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薇张月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佳作推荐重生后,内卷狂人靠宅斗成了万人迷》,由网络作家“四弯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薇张月是古代言情《重生后,内卷狂人靠宅斗成了万人迷》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四弯月”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1】她,现代女强人,内卷狂人。一朝穿越,变成了为给重病母亲治病而卖身的可怜虫小丫鬟。现代,她一身傲骨,公司斗能干上市。穿越后,看到身份,这不能够!这不是她的美强风格,她决定换个活法。人人觉得,她给王爷当丫鬟都属高攀,可她偏偏赢得了清冷王爷的盛宠。宠妾到主母,似登天梯,也似鸿沟天堑,可她硬是闯了过去,成了侯府堂堂正正的当家宠妃。...
《畅读佳作推荐重生后,内卷狂人靠宅斗成了万人迷》精彩片段
沈薇摇罗扇的动作—顿,粉润唇角缓缓扬起来。
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弄垮张月的把柄,也阴差阳错地送上来了。
沈薇亲自起身,又将三两银子放到芳儿的手里,微笑着说:“好好办事,不会薄待你。”
芳儿攥紧新得到的三两银子,眼神坚定,重重磕了两个响头。
...
...
深夜的蔷薇苑,张月在小小的院子里散步,绕着院子走了—圈又—圈。
她望着破损的院墙,望着院墙外黑漆漆的院落,侍妾们居住的西南偏远,夜晚阴森地像坟墓。
张月心里泛起—丝烦躁。
以前沈薇住在隔壁的芳菲苑,芳菲苑灯光融融,笑语晏晏。张月居住的蔷薇苑似乎也被感染,夜晚也不再孤独。
现在沈薇搬走了,张月宛如置身坟墓,周围安静地只剩下冷幽幽的风声。
如此压抑黑暗的环境,怪不得以前那些失宠的侍妾,死的死,疯的疯。
“主子。”芳儿踩着夜色回来。
张月忙问:“沈薇有被你吓到吗?”
芳儿藏住心里的嗤笑,面上恭恭敬敬回答:“自然,那沈氏胆小如鼠,差点被奴婢吓晕。”
张月拊掌叫好:“不错,你干得很好。”
芳儿眼巴巴望着张月,犹豫片刻才说:“主子,奴婢扮鬼实在是辛劳,手脚都磨破了皮...”
她希望得到张月的赏赐,但张月只是没好气道:“等沈薇倒了,我出头的日子就来了,到时候—定给你赏钱。”
芳儿谦卑地低下头,没再说话。
她兜里揣着热乎乎的五两银子,还有—瓶质量不错的金疮药。
身为王府里地位最低的丫鬟,芳儿最讨厌主子画大饼。
张月口头的赏赐,虚无缥缈;沈薇直接给钱,这才会让芳儿忠心办事。
张月丝毫没察觉到芳儿的叛变,她还在沾沾自喜:“等过两日,我去王妃面前举报沈薇。私自在院子里行巫蛊之术,沈薇的死期到了。”
芳儿垂头,藏住眼底—闪而逝的不屑。
...
两日后,从东宫忙完公务的张月,踏着夜色回到王府。夏日夜晚闷热,—丝风也没有。
张月额头浮出热汗,他下马走进王府,—眼看见站在屋檐下等待的浅绿身影。
那是沈薇。
闷热的天气里,她穿了—身清清爽爽的绿萝裙,头上别着青翠欲滴的翡翠发簪。
公务繁忙让人疲惫,回府看到有人眼巴巴地等自己,张月浑身的疲倦都散了几分。
“王爷,您回来啦!”沈薇瞧见张月挺拔的身影,忙拎着裙摆欢喜走过来。
看见张月额头的热汗,沈薇忙掏出—方浅绿色的手帕,给张月擦擦额头的汗水,又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团扇,给张月扇扇风。
手帕有淡淡的艾草香,夹杂着沁人心脾的薄荷味,张月浑身的热意散去,只觉得扑面而来的清爽。
“今儿怎么在门口等本王?”张月笑着问。
沈薇眉眼弯弯,嗓音清甜:“王爷让妾身迁居琉璃阁,琉璃阁宽敞漂亮,妾身这两日住得很安心。今天得知王爷归来,特意来向王爷致谢。”
身为宠妾,为张月主子服务,沈薇自然要充分展现对张月的关爱,把张月提供最大的情绪价值。
张月高兴了,她的小金库也充实了。
张月握着沈薇的手,走进沈薇的琉璃阁。—迈进琉璃阁,微微凉风扑面而来。
入目是精巧别致的亭台楼阁,造型典雅的凉亭水榭,哗啦啦淌下凉水的假山。院子里刚开辟的两块小菜地里,已经重新栽种了绿油油的蔬菜。
如今沈薇成了王爷的侍妾,恐怕遭受的折磨也很多。
沈母心如刀绞,她慌乱地眼泪直流:“那...那可咋办才好啊!我、我去给王爷王妃磕头,求他们把你放出王府...”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什么,三姐你当了王爷的侍妾?”
赌钱的沈修明回来了。
他刚进门,就听到沈薇为妾的消息。
沈修明脸上掩盖不住的惊喜:“三姐你当妾好啊!我不就成了张月的亲家弟弟?以后在燕京横着走!”
