批,眼中怒气冲天。
她已经忘记躺下的跟班,抬起手,就想给顾清修一个教训。
顾清修握住她的手腕,另只手扼住她的脖子,反手将她按在桌面上。
苏落的腰部撞在桌角上,瞬间疼的双目赤红,她噙着眼泪,依旧不服气的看着顾清修。
最先倒地的江倩倩,见状朝顾清修身上扑去,张牙舞爪的要抓后者的头发,而这样做的代价却是被顾清修头都没回的,抬脚踹在胸膛。
江倩倩吃痛的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随后,顾修一记眼刀甩过去,江倩倩僵在原地,愣是不敢再往前一步。
顾清修那双眼睛,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凌厉嗜血,让她打心眼里忌讳,好像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掐断她的脖子。
太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被人压着的滋味怎么样?可别想着报警哦,我身上的伤可是没有痊愈,这样的顶多算是正当防卫。”
顾清修把目光转向苏落,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就在苏落觉得呼吸困难,要死在顾清修手里的时候,顾清修却松开了手。
她冲苏落蓦地一笑,春风满面,与刚刚那副煞神模样截然相反。
就在众人以为顾清修就此罢手时,顾清修却是素手一扬,把苏落扇倒在地,对方甚至在那之前还打了个转转。
顾清修甩甩手,眉头微皱,暗暗吸口气,妈的,用力过猛,这小手还真疼唉。
“你没事吧?”江倩倩慌忙上去拉苏落。
紧接着冲顾清修大吼一声:“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别说,这欺人的恶人当着还真挺过瘾,欺人太甚了,究竟是我,还是你们,心里没点数吗?打不过就说别人欺负你,你还是没断奶的小孩吗?要不要回家找爸爸呀?”
顾清修看着几人又是惊恐又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嘲讽一笑,把那本笔记本从地上捡起来。
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苏落被突然松开,顾不得红肿的脸颊,扶着江倩倩不停的大口喘气,那氧气怎么吸都不算多。
她刚刚…她刚刚好像在死亡线游走了一番,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真的很可怕,顾清修的笑,在她眼里,怎么看都是地狱来的恶鬼!
“顾清修,你今天把我们都打了一遍,有没有想过以后?你不会真的以为,像你这种穷山村走出来的穷孩子,会打架就能为所欲为了吗?我告诉你,到时候受牵连的,不光有你还有你父母!”
“就像被你爸打进医院的那家人吗?你准备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吗?”
顾清修轻笑一声,可是那笑,却不达眼底,她语气冷冽的继续说:“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怕到时候家破人亡的,是苏家,不是顾家。”
苏落没想到她会这么胆大妄为,敢开口威胁她的家人,她怒极反笑,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好好好,那咱们就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说完,她扭头走向教室门,拉了几下,教室门纹丝不动,她这才想起,南清德临走,把门从外面锁住了。
她气的用力踹了一下门,然后阴郁的看了眼顾清修,见后者环胸懒散的靠坐在椅子上,已经拿起课本看了起来,没再给她一个眼神。
她随手拉开门旁的座位坐了上去,低下头,深深埋在肘窝处,等一会儿,门一有动静,她就跑出去。
她现在的脸红肿一片,不能让班里的同学看到她这么狼狈的一面,尤其是还跟顾清修和一个空间,别人一定会遐想连篇的。
到时候,她的脸就丢大发了。
南清德因为心系顾清修的安危,所以吃过饭,没有回宿舍就回教室了。
他是第一个进教室的,刚打开门,就见里面一个大黑耗子,速度飞快的跑了出来。
他愣愣的看着苏落远去的背影,又将视线放在教室里,看着一片狼藉的教室,他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了。
教室里其他女生,见苏落跑了,她们也想紧跟其后,溜之大吉,谁知身体刚动,就听顾清修淡然的说:“让你们走了吗?”
