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那时候是怎么发现天上的入口的呢?”
燕归问。
“他跟我说,在我们相遇的一百天时,他想起了人的世界有烟花这样的东西,是用火药制成的,他本身就很有发明天赋,当他完工时他放飞了烟花却发现它升得并不高,而且把一块天空熏的漆黑。”
“接着,他对每一片天空都进行了摸索,最终在监狱中心的正上方发现了一个天窗,他推开后就是地上层。”
“那我们需要六家里的那个梯子。”
乌有说。
“我们去那里问问。”
三人到了六的家里,六不在。
但那只梯子却首挺挺地立着,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突兀。
“可能是六搭上的吧,他也去地上层了?”
“可是地上层不是很危险吗?”
“谁知道呢,谁懂NPC的思维。”
三人没有过多的话语,不谋而合地登上了梯子,果然,那里有一个天窗,他们爬上去,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那里像是一片焦土,但绝对不是像地中层那样:只是一个以监狱为主体的大环境,而是一个被毁灭的城市群。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白灰三色的教堂,一种不容侵犯的高尚感。
砰!
三人的脑袋不知被什么钝器拍打,陷入晕厥。
再醒来时,他们就以被拖入教堂里,这里到处是被烧过的痕迹,还总是隐隐约约能听见孩童的哭声。
“起来了,起来了。”
一只嫩手推着乌有,“朝拜开始了。”
乌有睁开眼,看见一个女孩站在他面前,是人。
“你是人类?”
乌有惊了一下。
“什么人类?
我们地上层哪来的人类,你饿疯了吧?”
女孩露出獠牙,乌有才发现那张人脸并不是女孩的脸,而是她进食的口器,她的眼睛长在脖颈处,是两个散发荧光的光球。
“对哦,我看你这样也是个瞎子。”
女孩的光球快速转了几下,对乌有深表同情。
“我的同伴呢?”
“不知道,也许被主母带走了,今天是朝圣的日子,正好缺人手。”
此时,灵魂显示器也更新了下一步任务:帮助萤螨们完成朝圣。
“那我该做什么?”
“先把这件衣服换了。”
妹妹推搡着他,还把一套修女服给了乌有。
“……”乌有沉默,“你看不出我是个男性吗。”
“可是我们这里只有女性服饰…连我的弟弟都穿这种衣服…”妹妹有些委屈,两颗光球都黯淡了许多。
乌有放弃了抵抗,抱着衣服进了试衣间,他面露难色,但不得不做。
“牛逼。”
乌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乌有挣扎着走出来,看着妹妹。
“很漂亮,我带你去见见姐姐。”
妹妹哼着小曲,牵起乌有的手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小门都锈迹斑斑。
“姐姐?”
妹妹小心的叩了三下门。
“在。”
名为姐姐的诡异嗓音沙哑,她缓缓推开门。
没错,里面也只有黑白灰三色,似乎在地上层色彩是不允许存在的。
名为姐姐的诡异坐在床上,她主体上与妹妹无异,唯一使人诧异的是她浓密细长的头发,像一条条锁链。
而她用这些锁链似乎在编些什么。
“你旁边的是?”
姐姐抬头,被头发遮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更看不见五官。
“是我带回来的,我发现他们晕倒在教堂前。”
妹妹自豪地说。
“妹妹你先出去吧,既然来了就是我们的新成员。”
姐姐的话音中没有感情。
“好。”
妹妹懂事地合上门。
“你好。”
乌有咽了咽口水,她知道这位姐姐绝不是什么善茬。
“叫我姐姐就好,这就是我的名字。”
“你刚来这里对吧?
那妹妹一定邀请了你出席朝圣仪式,到时候你什么也不要做,待命就可以。”
“地上层暗流涌动,不仅是你,我们都可能随时被杀死。
这里的住民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要是有阴影的地方萤螨们都可以进行杀戮。”
姐姐说着,她用自己枯槁的手拉上了窗帘。
窸窸窣窣,姐姐的头发散开,衣服也是血红,她到了乌有跟前。
乌有这下看清了她的脸,脸色铁青,眼睛处是两个深不见底的空洞,空洞中流出血泪,打在乌有的脸上。
“……”乌有吓得腿僵,而姐姐只是笑了笑。
“我肯定不会伤害你的。”
一眨眼,她又回到了床上,拉开窗帘,“你是妹妹认定的家人。”
“但是你要小心主母,和父亲。”
姐姐的脸变得扭曲,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
“你有所不知,弟弟己经被他们吃掉了。”
“啊?”