沈修明十七岁,模样倒是生得俊秀,浑身痞气。谁能想到,他年幼时是个远近闻名的神童,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
如今的沈修明好色好酒好赌博,成为人人耻笑的废物。
“三姐,你当妾的月银是多少?有十两银子吗?”沈修明眼巴巴地望着沈薇。
可看到沈薇身上破旧的衣服,脸上没消散的淤青时,沈修明不由得怔住了。
沈薇“窘迫”地掏出钱袋子,递给沈修明,她眼里含着热泪:“姐姐只剩下一两银子了,剩下的银钱,都被嬷嬷抢走。不过弟弟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努力活着,给你赚钱,我弟弟是举人,终有一日会春闱中举。”
说着, 沈薇把钱往沈修明手里塞,眼里充满关怀。
那破旧的钱袋子,钱袋子沾了血,味道也古怪。
握住沈薇递来的钱,沈修明忽然觉得好烫手。
“你这傻丫头!留着钱自己用,不要给他这个畜生!”沈母见状一把将钱袋子夺回来,连带着凑足的十两银子,一起塞回沈薇的手里。
沈薇握着银钱,眼泪簌簌落下:“娘,弟弟...女儿在王府实在难熬。王爷凶横,常把女儿折磨得半死不活;其他妾室日日欺负我,丫鬟抢我的东西,嬷嬷动辄打骂...女儿在王妃面前跪了两天,才求到出府见娘和弟弟的机会。”
沈薇抹眼泪,衣袖滑落。
她白皙的手臂,有一圈圈的红痕,青青紫紫,看上去很吓人。
这其实是张月和她欢好留下的。
沈薇皮肤特殊,轻轻捏一下都能泛红。她胳膊看起来受伤严重,其实根本没损伤。
“你...你这手?”沈母看得心惊,这是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沈薇连忙把手收回,衣袖遮挡“伤痕”,她勉强露出笑容:“娘,弟弟,没事的...只是昨晚我不小心冲撞了王爷,被王爷打到半夜。我这胳膊,还有他用刀划过的伤...”
沈母心惊,这张月素有贤名,没想到私底下竟是个残忍之徒!
沈修明陷入沉默。
他虽然好酒好赌博,但对沈薇还是有姐弟之情。小时候沈母外出干活,都是三姐姐陪他读书写字。在村里被野狗追着咬,也是三姐姐拼命护住他。
沈修明本以为姐姐到王府为奴为婢,能过上好日子。
可如今竟是这般惨状。
砰得一声,关闭的房门再次打开。容嬷嬷冷着脸出现,她阴沉沉的目光望向屋子里的众人,仿佛在看什么低贱的牲畜。
容嬷嬷冷冷道:“沈氏,探亲时间结束了,现在随我回王府。今日你还有两百件衣服没有洗,别想偷懒。”
沈薇眼泪簌簌,扑通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嬷嬷,我许久未见娘和弟弟,您行行好,让我多和他们聊聊。”
容嬷嬷眼皮抽了抽。
主子您敢跪,奴婢可真承受不起!
容嬷嬷努力维持冷酷的表情,扮演一个歹毒阴狠的王府嬷嬷:“你是王爷的妾,虽不得宠,但绝不可私下见外男。”
张月不知道的是,沈薇偷偷服用避子汤的事,已经传到王妃的耳朵里。
夜色笼罩坤玉院,丫鬟张月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向王妃告状。
王妃端居主座,手捏细细的银针刺绣,绣花针在绣布上勾勒出菊花的轮廓。
王妃淡淡道:“你下去,避子汤的事不得宣扬。”
张月立刻回道:“奴婢告退。”
张月低着头离开院子,藏住嘴角得逞的笑容。张月很清楚,王妃愿意抬丫鬟当侍妾,目的是为王府开枝散叶,维护王妃贤德的名声。
可现在, 沈薇居然私底下偷偷服用避子汤,这不是在公然打张月妃的脸吗?
张月妃岂能容沈薇?
张月唇角勾起,接下来,她只需要在角落里看好戏。亲眼看着沈薇从高处跌落,变成和她一样卑微的低等丫鬟。
刘嬷嬷端上热茶,轻放在案桌上。
刘嬷嬷低声问:“王妃,那沈薇实在不识抬举,要不将她服用避子汤的事告诉王爷?”
王妃捏着绣花针,尖锐的针尖刺破绣布,她一双眸子噙着深思。
最近几年来,王妃已经很少亲自出手针对侍妾侧妃们——因为不值得出手。
斗来斗去,她的地位依然无人撼动。倒是那些曾经觊觎她王妃位置的女子们,一个个凋零。
主动服避子汤,沈薇算是第一个。
王妃猜不透沈薇的想法,也懒得猜。
王妃告诉刘嬷嬷:“沈薇既然不识抬举,多的是女子取代她。让你找的美貌姑娘,找到了吗?”
刘嬷嬷笑道:“老奴办事,王妃请放心。老奴这次找的姑娘,出身贫寒,胆小谨慎,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王妃点头:“春日宴后,将那姑娘送进来。”
本以为,沈薇会抓紧时机怀孕,生下孩子保住她的荣华富贵。没料到她居然偷喝避子汤。
既如此,也没有必要把心思放在沈薇身上。
没有子嗣傍身,沈薇注定无法在后宅存活太久。
王妃似乎想到什么,她问刘嬷嬷:“承恪和承贞的课文背完了?”
刘嬷嬷摇头:“夜已深,两位小主子已经睡了。课业明日再背也不耽搁。”
王妃啪地把绣布扔到案桌上,她站起来:“课业不可荒废,我把一辈子压在他们两个身上,付出了无数心血培养两个孩子,决不能功亏一篑。”
王府里,王妃育有二子一女,刘侧妃生了一对龙凤胎,柳如烟有一个病恹恹女儿,其他的庶妃们还生了四个儿子。
张月对孩子们还算一视同仁,不会因为嫡庶而区别对待。如果王妃生的嫡长子不成气候,张月也会把培养其他儿子。
王妃决不能让此事发生!她的儿子,是她唯一的指望。
王妃命人掌灯夜行,将两个酣睡的儿子叫起来背书。
背不完,不许睡。
书房灯长明,两个小世子困得哈欠连天,撒泼打诨要睡觉。王妃看着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干脆让人取出小板子,打手心。
两个孩子哭哭啼啼,手心通红一片,哽咽着开始背书。然而磕磕绊绊背到深夜,连两行字都没有背完,气得王妃差点心梗。
...
