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汩汩,小桥流水人家。
溪边不远处,黑色雕花小楼内。
“八婆!
这次你屎定了!”
白眉男人瞪着桌子对面双手环胸的丰腴妇人。
他提了提裤裆,不知是不是蛋痛。
妇人顺着男人手势瞟了眼,面露轻蔑,似乎不是很满意。
男人脸皮抽搐,单手奋力一拍桌子,飞身向前。
“嘭!
嘭!
嘭!”
空中两人连对数掌,不分伯仲。
数招之后,双方同时施展鹞子翻身,各自落在桌子两旁,背对而立。
“单!!”
男人右手向背,左手握拳于胸,斗鸡眼状盯着拳头,气势非凡。
“双……”妇人拖着嗓子,声音妩媚,身上紧致大红绸缎,勾勒出饱满傲人曲线,胸前那对雪白玉兔,呼之欲出。
“单!!!”
男人死盯拳头,紧咬牙关。
妇人拿起桌上藤条,扭着水腰走到男子跟前。
踮起脚尖,贴耳湿润道:“双……”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摆子,松开拳头,朝地面扔出几只苍蝇,嘴里不停念叨:“单!
单!”
女子也丢出苍蝇,提了提衣服领口,单脚踩在长条凳子上,露出莲藕般的玉腿,躬着身子,开始用藤条清点地上苍蝇。
“单!
单……单……”白眉男人如同嗜赌之徒,死盯苍蝇不停呐喊。
苍蝇被妇人两两清点,男子眉头越皱越重,呐喊声逐渐变得细不可闻。
“二、西、六、八,双。
呵呵,师兄你又输了!”
妇人凤眼含笑,秀手一转,掌中多出个装满水的金碗。
她努嘴示意道“愣着干嘛,捡啊!”
“呃,师妹,不吃行不行?”
男人唯唯诺诺蹲下身子,把苍蝇一颗一颗捡起,放入手中。
“行,那你跟我回屋……”男人猛然斜瞟眼妇人手中金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苍蝇拍入自己口中,强忍作呕心态,起身夺过金碗仰头猛灌。
瞧得男人这副作贱模样,妇人用力捏住对方耳朵,愤怒道:“狗东西!
跟我圆房有这么夸张吗?”
男子打个饱嗝,一本正经道“有啊!
吃苍蝇我会补,跟你圆房我两头吐啊!”
“啪!
~”屋外传来一声枪响。
遛弯归来的应怀恩,被男人惊天骇俗的言论,惊掉了手中‘真理’,以致于不小心走了火。
“要死啊你!”
妇人看着门槛外冒着黑烟的枪管子,拍了拍胸口,狠狠刮了眼应怀恩:“整天拿着个破玩意,你吓唬谁呢!”
“我……”应怀恩本想解释,但看到妇人那张令他恶心的脸颊时,瞬间没了兴致。
“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应怀恩捡起地上火铳,转身走下石阶。
男人见状,立马笑脸圆场道“师妹,少说两句,客栈还得指望他勾引人呢。”
妇人瞪着男人,细长丹凤眼闪过寒光,嘴角带着戏谑,“小子,是不是又想吃姐姐饺子了?”
“吃你奶奶个腿!”
青石阶下,应怀恩掏出瓷瓶,往管里倒上些许火药,然后又从袖口中,取出根不粗不细的木棍,小心翼翼的捅进枪管,轻轻把火药压实。
最后放入些碎瓷片,再用棍子夯实,应怀恩举起火铳,瞄准快落山的太阳,低声咒骂道“死八婆!
总有一天,剥了你的皮做衣裳。”
收起‘真理’,应怀恩皱眉远眺,此时夜色降临,他不敢走远,因为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太过于凶险。
三年前,应怀恩莫名穿越到了这里。
初到异世,十七八岁的他,根本分不清人与妖之间的区别。
误打误撞来到雕花小楼,差点成了楼里两个人妖的吃食。
好在应怀恩够机灵,三言两语便说服人妖,表示愿意帮他们拐骗凡人来店里住宿,这才得以保留性命。
都说妖是妖他妈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
但屋子里这一男一女两大妖人,让应怀恩始终搞不明白,到底是妖劈了腿,还是人出了轨。
想起前世经典桥段,许仙屌大蛇,应怀恩忍不住骂娘道。
“海哥!
这里妖多势众,你倒是快现身啊,算我特么的求你了。”
平时不进庙,出事海哥照。
应怀恩也算把凡俗人的现世报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子!
是不是又想着逃跑?”
白眉男人突然勾搭住应怀恩肩膀,并排坐在石阶上,抽动着鼻子啧啧道。
“唉,好久没啃人骨头啦。
你看看我,眉毛都白啦。”
应怀恩用‘真理’抵住男人腰子“若想下半身快活,就离我远点!
满身骚味,闻不见啊你?”
手上有家伙,办事自然利索。
男人瞟了眼火铳,挪了挪屁股,咧嘴笑道“嘿!
你这小子,一点儿也不识趣,先前老子还帮衬你来着。”
应怀恩眉目转动,瞟了一眼楼内,小声道:“苟不旺,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每次跟八婆打赌,都是十赌九输。”
被称为苟不旺的男人,抽回手臂枕在脑后,背靠石阶躺下,“怎么?
又想挑拨我与师妹之间的感情?”
感受到妇人传来的冰冷杀意,应怀恩立马改口,“怎么?
你俩之间的感情,经不起挑拨?”
杀意渐渐褪去。
妇人斜靠门框,偷偷弹掉藏在指甲缝里的死苍蝇,捋了捋耳边秀发,淡漠道“小子,今天又是你一人回来,我要的两脚羊呢?”
“呃~这个......”小楼离最近的镇子,有着不少距离。
应怀恩不是每次出门都顺风顺水,眼见妇人责问起猎物,他不知道这次该怎么辩解。
这时,楼外官道响起阵阵马蹄声。
由远及近,气势汹汹。
来了一共五骑,全都身披黑甲,腰悬三尺玄铁战刀。
为首之人,络腮胡子,西十来岁,头顶衫帽隐约有黑烟冒出,一路跑来像个熄灭的火把,引人瞩目。
“刚才谁扔的炮仗?”
一不住店,二不问路,大胡子取下帽子,眉毛一挑,开始兴师问罪。
应怀恩诧然,急忙藏起火铳。
心想这报应来得太快,以后尽量还是少念叨海哥。
“都哑巴了?
我大哥问你们话呢,谁扔的炮仗!
瞅把我大哥炸得,都冒烟了......有你说话的份吗?”
大胡子呵斥住手下,翻身跳下战马,单手扶住刀柄,踹开溪边栅栏。
“琛哥,赴汤蹈火……不对!
大哥,自己人啊。”
应怀恩脑袋一热,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