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风月无边刀疤到钱庄换好银票,只留了些散碎银子。带着萧潇到当铺一人置办一套好衣裳,便来到富贵赌坊,只见赌坊中人头攒动,喊声如雷。刀疤对他道:“在这里我就不能管你叫八当家了,就叫你笑哥好了。骰子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我去玩牌九,宁推牌九,不做王侯。笑哥你先看会学学怎么样?”
\r萧潇也无可无不可,就站在后面看。牌九桌上庄家见是刀疤来,笑道:“刀疤,多日没见你呀?有钱没呀,先把上次那二十两还了再上桌。”
\r刀疤拍给他一张二十两的银票:“老子今天有的是钱,快发牌。”
\r刀疤一连五把牌,不是地八就是四六,全被庄家杀了,五十两便不见了。第六把,他一下下了五十两,再来摸自己的牌,摸出个双地,刀疤哈哈大笑,把牌往桌上一扔:“庄家快赔!”
\r庄家摸完牌,对刀疤嘿嘿一笑:“刀疤,你小子真是背呀。庄家至尊宝,通杀!”说完要来抓银票,刀疤急了,按住银票:“你出老千?”
\r庄家一摆头,四个彪形大汉围了上来。“愿赌服输,我出没出老千大家都看着的。不想玩就滚,银票留下。”
\r刀疤看了看那四个人,手自己松开了:“彪哥,我这不是开玩笑么?您哪能出老千啊。银票你的,我去玩骰子。”说完拉着萧潇走开。
\r“死肥彪,赢老子那么多钱,老子迟早一天带着弟兄们下来把你这赌坊抢了。一个活口不留。”
\r萧潇:“你经常输为什么还来?”
\r刀疤笑了:“咱们脑袋别在裤腰袋上过活,赌赌还不是求个刺激。”带着萧潇来到骰子桌前。
\r荷官摇好骰,高喊:“买多赔多,买少赔少,买好离手。”
\r刀疤把袖袋翻出来,七十两银票加十两碎银全买了大:“就这些了,输了就算球。”
\r荷官开盅:“一二四七点小!”一个刮尺把他八十两全刮了去。刀疤顿时哭丧个脸,对萧潇道:“笑哥,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百两,等会就还你。”
\r萧潇递给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刀疤又全押了大。
\r“三个幺三点小。”那一百两又成了庄家的。
\r刀疤汗如雨下,对萧潇笑了笑,又打算张嘴借钱。
\r萧潇把怀里的八百五十两银票全拿出来:“这把我来下,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r刀疤不好意思起来:“那怎么行?”
\r萧潇已经把那八百五十两全押了大,刀疤一愣:“笑哥,你不是吧,怎么全押上了。”伸手要去抓银票,手被荷官的铁尺打了回来。
\r刀疤双手合十:“老天保佑这把一定要中啊。”
\r“四五六大!”荷官推过来八百五十两银票。
\r“啊中了!中了!”刀疤跳得老高,抱着萧潇亲了一下。把那一千七百两银票抓起来。将一千五百两递给萧潇:“我只拿回我那二百两,多谢笑哥。笑哥你太旺了,看看再买什么?”
\r萧潇抽出五百两给他:“我说过赢来算你的,今天别玩了,你带我去虫二阁看看吧。”
\r刀疤接过银票,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富贵赌坊。带着萧潇来到虫二阁。
\r老鸨一见刀疤来,没什么好脸色:“刀疤,你上次把翠红的脸都亲肿了,害她几天不能接客,耽误我多少生意知道吗?”
\r刀疤递给她一张二十两银票:“我多打赏不就是么?翠红今天有客没?我要包夜!这位是笑大官人,快去找个好妹妹来伺候。”
\r老鸨一见银票,脸就笑开了花:“笑公子,刀公子快里面请。楼上楼下的姑娘出来见客了。”
\r萧潇跟刀疤到阁中坐下,楼上楼下一下子涌出四十多个女子,走马灯似的在他们面前转,一个个搔首弄姿,抛着媚眼。
\r刀疤道:“翠红呢?”
\r老鸨笑道:“刀公子今天来得不巧,翠红被宋举人包了。你看看这边,翠玉、香菱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又会服伺人。不如笑公子刀公子今天就叫她们两个服伺吧?”
\r刀疤道:“你尽找些三流货色出来,嫌赏钱少?”递过去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r老鸨急忙将银票塞到袖中:“哎呀刀公子,我们阁中姑娘不就这些,就剩下翠红、霜月、香玉几个在招待客人。有两位新来的姑娘要拍初红啊,两位要不先玩到晚上,到时也抢个头彩?”
\r刀疤道:“好啊,那就留下翠玉跟香菱陪我们喝酒吧。晚上记得叫我们。”
\r“那两位公子请到楼上雅座,翠玉、香菱快来扶两位公子上楼。”
\r翠玉跟香菱答应一声,过来扶着刀疤跟萧潇到楼上雅座。叫了酒菜,翠玉坐到刀疤腿上,一口一个“亲亲”叫得刀疤喜笑颜开。
\r香菱坐在萧潇腿上给他劝酒,问道:“公子头一回来?好年轻哦,今年贵庚啊?”
\r刀疤道:“这是笑公子,跟你一般大,可做得你相公?”