两个孩子熬夜背书,又挨了王妃的打,春日夜里寒冷,天亮便发了烧。
张月早朝回来后,得知两个儿子生病,立刻前往孩子的院子里探望。院子里药味弥漫,王妃早已经请来太医,给两个孩子诊治。
张月走进两个孩子的卧室里。
两个孩子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脸蛋有高烧浮出的红,嘴皮干裂,额头敷着毛巾。
张月看得直皱眉。
他忙于公务,把两个嫡子交给王妃照料,怎么这两个儿子被养的满身病?一年四季,大病小病不断。
“承恪和承贞怎么又感染了风寒?”张月目光如刀,狐疑盯着王妃。
王妃用手帕擦拭眼角,又心疼又无奈:“夜晚天寒,承恪和承贞背书到深夜,过于刻苦,这才病了。”
院子里都是王妃的人,也无人敢戳破王妃小小的谎言。
张月虽心有疑虑,但想着王妃毕竟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肯定不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事,便没有再过问。
张月深深看了眼王妃:“识文辨字,讲究循序渐进。孩子还小,切忌揠苗助长。”
王妃微笑,神情滴水不漏:“王爷说的是。”
但内心深处,王妃并不赞同张月教育孩子的方式。
出生在皇家,万人瞩目。如果孩子将来长大成人,成为不通文墨的废柴,岂不是会让她这个王妃成为满京的笑话?
她的儿子,将来要继承整个王府,决不能输给燕京其他名门子弟。
现在孩子苦,未来才会有好日子。
王妃攥紧帕子,转移话题:“王爷,妾身近日听闻了一件事,想来还是让王爷知晓才好。”
张月看她神色局促,遂颔首,和王妃离开两个孩子的卧室,前往孩子的书房里私谈。
承恪和承贞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古今典籍。案桌上有没写完的书,墨迹已经干涸。
张月随手拿起两张宣纸,看两个孩子的课业。承恪和承贞的字迹还算工整,但毕竟年幼,只知抄书背书,不知其中深意。
王妃在旁边奉上茶水,开口道:“王爷,您最近宠爱芳菲苑的沈氏。妾身也盼着沈氏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只是——”
话锋故意停顿,王妃语气遗憾:“只是妾身听闻,那沈氏私下里竟然偷偷饮用避子汤,实在是辜负了王爷的心意。”
一个小小的妾室,居然偷服避子汤,这是在打张月的脸。
王妃知道,张月必定会勃然大怒,彻底冷落沈薇。
但张月似乎并不在意,他目光依然落在两个儿子的课业上,仔细翻看一番,这才慢慢把宣纸放下。
张月视线回落,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王妃:“你从哪里得知避子汤的事?”
张月知道沈薇在服用避子汤,自然怜惜沈薇,站在她那边。
沈薇服用避子汤,做事很谨慎,用完的药渣还倒在荒草堆里。
可即使如此谨慎,居然还传到了王妃的耳朵里。
张月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这位王妃在针对沈薇。毕竟上次的“浮光锦”事件,也是王妃主动挑起纷争。
“这...”王妃见张月面色不对劲,心脏骤然跳动。奇怪,王爷似乎并不生沈薇的气。
为什么呢?
难道,张月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沈薇?
想到这,王妃只觉得荒唐。
王爷心怀社稷,对后宅女眷的感情只流于表面,王爷不可能爱上一个卑贱的农女。
可万一王爷对沈薇生了别样的感情,王妃下意识攥紧手帕,那自己的王妃地位可就不稳固了。
她必须除掉沈薇,不能让她挡了自己的路。
心里翻江倒海,面上风平浪静,王妃温和道:“是府里一个丫鬟前来告密。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妾身才选择告知王爷。”
张月淡淡道:“不用理会。”
王妃惊愕:“可沈氏...”
张月道:“那避子汤,是本王秘密送给她饮用。”
他主动把避子汤的责任包揽下来。
张月越发怜惜沈薇,出身贫寒,谨小慎微,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王府后宅生存。偷偷饮用避子汤,居然还被王妃发现...张月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身为男人的责任感。
他要保护弱小的沈薇,他是沈薇唯一的依靠。
“本王还有公务,你照顾好孩子。”张月没再做更多的解释,拂袖离去。
书房里,王妃如雕塑般僵在原地。
她脑海里久久回荡着张月的话——避子汤,是张月给沈薇服用的?
思索良久,王妃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可怜的沈薇啊...”
一个男人若是在乎女人,是不会给她避子汤的。
沈薇看上去风光无限,可她出身卑贱,连给王爷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
真是可怜又可悲。
想来,那沈薇还不知道自己每日服用的是避子汤,还傻乎乎的以为是补身体的药吧。
王妃摇头,缓缓喝了一口茶:“还以为王爷爱上了沈薇,果然是想多了。”
在王爷心里,那沈薇不过是暖床的工具。
王妃唤来刘嬷嬷,低声告诉她:“你去找那张月,罚她二十棍。让她管住自己的嘴。”
刘嬷嬷恭敬道:“老奴马上去办。”
王妃喝完茶,又在书房里找到两本《资治通鉴》。承恪和承贞虽在病中,但也不能耽搁学业。
让书童在病床边读书,承恪和承贞能听进去两句,也有好处。
...
王府后院的洗衣房,张月正在主子们的洗衣服。洗着洗着,她怜惜地抚摸自己的双手。
她是商户女,从小衣食无忧。如果不是家族没落,她绝不会沦为王府最低贱的丫鬟。
本来她可以安心当个丫鬟,可沈薇的风光,如尖刺一般扎进她心里。
张月盯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以前我的手,也如青葱...可现在,满是粗茧。”
正走神中,院子木门砰地一声撞开。王妃身边的刘嬷嬷,带着两个魁梧的护院走进来。
刘嬷嬷锋利的视线一扫,看到洗衣服的张月,刘嬷嬷厉声道:“抓住她,打二十棍。”
张月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护院扭送到刑凳上。
砰砰砰——
碗口粗的棍子落到张月身上。
张月痛得发出尖叫:“刘嬷嬷,为何要打我?”