“我亲眼所见,他们说要把弟弟做成今天的祭品…”姐姐声音一点点发颤,最后连话都说不成。
“看来是无法正常聊天了。”
乌有离开了房间,看见外面正围着一圈只有半截身体的蚂蚱一样的虫子。
还没搞得清是什么情况,它们就翕动翅膀朝乌有奔来。
“该死。”
乌有很快反应过来,他伸出手唤出高仿版的双燕剪。
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虫子们被杀死了许多。
“旅者己释放技能,精神力(能量)仅剩30。”
没有感情的机械音传来,像是下了噩耗。
“草,还有蓝条这一恶心的设定?”
乌有转换战略,对剩下的虫子能躲就躲。
虫群紧追,乌有气喘吁吁,当他被堵进一条死胡同时,他撞上了一个男人。
“你是…”那个男人迷迷糊糊,身体健硕,手持一把血迹斑斑的屠刀。
眼见虫群就要追上乌有时,他也打算放手一搏用仅剩的三成精神力决一死战。
“不用。”
男人将乌有掩护在后,然后手持屠刀自信迎战,三两下,尽数解决。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
我们萤螨是天生的蚂虫杀手。”
如果乌有想的没错,眼前的男人就是父亲,看上去让人想亲近。
可是姐姐说过他很危险,他犯了难。
但总要试着接触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父亲。”
乌有犹豫。
“嗯?”
这时父亲才明显清醒一下,“你就是妹妹说的那位贵客?”
他显得格外恭敬。
“我这刚要去换衣服就撞上你了,真有缘。”
乌有想起了妹妹说的话,每个人都要换这样的修女服,还没实现自己脑袋里就呈现了父亲穿修女服的模样。
嗯……有些辣眼睛。
我也是暗井play的一环吗?
“你看见我的伙伴了吗?”
“没,也许主母看见了。”
父亲给出这样一个回答,然后下了楼。
楼梯口处恢复了肃静。
楼上的房间传来一阵阵切东西的声音,这里是二楼,三楼是主母的房间,吱吱呀呀的开门声使氛围变得恐怖。
“上去吧。”
他自说自话。
乌有上了三楼,那里格外寒冷,幽绿色的光是从外面的世界透进来的。
主母似乎在旁边的小房间里,被帘子半遮住,砍刀挥舞的声音还在持续。
一只断手从帘子里爬出来,着实吓到了乌有,血淋淋的,他走过的地方都拉长了血痕。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主母不知何时己经站到了乌有的身后。
“我……你下去。”
主母恶狠狠的,她两只眼睛渗出幽绿色的光,同这氛围一样。
乌有愣神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己然回到了一楼。
“三楼一定有什么。”
乌有通过主母的举止,更加肯定。
不知过了多久,教堂的钟声响起,咚咚咚,众人从各自的房间里冲出,一齐来到了一楼,跪倒在一枚丝茧旁,它被打上神圣的光。
“那茧是什么来头?”
乌有恰好跪在妹妹身边,他悄声询问。
“主母和父亲叫它[母亲]。”
妹妹低头看地板,不斜看乌有。
“你也别到处看啊,面对大人物要虔诚一些,不然你会被主母杀掉的。”
乌有听完后不再左顾右盼,而是一颗心全放在了集中注意力上。
随着最后一声钟响,主母身着红色的神服出现,她立起一块十字架,十字架上有人在痛苦的哀嚎。
“是谁?”
强烈的好奇心让他不禁抬头,只一眼,他就怕得要死。
那是六,他果真来到了这里,他的西肢被砍掉,嘴里被一只白色的幼虫填充,他的胸口处用铁针扎进了一朵紫色的花,主母一遍遍用小锤敲打花的位置,铁针渐渐深入,六的鼻子、嘴角都溢出鲜血,但每一次都杀不死他。
过了大概五分钟,主母手中的动作停下,她拍了拍手,说:“大家现在可以开动了哦。”
她把十字架放倒,就变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餐桌。
众人冲了过来,肆意地撕咬他的身体,骨头咬碎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六挣扎未果。
乌有虽然和六并不熟,但看见这样的情况还是被吓着了许多。
也是在那时,乌有对暗井才有了清晰的认知,这不是只做任务的小游戏,而是生与死亡的大逃杀。
“你怎么不吃?”
妹妹的整张脸都被血糊上,“刚来的时候你就说要吃人类,现在人就摆在你面前…”乌有这时明白了,对于萤螨来说,像他这种长着人皮的会被当成同类,而地中层那些被异化的才是猎物。
“我…”乌有迟疑,但为了不被怀疑,他只好贴着妹妹,皱着眉头吃了一口又一口,由于情绪过于激动,眼角还溢出了泪水。
“很好吃啊!”
乌有一滴很大的泪水划过脸颊,他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