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频言情连载
【双男主+非双洁+盛唐cp+单向救赎+三部曲1】初次见面,唐谦走到盛卑面前,拿高脚杯碰了他杯子一下,很直接。“有对象吗?要不要……认识一下?”盛卑眉眼沉冷:“没,不必。”唐谦一向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好,唐谦,简单认识一下也不行?”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男人,眉眼孤冷宛如苍鹰,浑身都充满了故事。一见钟情,莫过于此。盛卑不语,灌了一杯酒,才淡淡道:“盛卑,卑劣的卑,我们不合适。”唐谦却笑着赞赏:“好名字,谦谦君子,卑以自牧。看来我们很有缘分。要不,留个微信?”之后,他们开始有了联系。随着深入了解,唐谦越发心疼,他一退再退,见不得盛卑有分毫的卑微,拿命宠着他。而盛卑在确认关系当天,半跪在床边凝视着熟睡的唐谦,眸光深沉又虔诚。唐医生,若囚狱里...
主角:盛卑,唐谦 更新:2022-12-14 21: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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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盛卑,唐谦的女频言情小说《囚狱》,由网络作家“银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男主+非双洁+盛唐cp+单向救赎+三部曲1】初次见面,唐谦走到盛卑面前,拿高脚杯碰了他杯子一下,很直接。“有对象吗?要不要……认识一下?”盛卑眉眼沉冷:“没,不必。”唐谦一向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好,唐谦,简单认识一下也不行?”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男人,眉眼孤冷宛如苍鹰,浑身都充满了故事。一见钟情,莫过于此。盛卑不语,灌了一杯酒,才淡淡道:“盛卑,卑劣的卑,我们不合适。”唐谦却笑着赞赏:“好名字,谦谦君子,卑以自牧。看来我们很有缘分。要不,留个微信?”之后,他们开始有了联系。随着深入了解,唐谦越发心疼,他一退再退,见不得盛卑有分毫的卑微,拿命宠着他。而盛卑在确认关系当天,半跪在床边凝视着熟睡的唐谦,眸光深沉又虔诚。唐医生,若囚狱里...
盛卑(攻):
我浸过长夜,黑的仿佛永久的囚狱,把我抵在随时将要窒息的长河里。
我一直想挣脱,却不得不受着,永无白日。
直到有一天——
他出现了。
他就像无边黑暗中东升的烈阳,温暖又炙热。
那一刻,我不想再挣脱了。
若这囚狱里有他,那我甘愿一生沉沦,只做他一个人的囚徒。
*
傍晚七点半。
唐谦一行四人踏进了酒吧的大门。
酒吧名叫壹零时光,算是个清吧。
格调偏优雅,偶尔却也有酒吧的热闹和蹦迪。
唐谦以前是这里的常客,在年仅28岁就晋升了医院神外科的副主任后,柳行、郝清和沐晨翌三个好友就起哄让他请客。
然后,就定在了这个老地方。
进去后,唐谦去了前台开了个卡座。
趁着他离开,柳行拍了下郝清的肩膀,覆在他耳边低声道:“妈的,说实话我头一次见老唐萎靡不振这么久,怎么样?要不要趁着这次他放假,给他找个艳遇?”
郝清眼角一抽,抬脚踹了他一下:“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你给老唐找个试试?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别逮着他伤口戳!”
“可那乔津……”
柳行咬牙,眼瞳里都升起了怒火。
“行了行了,你俩打情骂俏的也别在我这个单身狗面前行吗?老唐马上来了,等下谁也别提乔津,你们是嫌老唐还不够烦啊!”
沐晨翌翻了个白眼,笑骂了一声,眼睛瞄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唐谦,提了个醒。
“好。”
柳行不甘心,在接收了郝清的眼神后,不得不应下了。
他才不管,只要一想到乔津那个渣害老唐成了这样,心下就忍不住地恼火。
这他妈都分手半年了,老唐才差不多走出来,到底是千年的狐狸精,才能把向来豁达的老唐霍霍了这么久。
唐谦走过来发现气氛怪异,睨了他们两眼,皱了下眉头:“怎么?在聊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在好奇晨翌这老狗什么时候能脱单。”
柳行冷哼了一声,不让他提他还不能膈应膈应这老狗吗?
沐晨翌脸都黑了:“……老子今年24岁,比你们都小,神他妈老狗,老子刚毕业两年,就不能做个愉快的单身狗吗?”
这狗男人一有了郝清撑腰,就虎的很,什么都敢说。
要没郝清镇着,谁知道能惹出什么破事。
“行了行了,你俩一见面就斗嘴,今儿是喜事,都别闹了,好好聚聚。”
唐谦哑然失笑,略微无奈地摇头。
“行,今天老唐才是正主,仁清第一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嘛!”
柳行哼了一声,又不想让老唐不高兴,干脆就这样。
一行人坐到了卡座的位置上。
没多久,小吃和酒就都上了。
四个人很久没聚了,高兴的很,一来二去就喝多了。
尤其是柳行。
他本就憋着劲儿,气的难受,这会儿是有什么说什么。
郝清太了解他了,刚意识到什么想拦住。
结果……没拦住。
柳行把酒杯倒满,脸上都染上几分红晕,站起身冲着唐谦敬了一杯。
“老唐,谦哥,我他妈和你认识有十几年了,什么时候见你这么憋屈过,老子不爽。不就一男人吗?你实在过不去的话,老子带人给乔津套麻袋揍一顿就是!他也没什么好的,不、不值得你……”
他越说越来气,只觉得天灵盖都冒着火,恨不得现在就提棍子把那狐狸精给揍一顿。
老唐要什么有什么,职业、容貌、性情和身材,就没有不好的。
走大街上,小女孩看到都走不动路,怎么就能被这么个狐狸精给……
要说是和平分手也就算了,占了便宜也就算了,他妈的那狗渣了老唐后居然在分手前还把老唐的论文给盗了。
他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就算论文没被录入,最后的结果也就那样,那也是老唐的心血。
这么被人践踏偷走,他是真的恶心!
“柳行!”
郝清脸都黑了,没想到他嘴这么没把门的,说不要提什么就非提什么。
好不容易高兴一回,倒是又让他给搞黄了。
老唐脾气向来好,偏偏这件事迟迟过不去。
一开始的时候,还发过脾气。
沐晨翌也懵了,没想到柳行能这么虎,越是戳心窝子的事情,他越是提出来。
“没事。”
唐谦微怔,温和的眉眼都染上几分深沉,低笑了一声:“你们刚刚就在谈这个事儿吧。”
他就说怎么气氛这么奇怪。
郝清把柳行的酒杯拽了下来,握在手里站起了身,“那个……老唐,柳行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也是我没管好,他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乔津我早就不在意了。是,一开始我是放不下,到底是谈了两年有感情,但人是我甩的,我既然放手,就不可能回头了。我只是觉得可笑,他为了一个升迁的机会,做出这种事。”
唐谦站起身,凝视着郝清轻笑着开口。
话落,他端起刚开的香槟,直接吹了一瓶。
“老唐!”
