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嬉闹声并未减缓我的脚步。
我的步伐却愈来愈慢,看到“清梦高中”后停下了脚步,长出一口气:半个高中生涯己经虚度了,准确来说,离开了她,每天都好像是在浪费生命。
“小川!”
一声呼喊将我思绪拉回现实,我看向保安室,一位老爷爷模样在向我招手。
我收起眼里的落寞迎了上去。
“顾爷爷。”
“你小子,叫叔我今年芳龄40,还没那么老!”
顾叔从保安室出来揽着我的肩膀。
“怎么了,小川?”
顾叔的举动令我感到温暖。
“顾叔,出去吃个饭。”
“哎呀,小川,这几天校长给压力了……好了,到时候请你吃饭。”
顾叔大笑着拍打着我的肩膀。
“好了,赶紧去吧。”
顾叔突然一拍大腿,急忙回到保卫室拿出一把粉红色的雨伞递给了我。
“小川,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这伞你拿着。”
我看着这把粉红色雨伞勾了勾嘴唇。
“顾爷爷,你品味挺独特。”
“臭小子,叫叔,我今年芳龄40,这伞给你你就拿着。”
顾叔把伞塞进我的手中,,我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明明才40岁,头发却白了大半,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我很好奇顾叔的经历,每次都摆出一副“到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的表情,嘴里说着“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走了,顾叔。”
我握紧手中的粉红色雨伞,向顾叔挥了挥手,再次迎着寒风走了出去。
我还是没回头,因为我不能贪恋温暖,我要走进寒冬。
“哎,这臭小子连头也不回,真的是!”
顾叔看着我的背影不停的抱怨。
我来到校旁边的街道,站在我经常来的店门前,“旧梦”店名我很喜欢。
我整理下衣服,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深呼吸几次,推开门走了进去,店里人不多,我找了个空位坐下,手指无序的在桌上敲着。
“小川来了啊!”
从后厨出来的的中年妇女笑着对我说。
“来了,夏姨。”
我也笑着答复。
“老样子?”
“不了,今天吃清淡点。”
“好嘞,一份土豆粉全粉不要辣。”
我靠在椅背上,环视店内的一切:古朴的装修风格配上暖色的灯光,使小店多了几分典雅。
虽然顾客不多,但很干净。
这家店我初中就经常来,店内就一对中年夫妇,人多的时候我就帮他们收台,人少的时候我就和他们聊天,听他们诉说他们的经历,她们的故事。
“小川,快趁热吃,外面天冷。”
我回过神,夏姨己经把土豆粉放在桌子上了,我对着夏姨笑了笑。
“好。”
我随手拿起一双筷子,翻动着土豆粉,醇香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夏姨在我对面坐下,夏姨指着桌上的辣椒和醋说:“小川,不放吗?”
“不了。”
我夹起几根粉,放在嘴边吹了吹。
味道很淡,细细品味,口腔中残留的味道令我回味无穷。
“相较于辣椒和醋占大半味道的土豆粉,清淡口味简首碾压。”
“小川,你以前都是点麻辣口味的,现在吃清淡的,是不是不适应?”
夏姨疑惑的问我。
我咽下口中的粉,靠在椅背上。
“原来吃了这么多年的土豆粉,都吃错了。”
沉默。
“小川来了啊!”
一中年男子打破了宁静,他从后厨出来坐在夏姨旁边。
“赵叔。”
“咦,今天怎么吃清淡的。”
“换换口味。”
“小川啊,是不是受刺激了,还是说,恋爱了?”
我点了点头。
“赵叔,我喜欢上了一位女生。”
“没事让赵叔来教你怎么追。”
……“多少钱,赵叔?”
“哎呀,不要钱,快回去上课吧。”
我点了点头。
“好的,赵叔,下次再聊。”
“路上慢点!”
赵叔在后厨对着我挥手,我也回应了赵叔。
其实店内生意并不太好,但我也没推辞。
赵叔把我当朋友,所以我也没必要在碗底放钱,朋友请吃饭很正常,执意要给会伤了赵叔的心。
我推开玻璃门,一股寒风打在脸上令我将近窒息,我抬头一看,没下雨,倒是下雪了。
我并未打开顾叔给的雨伞,任由雪花落在脸庞,融化。
我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它们在手心里慢慢化成了水珠。
来年春留不住次年雪。
我只能奔赴冬,不可贪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