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回到家,想起陆易恒身上的伤,不禁打了个寒颤。
“柚柚,快来吃饭了,有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哦。”
这是沈柚家的保姆,沈柚一首叫她张姨。
“好的张姨,我马上就来。”
沈柚洗了手,看着一桌佳肴,冲张姨甜甜一笑。
田佃和沈岩又没回来,说是在忙工作,成天不在家,甚至就连沈柚过生日也是很少回来。
“夫人她们应该晚一点回来,柚柚先吃吧。”
沈柚眸光暗了暗,又立马恢复原来的样子,“张姨也来一起吃吧。”
沈柚吃完饭,回到了房间,看了眼床上的书包。
——家在哪,我送你。
——我可不想第一周就吓着小同桌。
沈柚从书包侧兜翻出了一颗糖,是左时培买的。
沈柚剥开吃进嘴里,感觉心情瞬间很好。
沈柚写了会作业,拿起一本《简·爱》,不知看了多长时间,听见外面又传来了争吵。
“沈岩!
你到底有没有心!
那女的都快贴你身上了不知道避嫌吗!”
“够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
“沈岩,要不是因为柚柚,我早和你离了!”
沈柚用被子捂住脑袋,默默落了泪。
………………晚自习前,沈柚在班里,写着习题册,忽然听见好像有人叫她。
“谁是沈柚?
沈柚出来。”
沈柚闻言起身,默默走向了那个男生。
男生看到沈柚,脸唰一下就红了。
“有什么事吗?”
沈柚的声音很小,男生听个大概,却感觉心头像是被羽毛轻抚,觉得有些痒。
“有人让你去阳台等他,他被叫到办公室了。”
沈柚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便转身往天台走去。
沈柚到了天台,看到了晚霞,看到了夕阳,沈柚觉得很美,便凑近了些。
这时,沈柚才发现在天台有一个男生。
“小同桌?
你怎么在这?”
左时培看着沈柚,一脸疑惑。
沈柚看着夕阳,漫不经心的说:“不知道谁让我来天台等他。”
左时培闻言笑出了声,“让你来你就来,你怎么那么好骗啊。”
沈柚继续看着风景。
“那你呢?
你怎么在这?”
左时培愣了愣,垂下来眼眸。
“散散心。”
沈柚转头,看着左时培。
“散心?
你不开心吗?”
左时培看着天真的小姑娘,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开心?
和我说说可以吗?”
左时培偏过头,看着夕阳,半晌说到:“昨天晚上和家里大人吵架了。”
………………左时培送完沈柚,回到家,看到一个小孩子,三西岁的年纪。
“哥哥?
是哥哥!
哥哥!”
小孩亮着眼睛向左时培跑了过来,左时培看着远处的左霁山,左霁山身旁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是谁?
我妈呢?”
左霁山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毫不在乎的说:“我和你妈离婚了,这是你弟弟,以后她就是你妈妈。”
女人走了过去,抱起小男孩,冲左时培说到:“时培你好,我叫陈书苑,以后就是你的妈妈了。”
左时培“呸”了一声,“去你的,什么山鸡都想做我妈。”
早就发现左霁山不正常,在左时培很小的时候,左霁山一首是很好的父亲,三天两头带左时培和左母去游山玩水,左时培认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可就在五年前,左霁山性情大变,对左母忽冷忽热,早出晚归,甚至经常不着家。
今天才知道,原来是有了新人。
“混账东西!
怎么和你妈妈说话呢!”
小男孩被吓哭,哭着到左霁山面前,“爸爸不要凶了,焱琛怕。”
只见左霁山抚摸着左焱琛的头,低声安抚着。
这么温馨的一幕,左时培只觉得可笑。
“离婚为什么不告诉我,法院把我判给了你?”
左霁山笑了笑,“本不归我,谁让你妈把你让给了我。”
左时培愣住了,强忍着怒意,“我妈在哪!”
左霁山继续逗着左焱琛,抽出空回复了左时培,“你妈净身出户,现在流浪天涯呢吧!”
左时培重心不稳,向后退了退,然后瘫坐在地上。
净身出户……家里一首是左母打理,钱也是左母挣得,左母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
怎么会净身出户……左时培想到,恶狠狠的瞪着陈书苑,“是你…是你把我妈挤兑走,你个小三!”
左时培的声音颤抖,红了眼眶。
左霁山听到这里,随手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东西落了地,左霁山定睛一看,发现是个烟灰缸,烟灰缸很厚的玻璃,不知道左霁山手劲大不大,烟灰缸碎掉了。
左时培的脑袋是留下来血柱,左时培顾不上清理伤口,夺门而出……最后,还是路人发现了,才带他上的医院…………………沈柚听着左时培诉说着,手伸了出来,把左时培的刘海扶起,看到了一点伤口,大部分在头皮部,光是露出的这一点,也足够触目惊心了。
沈柚手上一热,一滴水落在了沈柚的手上,少年红了眼…“左时培。”
沈柚突然叫了他一声,左时培看着沈柚“你不喜欢他对吗?”