郝清一怔,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想拦着但没拦下来,硬生生看着他吹了一瓶香槟。
唐谦的酒量还行,但几年医生生涯让他患上了胃疼这种职业病,一口气喝下来胃都开始痉挛。
他却面不改色,看向几人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
“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当时我因为论文的事情有点烦躁,所以向你们发了火,现在我拿这瓶酒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他嗓音和他本人一样,清越好听,但因为他酒一口气喝多了,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沙哑。
“老唐,这么生分做什么,都是兄弟,你这样整的我们都下不来台了!”
郝清脸色微变,站起身也跟着吹了一瓶香槟,连带着把刚刚柳行的酒也喝了。
认识老唐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老唐这么认真地给他们道歉。
他们根本就不觉得什么,谁都有头昏难受的时候,被这么糟践过,怎么可能会不难受啊。
何况老唐向来是个重感情又脾气好的人。
“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乔津你们随便提。说实话刚分手的时候,后劲儿确实大,也有些焦虑,现在倒是无妨了。只是,乔津那边就算了,到底有过两年,我不想闹的那么难看。”
唐谦眉眼清明,淡淡一笑。
他倒不是在说假话,疼过了也就过了,人都是要往前走的。
“老唐这话说的不假,再说了谁还能没个前任啊。不重要,早甩了也是好事,越早越容易抽身不是?”
柳行赞同极了,酒喝多了上头,脸颊更红了,整个人都有点迷离。
“对了,都说最快忘记一个人的方式是新欢,老唐你都素半年了,是不是考虑再找个?正好现在在酒吧,要不看看这里有没有你喜欢的?来个艳遇?”
他边说着,边冲着唐谦挤了挤眼睛,脸上还噙着几分坏笑。
唐谦被逗笑了,笑骂了两句:“你以为我什么人都要的吗?我要的人,必须颜值、身材、性格和人品都万中挑一的才行。再说了,就算条件都满足了,那没感觉的人我也不会要,更不会给机会。”
再找一个?
他不是没想过,原本他以为他和乔津能够一直走下去的。
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没缘分。
他找对象看眼缘看很多东西,除非能一下子就戳中他,不然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致。
柳行啧了一声,嘿嘿一笑:“咱们唐医生有多么难搞,怕是圈内也没几个人不知道,高岭之花嘛。追你的人也不算少,看不上就算了。但这里帅哥不少,很多身材也不错,看看有没有看中的?”
他和老唐认识了都有十年了,老唐什么心思他哪能不知道。
“其他的不说,但柳行这话说的在理,趁着年轻多谈恋爱也是好事,我看着这边帅哥也不少,找个聊聊呗?”
沐晨翌少见的附和了句柳行的话。
唐谦皱了下眉头,一瓶香槟下了肚,想找对象的心还是有的,有些冲动。
他抬眼看过去,正好在他坐着的正对面的卡座,有一个男人。
男人是侧面对着他的,昏暗的灯光下也看不出什么,但他背脊挺得笔直,头发不长也不短,只简单打理过有些乱。
流畅的线条,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杯子。
倏然,他仰起头一饮而尽,性感的喉结滚动着,畅快又有几分颓靡,又欲又野。
在他喝酒的时候,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深邃的轮廓线,成熟又性感。
一瞬间——
唐谦就被戳中了,心下颤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扬手一指对面的男人,嗓音沙哑又噙着几分火热。
“那个男人,我喜欢。”
饶是他也没想到,心动说来就来,光是看一眼就让他心尖颤抖。
是见色起意,也是一见钟情。
孔子曰食色性也,而且他从不会亏待自己,喜欢……就上!
原本还等着埋汰几句老唐的柳行都傻眼了,瞪大了眼睛,往那头看了一眼,啧了一声。
“我操,老唐你行啊,这就有目标了?不过,这个看着是不是有点太野了,你能招架得住不?”
到底是混多了,光是看着这气质也和老唐对不上啊。
这?
“哦呦呦,老唐这回看中的是个极品,就没见过这么野的男人,光是坐在那里,我都想去撩一下了。不过,你看上的就算了,但你要是能拿下,我就是光看着也舒服养眼啊。”
沐晨翌嘶了一声。
要说野,这可是真野,喝酒都这么性感,那……
不敢想不敢想。
可重点是,另一个是老唐,他是怎么也代入不了想象不到,就离谱!
“老唐,喜欢就去追。有哥几个给你罩着呢,快去!要是走了,下回再想见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郝清笑骂了一声,鼓励了一句。
他还真没想到,分个手老唐的口味居然还变了,变得这么的野。
不过,他了解老唐,老唐从来不说谎,看上了就是看上了。
“好,那我去追,你们接着吃,不许给我起哄,别把人给吓跑了。”
唐谦警告了一句,哼了一声,喝完酒以后眉眼都染上了几分匪气,看起来势在必得。
“行了你,赶紧去,废话这么多。”
柳行冲唐谦那头踹了一脚,踹了个空也不生气,就是笑的有几分看好戏的坏。
“你们不许起哄。”
唐谦又警告了一句,端着高脚杯就直直地过去了。
柳行几人也真就没起哄,他们看出了老唐是真动心了。
那脸,那身材,那野劲儿,能戳上老唐的心可真不是吹的。
就一个字,帅啊。
唐谦走到男人的身前,捏着高脚杯撞了一下他左手边的酒杯,发出“叮——”地清脆声响。
他眼神认真又有几分笑意,举止谦和优雅,说话却很直接。
“有对象吗?要不要……认识一下?”
