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程家住三楼，戚怀家在西楼。
老居民楼隔音不好，动静稍微大些整栋楼的人都能听见。
就比如现在戚盛佑在骂戚怀，他就听的一清二楚。
戚怀他爸什么人这片儿都清楚，一提到他就是酒鬼赌鬼的代名词，天天不知道去哪儿鬼混，钱花光了就回来，一回来就是对戚怀拳脚相加。
锦程看不惯，抄起家里羽毛球拍就往楼上走。
刚准备敲门，门就开了，露出戚怀冒着血的脑袋。
锦程吓了一跳，赶紧把他带到家里包扎伤口。
看着额头上的口子锦程问： “他不会拿啤酒瓶砸你了吧。”
戚怀闷闷的嗯了一声。
太阳渐渐隐退天边，天空慢慢变成墨蓝色，黑影一点点覆盖其上。
天台有人晾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收，被风吹的飞舞。
两个人就站在天台上看着远方渐渐亮起的路灯。
风吹的锦程整个人都在飘动。
“程哥，今晚不去你家吃饭了。”
锦程不语。
戚怀是他交的第一个朋友，锦程性子傲，不少人看他不顺眼，就戚怀帮着他。
锦程是从J国回来的，他是私生子见不得光，被他妈带来到扬城，本来上高二的后来因生了场病高一重读一年，他第一次知道戚怀是开学第二个星期，他因为跟人打架被拉到国旗底下批评。
后来文理分科，两个人被分到一个班还是同桌。
他身上一股谁都不服的倔劲儿，这是锦程对戚怀的第一印象。
戚怀发现自从那天表白之后，纪意见到他都躲着走。
上课的时候他戳戳纪意的背递给他一张纸条。
明天星期六，一起出去玩?纪意看完也没理他，把纸条塞进课桌里继续听课。
迟迟得不到答案戚怀一会儿戳戳他的背，一会丢去一张小纸团。
看的锦程都烦了： “能不能安静点儿。”
话音未落锦程就被英语老师“请”出班级。
戚怀一下课就窜回位置上凑到纪意耳边问他周末出不出去玩儿。
“纪意，加个联系方式。”
戚怀冲他挑眉，一脸期待。
“我没手机。”
这是从纪意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戚怀也不气馁，一会儿问他从之前在哪儿上学?一会儿问他爱吃什么?喜欢听什么歌?喜不喜欢周杰伦?问的烦了纪意首接拿着卷子跑到办公室。
一整天下来，纪意跑了不下十次。
老师都被他这种学习精神打动告诉他要劳逸结合。
因为是明天是周末，所以戚怀就拉着锦程找谈方。
谈方店里忙，两个人把书包放下就去找容七。
戚怀最近迷上一部动画片，叫什么小猪佩奇。
“程哥，我想纹身。”
“你又抽什么风。”
等真到了沈妤宜的纹身店，戚怀又怂了： “妤宜姐，纹身真不疼吗?”看着戚怀一脸真挚的发问，沈妤宜突然想逗逗他，满脸可怕的回答： “疼，疼到心坎儿里了。”
“那我不纹了。”
想起身，但是被沈妤宜按住肩膀。
“怎么能说不纹就不纹了呢，你不爱佩奇和乔治了吗? ”看着戚怀一脸难以抉择的样子，锦程在旁边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沈妤宜说： “行了妤宜姐别逗他了。”
“像你这个年纪冲动纹身的小屁孩儿多的是。
昨天我店里还来了一个脑袋上纹天眼的小孩儿，纹了不到一个月后悔了问我能不能洗掉。”
沈妤宜抿唇一笑： “所以你们这些小孩儿就是太冲动。”
戚怀垂着头嘴里嘟囔着什么。
“喂。”
沈妤宜拿出手机接电话，表情不是很好看，看了眼两个人走到一旁。
戚怀拉起锦程冲沈妤宜说了句再见就去找齐秦。
“你到底要干嘛！”
看两个人走远，沈妤宜实在忍不住吼了出来：“钱我都打给你们了，你们还要干什么? ! ”对面的女人也怒从心起：“你吼什么，给父母钱不是天经地义吗?怎么，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你给点钱都不乐意了? ”沈妤宜努力平复怒火：“说吧，什么事? ”对面的女人语气也有所缓和：“妤宜啊，你知道你弟最近不是谈了个女朋友吗，这跟女孩子出去吃饭难免是要花钱的是吧。”
“钱我等会打给你。”
沈妤宜也是听出来了，每次打电话不是要钱就是要东西。
“哎好好好，有时间回家吃饭啊，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狮子头。”
挂了电话，沈妤宜一脸疲惫，觉得心累，他们就是以父母的名义吸自己的血。
“沈妤宜。”
沈妤宜回头，是齐秦手里拿着一个爆米花桶站在门口。
沈妤宜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进来啊。”
“戚怀儿说心情不好吃点甜的，看你也不怎么喜欢吃甜食就买了爆米花。”
齐秦把封口拆开递给沈妤宜：“吃吧。”
沈妤宜看着面前像棉花一样躺在桶里的爆米花，鼻头一酸，心里一暖。
接过道： “谢谢。”
爆米花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沈妤宜把爆米花地到齐秦面前：“他们两个告诉你的? ”齐秦嚼着爆米花回答： “嗯，他们俩说你心情不太好”。
沈妤宜看着外面渐黑的天，笑吟吟的说： “齐秦，我们去江边散步吧。”
沂江的晚风吹过沈妤宜的发丝，衣角。
吹的齐秦看不清沈妤宜的脸。
“齐秦。”
沈妤宜停下脚步，一双杏眼淡然神伤，终是想说什么也没说出口，爽朗一笑别过脸：“没什么，你看江对岸的彩灯好不好看。”
“好看。”
齐秦盯着沈妤宜回答。
沈妤宜对他的感情他懂，谈方总说他是个木头，容七也说他不懂情爱。
或许是吧，齐秦总觉得两个不完整的人在一起会变得更加不完整。
两个人就这么在江边走，不言不语，像是要走到世界尽头。
谈方打来电话问他们要不要回来吃饭，齐秦应了声好。
自行车后座载着一个漂亮姑娘，姑娘将头靠在他背上看风景。
风景美，但看不进眼里。
姑娘问：“你会唱歌吗?”他答：“会一点。”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爱也真我的情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姑娘看着天上的月亮，觉得它是那么远，但又仿佛近在咫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