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冥府里的人都知道白云昇是府君的人,待他便如同待府君一样敬重。
冥界也像人间那般有着等级,又或者说冥界有尊卑之分。
鬼市的鬼各司其职,一般的鬼就像普通百姓一样,比如当铺老板,再稍微懂些法术的,像路边占卜的老刘那样。
往上说了又有在冥府担有职权的鬼差,责任副使黑白无常等,这些都是会法术的,只不过鬼差档次较低。
奈何桥上的孟婆便同忘川里的摆渡者一样,灵力算不上高,确是这里元老一般的存在,无鬼不知无鬼不晓。
当然这里的老大自然还是阎王爷。
最近人间挺太平的,黑白无常难得闲下来。
白无常左臂托着右手,手中蜷着一缕发丝倚在鬼门关的亭柱旁。
“老黑,你说府君当年连天神都敢惹,为何甘愿屈居于小小的名府当个阎王的执事?”
黑无常揽着白无常的腰,尽显暧昧之态。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听说当年府君正是因为阎王才去惹的天神。”
白无常:“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的一个传言,说府君大人本不属于冥界,原是天界之人。”
黑无常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都是上头人的事,多说无益。”
随即便将白无常抵在了柱子上。
“我们聊聊自己的。”
白无常不为所动,只是松了蜷着发丝的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有什么可聊的?”
黑无常:“我昨日可是见那鬼厮给你送了东西,还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黑无常醋的都能调菜了。
白无常:“……”黑无常:“你不解释解释?”
看着黑无常愈来愈黑的脸色,白无常向前拦住了他的脖颈,踮起脚,舌尖落在了黑无常的脸颊。
黑无常:“求饶?
晚了。”
白无常:“我错了。”
黑无常退开一步,抱着手臂等白无常接着讲。
白无常取出了藏在手中的小礼盒说道:“托鬼厮去人间金店里买的。”
语气中洋溢着得意之感。
黑无常打开看到是块金表问道:“平日里府君给的人间银票你都攒来买它了?”
黑无常语气显而易见的软了下来。
“不然呢?”
白无常撇了撇嘴。
“还晚吗?”
难得呛得黑无常说不出话,白无常又堵了他几句:“给老娘道歉!”
“小白,我错了。”
[冥府]云昇我错了。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白云昇的梦里,显得虚无缥缈。
白云昇从梦里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是墨冗的声音。
一定是自己这几天和他待在一起,呆魔怔了,白云昇心里暗想。
不然怎么连做梦都能梦到他。
墨冗对白云昇很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虽然白云昇不记得以前做人时候的事,但他现在觉得做个鬼也不赖。
只是墨冗说他们是夫妻,但白云昇从住进冥府到现在己有半月,他们从未同榻而眠。
白云昇觉得墨冗怕不是有什么隐疾。
今天早上是被梦吓醒的,他感觉浑身不自在,无聊的在冥府中转悠。
原来冥府这么大,还有偏院。
有竹子,池塘,还有花草,绿化设施安排的很到位,一点都不比人间差。
这恐怕是冥界唯一一处像人间的地方了,就是有点阴湿。
白云昇很自然的迈进了偏院。
他今日穿了件墨裳,长发披肩。
院里面有几间房舍,正中间屋舍的牌匾上写着“守云居”这三个大字,很是肆意。
推门而入,腕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竟有几分熟悉之感。
屋内的布局很常见:茶几、桌案、屏风……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一旁架子上的面具。
府上的鬼厮端着水盆准备打扫偏院,看见房门敞开便首接进来了。
“谁在里面?”
好巧不巧,刚戴上面具的白云昇,转身和那鬼厮来了个对视。
盆落水扬,一声巨响。
“阎王!”
那鬼厮首接叫了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偏院。
引来了府君。
一阵青烟弥漫。
墨冗首接出现在了偏院,“云昇?”
白云昇的黑袍与金黑色的面具相衬,场景似乎于百年前的某个时间点重合。
那人徐徐从房内迈出,腕铃一步一响,将墨冗拉回了现实。
他谴走了鬼厮。
“朝(zhao)辰。”
墨冗终是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