来壹零时光这里泡吧的,多半都是找对象的,能在这里浪起来的,都会带对象来。
这男人就是一个人,他倒是有点期待。
他就是看上了这个男人。
走的近了,他看到这个男人身上穿的是偏商务风的西装,气质偏冷有点酷,看着颇有种孤狼的气息。
最重要的是,隔着头顶上的光,他都能看到这男人宽肩窄臀,蜂腰猿背,身材好到多看一眼都心悸。
男人停顿了下,手上握住了酒杯,抬眼睨了他一眼。
剑眉鹰目,鼻梁高挺又深邃,两片唇瓣偏薄,贴在一起性感的紧,他上唇有唇珠,看到就让人想啃一口。
他长得很帅,五官结合在一起偏硬朗的那种帅,有点硬汉的气息,但身上的西装看起来又不大违和。
有点矛盾的结合体,却又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
他的眼神很冷,没有半分温度,一双眼瞳黑的吓人,看起来像孤夜里的苍鹰,敏锐又危险。
唐谦的心口都被戳了一下,刚准备再搭话,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
“没,不必。”
言简意赅,面容冰冷。
盛卑早就注意到他了。
坐在卡座喝酒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在酒吧里,独身来的总会招来各种各样的视线,但多半都是打量。
但这个,完全不一样。
那眼神火热中夹杂着几分兴趣,就像是猎人寻到了猎物一样,但偏偏侵略性不是很强。
他的余光瞄了一眼,只看到了一个清冷的身影,看着就颇有气质。
因为不感兴趣,也就没多打量。
没想到,这个身影的主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问的这么直接。
他抬眸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
男人眉目清俊,白衬衫西装裤,衬的身材黄金比例,极好。
他长得真的很俊朗,五官精致极了,一字眉大眼睛,睫毛很长,薄唇有点性感,走大街上都会有不少女生喜欢,圈内就更别提了,怕是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
而且,他那一双眼眸很干净,澄澈中氤氲着几分认真。
这一看,就是个很简单的人。
对待任何事情、任何人都很认真,却又很简单的那种人。
这类人通常也很纯粹。
他……配不上。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想耽误任何人的时间和感情,尤其是这种他看着就还不起也不该招惹的。
唐谦皱眉,心跳却更快了。
这男人的声音……好苏!
磁性的低音炮,他光是听着心头都发颤。
这个男人,目前看来从上到下,就没有他不喜欢的。
他很酷也很冷,但不知道为什么,唐谦隐隐间看到了他藏在眸底深处的孤独。
就好像真的是一头孤狼,只囚禁在自己的世界里。
唐谦的心被触动了,他想了解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让他心动了,哪怕是见色起意,却也按耐不住内心的触动。
他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思忖了两秒,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他冲着盛卑微微一笑:“你好,唐谦,简单认识一下也不行?”
别人都说他是高岭之花,现在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才是高岭之花。
明明他们站的这么近,却仿佛隔着银河一样远。
盛卑指尖微动,出于礼貌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滚动的喉结,让唐谦眸光都凝滞了几秒。
好……好帅!
想啃一口。
他呼吸都慢了几分。
等了得有十秒,盛卑才淡淡开口:“盛卑,卑劣的卑,我们不合适。”
他不适合有伴侣,像眼前这种更不合适。
唐谦察觉到了盛卑对自己名字的厌恶,心头被触动了一下。
倏然,他朝向盛卑轻轻一笑:“盛卑,好名字。”
短短五个字,让盛卑心下微顿,眸光凝滞睨向唐谦,冰冷的嗓音夹杂着几分质疑。
“好名字?”
卑,也算好名字?
他的卑,是卑劣的卑,是卑鄙的卑,是卑微的卑。
这算什么好名字,呵!
他唇角都漾起几分嘲讽的笑,不知道是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唐谦。
唐谦不语,却坐在了他的对面,直直地撞进他的眼瞳里,一字一顿:“谦谦君子,卑以自牧。这,还不算好名字?”
他不管取名字的人是什么想法。
但他对盛卑名字的理解是——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
意思是道德高尚的人,处于任何地位,都能以谦虚的态度自我约束,不会在品德方面放松修养,位高不自傲,位低不自卑。
一句话,就是品德高洁。
盛卑的瞳孔都震动了下,喃喃自语:“谦谦君子,卑以自牧?”
他受过高等教育,这话的意思他能理解。
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给他的名字全新的释义了一遍,就像是重新洗了一遍他的人生。
他指尖都颤抖了一秒,下颌线紧绷着,凝眸深深地看向唐谦。
和最初的印象一致,澄澈的眼瞳里,依旧是认真和坚持。
唐谦朝向他微微一笑,清俊温和:“你叫盛卑,我叫唐谦,在名字上我们就很有缘分,所以……留个微信?”
他不打算放弃,追人总是要有耐心的,作为一名医生,他从来就不缺耐心。
盛卑静静地凝视着他,如鹰隼般的眼瞳含着犀利和冷意,直视了十几秒后,才沉声道:“你不怕我吗?”
他的语气,和他的眼神、气质一样冷,冷的刺骨。
一般情况下,很多男人在真正和他打照面的那一刻,就退缩了。
唐谦眉目清隽,笑了出来:“为什么怕你,你是猛虎野兽吗?在我眼里,我只知道……”
话音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站起身隔着半张桌子,额头几乎都要贴到盛卑的额头上,笑的温柔又阳光。
“我只知道,你是我唐谦想追的人。”
那一瞬间,盛卑甚至能感受到唐谦温热的呼吸。
那种语气上的坚定,让他心尖都颤动了一下。
他往后退了一点,靠在沙发背上,眼神淡漠疏离。
“唐先生,我们不合适。”
唐谦没想到都到这份上了,还是像隔着十万八千里。
他眯了下眼,轻笑了一声:“不合适?哪里不合适?还是……你对我不满意?”
盛卑嗓音依旧淡漠:“没有,就是不合适。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看着年龄不大,我都33岁了,你应该去找同龄人。”
他想拒绝,却又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只能找借口婉拒。
“同龄人?我看盛先生就是我的同龄人,33岁而已,盛先生不必在年龄方面考虑太多。”
唐谦心思细腻,又怎会看不出来他是在找借口。
初次见面,他不想逼得太紧,怕把人吓跑了。
“我只是想追你,给个机会行吗?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给个微信就行。”
他临了又补了一句。
说完,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向盛卑的眼神有几分期待。
盛卑抿了下唇,到底是架不住唐谦的火热,掏出了手机,打开了二维码。
在他拿手机的时候,唐谦将微信名字给改了。
扫了码,唐谦发了验证消息,标了自己的名字唐谦。
“加了,同意一下?”
他扬了下手机。
盛卑不语,点开了新的朋友,准备添加。
可在看到他的名字时,瞳孔微缩了一下。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
正是唐谦给他名字的解释。
非常直白的暗示。
他深深地凝视了唐谦一眼,点下了同意按键,输入了盛卑两个字发了过去。
唐谦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思忖了几秒给他备注了盛先生三个字,设了个星标置顶。
然后,他又专门弄了个boyfriend的标签,把盛卑给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冲着盛卑微微一笑:“盛先生,一起喝几杯?”
