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姑姑眼神闪了闪,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
“姜淮,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为什么还要撞在那老虔婆身上?”
姜念瑶恨铁不成钢般地数落着姜淮,为什么就不能让她省省心?
“是,你是有些才华。但北昭有才的人比比皆是。前阵子为了你这校尉之职,你可知你姐姐我差点被打入冷宫?”
姜淮掏了掏耳朵:“我本就无意这校尉,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他本是三百石的羽林郎,与其他羽林兄弟处得极好,却突然破格提到两千石的四品校尉,那些兄弟也跟他生分了。
“你怎么如此自私?你怎么不想想你有今日,还不是我辛辛苦苦在公主府中唱跳,又跟圣上苦苦哀求才得来的?”姜念瑶眼睛泛红,“你我都是奴仆出身,阿父不争气,阿娘早亡,怎不想着为璟宗前程打算,为姜家扬名雪耻打下万世基业?”
姜念瑶的生母只是侯府的小妾,却与府内的姜姓奴仆私通生下了姜念瑶。
姜念瑶自小长在侯府,却连有脸面的奴仆也不如,常常见她母亲乔婉书遭主母打骂,自己也总是饱一顿饥一顿,甚至不时要被关在下人房中。
直至有一日,她娘终于被主母折磨而死,侯府主母便将她送到益阳侯府中做了歌姬。她才终于翻了身。
姜淮见姐姐快哭了,叹了口气:“我不是玩闹到永巷的。”
姜念瑶见姜淮正经起来,便抹去眼角一滴泪,看他怎么说。
姜淮:“我是追着一个暗探到的永巷。”
“暗探?”姜念瑶猛地一颤,瞳孔微缩,“你是说宫中有刺客?”
姜淮脸色冷凝:“应不是刺客。我从杨树林一路追踪,那人到了永巷后确不见了。”
“我知道永巷外臣不能入,但为了追踪,便翻了过来。结果,却撞见了契太后。”
“后来,你便都知道了。”
姜念瑶心思转了几转,骇然道:“那这暗探,竟还在,未央宫中?”
“嘘!”姜淮竖起手指。
姜念瑶像想起什么:“那为何你不一早叫羽林军一起追踪?”
姜淮搔了搔头:“今日是我轮值,我却跑到杨树林去了。所以······”
“姜淮!”姜念瑶恼怒道。她这个弟弟本事是大,但总是这么无视规矩,早晚惹祸!更别提能为璟宗铺路了。看来,她还得多考虑考虑姜礼。姜礼比姜淮,要老实得多。
“所以你才没将此事告诉刘后?怕闹大了,大家都知道你溜值了?”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刘后看着倒不像那等纠着别人一点错漏之人。”姜淮道,“只是,此事毕竟重大。你跟她,不是向来不对付么?”
想起方才姜念瑶对刘滢那种感恩涕零的姿态,姜淮只能在心中感叹这后宫中的女人演技就是精湛。
姜念瑶眼中有丝警惕:“姜淮,我警告你。刘滢与我,只能存一个。正如契氏与姜氏,只能荣一族。你可明白?”
“切莫因今日之事,便对刘滢心软。”
姜淮想起那日刘滢所言“是黑子还是白子”,不禁有些恍惚。
五月五龙诞节这一日,于北昭达官贵人黎民百姓,都是盛事。
京城各处酒家客栈百姓之家均悬挂艾叶蒲草,五色小旗,焚香驱邪。
建章宫后殿,谢氏子孙及家眷均穿黑色皮弁和白色素绩,于卯时到偏殿之中焚香净手。
到了辰时,谢衍与契太后及刘滢便带着谢氏子孙家眷到宫中宗族祠堂,为先祖奉上供品。
诵经与献供持续了大半日,有些体弱些的女眷已经脸色泛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