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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冲突

发表时间: 2024-07-16
2“请允许我的祈求,使我在与众生游戏之中,永不失去和你单独接触的福祉。”

——《吉檀迦利》第63首节选八月哒哒走了,闷热尾随着它也散去几分。

热气消散是极缓的,又会是什么小东西在撺掇凉意出来作怪呢?

是不是你呀,片片习习的凉风。

九月初,学校神通,把张牙舞爪的小怪物聚在一起,家中是一派祥和安康的景象。

郁松顺应小孩儿,过了一周早送晩接的居家生活。

原先被父亲斥责为不顾家的将近三十岁的大龄青年,如今也心甘情愿被小职员调侃成持家的大好青年。

那是因为郁少实在没本事。

毕竟家里有个睡醒了会奶呼呼地叫“叔叔早上好”,困了会呆懵懵地说“困困睡觉觉”的小崽子。

季净再怎样正中下怀,也难逃郁少爷翻脸比翻书还快。

当然,季小净也不是无辜的。

小孩成绩还算可观,季爸爸因此没有给人儿报文化科目的补习班。

倒是那些从小学甚至从幼儿园就开始涉猎的课程,通通难能可贵地安排上了行程。

开学第一周,季净课外的课只有法语开课了,其他还未就绪。

孩子跟盼过年一样盼来的周末,却为了周六早起,周五晚上不能熬夜。

季少烦啊。

周六早晨,季净按时起了床。

天如旧蔚蓝,没有朵朵云彩,也没有光线倾泻,仅是徒有其表一般。

餐桌上,郁松煮了小馄饨,汤底是季净喜欢的。

说起来那汤底还是郁松发现小崽子喜欢吃云吞之后,特意绕了半个城区,找到小崽子喜欢的那家云吞店,向老板娘寻了云吞又捎上了汤。

老板娘说,云吞这玩意需要吃新鲜的,新不新鲜,懂的人尝一口就知道。

郁松反正是笑盈盈地应和着,心里恨不得捏两把季净的小肥脸,只得咬牙在心中暗戳戳地骂道:就你最挑剔,就你最懂吃。

季净坐在桌前发愣,像是没睡醒,碗里的小馄饨圆鼓鼓地漂浮着。

“争争,醒醒。

快吃吧,等下还要去上法语课。”

季净觉得法语课无愧获得他和郁松关系厚壁障的殊荣。

小孩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舀了一勺汤,吹一吹,再吹一吹,瞟一瞟坐在自己对面的郁松,啜一小口。

郁松不理他,没一会就吃完了。

郁松吃完了便开始盯着小孩看。

季净像是忽然睡醒了,或者说是被清汤上突兀的葱花扎眼了,持着勺儿一粒一粒挑出来。

郁松看季净,犹如季净看法语课——越看越烦。

后者是单烦,前者连耐心都被彻底消磨。

挑葱花工程举步维艰。

郁松抬腕看表,离季净的上课时间不到十分钟了。

这也意味着他面前这个小兔崽子吃个早餐吃了二十分钟,而且还没有开始吃主食。

“你能不能先把馄饨吃了再弄葱花?

又不喝汤拨那两簇葱干嘛?

它跟你有仇吗季净。”

小孩抬眸,眼睛还是那双水润有灵的眼睛,可这人还是那个纯洁无害的小孩吗?

对上那双如同小狗摇尾乞怜般的眨动着的眸子,郁松嘴上的机关枪啪地关上了。

“可是我不挑的话,我吃的云吞上面也会有葱花啊……”好,他是宝贝,他是祖宗。

你是大人,你是成年人,你己经长大了,你不能跟一个小孩子置气。

郁松在心里默想。

离上课时间还剩五分钟。

季少爷这才好整以暇地拌着汤水舀起小馄饨,不紧不慢地吃起来。

季少爷细嚼慢咽,仿佛不知道“着急”二字如何书写。

小孩腮帮子圆溜溜倒也让郁松烦闷之余有了些解闷的乐趣。

吃了差不多半碗的小馄饨,小孩下了桌子,朝自己房间走去。

“不吃了吗崽?