左时培愣了一下,缓缓说出:“对。”
“你恨他对吗?”
“对。”
沈柚突然认真,凑近他,看着左时培的眼睛。
“既然不喜欢他,那我们就不要原谅他,不要为不喜欢的人而不开心,不值得。
你值得,你值得最好的,即使会晚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左时培愣住了,心跳的很快,心里最黑暗的地方好像被人点亮,一点点的照亮。
沈柚冲左时培笑了一下,嘴角弯起,对左时培说:“所以不要伤心啦!”
左时培心头一软,“好。”
突然,沈柚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沈柚往门口一看,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少年。
“沈柚。”
陆易恒看到沈柚边上的人,“左时培?
你怎么在这?”
左时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问到:“我认识你吗?
陆易恒尴尬的笑了笑,的确,左时培不认识陆易恒很正常,但没有人不认识左时培,脾气差,不对…是脾气极差!
极其容易被点燃,然后爆炸,成绩也是出了名的差,左时培的存在就是证明整个年级有多少人。
陆易恒转头看向沈柚,问道:“待会一起去吃晚饭吧!”
沈柚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是走读生。”
陆易恒愣了一下,“那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沈柚慢慢的说:“我比较特殊,下了晚自习才会回去的。”
“那多危险啊!”
陆易恒好不容易能有个单独和沈柚相处的机会,却杀出了一个左时培,好不容易能一起吃个饭,他妈是个走读的!
陆易恒想了想,又问,“那周六咱们一起出去吃吧!”
沈柚刚想同意,就想起周日好像要去化疗,就拒绝了,周日自然也是不行的,作业还是要写的。
陆易恒妥协了,“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再约吧,先加个微信吧!”
说着,陆易恒就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沈柚愣了愣,又说,“不好意思啊,我没带手机。”
“……”陆易恒现在有点后悔,明明都去办公室了,怎么就把纸笔又放班了!
留个电话也是好的啊!
沈柚时间不早了,就和陆易恒道了别,离开了天台。
左时培就跟在沈柚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只剩陆易恒在天台鬼叫。
沈柚踏入班级,就听见霍江熬叫:“沈…”柚字还没说出口,就看见瘟神出现在沈柚身后,脸色却很好。
在霍江熬印象中,这一幕只出现过一回,是上个学期,左时培跟着一个男生后面,男生身上都是伤,很显然是被打的,却不是左时培打的,男生被隔壁班刘霄欺负,左时培出面帮忙,完事送男生去医务室,与众不同的是,当时左时培脸上没有表情,而这次却能隐约看到脸上的笑意。
二人在座位上坐下,霍江熬的声音就贱嗖嗖的传来。
“培哥~咋个事啊。”
左时培嘴唇微张,缓缓吐出一个字,“滚”………………下了晚自习,沈柚独自走出校门,回头看见了跟她一路的左时培……沈柚回到家,又没有看见田佃沈岩的身影,进了房间。
沈柚拿起手机,发现一条好友申请,上面显示是从“相亲相爱十八班”添加的。
要说不说,这个班群名真的很土。
好友申请只有三个字,“左时培”沈柚刚同意好友申请,就收到了左时培的消息。
.:刚到家?。
:嗯另一边,左时培在寝室上躺着,拿着手机傻笑。
“培哥咋回事?
恋爱了?”
霍江熬偏过头和秦南堂说,秦南堂也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左时培看到两人的目光,收了手机。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霍江熬走到左时培面前,“培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故事你听过吗?”
秦南堂敲了霍江熬的头一下。
“你拿咱培哥当傻子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不是个故事。”
霍江熬抱着脑袋,冲秦南堂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年级第二别说话了!”
“霍江熬!”
“略略略,打我啊你。”
说完两人就跑了出去,左时培就这么看着他俩,忽然手机响了,左时培以为是沈柚的消息,就看了一眼,发现并不是…第二天,霍江熬和秦南堂一起进了教室,果不其然又看见了认真学习的沈柚。
打了早读铃,沈柚看了看旁边空着的位置,冲前面两人问了一句,“左时培人呢?”
这时两人也注意到了,却不以为然,摆了摆手,说道:“培哥很少来上早读,过会就来了,别担心。”
沈柚脸唰一下红了,什么别担心,她才没担心呢!
下了早读,一首打了第一节课预备铃左时培也没来,霍江熬和秦南堂也感觉到不对了。
“怎么回事,培哥哪去了,平常请假不都告诉咱俩吗?
今天咋回事?”
霍江熬冲秦南堂嘀咕,秦南堂也很疑惑。
沈柚看着空的座位,感觉不太对。
前面两人也表示不知道,甚至周辉进来看见空座位也是很愤怒,“左时培又哪去了!”
连班主任都不知道左时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