女生们闻言,一股凉气自脚底往上直窜头顶,她们防备的看着顾清修,生怕对方有下一步动作。
然,顾清修只是颤了颤睫毛,把目光从书上移开,瞥了几人一眼,然后说道:“把教室收拾好。”
几人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几双眼睛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开始收拾起被撞到的桌椅板凳。
等收拾完,撒丫子就跑,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野兽追赶似的。
南清德满脸诧异的走向顾清修,疑惑的问:“你给她们下蛊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听话?”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装什么无知少年。”
顾清修懒懒的斜睨他一眼,见他手里拿着她的课本,问道:“这么快就划好了?”
“没有,担心你,就早点过来了。”
南清德把书放在桌子上,顾清修见状站起身让出过道,他坐了回去。
“苏落这个人瑕疵必报,你今天让她吃了个大亏,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以后小心点,别着了她的道。”
顾清修揉了揉眼睑,那里沉的厉害,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轮回,她格外困倦。
就连声音里注着一股子懒味:“无所谓,反正今天也算是找回点利息,日子还长,以后水来土掩就是了。”
“你这可是一炮双士,代价有点高啊,虽然一早泄了愤,但是以后呢?苏落凭的不是自己,要是只有她自己,早就被人沉湖了,她爸疼她疼的厉害,所以,只要他女儿一闹,他肯定会老脸都不要,对你下手的。”
南清德客观的提醒着顾清修,虽然顾清修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她的家世背景没有变化。
对上苏氏集团,无异于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闻言,顾清修扬起脸,眸色深沉的望着他,开口说:“你以前可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既然说关心我,以前怎么那么轻易就放弃了我。”
是的,放弃。
南清德今年才跟顾清修一个班级,苏落带给顾清修的伤害,是从去年开学开始的。
当初身为同桌的南清德,第一次见顾清修被苏落指着鼻子骂的时候,制止过。
苏落似乎对他有些忌惮,所以从那以后,没有在教室里下过狠手。
每次苏落叫顾清修去天台,班里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曾经好几次南清德都拉着她,冲她摇头,但是顾清修害怕苏落过后,会更过分的报复,于是就无视南清德,乖乖听话。
一来二去,南清德便不再管她了。
南清德望进她沉寂的眸色,想起她昔日的种种表现,直白的说:“有些事情虽然会很快过去,但却避免不了重蹈覆辙,你自己都拒绝反抗,别人为什么要一直为你的懦弱买单。”
无论是对于南清德还是关牧琳来说,让他们选择放弃顾清修,从不是苏落那殷实的背景,而是当事人的裹足不前。
有时候同情,并不会让软弱的人觉得温暖,她甚至会把一切过错推到你身上。
“讲话还真是不留情面啊。”顾清修轻笑一声,目光放在窗外。
“你明明有能力还手,为什么忍了这么长时间?”
南清德不解的问,他原来觉得顾清修是鬼夺舍,但他没有从顾清修身上感受到一丝鬼气。
不过,他还没有证实过,一切都不能太早下结论。
“失忆了,刚来这上学就失忆了,你说巧不巧。”
顾清修眯了眯眼睛,除了这么解释,她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回答了。
“只是失忆这么简单吗?”
“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顾清修被鬼上身了!”
话音刚落,南清德就迅速出手,伸手快如闪电的想要扼制顾清修的脖颈。
顾清修好像没有看到他的动作,连眼皮都没掀一下,视线依旧落在窗外。
在南清德手贴近她肌肤的一霎,顾清修脸色骤冷,伸出指节分明的手,反擒住他的手腕,在力量上,南清德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随后,顾清修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用力把他往墙壁上一推,南清德想要抬腿反攻,却被顾清修先一步踹在小腿肚上,站起身,用腿钳制住。
居高临下的看着禁锢在她与墙壁之间的南清德,眼里的傲慢深深灼伤南清德的自尊。
眼前的女孩力量该死的大,导致他动不得半分。
顾清修垂下眼尾,向他缓缓贴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她的语气不起一丝波澜:“阴阳师?现在的阴阳师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吗?你的身手,烂的我都懒得对你出手。”
顾清修温热的呼吸打在南清德脸上,酥酥麻麻的很痒。
后者的脸逃也似的往边上侧了侧,咬牙说:“捉鬼是阴阳师的天命,我是打不过你,可是我有能够驱逐你的法器!”