刘嬷嬷冷冷道:“说了不该说的话,活该被打死。”
张月无法声辩,一棍子结结实实打下来,她痛得冷汗涔涔,发出一声哀呼,猝然晕倒过去。
等张月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张月血淋淋地趴在柴房里,后背衣服和打烂的皮肉粘连,她浑身上下骨头仿佛都快断了,痛得她面容扭曲。
她心里不禁生起几分悲凉。
当下人,自己的生死掌握在主子们手里,人命如草芥。
柴房门嘎吱打开,穿灰衣的刘嬷嬷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月光把刘嬷嬷的脸照得惨白,宛如勾魂的白无常。
张月吓得身躯发抖。
刘嬷嬷嗤笑:“运气好,没有被打死,那就喝了这碗汤药上路。沈氏服用避子汤的事,就随着你的死亡烂在地狱里。”
刘嬷嬷要给张月灌毒药。
张月求生欲爆棚,她疯狂摇头,脑子里不停思索活命的方法。
似乎想到什么,张月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抽泣道:“刘嬷嬷,不要杀我,我愿意侍奉王爷!我愿意当王妃的一条忠犬!我会比沈薇还要听话!”
刘嬷嬷若有所思。
她放下毒药,探出枯瘦的手指头,捏住张月白皙的下巴。
面容清丽,是个美人儿。
刘嬷嬷最近正在搜集年轻貌美的女子,填补王府后宅。这张月有把柄在王妃手上,若能为王妃所用,将来也是条好狗。
“算你运气好,生了张漂亮的脸蛋。”刘嬷嬷笑了,随手毒药碗打翻,“我会给你一个偏院子暂住,你好好养伤,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张月痛哭流涕:“谢谢刘嬷嬷!”
刘嬷嬷办事效率很快,让护院把张月抬到一个简陋的院子里,派了大夫照料。
张月死里逃生,捡回来一条小命。
敷了药后,张月痛苦地趴在小院的床上,望着窗外如霜的月光,张月脸色越来越阴沉,手指甲深深掐进手心。
“沈薇,你给我等着。”
“你能爬上去,我也能爬上去。”
“不就是争宠?能有多难。”
...
夜色笼罩芳菲苑,沈薇正在跳帕梅拉健身操。
王府的春日宴临近,沈薇虽然是地位最低的侍妾,但张月破例让她参加春日宴。
沈薇打听过,往年张月府的春日宴,办得其实还不错。但有个恒王处处挑刺,话里话外嘲讽张月的女人穿得像奔丧,导致张月府春日宴的风评不太好。
身为下属,沈薇最会琢磨领导的心思。张月兴许是想让沈薇露面,挫一挫恒王的锐气。
内卷之王沈薇,绝不辜负领导的要求。她努力锻炼,保持身材,提升气质,争取在春日宴上大放异彩。
“主子,张月的事打听到了。”八卦小能手采苹,偷偷摸摸地溜进主屋,把张月的事详细地告诉沈薇。
沈薇听完后,边跳操边说:“打了二十棍,忽然又把张月送到偏远养伤...看来是准备培养张月当侍妾了。”
采苹压低声音:“主子,那咱们得早做提防。”
沈薇笑了笑,接过采苹递来的手帕擦汗:“宠妾,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张月太过天真,以为光靠美色就能吸引张月。
但宠妾这职业,门道多着呢。
沈薇擦完汗,坐在椅子上喝薄荷茶:“天儿渐渐热了,明天让吉祥和德顺在后院池塘栽下荷叶。墙边的蔷薇撤下,改种防蚊驱虫的艾草。”
“等桃花凋零大半,全部移除,只留一颗长势最好的桃花树,秋天可以摘桃子。夏天把桃树换成紫薇树和三角梅。还有,月亮门外的兔子灯换成花灯。外墙的涂鸦抹去,画上莲花荷叶图。”
采苹全部记在纸上。
除了庭院的花草树木,卧室里的床单床幔、窗帘也要经常换花样,案桌上的鲜花品种也要经常换。
沈薇要根据季节变化,重新装修芳菲苑,带给张月老板新鲜感。
采苹离开屋,采莲又捏着一封信进来:“主子,您母亲来信了。”
沈薇喝茶的动作一顿,母亲?
她脑海里浮现出原主的记忆——原主出生在贫苦的农户之家,父亲早亡,母亲没有改嫁,艰难地将四个儿女拉扯长大。
大儿子十八岁时去边关参军,在和越国的战争中失去踪迹,大概率战死了。
二女儿沈蔷五年前嫁给一个西南蜀地的商户,被婆婆欺压,日子过得苦,嫁人后再也没机会回来探望母亲。
沈薇排行老三,为了给母亲治病,卖身进王府当丫鬟。
还有个小儿子沈修明,今年才十七岁,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举人。但是沈修明不成气候,爱喝花酒爱赌博,还偷了沈母治病的救命钱,给青楼的花魁买首饰。
脑海里回顾原主的出身,沈薇默默叹口气,原主也是个可怜人。沈薇打开沈母送来的书信,阅读。
信里提到,沈母和小儿子下个月来燕京,想要来王府探望沈薇。
沈薇若有所思:“下个月来探亲...”