他能看出来,盛卑的心情不是很好,神情还有些许颓靡。
哪怕不知道他为什么这般,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了解和陪伴。
“你朋友在等你。”
盛卑指尖摩挲了几下空了的酒杯,嗓音淡漠又疏离,依旧还是很冷,和先前没有什么区别。
这话就是在婉拒。
“好。”
唐谦到底是不敢逼的太紧,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他想,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盛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格,也总有一天会坐在他旁边陪他喝酒。
回到了卡座,柳行迫不及待地八卦,满眼都是坏笑:“老唐,我看到你拿手机了,是不是撩到了?”
老唐长得帅脾气又好,放眼望去不知道多少人想勾搭。
就算是主动,问题也不大。
不过这个和老唐的气质有点不符,他还有点好奇到底是嫂子还是哥。
“加了个微信。”
唐谦往盛卑那边瞄了一眼,深邃的眼瞳里闪烁着亮光。
他,是真的看上了。
太心动了,心动到多看一眼都想把他给纳入怀中。
郝清也了解唐谦,光是眼神就让他心底微叹,啧了一声:“老唐,我看你这次是真的要栽了。”
怕是老唐要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耗很久了。
“嗯,栽了。”
唐谦丝毫不否认,还点了下头,眉眼认真又坚定。
“所以,你们不要起哄,我想把他追到手里。”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他这么心动,想要追上了解,哪怕只是见了一面。
“好,老唐要是能脱单,那老子再高兴不过了。你赶紧追,什么时候追上了带来让我们都见见。”
柳行嘿嘿一笑,有点期待两人在一起的样子了。
对他来说,这男人再怎么样,看着也比乔津那狐狸精好多了。
只要不是回头草,是个长得不错的男的,他都想给老唐配对,何况还是个人间极品。
“那一定。”
唐谦清朗一笑,余光瞄了一眼对面的盛卑,攥着酒杯的手都紧了紧。
一场聚会,持续到了晚上十点半。
等喝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对面卡座上的盛卑已经离开了。
几人都来聚的,喝酒是必然,所以提早就叫了代驾。
唐谦晚上十一点才到家。
他喝太多了,饭吃的也不多。
刚进门他就躺在了沙发里,额头上冒着冷汗。
胃,很疼。
他靠在沙发上缓了许久,才起身找了胃药吃下。
待到胃疼缓和一些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点开微信凝视着置顶的盛先生三个字,最后手指动了动在屏幕上打了两个字,发送。
晚安。
就两个字,也是他想要关心和了解的意思。
追一个人,不光是要火热,还要慢慢地渗透他的生活。
他现在完全不了解盛卑,便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盛卑记得他。
至少,不会让他忘了在壹零酒吧里,那个走到他面前打直球的唐谦。
发完这句,他稍微洗漱了下,连澡都顾不上洗,就上床睡了。
*
距离这里几公里外的小区公寓里,盛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深夜十一点多,客厅连灯都没开。
他靠在沙发背上,一身的颓靡痛苦,手机放在他身边不远。
一闭上眼,就是一幕幕血色的场景,几乎将要把他整个人给逼疯。
缓了许久,耳边倏地传来了一道“叮咚——”的消息声。
他眉心动了动,把手机拿过来,打开。
是条微信消息。
肖哥:阿盛,老顾的事不是你的错,别再自责了。我想,他一直把你当做亲弟弟看待,是不会想看到你这么痛苦的。我知道你今天去老顾的坟前看他了,都这么久了,放过自己吧。毕竟人,都是要朝前走的。
看到这条消息,盛卑一双鹰眸都浮现出猩红和痛苦。
他左手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负面颓然的气息。
沉默了良久,他才捧起手机,回复了一个字——好。
几秒钟不到,那头就又传来了消息。
肖哥:不早了,早点休息,还有……萧然和老范明天回国,有空的话出来聚聚吧,都半年没见了。
盛卑又回了一个字:好。
肖哥:早点休息,晚安。
盛卑:晚安。
发完这句,他退出肖哥的消息框,这才发现在肖哥消息框的下面,有个标了1的小红点。
扫了一眼消息,是一句晚安。
而发来的人,备注是——唐谦。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那张清俊温和的脸,那眼睛看他时都噙着笑意和温柔。
他眸光凝滞了几秒,手指在消息框的位置停顿了许久,最终还是没点进去。
给不了承诺和未来,他又何必去招惹。
沉默,才是最好的疏远方式。
*
第二天早晨,窗外下起了暴雨。
四月份的云城,多是烟雨连绵的天气。
唐谦睡醒的时候,只感觉脑仁一阵一阵的疼。
到底是很长时间没喝酒了,一次性喝了这么多,感觉头都要炸了。
他“嘶——”了一声,半坐在床头上,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太阳穴。
揉了几分钟,他才感觉好多了,想到昨晚和盛卑发的消息……
他眯了眯眼,从床上坐起身,将床头上的手机拿了过来,打开。
微信上,置顶的盛先生没有发来任何消息,对话框里依旧是昨夜他发的那句晚安。
他挑了一下眉,丝毫不气馁,指尖点在屏幕上,又发了几个字。
盛先生,早安。
中规中矩的打招呼方式,只是比先前的一句晚安,多了一个盛先生的称呼。
他和盛先生本就不熟悉,太过亲密的称呼会迅速拉开他们的距离。
当年大学的时候,他选修过心理学,这方面说不上精通,但还懂一些。
盛先生看着就是个心理偏敏感的人,他必须要循序渐进才行,贸然进攻只会将人推的更远。
也会让盛先生认为他的侵略性太强。
本身他就已经感觉和盛先生隔了个银河系了,在这方面他可不会犯蠢。
发完后,他也没再管。
这次休假,总共休了七天,今天是第三天。
下个月,他要交一份学术论文,还有个学术交流会要到外省去一趟。
关于论文,主任和副院长已经催了好几次了,他本也没想拖,但数据方面一直没有搞定。
就算是写出来了,没有数据论证也一样会出现问题。
所以,他最近一直在整理各种数据和文件。
先前他年假没休,最近又不是很忙,干脆就给了他七天的假。
刚好,这两天他论文方面的数据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便想着开始着手写论文了。
一篇论文,从早晨一直写到傍晚,也才写了一半。
他对这方面的要求很高,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是个很自律的人。
吃完晚餐,他将后半部的论文纲要整理了一下,又给盛先生发了句晚安,就上床睡觉了。
唐谦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常年的医生生涯,也让他能够随叫随到。
毕竟,医生的职责和使命,就是当初在校时跟着念过的誓言。
病人的生命,是放在第一位的。
*
凌晨三点半。
“铃铃铃——”
一道悦耳的手机铃声,响彻整个卧室里。
听到铃声,唐谦瞬间被惊醒,从床上坐起了身。
因为这个铃声,是他专门为医院里的人设置的。
只要铃声响起,他就知道必然是医院有什么事。
他拿起手机,接通。
电话是从医院神外科护士站打来的。
“唐医生,主任让我跟您说,您的休假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说话的是神经外科护士站的护士长孟萍。
她自从毕业就一直在仁清第一医院工作,到现在已经工作有十年了。
她在神经外科,也已经工作了八年。
唐医生是四年前来的神经外科,来之后孟萍就一直跟着他,有什么问题也是随时沟通。
两人都是心思细腻又认真负责的,所以很有默契。
“出了什么事?”