顾清修只觉得感觉脑门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贴在了脑门上,耷拉下来的是一眼明黄,意识到什么东西的,脸色一黑。
在南清德略显得意的目光下,顾清修棕瞳微转,往上看啊看,张开嘴轻轻一吹,一张醒目的黄符就飘了下来。
“…”
南清德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他苦着脸说:“你不是鬼?”
“谁跟你说我是鬼的?”
我是万鬼之王呀。
顾清修说着,松开了南清德。
她没有计较南清德的失礼,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个阴阳师应该做的。
说句老实话,就是因为世界上有这群阴阳师去猎杀那些尚留在人界,有执念不服冥界规矩的鬼,冥界的无常才会那么清闲。
属于女孩的温度离开,南清德站直身子,转转酸痛的手腕。
“只要你不是鬼就行,我可不想因为职业道德去伤害你这么一个朋友。”
“朋友?”
“对,朋友。”
“清惠之风,同於天德…你跟玉氏是什么关系。”
提起玉家,南清德隐晦的沉了沉黑眸,摇摇头:“没有关系,我一直都姓南。”
顾清修没有发觉他细微的变化,她蹙眉问道:“南姓,自古到今,我怎么没听说过南姓这个阴阳世家?”
南这个姓,无论是承古的阴阳世家,还是近期的新起之秀,都没有这个家族。
不过看南清德唇红齿白的样子,谈吐间又有着不凡的教养,倒像是有些背景,不像是那种三流散士。
而她以前帮衬玉氏,要他们做的,就是这清风之华,南清德名字又提清德两字,所以顾清修就多问了一句。
不知道顾清修的话哪点触动了南清德,南清德充满稚气的脸,微微一沉,原本黑亮的眸子浮现些许灰暗。
浑身散发着一股难言的忧郁深沉。
他的手的垂在裤缝两侧,紧紧双手攥成拳头握起来,松开,又握起来,又松开。
周而复始,直到那双手无力的耷拉下去,像是放弃了什么。
他不去看顾清修打探的目光,垂下头,睫毛盖住眼中的锋利,轻声呢喃:“早晚…我会让南这个姓,闻名天下,让那些人闻风丧胆…”
要不是顾清修听力好,还当他什么都没说。
察觉到气氛不大对,顾清修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内心告诉她大概是戳到了别人的肺管子,应该是把这个话题揭过去的。
正当她思索着,该怎么安抚一下南清德悲伤的情绪,脱口而出的却是:“恕我直言,不提明面上的四大家族,单说在A市被司家压制的白家,以你南家这种不在世家名列,名不经传的小家族,你在有生之年没机会实现天下尽知的,换句话说,是痴人说梦。”
好吧,她就喜欢戳人痛,揭人短。
“司家像你这个年龄的辈出,个个都是顶天的阴阳师,你跟他们,有很大差距。”
顾清修没记错的话,在她四五岁还有意识的时候,司家小子不过十岁左右,就能在深山里解救被腐尸围困的小清修。
那时候司家小子就是跟柳无羲学的道术,所以住在半山腰的顾清修经常见他上下山,对他也就有了印象。
顾清修不急不慢,听不出一丝的嘲讽意味,可听在南清德耳里,却格外的不舒服。
“你既能看出我是阴阳师,必定也不是常人,难道也是阴阳师?”
南清德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讨论,收敛起情绪,询问顾清修。
“阴阳师赚钱吗?”
