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到能去姑姑家时,我很害怕也很期待,当看向母亲的眼睛时我很害怕,但是看向旁边的姑姑时,我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我的姑姑排行老二,我对她的评价就是爱笑,可能会有点傻,我姑姑有个小名叫金花,大名叫啥我还是忘记了。
小时候因为家庭原因,我大姑姑要带还在襁褓中的二姑姑,二姑姑爱哭,大姑姑拍打着二姑姑哄着她莫哭,但是二姑姑好像是故意的,偏要大声的哭,大姑姑一生气就拉了二姑姑的脚,我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力道重了,等大人发现,我二姑姑的脚受伤了,慢慢的就跛了。
二姑姑因为脚的原因不好嫁出去,经媒人介绍嫁给了我二姑父,我二姑父爱喝酒,喝完酒之后就发酒疯家暴我姑姑。
这些还是长大以后才知道的。
妈妈看我同意去姑姑家,就拉着我去房间里换上红色毛衣,一边换一边唠叨。
“你去乖乖听你姑姑的话,不要调皮,睡觉之前要上厕所,尽量不要尿床,不然会被打,听到了吗?”
我默默的听着,微微看着妈妈那张阴沉的脸,默默点了头。
心里想象着姑姑家是什么样子,家里的人会不会很凶,听他们说:“姑姑是个爱笑的人,家里又很穷”,“难道姑姑家里是光秃秃的,就像我老家一样吗”?
妈妈给我换好衣服拉着我出去,笑着说“芳芳晚上睡觉爱尿床,你们注意点,不听话了就打,芳芳你去姑姑家要听话啊,听到没有,听到了妈妈那有点可怕的声音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我陪着养父坐在凉席椅上,看着十几个人围着火炉慷慨激昂的交谈,觉得一首要是这样多好啊,过年我们这边基本上都不下雪的,但是还很冷。
那个年代过年是我最期盼的日子,因为我妈妈会碍着外人不会对我非打即骂,也会从一年到头不会对我笑的那张脸里看到温柔的模样,即使是对他的孩子,我也很渴望。
“芳芳来端菜拿碗筷吃饭了”,一如既往如机器人一样重复着那些动作,只不过这次妈妈小声对我说:“到时候听话点,别和你姑姑乱说话,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妈妈”。
西川腊肉肥而不腻,瘦肉和肥肉片片分明,用肥肉熬出来的油掺着蒜苗和干辣椒一起炒香得可以和着米饭一起吃简首绝了,原本的腊肉就有盐,但是再加上盐不会融入肉里,却轻而易举的和菜融在一起,非常的好吃,腊肠是杀猪时就宰好肉渣,再用调料掺和,用肠衣把肉灌进去,再用柏树叶放在灶房的地上和木桩熏上十几天。
再用蒸锅蒸上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吃,十分之九是瘦肉十分之一是肥肉,花椒是整颗的包在肉里嚼起来和辣味在一起世界上就没几家能比得上的。
鸡肉,鱼肉,羊肉,酸菜,炒鸡蛋,野猪肉,牛肉……,原本一年中才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菜让我目不转睛,想象着要吃几碗饭要吃多少菜,要吃那些才好啊。
可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默默端着碗,吃着白米饭,“你吃饭不能吃太久,能不夹菜就不夹,要吃只能夹你面前的”,那些话一遍遍的在我脑海里重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芳芳,你怎么不吃菜啊,不能只吃饭啊,来吃肉”,抬头看看妈妈的眼神儿我只能默默低头扒饭。
“她自己有手能夹”妈妈一边说一边给我夹腊肉,虽然吃不饱,但是在我妈妈夹菜给我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很幸福呢!
大家举杯邀酒一番,留下过年的礼物之后,姑姑拉着我的手还有我的衣服去往我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