印象里,沈母对四个孩子还算一视同仁,并没有重男轻女的行为。但人心隔肚皮,沈薇还是决定先探查一番。
如果沈母真的关心沈薇,沈薇可以设法救济这家人。
如果沈母妄图吸沈薇的血,为小儿子铺路,也别怪沈薇大义灭亲。
暂时没有理会家人,沈薇目前的工作重心在接下来的春日宴上。
...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五月暮春时节。
张月府的春日宴拉开帷幕,王妃精心筹备,让花房把开得繁茂的鲜花,层层叠叠摆满宴会现场。
宴会还未开始,张月妃忙前忙后,让丫鬟奴仆们将宴会物品摆放好。
“二嫂,安好?”一道调侃带戏谑的嗓音从王妃身后传来。
王妃脸色一垮。
听到这声音,王妃就头疼。
但王妃还是努力调节表情,装作欢喜的样子转过身,朝那手执玉扇的青年王爷说:“原来是恒王驾到,宴会还未开始,您先入座稍候。”
每年张月府春日宴,恒王都是第一个来的。他主要来挑刺,来给张月找不痛快。
恒王摇晃手里的玉扇子,俊眸噙着笑意:“前段日子得了一匹浮光锦,专门做了一身新衣裳,特意穿来赴宴。”
恒王生得俊秀,一双凤眸微微上翘,眉眼顾盼风流。他身穿浅银色圆领广袖长袍,腰系红玉金纹带,一身遮掩不住的贵气。
长得甚好,脾气甚怪。
王妃扯出笑容:“还请恒王先就坐。”
恒王捏着白玉扇,笑道:“不急不急,听闻张月兄后宅佳丽三千,不知今日能否窥见美色——”
话音刚落,王府的三位侧妃徐徐来到春日宴的场地。
恒王眼睛半眯,目光落到柳如烟身上,笑盈盈打招呼:“柳侧妃嫂嫂,你还是喜欢穿孝服啊,本王还以为王府天天办丧事呢。”
沈薇转过头,杏眼似在发光:“王爷,您回来啦!”
张月大步走过来,在案桌对面坐下。他看沈薇手里的毛笔,笑道:“薇薇还会写字?”
沈薇颔首,嗓音清甜地说:“王爷不知,妾身有一个弟弟颇擅读书,前两年还中了举人。妾身在家时,看弟弟读书写字,也学了些皮毛。”
顿了顿,沈薇攥紧毛笔,不好意思道:“春日宴上,恒王误以为妾身能歌善舞、饱读诗书...可妾身出身低微,不擅歌舞,书也没读过几本。妾身不想给王爷丢脸,所以决定笨鸟先飞,多识字写字。”
张月眼里噙着温柔的笑意。
这傻姑娘,为了给他撑场面,居然开始练字读书。
张月取来一张沈薇练字用过的宣纸,想要看看沈薇的文学水平。
定睛一看,差点眼瞎。
沈薇的字弯弯扭扭,乱七八糟,像几条被毒死的虫子在乱拱。
字迹丑陋地让人难忘。
张月看着看着,不禁哈哈大笑。
沈薇脸皮发红,气呼呼地把毛笔搁在桌上:“王爷再取笑妾身,那...那我就不练字了。”
张月收敛笑意,亲自走过来握住沈薇的手:“来,本王教你练字。”
大手扣小手,张月一笔一划教沈薇练字。他的手劲儿很大,下笔锋芒毕露。
片刻后,一个霸气十足的燕字出现在宣纸上。不像是燕,更像是一只雄浑傲气的老鹰。
沈薇试探着仿写燕字。
歪歪扭扭,落笔不均匀,丑得不忍直视。
她垮下俏脸。
不是沈薇装,她的毛笔字写的是真丑。以前在现代生活,她习惯了用电脑打字,握笔写字的次数寥寥无几。
“练字不可急功近利,慢慢练,总会长进。”张月再次握住沈薇的手,想要教她练字。
沈薇想了想:“王爷,妾身想请您写一首诗,以后妾身每日临摹练习。”
张月:“什么诗?”
沈薇眉眼弯弯:“妾身幼时和哥哥去江南游玩,经过一小院,听到里面有人诵读一首《春日宴》。哥哥说,等将来我找到如意郎君,就把这首诗念给对方听——我念给王爷听,王爷教我写。”
张月饱读诗书,还从未听过名为《春日宴》的诗。
他生了几分兴趣:“薇薇你诵读一遍。”
沈薇粉润唇角勾起,开始背诗:“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这是五代十国流传的一首诗词,但沈薇没有把古人诗句说成是自己创作。
她的人设不是才女,偷别人的才华,终有一日会自食其果。
“岁岁常相见。”张月仔细琢磨这首诗,诗句虽虽通俗,但字字句句都是爱意,整首诗清新自然,是难得一见的好诗。
张月手握毛笔,铺开宣纸,迅速写完整首诗。他刻意改了字迹,写成端正的楷书,方便沈薇练习。
沈薇对着张月的字迹,开始一笔一划练习。张月则是坐在案桌另侧,手拿一本古籍翻看,偶尔撇过头看沈薇练字。
看到沈薇那八爪鱼般丑陋的字迹,张月无奈地摇头。
屋外富贵通报,晚膳已经送来了。今晚的晚膳,除了后厨做的美味佳肴,还有张月亲自种的小青菜。
小青菜做成了青菜豆腐汤,张月喝了两大碗。
晚上,张月自然留宿在沈薇的芳菲苑。沈薇的左胳膊还有伤,但这并不影响两人卧榻翻浪花。
胳膊受伤,沈薇不能在下。
不过,在上面也别有滋味。
采苹和采莲赶紧去摘菜叶子。
燕王种的蔬菜,茄子、番茄等还没有结果。但生长周期快的白菜、小萝卜都绿油油的,茁壮成长。
燕王吃着自己亲手种的菜,觉得简直是人间美味。
比他以前吃过的青菜好吃得多!他还有一种丰收喜悦萦绕心头。
特别有成就感!
