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姑来了!”
看热闹的众人自发散开,腾出一条路来。
如意和艳美这一仗打的不得了,惊动了储秀宫大宫女姜姑姑,姜姑姑来时隐约听说这事涉及到一个叫小梁子的公公,就差人请了储秀宫总管太太监张小合。
如意和艳美互相揭短。
一个说对方干活偷懒背后嚼舌,一个说对方以色骗钱违反宫规。
她们好像顾不得同屋犯错要连坐的问题,生怕说慢了管事的听不完似的,连对食的事都摆在明面上一气说给二位管事听,场面再度混乱。
小梁子和喜梅也被押来一并审了。
如意被竹板打了十下嘴巴以示警戒,小梁子和喜梅被罚的最重,挨了打又左右两下远远的调到别处干辛苦活了,艳美也没被轻罚,还了私相授受的首饰财物,月钱也罚了大半年,拐着青肿的伤处磨房舂米去了,估计再也不会回储秀宫当差了,临走时咬紧牙关非要说明薇和如意一起嚼舌,誓要把明薇拉下水。
“姑姑,当时只有奴婢一个人说话,明薇在吃饭,没接过我的话茬,艳美是在污蔑”如意肿着脸含糊着声音替明薇申诉。
“艳美,明薇当时可有张口说什么?”
姜姑姑皱着眉,端正的立在那问话,心里早都气个倒仰,储秀宫里住的全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说不定哪个会成为宫里的主子,正赶上关键时刻,这破事叫人宣扬出去她的脸还往哪搁,巴不得阖宫上下所有宫女的嘴都缝住才好,只是作为主管少不得要细听分辨才好。
问了艳美几次,前后说辞不一致,一看就是胡乱攀扯,于是姜姑姑罚了明薇明天一天不学吃饭,又告诫在场所有人把嘴巴关好,此事不准透露半句,就算结束了这场风波。
回到屋里,见喜梅和艳美的铺盖行李全都被搬出去了,屋里只剩明薇和如意两人。
如意臊眉耷眼的捧着凉水洗脸,以减缓伤口肿胀疼痛。
明薇拿起笤帚打扫地上的冷饭,又用水泼净地上。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吃饭休息的时辰,收了洗完的衣服,又给储秀宫里几位未来的娘娘们打梳洗用水,一首忙到掌灯时方又回了屋。
明薇坐在灯前缝衣服,这地方的衣服都有份例,表面看着光鲜,实际粗制滥造,少不得要缝要补。
如意从自己的箱笼里掏出一个匣子摆在桌上,肿着嘴说道“明薇,对不住,是我嘴欠连累了你,这是我昨儿剩的糖酥饼,我知道你怕饿,咱背着人吃点吧”说着打开匣子,拿出个油纸包打开放在桌上,小心的推到明薇面前。
明薇看了看油纸包里散碎的一个半酥饼,默默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关上窗子将油灯调暗,小声说“又作死,被人发现又要挨罚,和你说了多少遍隔墙有耳,你这个大嗓门偏不听,先放枕头边,等熄了灯再吃。”
艳美今天掀了如意的晚饭,如意也没吃多少,肚里早就空空如也。
晚上二人摸黑吃了酥饼对付了一宿。
翌日,明薇走到自己的箱笼前,拿出藏在箱子里的小半包绿豆糕。
明薇是狗窝里藏不住二两剩馍的,绿豆糕能留住纯粹是因为这包糕点又不清甜又不软糯,糖少火重,放进嘴里一秒吸干嘴里的所有水分,呼吸时恨不得从鼻孔里喷出来。
明薇摆了两个茶碗,分出一半绿豆糕放在枕头底下藏着,另一半加水泡成糊状,叫来如意一起喝了。
按理说被罚禁食时不该这样,只是大热天一边出汗,一边还有一天的体力活要做,肚里没食儿,别说干活,就是走路也要堆在那了。
喝完绿豆糊又用水涮了茶碗喝进去,又再漱了口,这样等管事姑姑来查也不会留残渣被发现。
随后出去干活了。
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时就不好了,枕头底下的剩的半包绿豆糕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