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后令莫天伤心了好一阵子。那段日子应该是莫天最慌怕的时光了,他一个人讨饭,遭到别人的冷眼与毒打。虽然以前母亲健在时他也遭到毒打,但至少每次回到破庙里,她的疯母亲会在破庙前等他。自打他记事起,母亲便是一副痴傻模样,一切的衣食起居都由他照料。至于他的父亲呢?经常来救济他们母子的林叔叔告诉他他父亲在他未出生前就去世了。莫天对林叔叔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个好人,因为他每次来都会带许多金币,这样莫天便不用外出讨饭了。
\r过了几个月,莫天逐渐习惯了这种孤独,但是在夜里他还是会怕的,他是个有些胆小的人。无风繁星的夜里,他时常想起母亲。母亲在夜里有时会很清醒,莫天每次也中醒来小解都会看到母亲在门前的巨石上哭泣。银色的月光照到母亲有些卷曲的长发上,她用肮脏的手捂着脸低低哭泣,生怕惊动这安静的夜。母亲应当是很漂亮的,莫天透过母亲充满污泥的脸猜测道。而母亲的蓝色眼眸却是出奇的澄澈明亮,像晴夜无云的夜空中闪烁的明星。想来他与母亲都是苦命的人。
\r此时,莫天正在城中心的街道上讨饭吃,今年是神合历七百三十一年,莫天十六岁。正值酷暑季,天气异常的炎热。艳阳似火,莫天的烂衣衫上混满泥汗,令他很不舒服。由于天气的缘故,街上鲜有行人。道路两旁的小地摊也支起凉棚来避热。这时候,买主也好像哑了嗓子,不出一声吆喝。大多数行人都集聚在饭馆、茶馆里。那里面相对于火烧般的大街可凉快多了。因为每个大商铺都会安装制冷降温装置,说他是个装置,倒不如说是个法阵。这个法阵是由多个低阶水属性晶石构成,能汇集空中的水元素达到降温的目的。
\r饭钱讨了一上午,莫天只得了三个银币。正当中午,莫天也有些饿了,便决定去买两个馒头。走过一条街,左转便是卖热馒头的人。
\r莫天走上前,对那拿着团蒲扇纳凉的卖馒头的人道:“多少钱一个馒头?”他盯着白白的馒头咽了咽口水。
\r那执扇人一看是年纪不大的乞丐,没精打采道:“两个银币一个馒头。”
\r“两个银币?”莫天攥紧手中的三个银币皱了皱眉,良久没有说话。
\r“我说你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就赶紧滚蛋,别碍了大爷的眼。”那执扇人开始恼怒的赶他走。
\r莫天将低下的头抬起,怯怯而又为难道:“我只有三个银币,可不可以给我两个馒头?”
\r那执扇人随手取了两个小点的馒头给他,接过银币道:“好了好了,算我倒霉,三个银币就三个银币,还不快滚。”莫天得了馒头便飞奔着跑走了。执扇人看着逃难似奔走的小乞丐,低低的道:“真他妈的晦气。”
\r满是泥污的手紧抓着馒头,莫天走了两条街。他正赶在回破庙的路上,口里吃着馒头。
\r“莫天,你这狗杂种还能吃到馒头,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经常欺负他的李恶少李唐拦住了他。李唐身著白色锦衣,银发银眸,嘴上挂着邪笑。他父亲在朝为官,有钱有权,所以他得以横行霸道,经常欺负别人,尤其是莫天。
\r莫天不理会,拿着馒头向相反方向跑开。
\r“给我抓住他。”李唐身后的两个小厮飞快的跟上,一把把他抓住。
\r“放开我!放开我!”莫天挣扎着喊道,两个小厮狠狠地将他压倒地上。李唐悠闲地走过来,不屑地说道:“还敢跑?你这没骨气的,把他给我架起来。”莫天狠狠的瞪着李唐,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