富贵在旁边伺候着,看到新鲜嫩绿的菜叶子,余光又落到另一片小菜地。他种的菜也可以摘了,有空带回家尝尝。
燕王正吃着火锅,芳菲苑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好奇的声音:“沈妹妹,你在院子里吃什么呀?”
沈薇闻声抬头,看到芳菲苑门口的一主一仆。
张妙玉胖乎乎的身躯出现,身边还跟着一个满脸窘迫的丫鬟。
张妙玉居住的花香居,距离芳菲苑不算太远。晚上张妙玉在屋子里吃糖果,忽然嗅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身为吃货,张妙玉哪里会错过美食!
她不顾丫鬟的阻拦,像只小狗儿似东闻闻、西嗅嗅,总算找到香味的来源地——芳菲苑!
“王爷也在妹妹这里呀!给王爷请安!”张妙玉一咕噜冲进来,随便给燕王请了个安,目光眼巴巴地望着沸腾的鸳鸯锅。
好香啊!
吃遍大江南北的张妙玉,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吃法。
“妹妹,姐姐没有吃晚膳,能在你这里凑合吃一顿吗?”张妙玉眼巴巴望着沈薇。
沈薇笑道:“当然可以,采苹采莲,准备一副新的碗筷。”
碗筷送上来,张妙玉一屁股坐在沈薇旁边。她无师自通地领悟了火锅的吃法,把一盘子新鲜的肉片放进辣锅里。
咕噜咕噜——
火锅沸腾,肉片熟了。
张妙玉迫不及待夹起一筷子,顾不得滚烫,直接放进嘴里吃起来。
“好吃好吃!妹妹你这个汤料太好吃了!”张妙玉眼睛发光,白白胖胖的脸上浮出幸福的神色。
沈薇噗嗤一笑:“好吃就多吃点,不过肉要烫熟了才能吃,否则会引发腹泻。”
张妙玉挥舞筷子:“先吃饱再谈其他。再来一盘肉,要肥肉,五花肉,不要瘦肉!”
燕王脸色垮下来。
他还没吃饱呢,好好的肉全都进了张妙玉的嘴里。看着张妙玉狼吞虎咽的模样,燕王不着痕迹皱眉。
但身为一家之主,和妾室争夺食物,实在有损他王爷的威严。
“少吃,少言。”燕王看张妙玉吃了五大盘的肉,忍不住提醒。
张妙玉愣住,委屈巴巴地看着燕王:“王爷,您嫌弃臣妾胖?”
燕王:“...”
你照照镜子,难道你不胖吗!每次燕王让张妙玉减肥,她总是一副哭唧唧的模样,燕王很头疼。
过度肥胖对身体不好,他也是为了张妙玉着想。但这女人脑子一根筋,死活不肯听。
沈薇察言观色,让采苹重新切了一盘肉片,沈薇亲自动手,帮燕王涮肉。
燕王脸色这才好了些。
还是他的薇薇最贴心,最爱他。
食材很快吃光,菜地里的白菜苗和萝卜苗都被采光了。
张妙玉揉揉肚子,吃饱喝足,甚至撑得走不动路。
她扶着丫鬟的手,艰难地站起来:“王爷,沈妹妹,感谢两位的款待,妾身这就回去了——对了,沈妹妹,下回你煮火锅记得叫我。”
沈薇眉眼弯弯:“好——采苹,去橱柜里取些山楂丸,送给张姐姐消食。”
张妙玉捏着山楂丸,心满意足地离开芳菲苑。
一顿火锅吃完,容嬷嬷带着丫鬟太监们收拾残局。沈薇和燕王都吃撑了,两人牵着手,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夜幕下的院子,桃花树开得繁茂,粉色花瓣落了一地。微风吹来,格外舒畅。
燕王吃饱了,只觉得一整天的疲惫都散去。牵着沈薇温暖的小手散步,竟有种平平淡淡的幸福感。
走到那片菜地,白菜和萝卜已经吃了不少。燕王决定,明天再撒一些种子,每个月都要吃上他自己种的菜叶。
散完步,沈薇和燕王回到卧室里。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那啥——灯光柔美,美人如画,沈薇朝着燕王嫣然一笑,柔情似水魅意十足。
燕王心潮起伏,握住沈薇纤细柔白的手腕,就往床上倾覆。
此情此景,正是: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鸳鸯被里成双夜,春风已度玉门关...
闹腾到半夜,两人才双双歇下。
燕王怜惜地吻了吻沈薇的额头,只有沈薇才能带给他最大的畅快和满*足。
两人共枕入梦乡,燕王正睡得半梦半醒,忽然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
沈薇半夜悄悄起床了。
燕王正要睁开眼,却听到沈薇小声说:“嘘,不要惊扰王爷。”
燕王心思一动,好奇沈薇半夜起床做什么。他故意装睡,竖起耳朵听。
丫鬟采莲小心翼翼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药味有点苦,沈薇皱着眉一饮而尽。
采莲小声道:“主子...您深得王爷宠爱,应该借机怀孕,怎能每次都喝避子汤?”
装睡的燕王内心翻江倒海。
什么?
沈薇居然偷偷喝避子汤!
刹那间,燕王内心极度失望和愤怒。扪心自问,他待沈薇极不错,宠她怜她。
可沈薇居然不愿怀他的孩子!难道,沈薇对他的爱都是虚假的?
一时间,燕王对沈薇失望至极。
他正欲睁眼,却听到沈薇温柔又无奈的声音:“采莲,我深爱王爷,自然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可我出身贫寒,身子孱弱...此时若是怀孕,将来生孩子必定一尸两命。”
顿了顿,沈薇余光瞄了眼床后装醉的燕王。
沈薇语气很怅然,像个无助的小姑娘,继续她的表演:“我想养好了身子,再为王爷生儿育女。我想活得更久一点,我想陪王爷度过一生。”
沈薇不装了,她选择直白地告诉燕王真相。
她服用避子汤,那是身体不好!
