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仪一双灵动的眸子眨啊眨,清澈见底的瞳孔里,清晰的印着她的倒影,认真且执着。
萧长宁心里想的是当然不行,她的小名当世没有几人能叫得。
纵然谢凤仪是以后的皇后,此时也不配。
然而,她的嘴没有理会她脑中的想法,仿佛有自主想法的说了句,“可以。”
“我就知道阿宁最好了。”谢凤仪一把搂住萧长宁的胳膊,笑靥如花,开心极了。
萧长宁被猛然抱住的恼怒还没来得及提起来,就已经冰消雪融,被谢凤仪这么亲近,感觉好像还不错?
她手指微动,示意隐在暗处的暗卫不用出手。
她则是被谢凤仪挽着胳膊往前走。
茶白面无表情的跟在两人后面。
萧长宁很快发现谢凤仪拉着她要干什么了。
她拉着她逛铺子!
还是胭脂铺子!
她顿时一言难尽。
她们两个是男装啊,并且还以这么亲近的姿态走进来,然后挑胭脂。
这落在别人眼里,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这口脂颜色不错,倒是蛮适合谢凤仪的。
谢凤仪样貌生的清丽如诗,乍看不太适合过于过于艳丽的颜色。
但容貌从不是判断一个人适合何等妆容的标准,谢凤仪举手投足间风度极佳,眉宇间大气疏朗。
这样的风蕴,她压得住任何华服艳妆。
嗯?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评价?
她才和谢凤仪见第一次面啊,过程也不算很和谐。
她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给谢凤仪挑起口脂来。
没等她想出个脉络来,已经被谢凤仪吸引了心神,“阿宁,你看这个。”
谢凤仪手里拿着的是一粒香球,递到萧长宁面前,“你闻闻。”
萧长宁凑头过去嗅了下,“唔,这个香气……”
还怪好闻的。
谢凤仪歪头看她,“喜欢吗?”
“嗯,不错。”萧长宁自幼是珠玉绮罗中长大的,从未缺过任何东西。
面对感兴趣的东西,自然不会扭捏。
“送你了。”谢凤仪将香球放入萧长宁手中,“自今日起,这香只归你一人所有。”
萧长宁不意外谢凤仪会送她,对她后面那句倒是有点意外。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谢凤仪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猜到了自己表达的用意。
她‘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一派如玉公子般的风流倜傥,“这香名为沉欢,只有谢家能调制出来。”
“我认为此香气只有阿宁最配用,别的人用都差点意思。”
“我今日以香相赠,便如同……”
她眼尾微挑,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头吩咐,“茶白,去知会一声,沉香自此不对外买卖和族中使用,专供永安公主一人。”
萧长宁还在思索她后面的未尽之语,有心想问,直觉又告诉她最好不要问。
她素来相信直觉,便压下了相询之心,手一动将香球放入袖中。
她确实很喜欢这味香。
谢凤仪见她压了好奇,没有问她刚才故意没说的话,倒也不失望。
如果萧长宁问了,她定会如实相告。
但那样的后果肯定是萧长宁当场气怒翻脸,她想要再哄回来,也得费点时间。
毕竟现在是她熟悉萧长宁,而萧长宁对她还防备重重。
这会能和她走一起,无非她凤命女的身份和对她的那份天生亲近感。
若是她再招惹下去,萧长宁绝对不会太客气的。
她用折扇挡住嘴,目光落在萧长宁侧脸上,无声的将后面的话自说自全,“便如同定情信物了。”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萧长宁却还是察觉出来了,“你在说什么?”
谢凤仪将挡脸的折扇一动,将头凑了过去,扇子挡住两人的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说阿宁的侧脸也好美,令我惊为天人。”
萧长宁:“……”
谢家到底是怎么养的谢凤仪,怎么将人养成了这样?
好好的世家小姐,未来的皇后,活像个女流氓一样,见人就调戏。
萧长宁望着谢凤仪近在咫尺的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如同蝴蝶舒展的双翼。
比上好白瓷还细腻柔白的小脸上,满是笑意。
萧长宁忽然也起了点恶劣的心思,伸手捏了一下她下巴,“阿欢同样也美的令本宫侧目呢。”
谢凤仪喜欢极了两人如今的距离和氛围,眨了眨眼,眸中满是欣悦,“能令阿宁喜欢,阿欢很欢喜。”
不知为何,在对上她眸子时,萧长宁心底某根弦似乎被拨动了下。
她刚要说话,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喂,你俩两个大男人在做什么!”
谢凤仪差点毫无风姿仪态的跳起来骂娘。
她营造出来的暧味氛围啊,瞬间没了。
哪个不长眼的,来坏她的好事。
谢凤仪一下将扇子收了,对声音来源地怒目而视。
一眼过去,她的火气瞬间冰消雪融,变成了意外,“二哥,你怎么会在这?”
在看清她的脸时,对方比她还激动,直接跳了起来,“我去,阿欢你你你你你……”
“我怎么了?”
“你怎么会在这?”
“这话不是我刚才问你的吗?”
“咦,好像是诶。”
“那你为什么不回答?”
“我刚从京都回来,路过这里,看到你和这位公子,咳咳咳……”
话说到这,说不去了。
谢凤仪见他支支吾吾的,摇了摇头。
指着他给萧长宁介绍,“阿宁,这位是我二哥,谢氏谢曜。”
听到自己被介绍,谢曜刻在骨子内的礼仪,令他立时行了个平辈见礼的礼节。
“在下谢曜。”
随即才礼貌的去看萧长宁,在看清萧长宁的脸时,眼中一亮,“兄台的风姿仪容令人心折。”
然后在打量了萧长宁两眼后,又有点疑惑,“还似有几分面善,不知在他处可有见过?”
谢欢在一边轻笑,萧长宁作为唯一的嫡公主,又被皇帝捧在手心宠爱。
当然在京内名声很盛,谢曜作为谢氏子弟,自然是见过萧长宁的。
只是如今萧长宁换了男装,又故意弱化了女儿气,谢曜又不是个多细致的人,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这点,萧长宁也明白,也还了个礼,“在下陆宁。”
“陆……”谢曜品了下,恍然大悟,“我知道你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