唐谦一边开了扬声器,一边迅速地套了个外套,拿着手机出门。
他医院的值班室都是有衣服的,这种时候到了医院再换更快,也更不耽误时间。
“有人喝酒陷入深度昏迷,然后打了120送到了隔壁三院,但三院那边接不了,就转了我们院。根据病人朋友告知,他曾被子弹击中过颅骨,做过开颅手术,但因为当初有一片残存弹片嵌入脑内深处,便没有再做二次开颅手术,现在他突然陷入昏迷,可能是因为脑内残存弹片发生了位移……”
孟萍将目前知道的所有情况,全部一一告知唐医生。
“好,做脑CT了吗?可能是颅内压升高,或者是脑出血导致的昏迷,你们注意转移病人的时候,不要大幅度地移动,等我过去。”
唐谦眉宇拧了起来,语气严肃认真,脚步更快了一点。
“已经在做了,唐医生您放心,我有分寸,等您来。”
坐电梯下了地下一层停车场,上了车他才挂了电话。
开车打电话不安全,口述出来的情况,也完全没有办法判断,只能等见到病人了才行。
从他住的公寓到医院,总共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
当初为了工作,才将房子买在了这里,也方便随时去医院,不会耽误病人的情况。
就像现在这样,等唐谦到了医院以后,连值班室都没先去,套上白大褂就去了做脑CT的影像科。
孟萍早就已经在门外等候。
看到唐医生套了个白大褂就来了,她连忙迎了上来。
“现在什么情况?脑CT的影像报告呢?病人多大年龄,有没有过敏史之类的?药物方面有没有什么不能用的?”
唐谦到现在还没看到病人,眉眼噙着几分担忧和凝重。
因为能陷入深度昏迷,且颅内有弹片,光是这两项就很危险。
若是脑CT的结果不好,怕是……
“依旧昏迷,昏迷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了,年龄四十岁,目前生命体征良好。没什么过敏史,药物方面的话,根据病人朋友口述,病人的肝功能不是很好。脑CT的影像报告,大概还得十分钟才能出来。”
孟萍和唐医生合作好几年了,彼此很有默契,这种最基本的问题,她还是知道问的。
“我在这等,你准备一下病房,并且找几个护士过来,等下配合我。”
唐谦看向孟萍,嗓音清越沉稳。
越是关键时候,越不能着急,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最需要的就是脑CT报告,方便做判断。
“明白,那唐医生我先去了。”
孟萍深吸了一口气,只要唐医生在,她就有了主心骨,连忙按照唐医生的嘱咐去了。
唐谦站在门口,眉宇拧的很紧,脑海里已经开始对目前掌握的情况进行判断。
希望弹片并没有位移的很严重,或者脑出血状况很少。
在他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的时候——
不远处,传来了两道脚步声。
脚步声很急促,是皮鞋踩在地板砖上的声音,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一样。
随着脚步声的渐近,唐谦缓过了神,扭头望了过去。
只见,两个年过三十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他们穿着运动装,款式是一样的,身高差不多都有一米八以上,长相偏硬朗的那种帅。
皮肤是小麦色,很健康。
此刻,他们的脸上都噙着焦急和懊恼。
其中,走在左边的男人,手上拿着的是一些票据之类的,应该是医院的一些单子。
明显这两人是病人的朋友。
两人走近了一点,在视线看到唐谦的时候,愣怔了一下。
他们看到了他身上的白大褂,连忙问:“您就是唐医生吧?”
先前,他们就听护士长孟萍说了唐医生。
却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嗯。”
唐谦点头。
这时候,脑CT室的大门打开了。
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身影,刚到门口,脚步就停住了。
“唐医生,麻烦帮我们朋友看看,他喝了酒突然就昏迷了。”
拿着票据的男人沉声开口,脸色有些许焦急。
“别担心,我这就去看。”
唐谦安抚地开口,他听到门开了,转过身准备进去看看。
结果,刚准备抬脚,抬眼就撞上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这张脸的主人,正是前日晚上让他一见钟情的盛卑盛先生,陌生是因为他只见过盛先生一面。
这次,盛先生穿的是一套白色的运动装,运动装和他的气质很搭,比起前日的孤冷多了几分暖意。
他身材颀长,站在门口个子比他高上一点,大概有一米八八的样子。
站着的他,比坐下的他更勾人,医院走廊的光线比起酒吧的更亮,把他的五官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一刻,他更确定了一件事。
盛先生,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勾他。
从上到下,无论他怎么看都喜欢。
盛卑打从站在门口时,就看到了唐谦的侧脸,这两天唐谦的每个早安晚安,都会让他想起那张脸。
即便没有回复,也一样。
不得不说,唐谦的那张脸真的很俊,想忘记都难。
他本以为他和唐谦不会再见面,在微信上也没有任何回应,但没想到才时隔一天就见上了。
还是在这种地方,这样的情况下。
更让他意外的是,唐谦居然是个医生。
他的视线从唐谦的脸转移到了他的胸前,他胸前的身份牌上写着字——神经外科副主任医师唐谦。
两人相互打量总共也没花几秒钟的功夫,唐谦也没多仔细看。
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病人。
“盛先生,我先进去看看。对了,你们说病人曾经做过开颅手术,那你们有没有他曾经的病历,或者是他曾经做的脑CT的影像报告,这对他后续情况的判断和治疗有关键性作用。”
唐谦的视线定格在盛卑的脸上,眉眼认真又凝重。
“有,应该在他家。”
盛卑嗓音低沉,眉眼间噙着几分担忧和深沉,眼眶还有点发红,显然情绪不好。
“那最好拿来,速度要快,脑CT的影像报告马上就出来了,我看不到他以前的报告,无法判断弹片的位移情况。”
唐谦心口微松,有报告的话会好上很多。
“老范。”
盛卑看向范明泽,嗓音低哑。
“明白,我有肖哥家里的钥匙,我和萧然去拿,萧然没喝酒,能开车。”
范明泽点头,扫了一眼萧然。
“我刚来的急,车就在门口,用我的车,你们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唐谦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扔给了范明泽。
要是其他人,他必然不可能借车,谁让这人是盛先生的朋友呢?