\r香菱媚笑道:“如何做不得,上到八十下到八岁都做得。笑公子英俊潇洒,倒是小女子配不上啊。”
\r萧潇问香菱:“你今年多大?”
\r香菱拿手指轻戳了他一下:“萧公子,难道不知女子的年纪问不得的。只同你差不多大便是。”
\r“你年纪轻轻,却为何沦落到此?每日都要委身伺候不认识的人?”
\r香菱笑着道:“公子为何问这话?我等小女子生来就是伺候公子的。”
\r刀疤抱着翠玉猛亲一口,对萧潇道:“对了,她们生来就是伺候咱们的。咱们花钱,她们卖笑。笑公子别多问了,快抱着好好亲亲吧,五十两啊。这可都是拿命换回来的。”
\r翠玉扭动腰身:“你胡子扎疼我了。”刀疤伸出舌头:“我的宝贝哎,大爷帮你舔舔就不疼了。”
\r香菱把嘴凑到萧潇脸庞问他:“萧公子却是作何生业?为何刀公子说银两拿命换来?”
\r刀疤推开翠玉对香菱道:“笑公子跟我都是镖师!再不要问了,难道少了你赏银?快扶公子进房吧。”又拉起翠玉:“走,大爷跟你好好快活快活。”两人入了格间。
\r香菱也拉起萧潇:“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咱们入洞房吧。”
\r萧潇愣愣地被她拉进格间,香菱上前便要给他脱衣服。萧潇道:“你要干嘛?”
\r香菱笑道:“公子好坏啊,明知故问。敢情是要香菱先脱了?”说罢三两下便将衣服脱尽。
\r萧潇只见白生生一段胴体陈在面前,想起二丫弯腰时看见的那一段脖颈,心里不知为何燥动起来。香菱上前来把他衣服脱了,萧潇也不动弹任她摆弄。
\r片刻工夫,香菱起身穿衣,对萧潇道:“想不到公子还是童子之身。倒是香菱中了个彩,倒要多谢公子了。”
\r萧潇躺在床上,听她说话只嗯了几声。
\r“公子累了,你且歇息吧。晚时自会有人来叫你。”香菱穿好衣服走了。
\r过了半日,只听得有人敲门:“公子,快下来吧。初红开拍了!”
\r萧潇赶紧穿好衣服,刀疤已在门外等他,两人一起下了楼。
\r只见厅中已坐了若干长袍男人,个个伸长脖子盯着台上两个身着红衣的女子,两人均擦上了脂粉,木然坐在那里。萧潇随他们目光看去,其中一个竟然是二丫!
\r“二丫,你怎么在这里?”萧潇便要冲上前去。刀疤赶紧拉住他:“你认识?上去不得的,要想同她说话,只有拍中了才行。你坐下吧,我替你叫价。”
\r二丫在台上循声望去,先是一愣,认出台下喊她之人竟是村中失踪的牧童萧潇。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扑簌簌掉了下来。
\r老鸨上来掐她:“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干什么像个哭丧星。这几天还没把你打好,你再哭?再哭把你遣到后院给老梁头当老婆。”
\r二丫强忍住眼泪,垂下头不敢看萧潇。
\r“三百两!”一个胖子把二丫旁边那个姑娘带到楼上去了。
\r老鸨道:“这位是花晴姑娘,起价二百两。各位官人出价吧。”
\r一个五六十岁的长袍老者叫价:“二百两!”
\r刀疤马上喊:“二百二十两!”
\r旁边还有三四个人叫价,到了三百六十两,就只剩下刀疤跟那个老者了。
\r刀疤悄对萧潇道:“这就是刘举人,死老头子有钱得很。你要多花些银两了。”
\r刘举人又叫价了:“四百两!”
\r刀疤:“四百二十两!”
\r刘举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喊道:“五百两。竟然还有人跟老夫争,这花晴姑娘老夫今日要定了。”
\r刀疤正要喊价,萧潇对台上叫道:“一千两!”
\r刀疤低头道:“当家的你疯了?她是你什么人啊,为她花一千两?都可以赎身了。”
\r萧潇道:“若是不够,你再借我些。”
\r刘举人又举起扇子:“一千一百两!”刀疤不知何时已到了他身后,一把匕首顶住他的腰:“再敢喊就要你的命!”
\r刀疤叫道:“一千一百零一两!是我的了,刘举人再不叫价了。”
\r老鸨望望刘举人,刘举人战战兢兢地点点头:“不叫了,我不叫了。”
\r老鸨有些疑惑,看看站在他身后的刀疤,也不敢多说,何况一千两她已经乐不可支了。
\r“一千一百零一两,银票现银都可以,刀公子先付了吧。”
\r萧潇把手上的银票递给刀疤,刀疤再递给老鸨,老鸨高兴死:“两位公子真是豪爽,不过先说好,这初夜只能一个人哦。”
\r刀疤道:“废话,就笑公子一个人。”
\r“那就好,那就好。快把花晴跟萧公子送上楼,弄几个好菜,把我那陈年花雕送两壶上去。刀公子你呢?”
\r“我就在楼下喝壶茶,你不会另收钱吧。”
\r“不收不收,快给刀公子沏壶香片来。刀公子你坐楼下看看戏啊,今天咱们请的是江宁府最好的戏子。”老鸨扭着屁股就到后面藏银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