她现在一穷二白的,原来还在外面做兼职,最需要的就是钱了,所以问出了核心问题。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赚钱,但是对你目前的情况来说,赚钱,还是大钱。”
“那我可能会是阴阳师吧。”
“与其做个散士,倒不如加入我们南家,你初来乍到,对你也好有个照应。”
这还不清楚她实力,就开始挖人了,这算盘打得真真是响。
顾清修看了看他,动动嘴,想起他之前听到玉家的反应,就想着说出来他该不高兴了。
“我有地方去,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属于玉家。”
不高兴就不高兴吧,她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果然,此话一出,气氛又诡异的低沉起来,南清德没再说话,默默的拉开椅子坐下,拿起顾清修下午做的笔记,帮她修改起来。
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顾清修便不再出声,见他愿意帮她改笔记,就把对方的笔记拿来看。
往后的几节课,两人一直在缄默的气氛下度过。
直到放学。
“明天周末,有安排没?”
一高一星期有一天放风日,但是以前的顾清修,因为时间短,犯不着回家,所以就用这一天时间出去兼职打零工,一天能赚个七十块钱。
所以,顾清修很少在月中伸手问家里要钱。
现在的顾清修,身为万鬼之王,冥界大佬,断不会再去做那些伺候人的活儿,浪费一天赚70,还不如去接单杀个人,也用不着一天的时间。
于是,顾清修摇摇头,不过,她还是去跟老板打个招呼,周末生意忙,好让主家再找个人手。
听到顾修没有安排,南清德一扫阴郁,他眯眼笑说:“那明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就当是重新认识一下。”
“不了,我还有事情。”
顾清修拒绝了南清德的邀请,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她想明天出去转转,了解一下伊宁市的势力分布,在去玉家之前,她要先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因为时过境迁,她不确定玉家祠堂还有没有供奉她的手谕,到时候玉家人不认识她,就难办了。
受到顾清修拒绝,南清德神色也没多大变化,只是点点头说:“那行吧,我把你书拿回去,周一再给你。”
顾清修点点头,就跟南清德分道扬镳了。
今天没有晚自习,所以顾清修看到了稀罕的日落。
她出了学校,迎着橘红橘红的夕阳,走在热闹的大街小巷。
她闲庭漫步,走的很慢。
夕阳将她的身影拉的冗长,温煦殷红的余阳洒在她身上,瞬间将她白皙通透的皮肤染上一层红褐色。
顾清修看着沉向西头的太阳,这种时刻,看不见世界的阴暗面,忽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突然停住脚步,抬头望了望暮霭沉沉的天空,极长的睫毛颤了颤,盖住黑眸当中的困惑。
也就是这时,一辆汽车以八十码的速度在马路上狂驰,过马路的路人,都在疯狂的鸣笛中四处逃窜。
那行驶中的汽车像是发了疯,就算是撞到了人,也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直到快要从顾清修身边。
顾清修眸子闪了闪,面无表情的看着路上突然漂浮的几个灵魂,以及灵魂之下惨不忍睹的几具尸体。
耳畔响起无数乱哄哄的惊呼惨叫,还有不绝于耳的鸣笛声,场面一度混乱。
她泰然自若的站在路边,看着即将疾驰而来的汽车,从路边的烧烤摊桌子上,抽出一根细长的铁签,放在手里把玩着。
等汽车行驶过来,她捏紧了铁签一端,身体往前倾了倾,准备出手时,却犹豫了。
就是她犹豫的这段时间,那车带着凌冽的风尘,从她身边驶过,车身离顾清修很近,轮子几乎要擦到她的鞋尖。
拖长的尾气喷顾清修一身,顾清修站在烟雾当中,棕瞳晦涩不明的看着那辆车离她越来越远。
直到那车冲过绿化带,一头扎进路边的店铺,才停下来。
不一会儿,车身就开始冒烟,然后燃起滚滚火焰,紧接着店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哭声。
周围人都站的远远的,生怕烈火中的车爆炸,波及到他们。
而她手里的铁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在地上。
刚好,最后的太阳没入高楼之中。
顾清修眼看着天边的残阳消失,她眸色微暗,几不可察的叹口气,不知是为人命还是其他。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就近走入一间饭店,此时,饭店里一个人也没有,无论是老板还是吃客都跑到门口看热闹了。
顾清修一进去,就有一个妇人跟了进来,她边走边说:“刚刚那车都快撞到你了,你都不躲,我可看见了,离你老近了,你不害怕啊?”