何况躺在脑CT室的,也是盛先生的朋友。
报告送来的越快,越方便。
“谢了,唐医生,回头让老盛请你吃饭。”
范明泽和萧然脑子也转的快,打从唐医生叫了那句盛先生,他们就知道两人认识。
借车也是用了老盛的面子,这自然是要还的。
“嗯,对了,你们如果找到了影像报告,可以先拍个照片发过来。”
唐谦临了又嘱咐了一句,便进了脑CT室。
进去后,和影像科的护士打了个招呼,很快就拿到了影像报告。
他先看了一下病人的情况,就像孟萍说得那样,生命体征良好,目前没什么问题。
孟萍很快就带着几个护士来了,“唐医生,人我带来了,现在要怎么做?”
“影像报告上看不出什么大问题,先去给他做一个X线断层扫描。”
唐谦眉头皱得很紧,光从影像报告上,根本看不出来弹片位移情况,但弹片所在位置不算危险。
“好。”
孟萍点头,跟几个护士一起推车,带他去做断层扫描。
这种情况,唐谦倒是并没有跟着,只是先去了值班室。
X线断层扫描距离不远,加上辐射的问题,盛卑并没有跟过去,反倒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唐谦的身后。
唐谦发觉到了,但没搭理,进值班室的时候,关上了门,把盛卑拦在了门外。
他现在没有心情谈情说爱,病人的情况还不明,有点麻烦。
在值班室换了衣服后,他打开门准备去一趟办公室。
结果一开门,发现盛卑还站在门外。
“盛先生?”
他怔了一秒,眸光闪烁着,低声开口。
“唐医生,我想问……肖哥,也就是我朋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会有生命危险吗?”
盛卑双手叠在了一起摩挲着,神情看起来极其焦虑和颓靡,说话都有点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听到不好的结果。
可即便如此,他身上却依旧散发着疏离和冷漠,像是把所有人和事都拒之门外。
这种反差感极强,而且询问时的样子,在他眼里异常的乖。
“目前看来事不大,但是之前的脑CT影像报告还没发过来,我无法判断弹片位移的状况。另外,无论弹片位移的情况如何,他颅骨内的那枚弹片都必须要取出来,不然以后的影响可能会更大,仅仅只是位移了一点点,就导致了深度昏迷……”
唐谦心口被触动了一下,话没说完但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那……手术的风险?”
盛卑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猜到了这一层,磁性的嗓音低沉,带着一点萎靡。
“风险现在我预估不了,回头得进行会诊才能知道。”
唐谦感觉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见过了前晚又野又欲的盛先生,他就有点见不得这样的盛先生了。
现在的盛先生,惊惧又小心翼翼,浑身都是焦虑和恐慌,他知道这是为了他那个朋友所产生的情绪。
“知道了,谢谢。”
盛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满眼都是失落和颓靡,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泛着苦涩。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打扰了,唐医生。”
说完,他转过身就想离开。
唐谦手指都攥紧了几分,往前快步走了两步,和他并肩,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嗓音清越温和。
“盛先生,我说过的,你是我想追的人。”
他眼神很深邃,里面瞬间染上了温柔和热情,隐藏在眸底深处的还有着宠溺和欢喜。
盛卑在他眼眸里只看到了热情,那种一往无前的认真,让他心头涌动着巨浪。
一时间,他有些无所适从,只得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那双让他悸动的双眼。
他明白唐谦话中的意思,却无法回应,甚至只能拒绝。
沉默了十几秒钟,他才再度撞上唐谦的眼瞳,沉冷的眸子只探出无尽的黑暗。
他凝眸,定定地看着唐谦,一字一顿:“唐医生,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他不配。
他也更不想让如此纯粹干净的人,沾染上他的黑暗和痛苦,陪他一起沉沦。
然而,唐谦听到这话,却笑了出来,那笑容就像是夜雨中盛开的花,明媚又温暖。
“盛先生,你的心理负担太重了,我只是想追你,你不必这么如临大敌的。”
语罢,他凑近了一点,嗓音清越好听:“我们踩在同一片土地上,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又怎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故意曲解了盛先生的意思,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他能看出来,盛先生的心理负担很重,承诺再多也不如慢慢靠近更有用。
他也不喜去说走进他的世界这种话,哪怕想要了解他,他也希望有些事情是从盛先生的口中知道。
希望盛先生能完全接受他,告诉他。
虽然,他们总共才认识了两天的时间,可他却发现,他是真的见不得盛先生有丝毫的颓靡和难过。
即便在酒吧的时候,最开始吸引了他的,就是他那满身的颓靡与故事。
他知道,他彻底的栽了。
他无时无刻不想拉着盛先生在爱情里深陷,在欲念里沉沦。
“先去看看你朋友吧。”
唐谦不想再听到拒绝的回答,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开口,走在了前面。
“好。”
盛卑心下触动,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得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X线断层扫描室的门口。
孟萍看到唐谦就迎了上去。
“唐医生,那个……”
她似乎有什么事要说,但又不太好说的样子。
“有什么事就直说,是不是主任让我负责这个病人?”
唐谦在仁清第一医院已经待了四年多,对主任林峰很了解,对孟萍更了解,每次都是一样的套路。
“对,林主任去外省开会了,人不在医院,不然也不能在您休假的时候把您叫过来。”
孟萍松了一口气,就知道唐医生心里有数。
“然后,李医生和秦医生都有病人,所以这个病人只能您来负责,不过因为病人特殊,您可以叫其他医生来进行会诊。”
她咳了一声,也觉得林主任这事做的实属有点不地道。
唐医生自打来医院上班以后,就很少休假。
这回休假好不容易休了七天,还半路就给截了。
也是唐医生脾气好,要是换一个人,怕是要生气。
“行,我知道了,我去看病人,销假条麻烦你帮我写了放林主任桌上。”
唐谦也不生气,能在这里见到盛先生许是注定的。
盛先生的朋友是他的病人,哪怕不是他也会认真对待,是的话压力总归还是多了一层。
“好。”
孟萍点头,去护士站帮唐医生写销假条。
而盛卑,就站在不远的位置,眸光晦涩难明。
他这才知道,原来唐医生是在休假,难怪会大半夜地赶过来。
*
X线断层扫描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出来之前病人已经呈现出了呼吸骤停的现象。
正如唐谦所预测的那样,是颅内压升高导致的,可能还伴随颅内出血。
“准备颅骨穿刺。”
唐谦脸色都凝重了几分,冲着孟萍喊了一声。
“明白。”
孟萍本是有些慌张的,但有唐医生在,慌张少了很多,只是跟着唐医生的嘱咐走。
颅骨穿刺是在急诊室进行的,时间太紧急了,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事情。
加上病人心跳和呼吸骤停,抢救持续了很长时间。
再有就是后续用药和观察,唐谦连走都走不开,一直守在病床前。
病人还有颅内出血的症状,调整血压、加强护理,避免再出现其他的并发症。
参与抢救的医护人员,忙的就没停过脚。
在稳定了病人的生命体征后,将病人送往了ICU病房。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病人以前的脑CT影像报告已经送来了。
ICU病房门口,范明泽、萧然和盛卑都在。
“唐医生,肖哥现在怎么样了?”
