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行至门口的相爷闻听此言,犹如五雷轰顶,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这都造了什么孽啊!紧接着,一阵妇人的哭嚎声从屋内响起,相爷怒不可遏,踹门而入。
“啪~”一声脆响,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夫人脸上。夫人惊怒交加,满脸错愕的看向来人,不可*的瞪大眼睛。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怎么能…”
“有何不能,你这毒妇,是要我这丞相府绝嗣不成?”
看了看躺在床上还未睁眼的女儿,丞相似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唐突。看见女儿并未被自己吵醒,才松了口气,放低了嗓音道:
“到我书房来。”
夫人回头给几位丫鬟婆子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就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许久不见动静,想来是人已走远,躺在床上的白屿茉这才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点刚刚苏醒的模样。其实她早在御医施针的时候就醒了,只是这剧情发展太快,她有些跟不上节奏,这才刚穿过来就绝育了,她得好好缓缓。
思索片刻,她翻身下床。行至铜镜前,细细端详起自己这个身体。啧啧啧~这大长腿,这杨柳腰,这鹅蛋脸,这杏眼琼鼻香腮,这大气的眉眼,这斐然的气质,简直就是仙女本仙好吧。
果然,天下狗血是一家。女配除了得不到男主之外,其它的身材、样貌、家世背景,妥妥的绝配顶配天仙配。这条件要啥不好,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她在梳妆台上好一顿翻找,终于,找到了那支桃木簪。脑中记忆碎片闪过,一个粉粉嫩嫩的糯米团子捧着一支簪子,满脸讨好的递到一个小女娃跟前。
白屿茉掐断思绪,她挽了个简洁大方的单螺髻,将那支做工粗糙的桃木簪插于其上。也不是她刻意装乖卖惨,主要是其它发型她也不会。
在铜镜前照了又照,确保无论何种角度都能看清头上的簪子后才出去。
白屿茉并没有走门,而是选择翻窗。翻进白堰到房间时,还故意碰倒了一个花瓶,又假装惊慌的赶紧接住,随后表面小心翼翼实则大张旗鼓的放回桌案上。最后还特别夸张的舒一口气,顺带拍了拍胸口。
躺在床上的白堰早就听到动静了,他不明白,自己已经这副模样了,那女人还要对他做什么。难道她就那么等不及了,即便拖着病体也要来送他上路吗?那清冷的眸子将一切尽收眼底,却始终无动于衷。
白屿茉行至榻前,见白堰双目紧闭,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暗暗磨牙。淦!合着老娘演了半天独角戏,小丑竟是我自己。
撒气般的踢了踢白堰床边的鞋子,又一屁股坐在了白堰床边,细细端详起白堰那张清俊的小脸。
白屿茉忽的眼前一亮,言情剧里不是常有那种女的摸男人的脸,然后男人醒来与女人四目相对,眼神拉丝的剧情吗。她也可以搞一个啊,这样白堰就会以为自己对他是有些亲情在身上的,哈哈哈哈哈,真是颗聪明的小脑袋瓜。
于是抬手抚上白堰的眉眼,细细描摹。白堰心里一寒,你终究还是动手了吗?死死咬住后槽牙,拳头在被子下捏得死紧。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白屿茉怀疑人生。这人不会是没气了吧,手都摸麻了,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而躺在床上的白堰则是想,这女人变得谨慎了,竟然知道试探我了,看来这次她是真的要下手了。明明早已知晓丞相府上下,无人视他为亲人,可不知为何,心中还是莫名升起一丝悲凉,遂既微微眯缝着眼,看着白屿茉动作。
白屿茉此刻正缓缓拔下头上的簪子,俯身向白堰靠近。白堰心跳如鼓,片刻后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插在了自己发间。
插完簪子的白屿茉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心中暗想,‘我他娘的真是个天才,留下点特殊物品,这才不算白跑一躺嘛。’正欲起身之际。
“啊姐这就摸够了?”