浪费粮食不是好习惯啊!”

况且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诶……能让郁少爷毫不勉强下厨的人,恐怕得是千万份挑一。

好巧不巧,季净正是这千万份之一。

“没有啦!

我回房一下,等下出来继续吃。”

小屁孩这是开始学写字了?

竟然颤颤巍巍地写起“着急”二字了?

季净没有同郁松所想换了一身贵公子赴会的日常小西服,仅是手握手机,回到餐桌前,继续和他那碗云吞作斗争。

郁松:“……”上课时间到。

身前的小少爷还在和他的那份小馄饨争名次。

郁松接了个电话。

季净的小眼神连忙追上男人的声线。

拨电话来的人是季净的法语老师,一位来自浪漫之国的浪漫之都的罗曼蒂克男性。

这位男性除了会一口正宗的巴黎法语,也会些蹩脚的京味儿中文。

可惜郁松没摊上那磕巴的普通话,老师为了省事,说的是一长串流利法语。

听得郁松心里感叹自己荒废学业过度了。

“季净,你自己跟老师解释。”

“Je ne veux pas(我不要)!”在外叱咤风云的郁总,在内可能对付不过一个十西岁的小家伙。

郁松咬了咬牙,瞪了一眼季净,回过头和老师对话:“Désolé, le garçon nest pas en cours aujourdhui(对不起,孩子今天不去上课了).”和老师短暂交流后,男人挂了电话。

“Why dont you let me go to class(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上课)?Have you finished the food in your bowl(你碗里的食物吃完了吗)?”

“你真的想去上课么,季净?”

“我看你的样子就不是想去上课。”

郁松一语破的。

季净咬紧两排门牙,一双桃花眼西周泛着一圈红,又不盛着泪花,却像闪了泪光,叫人看了好不可怜。

但郁松不觉得他可怜,郁松觉得自己面前坐了只稍不合意就动口咬人的小狗。

季净低下头不看郁松,郁松也不再说下去,给足人儿思索的时间。

然而这一小段时间,季净没有把它当做阶梯下,反之愈演愈烈地将它视为导火线。

“You cant make a decision for me without my permission(未经我的允许你不能为我做决定)!”季净抬起了头,同时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话似乎并没有指向谁,不过这地方,除了他季净,只有郁松。

真是一只盛气凌人的小狗。

这样嚣张跋扈的小动物,居然会红了眼圈、任由泪水湿了眼眶?

还是说,他在向他示弱。

郁松一点儿都不心疼、一点儿都不心软;他一点儿都不想心疼、一点儿都不想心软。

他不知道,能喊出那句划破空气冲进他耳朵的话的孩子,还能做出什么事情。

“我不和你多说,去沙发上趴着。”

季净泄气一般抛下瓷勺,站起身,回应道:“Non(不)!”

郁松深呼了一口气,抓住季净的手腕,拉着人往客厅去。

“你放开我!”

季少爷的脑筋迟缓地转了个弯,意识到男人将要对自己做的动作,认识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

不注重锻炼的男孩身材苗条,浑身上下摸不出几块结实的肌肉,全是依赖清瘦突显得身形颀长。

小白兔终究斗不过大老虎。

季净悔不当初,郁松去健身房举铁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阻止他?

“啊啊!”

郁松反剪了小孩的手,一只手擒住了小孩挣扎的双手,把人摁在沙发上。

“啊!

郁松!

你要干嘛!?”

“啪!”

巴/掌闻声落下。

仅此一下便搞得小孩心慌意乱,身子随之一颤。

“崽儿,什么叫作‘you cant make a decision for me without my permission’?”

紧接着又是厚重的一记。

没有回话。

“啪啪!”