范明泽面色焦急,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里面正是肖哥以前的病历和报告。
“暂时没生命危险,但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开颅手术是必须要做的。”
唐谦眉眼都泛着疲惫和凝重,以他的经验来看,弹片必然要取出来。
不然下次,人可能直接就没了。
“做,手术肯定做。对了,这是肖哥以前的病历和报告,唐医生您看看,还有您的车钥匙。”
萧然从范明泽手中拿了袋子,和钥匙一起递给唐谦。
“去我办公室聊。”
唐谦接过钥匙和袋子,扫了一眼ICU病房里的病人,抬脚走在了前面。
一行人跟在后面,孟萍守在ICU这边,一旦出现问题方便立刻通知唐医生。
办公室距离ICU病房不远,医生办公室分为好几种,ICU病房这边也是有专门的办公室。
这边的办公室,用的次数不多,但因为唐谦是副主任医师,加上医术精湛,是专家号。
所以一般他接手的病人都是重症病人,这边的办公室相对也是他用的次数更多。
进了办公室,唐谦看向三人,“你们都坐。”
他坐在位置上,将袋子里的病历和影像报告都拿了出来。
还有刚刚做的脑CT和X线断层扫描报告。
把两份脑CT影像报告都挂在观片灯上,先是一前一后叠起来挂,能看到弹片的位置发生了移动。
移动幅度不是很大,区域却相对危险一点。
“你们看,他的弹片本来是在这个位置,现在移动到了这个位置,移动的时间应该不短了。他可能以前就有头疼的状况,那个时候弹片就已经在移动了,但他没说。不然,不应该会直接导致昏迷,弹片也不可能单单只因为这一次,就转移到了这个位置。”
唐谦手指指在观片灯上,一开始是指了重叠的位置,能看出来是转移了。
后面,他把叠在上面的影像报告,平排挂在旁边,也还是能看出来转移了,甚至更清楚。
从移动的距离来看,明显不可能是一次性移动到这个位置的。
他刚刚看了病历,上次开颅手术总共做了两次,第一次是在中东伊朗做的。
第二次,是在深圳做的。
距离第一次开颅手术已经过了五年零两个月,第二次开颅手术则是五年。
五年的时间,残存的弹片转移了两三厘米的样子,只可能是慢慢移动的。
盛卑、范明泽和萧然视线定格在观片灯上的影像报告上,一时间无言,脸色凝重。
似乎是没想到,弹片位移的情况这么严重。
“你们是病人的朋友,那有听他说过头疼的情况,或者是见过他头疼的样子吗?”
唐谦例行公事地询问,关于病人病情方面的一切,他都需要知道才行。
“我、我不知道。”
盛卑脸色苍白,眼睛都红了:“我只知道,最早刚做完手术的时候,他会头疼。当时医生说了,是因为弹片残存在脑子里的副作用,但是后面好像就很少疼了……”
再后来,他怕肖哥看到他会难受,会想起延哥,所以鲜少出现在肖哥的面前。
因此,他对肖哥的状况根本就不知道,顶多半年一年聚上一聚,那时候肖哥都会很高兴地招呼他。
他无地自容,也不好关注肖哥的情况,只能看出来肖哥的脸色不错,身体状况应该也还好。
“老范,萧然,你们和肖哥见面的次数多,你们见过吗?”
临了,他看向老范和萧然,嗓音低沉磁性,还有着几分自责。
“有过,但他一直都说是副作用,我也没多想,原本说是要复查的,后来肖哥状况越来越好就没想起来去。”
范明泽脸上都噙着懊恼和自责,要不是突然昏迷,他根本就忘了还有复查这回事。
“肖哥想藏的事,是不会告诉我们的,何况他要是不想去,我们也轴不过他。”
萧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都有些酸涩,却还是出声安慰了几句。
“行了,别想太多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要看看接下来的开颅手术,病人残存弹片的位移情况相对比较严重,我回头需要和众医生进行会诊。”
唐谦的余光瞄过盛先生脸上的自责和痛苦,心头都抽搐了一下,眸光凝滞中噙着几分心疼。
随即,就被他隐藏了起来。
他站起身,走过去拍了拍盛卑的肩膀,低声道:“别担心,我会全力以赴的。”
那声音清越好听,带着一种安抚的感觉。
让盛卑焦灼又痛苦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即便还是有担忧,却没那么焦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敢去看唐谦,生怕再看到那双认真又噙着温柔的眼睛。
那双眼睛,会让他悸动。
“谢谢。”
他平复了一下,垂下头淡淡地回了一句。
“不必。”
唐谦低笑了一声,手掌握了握他的肩膀,嗓音低沉又认真。
“盛先生,我不会放弃的。”
他不会放弃追求盛先生,也不会放弃任何了解和接近盛先生的方式。
这话,听在范明泽和萧然的耳朵里,却是一头雾水。
“什么不会放弃?”
范明泽诧异地扫了唐谦和盛卑一眼,感觉两人像是有什么猫腻一样。
“该不会……”
萧然“嘶——”了一声,瞪大了眼睛。
他好像有听说过,难道说就是这位吗?
“什么该不会?萧然,你是知道什么?”
范明泽眯眼,睨向萧然啧了一声,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可不是很确定。
“唐医生,应该就是云城圈内有名的高岭之花,之前我去酒吧听人提起过,只是没想到……”
萧然凑到范明泽的耳边,低声开口。
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位,还是肖哥的主治医生。
不过,正如传言中的那样,唐医生是个长相身材都极好的男人,常人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心动。
现在,唐医生这么说,怕是看上了老盛。
“我操,老盛这皮相可以啊,连唐医生也勾搭上了?”
范明泽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睨了两人一眼,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唐谦的脸上。
“唐医生,你这是……看上老盛了?”