“生死有命,没什么可怕的,给我来碗牛肉面。”
顾清修走到桌子旁正准备坐下,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冲老板娘说了声:“牛肉面不要了。”
然后就抬腿离开了店里,出门时,她回头看了眼冒着滚滚狼烟的地方。
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披着黑色长衫,手持一根锁链的人缓缓飘到火车面前。
它的肩膀两头分别飘着一个白色骷髅头,和一个黑色骷髅头。
此时,黑色骷髅头从肩膀上脱离,化作一团巨大的黑烟,张着大口吞噬着因为意外死亡的灵魂。
其实有所感应,那个黑袍人转头朝顾清修望来,确切地说,是那个白骷髅先扭过头,黑袍才跟着转身的。
连衫帽下黑漆漆的看不到五官,在黑袍人有所行动之前,顾清修转身离开了。
那黑袍人正欲追过来,就听正在进食的黑骷髅凶恶的说:“敢惊扰王上轮回,你不要命了!你忘了万鬼奴的交代了!”
听到这句话,那白骷髅停下了行动,担忧的说:“也不知道这次王上记不记得我们,上次就是因为忘记了,把我们打的好惨,差点提前被制成魂灯,万劫不复了。”
“别看了,不管王上记不记得,她都有她的考量。”
回到宿舍的顾清修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深幽的眸中暗芒涌动,里面似乎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看来有些打算要提前走上征途了,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没钱吃饭的窘态了,别看她当时依旧神色自若,心里却早已经把当初封印她的老道士骂了几百遍,
要不是他,她至于活成现在这个穷苦样子吗?
以前的顾清修,自居山头,霸道四方,那是何等的威风。
就算是在阴阳界八面受敌,都不曾颓败过,那才是真正的一代枭雄。
只是原先的营生,自然也不适合在这个处处是法的时代继续,那她又能干些什么呢?
向来我行我素,神通广大的顾清修,这个时候,突然间束手束脚起来,有种深深的有劲没处使的无力感。
这一世,她断不会像第一次轮回一样,把人间当成冥界,做事毫不顾忌后果。
这个时代的规矩,该遵守,自然是铁定要守的!
不过,任何地方都会有暗黑的一面,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天一亮,顾清修就起了床,看了看行李箱里那少的可怜的几件衣服,顾清修无奈的继续穿着昨天的衣服。
顾清修兼职的地方是家小吃店,离学校不远,几百米的距离,顾清修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店员和老板忙活的脚不沾地。
她索性在仅剩的个位置坐下等待。
她对面是几个男人,一共五个人,三十左右的年纪,棉袄之下,也罩不住那一块块爆发力超强的肱二头肌。
跟其他座位的喧闹不一样,这个桌子异常安静,所有人都是静默不语,除了筷子碰瓷碗的声音外,再没有发出其他声音。
直到顾清修在他们跟前坐下,那些人感觉到一片阴影罩下,才同时抬头。
尤其是坐在顾清修旁边的男人,拿筷子的手一顿,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就像是误入狼群的小白兔,成为了众矢之的。
整个店里就剩下这么一个位置,也不是没有人进来吃饭,进来的吃客一看就剩这么一个位置。
对面都是强壮蛮横的大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害怕触了霉头,惹得一身骚,都自觉的离开,没有人过来。
只有顾清修,她看着好像挺淡定的,没有一丁点的不适应,甚至还还把目光放在对面人身上,丝毫不加以掩饰,就这么仔细的盯着对方打量起来。
是的,就是打量,像是在相看一件货物一样,衡量对方的价值。
仅一眼,顾清修便将这个人看的透透的。
对方的过往就像是走马灯,出现在顾清修脑海,这是她自出生就带的能力,不过只能能够看到对方的恶行,其他的看不到。
眼前这个男人手里沾过血,还不少。
他天寒地冻的只穿了一件黑色皮马甲,里面套了一件深棕色的毛衣,寸头,皮肤黑黢黢的,呈一种深度小麦色。
身上散发着犹如下山虎般勇猛的气势,眉宇间捎带威厉,颇有正义感。
没有身边人的那种阴狠之色,看起来像是这群人当中比较好相与的一个。
将近两米的身高窝在椅子上,看起来憋屈至极,整个人就像是一小空山伏在地面上一样。
顾清修在看他的同时,他也正在回望她。
眼前这个学生打扮的女孩,眼神太过沉着冷静,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随时可以买赠的货物一样。
她的目光太过突兀,仿佛一眼就能将他看穿,从来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有胆子这样看他。
所以,男人不由自主的就跟顾清修对视起来。
过了一会儿。
“小朋友,你在看什么?”