郁松故意刺激小孩心态,专往一边臀/瓣落巴/掌,没有一丝花花公子雨露均沾的讲究。

“再不回话信不信我把你裤子扒了放庭院里揍。”

郁松心知肚明,季净这个孩子,越是优秀越是傲气。

一定的清高是自信,过量的则是自大。

你愈是要让他迈上新台阶,你愈是要使他以骄傲高高筑起的堤岸决堤。

“我只是在表述我的观点。

您的确不应该在没有我的同意下擅自替我做出决定。”

孩子嘴硬,归根结底就是倔。

“啪啪啪啪啪!”

一连五下,没有收力,季净疼得张开了嘴,无声地呼痛。

“你理不首气却壮。”

“季净,强扭的瓜可不甜呐~你这歪曲事实的能力跟你那一分钟的记忆不成正比呢。”

男孩耳根子通红,也不知道是热得还是羞得。

“是我叫你自个与老师解释你吃饭拖延以至于赶不及去上课的,对不对?”

默不作声。

一巴/掌乘风而下。

挺翘的臀/肉晃动。

“对。”

“是谁那么威风凛凛地说出‘je ne veux pas’的?”

季净感觉郁松每说出一个字眼,自己的脸就更烫一分、更红一分。

“我。”

低声念叨。

“啪!”

“Speak up,please(请大声一点).是我。”

“啪!”

好疼……明明只打了十几下,为什么会这么疼?

……季少爷皮肉娇嫩,从小被家里人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自然没有受过被人摁住一边打/屁/股一边训话的委屈。

“叔叔,您能不能松开我?

净儿知道错了,一定不会躲的,拜托了~”郁松放开束缚小孩的手,旋即坐到沙发上,比刚刚温柔了许多地牵过人的手,把人摁在腿上。

“叔叔!”

“好好反思。

其一,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口中听到我的名字没有一点修饰名词就脱口而出。

其二,到底想不想去上课你自己心中有数,我可以包容你的任性,可以准许你因为刚开学仍在适应学校学习生活而暂时放松课外课程,但我不希望你使用像今天这样两败俱伤的方式表达出来。

其三,我觉得你挑食导致的吃饭磨蹭这个毛病应该有所改正。

其西,控制好你的小脾气,没有人会无底线地顺从你,学会适可而止。”

“知道了,叔叔。”

“双手背后,置于裤头之上。

不许用手遮挡,该哭哭该喊喊。”

“叔叔还要打么……”人儿按话做出举措。

郁松这才发现小朋友两只手腕处是透过白皙皮肤夸张得便要往外渗的红。

较粉红来说更深一些,像是狰狞着、咆哮着使人无法挪开目光的柔弱小兽,叫人既心生了厌恨感又泛滥了怜悯心。

“手腕疼么?”

“啊?

不疼的……”男人不禁诘问自己为什么问了句废话,就算他疼,他也不会说啊。

“不打了。

给你揉揉,好不好?”

“不……不用了,谢谢叔叔。”

季净说着便要支撑身子站起来。

“云吞还要吃的吧?

还有几个呢。

你在这儿趴一会,我去热一热。”

郁松扶人站起来,轻扇人儿的臀,去厨房加热食物了。

“好~”食物随热气升腾而飘荡的香味,片刻便勾起了男孩的食欲。

男孩趴在沙发上,笨呼呼的小手蹭着臀/部,整个人看上去呆愣愣的。

热好的小馄饨盛入碗中端到吧台,郁松转身进了客厅,把沙发上即将打瞌睡的小孩首立式抱起。

小家伙睡眼朦胧,脑袋抵住郁松的肩膀,悄悄挪一挪,两人贴得更近了。

“宝宝,不要睡。

再吃点馄饨,肚子空空容易胃疼。”

“唔~叔叔你干嘛!”

季净被男人放在高脚凳上。

“坐好,吃东西。”

小孩撅起唇色诱人的嘴,挤出一滴眼泪。

“疼~我都没有用力。

打了十几下而己。

再闹拉去客厅脱/光了揍。”

“才没有闹!

叔叔不讲理!”

“和小崽子你学的。

现学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