天知道他都恨不得现在把老盛绑了扔到唐医生的床上。
妈的,老盛素了这么久,还一直自责,五年了也没走出来。
如今能有个看上了老盛的,可不是得帮老盛抓紧了。
担心肖哥归担心肖哥,老盛的事也不能忘。
萧然扒了扒下巴,眸色意味深长,流连在唐谦和盛卑的脸上。
他没说话,但老范把他想说的话都说了。
唐谦没想到这人说话这么直接。
当然,他也看出来了这都是圈内人,老范和这个萧然明显是一对。
盛卑手指都攥紧了几分,嗓音磁性沉冷:“老范,别乱说话,我和唐医生不是你想的这种关系。”
他背脊都挺得笔直,下颌线紧绷,这话一说出来,禁欲感十足。
看的唐谦眸色都深沉了几分。
他附和了盛卑的话,低笑道:“嗯,我和盛先生现在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秒,嗓音低沉:“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范明泽和萧然以为磕错了cp,心中还有些失落,这会儿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眼神不停地在两人脸上流连。
盛卑眉宇都拧紧了,薄唇抿了一下。
碍于老范和萧然在场,到底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唐谦眉眼都染上了笑意和温柔,凝视着盛先生的模样,心下都微微悸动。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盛先生拖到床上,想看到盛先生不再自持,想看到盛先生为他失控的模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脑海里的不良内容给屏蔽了,看向范明泽和萧然,笑道:“以后多多关照。”
“那必须的,唐医生不是我说,你要是能把老盛给拖走,无论什么关照我都给,条件随你提。”
范明泽吹了声口哨,眉眼噙着几分坏笑。
“是是是,随你提,人归你了,我们可不要。不过,你心里要有点数,想撩动老盛可不简单。要是唐医生有本事,能直接全垒打,我们也不介意现在就出份子钱。”
萧然撇了下嘴,到底是兄弟,说话是完全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说。
太熟了,所以根本没必要藏着掖着。
他和老范就是想把老盛给送出去,不然整天活得跟个和尚似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佛了。
“那可不行,人我想要,但我还在追求中呢。你们说话没个把门的,可不许欺负他。”
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来的这么快,一来二去唐谦已经敢直接开玩笑了,谈起盛卑眉眼都噙着温柔。
“嘶,酸哦!这还没在一起呢,就护上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牙都要掉了!”
范明泽就差捂上了嘴。
这可真是酸呐!
说到底,能碰上唐医生这样的人,真就是福气,要是老盛不抓点紧,日后必然后悔。
“好了,不扯了,你们开玩笑归开玩笑,别欺负我们家盛先生。”
唐谦挑了一下眉宇,低笑了一声。
“呦,这就你们家盛先生了。不行了,这狗粮太猛了,我们搁这当什么电灯泡呢!还是赶紧撤吧,让他们打情骂俏去!”
萧然啧了一声,起身拉着范明泽就往外走。
耽误唐医生追人,让老盛一直单身,那他们岂不是成罪人了。
还以为老盛要单身一辈子呢,没想到这就撞上个性格极好的唐医生,当真是有福气。
盛卑听着全程一言不发,耳朵却不经意地烧了起来,鹰眸里闪烁着暗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感觉又乖又有点不太自然。
范明泽起哄还没起够呢。
他还想着再调侃两句,就被萧然给拉出去了。
站在门外,看着萧然把门带上了,范明泽嘴角抽了一下:“萧然,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盛的脾气,这不多扇扇风点点火,唐医生什么时候能追上人啊。”
就是太熟悉太了解了,才知道老盛是个什么样的人。
平常的时候,没把人给吓跑就不错了,能追上老盛的,那可都是神仙。
谁他妈愿意天天对着个又臭又硬的大石头。
“行了,适可而止。唐医生明显是有计划的,别上赶着找麻烦,坏了唐医生的事儿,还是说……你又欠收拾了?”
萧然眸色都深沉了几分,唇瓣贴在范明泽的耳边,嗓音沙哑又危险。
“没,我不掺和了。”
范明泽轻咳了两声,连忙攥住了萧然的手。
上回折腾的还没缓过来呢,可不敢惹。
“走,我们先去ICU病房看看,要是有什么需要也能帮上忙,杵在这没什么用。”
萧然眉眼都染上几分笑意,他家老范就是个墙头草,一欺负就改口。
“嗯。”
范明泽舒了一口气,萧然日常不生气脾气也挺好,可但凡一生气都能折腾死他。
可不是得说一物降一物吗?
两人脚步声渐远。
唐谦回了座位上,仔细地翻看着病历,也没跟盛先生打招呼聊天。
他很忙,盛先生很安静,根本不打扰他。
先前他也翻了一遍病历,但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方便进行判断。
现在有时间了,必然是要研究一下病历的。
病历上面很多东西都写的很清楚,当初二次开颅手术的医院也是三甲大医院,主治医生也是业界翘楚。
更有意思的是,病人以前的主治医生他还认识,是他大学同校的学长张炳程。
当初学长毕业的时候,研究生是直接被保送到深圳的一所大学,毕业后就留在那边了。
学长比他高了七八届的样子,会认识也是因为他返校做过演讲。
医学是个大圈子,到底都是干神外的,相互之间的联系也就多一点。
有些时候,还有学术交流,时不时能见上面,约个饭也是常事。
他思忖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学长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间点,还没到上班时间,没几秒就接通了。
“小唐?”
那头的声音听着偏成熟,语气听着也有几分疑惑。
“是我,学长,就我这边接了个病患,名叫肖鄯。五年多以前做过两次开颅手术,我看病历上第二次开颅手术是你做的,当初你也是他的主治医生,所以来问问你对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唐谦一边翻了翻手上的病历一边说着,又怕学长想不起来,还将他的情况给说了。
“病患是当初因为被子弹击中了颅骨导致颅骨骨折进了医院,加上子弹嵌入颅骨内,才做的手术。第一次手术是在伊朗做的,后来回国转的你们院,你给做的二次手术,清除残存弹片。”
被子弹击中,然后做手术的应该不多,哪怕是在深圳也一样。
如今神经外科接的病患,多是车祸导致的颅内出血或者是脑瘤一类的,所以他才会打电话。
因为觉得会记得。
毕竟,他在医院工作了四年多,也是头一次见到弹片残存颅骨内,需要做开颅手术的情况。
至于警察军人之类的,若真被子弹击中,多半都是转军区医院,根本轮不上他们。
最多也就让本地业内厉害的神外医生转军区医院,和其他医生进行会诊,但主刀也是轮不上的。
当然,每个地区的情况不一样,云城这边都是这种,深圳可能会多一些,但这种病人也绝对不会烂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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