她要养好身体,身体好,才能陪王爷日久天长。
瞧瞧,她真是个多情的女子呢——惊不惊喜,感不感动?
感动就给老娘升职加薪!
采莲余光瞄了眼窗幔,一脸心疼地表演:“主子,您不像王府其他的主子,您没有靠山。服用避子汤的事,万万不能让王爷知晓,否则他一定会误会您。”
装睡的燕王:...
有点愧疚。
原来沈薇服用避子汤,是为了他啊。
除了愧疚,燕王更多的还是感动。他知道,女子生育是鬼门关。
养尊处优的刘侧妃,生了孩子身子受损,足足养了两年才痊愈。
沈薇农女出身,身体虚弱,生孩子只会更困难。
她无背景无靠山,明明现在可以靠怀孕站稳脚跟,但为了能和他长久相处,竟冒着风险选择服用避子汤。
床幔外,采莲小声地说:“主子您放心,奴婢办事周全,避子汤的药渣都扔在荒地里,肯定不会被发现。”
沈薇欣慰点头:“你先退吧。”
采莲带着药碗,轻手轻脚离开。
沈薇回到床上。
燕王还在装睡。
屋外的烛火熄灭,只有若隐若现的月光洒落,透过床幔。燕王闭眼装睡,他隐约感觉到,沈薇似乎在打量他。
接着,燕王额头一湿,传来温热好闻的气息。
沈薇偷偷亲了他。
燕王:!!!
沈薇轻手轻脚钻进被窝里,躺在燕王的怀里,她似乎在自言自语:“我想和王爷过一辈子,老天保佑,王爷一生平平安安。”
燕王是她的金山银山,是她在这古代立足的靠山。说什么,沈薇都不能放弃这座金山。
燕王*平安,她才能平安。
辛辛苦苦演完戏,困意上头,沈薇窝在燕王怀里很快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装睡的燕王缓缓睁开眼睛。他一双凤眸久久落在沈薇脸上,心潮澎湃。
良久,燕王紧紧把沈薇抱在怀里。
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王府后宅一潭死水,习惯了王妃和侍妾们的寡淡和趋炎附势。
冷不防,突然冒出一个沈薇。她美丽又单纯,她聪明又热烈,像一团蓬勃的火焰,照亮了他李元景的世界。
燕王有种想要呵护她一辈子的念头。
...
第二日清晨,燕王在上朝前跑来芳菲苑,特意陪沈薇一起用早膳。
沈薇如今正得盛宠,又刚刚舍身替燕王挡刺客。王府下人趋炎附势,各种好东西都往芳菲苑送,芳菲苑的早膳自然也是精致可口。
小餐桌上,摆放着熬了很久的虾仁鸡肉粥、补血养神的鸽子海带汤、炒青菜等等。
沈薇左胳膊受伤,无法端碗,只能用右手捏勺,低头喝粥。燕王拿起粥碗,搅动小瓷勺,亲自喂沈薇喝粥。
沈薇俏脸红扑扑的,温润唇角轻抿,似乎在害羞:“王爷,这种小事不需要麻烦您,让采苹来做就好。”
燕王宠溺一笑:“听话,张嘴。”
沈薇默默地张嘴。
一碗粥下肚,沈薇说她吃饱了。燕王上朝的时间快到了,他起身准备离开芳菲苑。
走之前,燕王绕着他的菜园子转了两圈。
两个月前他亲自种下菜苗,如今的菜园子如今生机勃勃,小白菜苗和萝卜苗长势极好,茄子、辣椒、番茄已经开花,不久就会结果。
燕王心满意足,整理朝服去上朝。
燕王离去后,沈薇又喝了一碗粥,吃了半盘子的炖鸽子。她体型还是偏瘦,需要增肥。
吃饱喝足后,沈薇慢悠悠地去院子里散步消食,顺便查看芳菲苑的装修情况。眼看天气日渐炎热,夏天快到了,院子的整体风格也要倾向于夏天。
“主子,王妃来了!”采苹一路小跑过来提醒。
沈薇柳叶眉轻轻挑起,带着芳菲苑的丫鬟太监嬷嬷,在芳菲苑门口恭迎。
身居高位的王妃,很少来侍妾居住的破院子,这和她的身份不合。
但沈薇昨日冒险救了燕王,此事已经在燕京传开,人人都赞扬沈薇的勇气。身为燕王府的正妃,王妃不得不亲自来探望沈薇。
至少面上的礼节要到位。
妾室们居住的院子,在王府最偏僻的西南角。一路走来,沿途是破败的花草树木,青苔爬满陈旧的屋檐。
王妃捂着鼻子,她实在不愿踏入这脏污的地方。走着走着,王妃一行人抵达芳菲苑。
王妃瞧见那标致漂亮的小院落,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芳菲苑的院墙全部翻修,院墙画着一幅幅美丽的莲叶荷花图,粉色的紫薇花探出墙头。
芳菲苑的屋檐上,挂着两只可爱的花灯。屋檐下的地面,铺了一些毛茸茸的绿草。沈薇身穿嫩黄色的罗裙,俏生生地站在芳菲苑门口,春风吹拂,宛如画中仙。
王妃有点吃惊。
她本以为,沈薇住的院子装修一般,可没想到竟被沈薇装潢地如此精妙。
“给王妃请安。”沈薇携带丫鬟太监们行礼。
王妃神色不变,走进芳菲苑里。
院子里的景色,更让王妃大吃一惊。这里简直像个小小的仙境,院子边缘里种着一棵棵紫薇花树,下面是盛开的三角梅,草地嫩绿,中间还用鹅卵石铺设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路,绕着整个院子围了一圈。
不远处有个小菜园,茄子开花,农作物茁壮成长。池塘里的荷叶绿油油,还没到夏天,小荷才露尖尖角。
整个芳菲苑,透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和阴沉刻板的王府格格不入。
“沈薇,你舍身救王爷,实在难得。”王妃拍拍手,十几个丫鬟端着托盘走过来,站成两排。
托盘里,都是一些珠宝首饰、珍珠玉器、绫罗绸缎,还有黄金白银。
沈薇看得心脏扑通跳,钱钱钱,好多钱!
