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打听清楚了,这次的目标人物就住在对面的客栈,据说要在此地逗留半月之久。”
白衣推门而入,语气带着莫名的激动。
夜裳此刻正左手托腮、口中叼着笔杆、眼神空洞地坐在案边,桌案上放着一幅墨迹还未干涸的画像,闻言立即打起了精神:“此话当真?
你确定是真的那什么南笙公子?”
据说南笙公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小白脸,容颜排进了江湖美男榜前三,他本是南麒宗的少宗主,本名南宫皓空,但却没能遗传到他爹的武艺天赋,武学奇废到让他爹都一度怀疑自己头顶葱茏。
更有那许多想挑战他爹的江湖中人便灵机一动另辟蹊径,这颗软柿子就凄凄惨惨戚戚地三五不时被绑架上一回,也不知道该说是他坑了爹还是爹坑了他。
“千真万确!
不过对面的客栈都被他包了,他还带了许多护卫随行,怕是不好接近。”
“不是说他经常被绑架吗?
想来那些护卫也不怎么样,更何况,小爷我自有妙计!”
夜裳对此还是非常自信的。
毕竟她这半年来可不是白混的,为了上次的目标人物她可是卧底了足足一个月,最后成功通过考验进了巡逻小队,这才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一派教主的“闺房”,其间经历真可谓是“卧薪尝胆餐风饮露”。
一开始她是被派去伙房烧火,原因是管事嫌她脸太白嫩所以要特地“熏陶”一番,不然会显得与派内人员格格不入,不过蓝沧派伙食还蛮不错的顿顿大鱼大肉管够。
之后许是觉得她脸的肤色熏到位了,所以管事便又派她去巡逻,而且还是负责夜间巡逻。
这料峭秋日里说冷倒也不算冷,可是夜里难免秋风萧瑟霜露侵袭,管事却还美其名曰是让她吸收月之精华、锻炼强健的体魄,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她己经暴露了目的所以管事才故意整她,所以任务收工后她才二话不说立马跑路。
而这次,不就是个废柴小白脸嘛,简首是小菜一碟!
“衣衣呀,麻烦你帮我把这话本拿给琴瑟书肆的掌柜,”夜裳随手拿起一沓宣纸递给自家小弟,“还有,记得提醒掌柜的结一下上次的银钱,并告诉他若是再拖欠不给,以后我可就把话本权契给他东家的死对头了!”
若非琴瑟书肆的东家和她的好姐妹有些交情,她才不把话本卖给那只铁公鸡呢!
白衣乖巧的接过纸沓,瞟了一眼首页的几个大字后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语调却很是崇慕:“老大,原来你就是狂蜂浪蝶?
那你之前岂不是也对北麟宗的少宗主、东岳堂的少堂主和西岭堂的少堂主……”下了毒手?
“哎呀!
这有什么?
根本不值一提!”
夜裳谦逊地摆摆手,胸中却是豪情万丈,对于自己的丰功伟绩很是自得。
“老大你也太厉害了,跟着你混真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选择!”
白衣适时地出言夸赞,眸光闪闪似是盛了星河,这样的表情本是极为真诚的。
“咳咳,”被这样诚挚的语气及真诚的眼神注视着的夜裳却是感觉眼睛受到了极大伤害,扭头看向桌子上的画寻求安慰,“衣衣,你先把话本送走,快去快回,老大我等会儿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管饱!”
论小弟长相太过磕碜却有一双暴殄天物的眼睛怎么破?!
“可老大你不是没钱了吗?”
白衣很是疑惑的一语中的。
夜裳朝着他眨了眨眼,转而站起身来潇洒的撩了一下根本就不存在的刘海,煞有介事地道:“嗯哼!
本人日观天象,掐指一算,今个儿是黄道吉日,应有一顿免费的晚餐!”
此时,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徐徐行近,街上的行人被护卫驱赶到两侧,逐渐显露出最前方打马而来着一身吉服的男子,男子明明嘴角含笑,但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笑意并未达眼底。
队伍敲锣打鼓洋溢着喜气渐行渐远,却不知与那主人公同途却如陌路。
黄昏时分,夜裳带着被自己易容成清秀小生的白衣,轻而易举地便翻墙混进了萧府吃酒,期间遇到的下人皆行色匆匆,根本没空对不请自来却还表现得如此堂而皇之的二人生疑,所以两人首接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来就开始了胡吃海塞。
旁边有几个年轻公子,都在传杯弄盏,虽然对另类的二人感到些许奇怪却也不疑有他,只自顾自地在一旁闲聊,这也让夜裳听了一耳朵新郎和新娘的小道消息。
“哎,你们听说了吗?
这萧二今日娶的是个病秧子,新娘子身体弱得连拜堂都给省去了,也不知这萧家二老是怎么想的,竟让身为今科探花郎的儿子娶个连传宗接代都无法的女人?”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是那新娘子先看上了萧二,她可是萧二的恩师张靖和之女,说起这张靖和想来你们也都有所耳闻,他是咱们云麓书院的山长,虽然没入朝为官,但朝中却有许多他的门生,萧二不过是一介小小的探花郎,萧家门第也并不如何显赫,这恩师之女看上了他,你们说,萧家能不娶、敢不娶吗?”
“也是,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一朝登科得仕于朝吗?
若萧二果真不娶,说不得这官场啊,也要到头了!”
听到此处,夜裳忍不住插话了,“有得便有失,你们怎么不想想?
萧二自此便有了张山长这个靠山,以后的仕途也会走得更远,况且张家也没说不让人纳妾不是?”
“小兄弟你怕是不知,那新娘子根本就没有几日好活了,就连今日成亲都是昏迷不醒,被一众仆妇抬上的轿子,花轿到了萧府门口后,新娘首接就被人背去了新房,而且,听说萧二竟当众立誓,今生绝不纳妾!”
“既然新娘子都要没了,那萧二不就可以续弦了嘛,续弦也不算是纳妾呀!”
夜裳言之凿凿。
几人闻听此言,竟是面面相觑,一时间无言以对,应该也是无从反驳。
正在这时,旁边的院落突然一阵喧嚣,听起来似乎有打斗的声音,场面极为混乱。
“那边不是女客们的所在吗?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男宾这边也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