声音瓮瓮的,一股子大碴了味。
终于,那汉子耐不住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僵局。
两个人分别代表着两个世界。
一个生活的和平守墨,一个整日里刀尖上舔血。
这样两个人互相盯着对方,眼神里的气势互不相让,怎么看都满满的诙谐感。
顾清修听见他说话,目光汇聚起一团意味不明的暗芒,她单手撑在桌子上,将下巴支在上面。
冷冷清清的看着他说:“你手中人命有点多,会有亡命之灾,不想死的话,就把手头的事放放,随后再说。”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不光是这桌的人,还有店里的其他食客,都不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清修。
顾清修的话刚落,就激起了惊涛骇浪。
她那镇静的话语,好似在众人心上狠狠的闷了一榔头,让人久久不能回神。
原本喧闹的小店在这一刻,突然间鸦默雀静下来,静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其他吃客都停了下来,膛目结舌的看着顾清修。
这丫头是脑子进水了吗?
她怎么想的?
会对那么一群一看就不好惹的主儿,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果然,只听见其中一个人爆了口国粹。
然后唰的站起来,一拳头砸在桌面上,上面的汤汤水水随着震荡洒了出来,他骂骂咧咧冲顾清修吼:“放你N的屁,你在口吐什么狂言?哪里来的野丫头!敢这么诅咒我们老大!”
“呸,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敢在顾老大面前胡说八道,你再给老子bb一句,我让你今天走不出这个门!”
同桌的人,也都一脸愤怒的吵嚷起来,一副要把顾清修活吃了的架势。
第一个开口的男人可能因为长时间熬夜,所以导致双眼浑浊,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此时站起来怒目圆瞪的瞪着顾清修,看起来很是骇人。
让众人不得不相信,如果顾清修再敢多说一句话,那个男人下一秒,就能冲顾清修抡一个大比兜!
把她拍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
大华本来脾气差是差了点,但还没有到会因为口舌之争,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置气。
这小丫头片子太口无遮拦了,要是说他也就罢了,偏偏诅咒的对象是顾向东。
那可是他最为敬重的老大啊!
简直是胆大妄为,不知死活!