\r李唐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轻蔑的道:“你这杂种也敢瞪我?你不配。”他接着又笑道:“来,让我们来给他洗个澡。”李唐手中弹射出一个个蓝色的水球向莫天的头上砸去,莫天攥紧拳头不断抵抗,吃剩的馒头掉到地上。幸好李唐只是个筑基期的修神者,实力弱得很。不然莫天要在破庙里待上半个月方可痊愈。
\r李唐几人玩闹够了这才罢手,他将莫天未吃完的馒头用力踩烂,道:“敢跟我横,饿死你。走,我们去喝酒。”李唐便领着小厮去了前方的酒馆。
\r肉体上的疼痛并未消失,莫天瘫坐在地上。他全身湿透,原来破烂的衣服更加不堪。望着被踩碎的馒头他忽然大哭起来。现在,他觉得上天对他是不公平的。他不该这样贫苦,这样受人欺辱。
\r“哭泣是没有用的,废物才会哭泣。”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r,莫天止住泪水,他抬起头见右面屋檐上立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带着斗笠,看不清容貌,他笔直的立着,像一座巍峨的大山。
\r“孩子变强吧。只有具备实力,你才能保护自己,别人也会尊重你。”黑衣人道,“希望下次见面,你会改变。”说完,他将一个布袋丢到莫天旁边,眨眼间便消失了。
\r怔怔的望着黑衣人曾经停留的地方莫天沉思了好久。不久他回过神来。莫天将旁边布袋打开,他吃惊的张着嘴——那是一袋子金币。莫天小心地将金币藏在怀里,心里对黑衣人心存感激。他说得对,我要使自己变强。
\r天色未晚,莫天的肚子已经咕咕直叫了。日光已经被天穹上的浮云遮住,温度也变得不怎么炎热,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经过一家酒楼,问这飘出来的菜香惹得人口水直流。莫天摸了摸肚子,决定进去吃点饭。刚要迈进门,只见门口的打杂奴仆拿着扫把出来赶他,道:“去去去,哪来的叫花子?这里不是赏你饭的地方,快走——”
\r“我有钱。”莫天从袋里拿出一枚金币在他面前晃了晃,不理打杂人的反应便进了酒楼。这只能算是中等酒楼,规模不是很大,环境却很幽雅。刚进门便是柜台,接着便是座木桥,下面有潺潺的水流过,这应该是人工开凿的河流。流水中各色的鱼儿自由地嬉闹着,在莲叶与莲花之间无声无息地穿梭。假山怪石、花树将酒楼打扮得别具一格。
\r柜台老板见一脏兮兮的乞丐进来,阴沉着脸对紧随其后的打杂伙计道:“你怎么什么人都往里引,我们可不是慈济会,小心我扣你工钱。”
\r“老板,他口袋里有金币,所以我就让他进来了。”打杂伙计无辜的解释道。
\r柜台老板“哦”了一声,接着又道:“那还不好好招呼着。”
\r“是,我这就去。”打杂伙计点下头便离开了。
\r莫天寻了个座便坐下,他点了份土豆和一小碟花生米,给了小二一枚金币。不久饭菜便端上来了。吃着饭,便听隔壁座上的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聊天。他们俩大约十五六岁,身上带着包裹,应当是来求学的。
\r“哥,后天便是克洛斯学院招生考试了。你说我们能够考进去吗?”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r“担心什么,克洛斯学院并不是云川城中高等的学院,应当是很容易考取的。况且我们考的是筑基期五阶,实力在新生中也应当是中上了。”男孩自信地说。
\r克洛斯学院?此时莫天心中打定主意,他要报考克洛斯学院,来增强自己的实力。他不愿被别人瞧不起。
\r吃罢饭,天已经有些阴暗。阿玄给妈妈买了一只烧鸡便回家了。
\r天边的落霞红的像火燃,仿佛要烧尽一切。孤独的乞丐莫天踏上了修神之路,却不知道他面临的会是更大的艰险与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