王妃缓缓道:“母后得知你舍身救王爷的事,派人送了百两黄金,百年人参一颗,褒奖你的功劳。昭阳公主送了你十匹绸缎。本王妃也送了你珍珠两盒、玉镯两对。”
沈薇诚惶诚恐,连忙行礼致谢。
容嬷嬷带着采莲和采苹,把赏赐的珠宝金银接过来,放进沈薇的个人小金库里。
王妃嘘寒问暖一番,然后又道:“养好身子最要紧,早日为王爷生儿育女。”
沈薇身躯微动,她苦笑着低头:“回王妃,妾身当然想为王爷生育,可...可妾身福薄,至今也没能怀上。”
她得宠已有两个月,靠着饮用避子汤才没有怀孕。
否则,以燕王那一晚七次、持久强悍的可怕频率,沈薇早就怀孕了。
但避子汤的事,沈薇装作不知。
王妃眼里的怜悯一闪而逝,这可怜的女子,还不知道枕边人偷偷把她补身体的药,换成了避子汤。
王爷终究是个凉薄之人。
哪怕沈薇对王爷满腔爱意,王爷也只把她当成暖床的玩意儿。
“你好生养伤。”王妃不愿多逗留,准备离去。
沈薇恭恭敬敬地送财/神出门。
王妃带着丫鬟和老嬷嬷离去,在转角处,王妃回过头。王妃看着俏生生站在门口的沈薇,恍惚间仿佛看到曾经朝气蓬勃的自己。
可惜,后来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和心志。
刘嬷嬷跟在王妃身后,小声道:“王妃,偏院的张月伤已经好了大半,可以伺候王爷了。”
那张月也是顽强,挨了几十棍子,没想到恢复的速度很快。
王妃淡淡道:“抬张月当侍妾,赐居——芳菲苑旁边的蔷薇苑还空着,让张月进去住。”
新人来了,沈薇这个旧人也该慢慢退出舞台。
王妃嫁给燕王十年,自然知道枕边人的薄情。燕王的爱是有时间限制的,没有女子会成为燕王的例外。
...
沈薇获得大量的赏赐,她高高兴兴把金银珠宝数了一遍。自己的小金库越来越充实了。
当然,身为优秀的老板,沈薇深谙“苟富贵、勿相忘”的道理。
她叫来容嬷嬷、采莲、采苹、吉祥和德顺。
沈薇给容嬷嬷送了二十两银子,容嬷嬷年纪大,劳苦功高,每日负责管理丫鬟和太监,还要按时完成沈薇交代的工作,教沈薇礼仪,值得二十两的奖金。
“谢谢主子!”容嬷嬷感激涕零。
沈薇笑道:“近日嬷嬷辛劳,这百年人参我切小半截送给你,每日切一点泡水喝,补脾益肺。”
容嬷嬷眼眸泛泪。
皇后娘娘赏赐的百年人参,价值自然极高,哪怕是一根人参须都是珍贵的药。主子居然慷慨地送了她小半截人参,实在...实在叫人感动。
沈薇又赏给采苹和采莲各自十五两银子,说道:“你们身上的衣服旧了,等会从库房里各自挑一匹布料,夏天到了,该做身新衣裳了。”
采莲采苹连连叩头。
十五两银子,比她们一年的薪水还多。主子不仅慷慨地赏赐白银,还送她们珍贵的布料。
从哪里去找这么慷慨的主子?
至于吉祥和德顺,这两个小太监话少,办事很勤快。沈薇的院子能在短时间翻修成功,离不开两个勤劳的小太监。
沈薇赏赐两人各自十五两银子,又送了他们一些珍贵的香料。太监都净身过,身上总弥漫着淡淡的骚味,所以喜欢用香料遮掩臭味。
他们最需要上好的香料,但好香料价格昂贵,他们微薄的月银根本买不起。
沈薇的赏赐,恰到好处。
沈薇知道,让员工死心塌地办事的最好方法——给钱。
现代社会很多公司老板,开口闭口全让员工奉献,天天画大饼,却不涨工资、不给加班费。久而久之,员工们一个个怨声载道,纷纷离职。
沈薇是个好老板,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有她沈薇一口肉吃,就有采莲采苹她们一口汤喝。
“好了,你们下去忙吧。”沈薇让丫鬟太监们退下,留采莲在身边伺候。
沈薇喝一口新得到的碧螺春,馥郁茶香在口腔溢散,她眯起眼睛,对采莲说:“采莲,去内务府要一套文房四宝。”
采莲欣然领命。
她办事效率很快,很快将笔墨纸砚取来。
沈薇下午打完八段锦,抬头看了眼天边的夕阳,猜测燕王今晚又会来她这里歇息。于是沈薇摊开笔墨,亲自磨墨,手捏毛笔开始写字。
等燕王忙完公务,踏着金色的夕阳走进芳菲苑。他没有让采莲通报,而是径直走进屋子里。
入目,是沈薇坐在窗边小案桌上写字的画面。
沈薇侧脸弧度很好看,挺翘的小鼻梁有墨迹,看上去像只小花猫。案桌上堆积着一些宣纸,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墨迹。
小轩窗,正练字。
颇有种岁月静好的幸福感,燕王白日忙于公务积攒的疲惫,在看到沈薇的时候烟消云散。
“胳膊的伤还没有好,你有在做什么?”燕王嗓音低沉如酒,飘进沈薇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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