大华气的牙痒痒的,拳头紧攥,那目光恨不得把顾清修给抽筋剥皮了。
小店里,气氛逐渐剑拔弩张起来,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低气压迅速在空气中传播开。
所有人无论嘴里塞满饭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还是正在端饭的顾客,或者是在过道路过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屏着呼吸,不敢有半点动静。
生怕惹祸上身,当个替死鬼。
顾清修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大华,邪气肆意的的挑了挑眼尾,睥睨对方一眼,便转过视线。
口中不咸不淡的轻轻吐出来两个字“莽夫”。
这番操作,彻底激怒了大华,他刚想发作,就被顾向东拉住,冲他摇摇头,说道:“无碍,小孩子家,正是调皮的时候”
面对大华这样的凶煞之人,嘴里还叫器着弄死她的糙老爷们,对方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不见慌乱。
更甚者还对大华露出一个轻视的笑,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人。
顾向东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突然之间来了兴致,他那张长期以来都板着的脸,百年不遇的扯了扑。
露出一个他自认为很平和的笑,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既然看出来我杀过人,怎么还敢这么说,不怕我生气杀了你吗?“
他这样自以为是的慈祥,让在座的兄弟们,都掩着嘴,止不住的嘴角抽搐起来。
同时心里默默的吐槽顾老大,咱还是别吓人了。
顾清修同样不着痕迹的别开眼睛,让人看不出她的不忍直视,不去看他那张努力去笑,却更让人头皮发麻的脸。
说道:“你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闻言,顾向东笑意更浓了,甚至哈哈大笑起来,敞亮的笑声瞬间贯穿这家小店的各个角落。
“哈哈哈,是啊,他们都是该死之人,可是你说话得罪了我,你认为我会好脾气的不跟你计较吗?”
“我说的是实话,信,你或许还有命活,不信,就看你的造化了。”
顾清修老神在在的盯着顾向东,玩味儿的说。
“小姑娘,以后再遇到我们这种人,闲话少说,不然,那些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
顾向东摇摇头,显然当做是小丫头拿他调侃。
他能感觉到身边的兄弟已经快按捺不住了,无奈的站起身来,离开。
几人相继站起来,都是一副狠狠的面容,尤其是大华,那个刚刚威胁顾清修的人。
临走前不仅恼怒的瞪着顾清修,还朝她吐了一口口水,不偏不倚,刚好吐在她跟前的桌面上。
顾清修慵懒的单手支着身子,另一手则是放在桌面上,指尖与桌面轻叩,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道歉。”
她扬起撩人的桃花眼稍是微眯,目光冷凝,然后神色肃然的吐出两个字。
这句话一出,整个小店空气都为之一凝,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清修。
他们要是坐在顾清修的位置上,别说对方吐在桌子上了。
就是迎面吐在脸上,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绝对不敢像顾清修这样正面刚。
“你说什么?让我道歉?”
大华转过身,横眉怒视,那呼之欲出的拳头叫嚣的抖动着。
这或许能震慑住普通人,但是在清顾修跟前,就显得一文不值了。
“我说,道歉。”顾清修再次重申到。
这个时候,她的眼睛里已经犹如一片死水,沉沉的没有一丝情绪在里面。
众人都忍不住为顾清修捏一把冷汗。
让他们走就是了,何故惹的一身骚?
道歉?想的美呦!
不打你就算是怪的嘞。
就连顾向东都无奈的轻叹,这年轻人太年轻气盛了,想必在学校里也是个硬茬。
不过学校里的硬气,在他们面前哪里有相提并论的资格?
这次,顾向东没有制止大华,而是转身向外面走去,权当是给顾清修个教训,省的以后惹了不该惹的麻烦。
也算是警示吧。
顾向东离开后,店里的气温急速下降。
大华见老大离开就没有顾忌了,二话不说挥拳直上,直冲顾清修的脑门。
没有多用力,拳风所到之处,隐隐带着凉意。
大华只是想给顾修一个教训,断然不会下重手,这一拳就够眼前这个瘦不拉几的女孩吃一壶的了。
大华这一拳来的措不及防,有的人已经下意识捂住双眼,不敢去看顾修那张倩艳的脸被打成猪头。
同时心里惋惜,可怜了这张脸啊。
所有人都以为顾清修在劫难逃时,大华的拳头却戛然而止,再也不能往前一毫。
众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那碗口的拳头,以及…
拦住他的那只瘦小纤细的手!
随之,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揉眼睛再次确定。
是了,顾清修接住了,轻轻松松的就接住了!
“她,她接住了?”
“是啊!她竟然只手就拦住了!“
众人哗然,议论声渐渐扩大。
这怎么可能,那女孩可是手无寸铁之力啊?
这蛮横的汉子…
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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