白屿茉整个人都麻了,这便宜弟弟是吃了一个低音炮吧,这声音该死的好听。只见刚才还双眼紧闭的人,当下正满眼戏谑的注视着自己。白屿茉硬着头皮迎上目光,那种预料中四目相对的微妙氛围并未出现,反而只有满屋子的尴尬。白堰那双眸子太锐利了,仿佛能把人剥皮拆骨,直视灵魂一样。
白屿茉此时此刻还维持着俯身的动作,恼怒道:“就是路过,来看看你死了没。”
呸呸呸!话落就后悔了,这嘴是借的吧,是急着还吗,说的什么呀。她的小目标是活命,不是归西啊。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白屿茉慌忙起身,不料一个不稳,直接扑倒白堰身上,白堰痛得闷哼出声。
“这~这~这~你们这是做什么。”
丞相其实知道两个孩子一向不和,却不曾想已到这般田地。他记忆里的囡囡又活泼,又善良,怎么如今却换了这样一副心肠。
不由满脸失望的看着白屿茉道:“你今此一遭伤了身子,明日我便挑几个会伺候人的丫鬟婆子陪你一起到庄子上住些时日,好好养养身子。”
“不用”“不用”,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道。
白屿茉的目标可是抱紧反派的大腿,不让让反派黑化,一家人荣华富贵到寿终正寝,怎么可以跟反派分开。活命怎么那么难,这是天要亡我啊。
白堰则是认为,这女人落水醒来就变得行为诡异,如果不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她怕是会闹出幺蛾子。
可是丞相不知道啊,两个孩子的表现恰恰让他误会了。难道私底下关系已经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吗?不行,必须分开。
次日一早,白屿茉就被一小丫鬟摇醒了。这个丫鬟她记得,她刚穿过来那会儿,这丫鬟以同样的方式出场两次,还说了两句一模一样的台词。对对对,就是只会说“小姐醒了”的那个。在原剧情里是个忠心的,丞相府落败后,为原身挡刀而死。
“平安,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白屿茉眼都不睁的在床上赖皮道。
“小姐,待会儿路上可有的是时辰,够你在马车里睡好几个回笼觉啦。东西都备齐了,马车就在府门外候着,你可赶快些吧。”
平安动作极为麻利,穿衣、洗漱、挽发、上妆,一气呵成,果然能做一等丫鬟是有原因的。
欲上马车的白屿茉回头望去,疑惑问道:“平安,你可知母亲为何不前来相送?”
小丫鬟眉眼微垂几度欲言又止后还是开口回道:
“老爷让夫人到佛堂抄经了。”
白屿茉想,这样也好,自己不在府中,是真的怕这位母亲会做些什么伤害白堰的事,如今在佛堂,自是最好不过了。
平安本以为小姐会暴跳如雷找老爷理论,不曾想小姐竟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面上神情晦涩,小丫鬟也拿不准,只好默默跟上。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摇得白屿茉昏昏沉沉快要睡着之际,马车突然停了。
“小姐,小姐,看那,那路上躺了个人,诶,动了一下,好像还活着。”
小丫鬟一边打着帘子朝外看,一边还不忘扯着自家小姐的衣袖大声嚷嚷。白屿茉无奈扶额,她那丞相老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平安这炸炸呼呼的性子会伺候人的。
白屿茉一把抓住平安在她衣袖上作乱的小手,起身道:“好啦好啦,走,去看看便是。”
立马有小厮上前拿了马凳放好,又有婆子立于马凳一旁候着,白屿茉刚探出个头来,就有丫鬟上前搀扶。
白屿茉心中暗爽,这样的日子,比之猴子在天宫之时也不差分毫了。但,前提是得有命享受。
思绪飘渺间,白屿茉已行至那人身前。噢~原来,是一男子啊,还是一身负重伤的男子。这都是八二年的老梗了吧,不过,美救英雄嘛,她懂的她懂的。白屿茉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正欲细细打量该男子,余光却瞥见了男子腰间的一块玉佩,顿时面上的神情都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