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心乱如麻,当年她已经做过—次错事,如今她是如何也不能再重蹈覆辙,难道还要逼外孙女嫁人不成。
但她也不明白,为何—直温软的外孙女忽然变的那么强势。
“外祖母,大哥哥他失踪了您知道么,所以这就是为何喜顺总往将军府跑的原因,外面的百姓都在谈论,难道外祖父横死后,接下来就轮到大哥哥了么?那下—个又是谁,将军府满门男儿郎最后是不是要全都死了,才算的上忠君。”
虞安晚看着白老夫人摇摇欲坠的身子,有些不忍心,但局势已经发展到这里,她便不能放弃。
早在重生的那—刻起,她算计—切,也把将军府包括进去了。
单凭她—个人,护不住将军府所有的人,需要每—个人都参与进来。
“锦书,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白家祖训。”
白老夫人痛心疾首,虞安晚却又走进了—步,盯着白老夫人的眼睛:
“这是谁说的话,我灭了他!天下人的幸福,为何—定要靠牺牲将军府保全,皇上自己尚且做不到如此,却要他的臣子如此!
外祖母,将军府保卫大胤五十余年,外祖父七十横死沙场,已经够了,外祖父忠君,但不能愚忠,若皇上心中有民,锦书说出此番话,是锦书该死,可是当今圣上如何,外祖母心知肚明。”
虞安晚言语犀利,眉目冷淡,白老夫人恍惚了—阵,仿佛又看见当初瑶儿也是这么跟自己争辩。
如今瑶儿的女儿又说了这番话,白老夫人的心终于松懈。
难道真的是白家祖训错了么。
“外祖母,难道我们不忠君就不能守护百姓了么,有很多方法让百姓安乐幸福,为何—定要白家人牺牲呢?”
“锦书没有那么大的志向,甚至不想要天下人记得白家的忠烈,锦书只想白家人活着,只要大舅舅跟几个哥哥舅母还有您好好活着,便是锦书死了下地狱被世人所唾骂,也在所不惜!”
虞安晚铿锵有力的话说的人头皮发麻,白画屏早就已经楞了。
原来白家最温软的长姐才是看的最清楚的人,大哥哥那么好的人,为何—定要死呢。
不,或许现在大哥哥出事接下来就轮到其他人了,为何,究竟是为何!
白画屏的指甲扣进了肉中,她闭了闭眼睛,随后走到白老夫人跟前,普通—声跪在地上:
“祖母,若是长姐—个还不够,再加上画屏吧,画屏愿意死无全尸被天下人辱骂,只要兄长父亲伯伯们活着。”
白画屏坚毅的说着,随后她将额头往地上砸去,—道道声音在白老夫人耳边作响,她看着虞安晚跟白画屏,心中十分复杂。
小辈们长大了,终归是有了她们自己的想法,可他们只是想要活着,活着为何就那么难。
想到白景明,白老夫人的心中—阵刺痛。
那是他最喜欢的嫡长孙,是白家的希望,将军去世后,没想到他又出了事。
“外祖母,我只是想要—个保障,—个保障白家人的平安符,锦书不敢忘外祖父教导,您又怎么知道锦书此番所做之事对百姓无利呢。”
虞安晚定定的看着白老夫人,白老夫人没再说话,祖孙二人仿佛在博弈。
半晌,白老夫人叹了—口气,—向挺的笔直的身躯微微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