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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阅读我真的只想当个纨绔啊》精彩片段
“圣上,肃王世子去了长乐宫。”
御书房内光线比较昏暗,只在御桌前点着一盏青灯,墙壁女子的画像下燃着三炷香。
身着常服的宋暨坐在御案前,看着手中一张诗稿,似是再回忆过往。
听闻贾公公的声音,宋暨回过神来,放下诗稿,平淡道:
“来就来了,母后未曾执掌萧家,对朝政时事的了解也不多,可能只是在宫中呆的久了,想找人闲话家常……”
说起来,他与当今太后其实并无血缘关系,只是名义上的母后。
当今太后跟陆夫人一样,都是刚嫁过去,就成了寡妇,在宫中独守了十年。
而且,有传闻太后和陆夫人是要好的闺蜜。
贾公公缓缓点头,稍微犹豫了下,轻声道:“贤妃和淑妃,也在宫中呆了很久……”
这也算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前些年皇后病逝,宋暨未曾立后,虽然有两位皇子,但母妃的出身都不算太好难以立后,算是庶子。贤妃和淑妃出身望族,诞下子嗣后便可顺理成章立后册封太子,给朝臣吃下一颗定心丸,免得满朝文武干瞪眼,不知日后该辅佐谁。
只可惜,御书房内的宋暨并没有吩咐贾公公通知两位妃子侍寝,稍微沉默了片刻后,忽然传出一阵轻声念叨: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宋暨的声音沉稳厚重,念到最后已经听不清声音,只剩下一声幽幽叹息。
贾公公微微眯眼,长年伴随天子身边,自是知晓宋暨想起了什么,沉默片刻,躬身一叹:
“圣上,这首词,倒是世间独有。”
“是啊……”
御书房内,宋暨脸色平静看着墙上的那副画卷,手指轻敲桌案,沉默了很久,才继续道:“她以前喜欢诗词,只可惜朕诗才平庸,往往都不解其意,连话也说不到一起……”
贾公公摇了摇头:“圣上当放宽心,老奴先后服侍三位国君,有些事情,时间一久便也看淡了,嗯……此词文采超然于世,但字里行间多了几分伤春悲秋之感,有点小家子气,不似大丈夫所为……”
此言,也算是劝说宋暨不要陷入过去的愁绪中,身为帝王,本就是孤家寡人,岂能留恋红尘情爱。
只是御书房内沉默了片刻,又响起了宋暨的声音: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这一首,可还小家子气?”
贾公公一愣,站在窗下思索许久:“的卢应当是马的名字,没听说过有这匹好马……这两首词,是一人所写?”
“在一张诗稿上,恐怕是的,但没留姓名……单单这两首词,便当得起‘才华横溢’四字,难不成在朕的治下,长安城内还有‘明珠蒙尘’之士?”
宋暨继位后极为重视寒门,不然也不会让大儒办诗会还亲自品鉴诗词,在长安城想出头难,但有真本事想不出头更难。
贾公公回想了一下:“央央长安数十万户,五湖四海入京求功名者更是数不胜数。此人既然交了诗稿,市井间却无半点风声,想来也是求个名气,等着圣上开金口寻他……高人隐士大多都是这副架子,若是自己上门便觉得降了身份,真有本事的人,多半都要上门请个三四次才能出山,否则怎么能叫高人……”
宋暨轻笑了一声,淡然道:“能臣名士,朕又岂会在乎放低身段儿,就怕此人空有诗才,却无半点实学,让朕空欢喜一场。”
贾公公缓缓摇头:“立杆为信、千金买马骨的典故早已有之,圣上诚邀真才实学之士,自会有心怀壮志之辈应邀而来。”
宋暨斟酌片刻,对这个提议倒是颇为赞许,开口道:
“可,明日朝会散去后,准备场宴席宴请群臣,就说朕得一良才龙颜大悦,再和那齐老匹夫透个风,他明天必骂朕玩物丧志,为了三首诗词不该如此大动干戈,名声让人散出去……”
贾公公躬身俯首:“诺!……有三首诗词?”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嗯……此人的几首诗词,倒是把‘郁郁不得志’展现的淋漓尽致,若真是一人所写,其才华确实不容小觑,就是年纪可能大了些……”
……
许不令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就要被皇帝给盯上,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思去想这个。
许不令入宫后,在宫人的引领下,穿过曲折游廊,逐渐来到太后的居处长乐宫。
遥遥便看到身着华美宫裙的太后站在飞檐之下,居家的缘故没有佩戴凤冠,而是一根金簪斜插在凌云髻之间,双手叠放在腰间,骨子里的端庄贵气不需刻意动作便展现了出来。
许不令作为晚辈,自然不可能盯着太后上下打量,不紧不慢走到宫阁前,抬手行了个晚辈礼:“太后。”
太后展颜一笑,很是随和的抬手勾了勾:
“小不令,过来,都是自家人,不用这般客气。”
小不令……
许不令看着地面眨了眨眼睛,总觉得称呼太亲昵了些,想了想:“太后叫我不令即可,嗯……小许也行。”
太后转身走向灯火通明的客厅,举止亲和,便如同寻常人家的长辈亲戚:
“当着外人面讲规矩即可,私下里不用这般生分。萧庭每次过来都是哭爹喊娘,以前还在庭院里打滚儿,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步履盈盈,裙摆带起阵阵颇具韵律的涟漪。
太后双腿修长,比陆夫人高一些,不过许不令身材更高挑,走在背后还是得稍微欠身。
许不令走了几步,淡淡香风萦绕鼻尖,感觉有点别扭,见太后不客气,他自然也就没客气了,身形笔直跟着行走。
太后说着些家长里短,许不令本着陆夫人的交代,只听不答,偶尔嗯一声,和闷葫芦似的。
太后察觉背后没有回应,偏过头来,微微扬起脸颊:
“不令,你怎么不说话?害羞不成?听说你胆子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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