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篾匠家的姑娘大晚上的发烧了,人都险些没了。”
“哎呦,真的吗?那也太可怜了,那家的男人前几年刚走,这会儿那小丫头也快去了,那秦寡妇可怎么办呐。”
“额,那丫头没去,就烧了一夜,第二天就好了,就是......”
“就是啥呀,你这说话大喘气的,吓我一跳。”
“就是人好像烧傻了。”
“哈,怎么傻的?”
“我亲眼看见篾匠家的姑娘抓地里头的钳虫吃!”
“嘶!”
几个婶子聚在一起掰着豆子,一道路过的身影听闻这些言语,无奈的叹了口气,提着野菜向家中去。
那是昨天夜里,许是染了风寒,秦家村篾匠家的姑娘脑壳烫得厉害,可家中秦母又不在家中,吓得秦小弟大晚上的去敲了村子里兽医家的门,来看看自家阿姐。
是了,这村里的哪有什么正经大夫,最接近大夫的,就村子里看牛羊猪的黄三爷了。
且黄三爷在村子里地位十分的高,没人敢得罪,毕竟谁不怕家里头的牛羊猪得了病呢?
而在秦小弟眼中,兽医也是医,黄三爷医得了木车那么大的老牛,医他阿姐那小胳膊小腿一定也不在话下!
黄三爷大晚上就的光着脚跑到了秦家,可他也没什么办法,扎了针之后,只叫秦小弟用凉水给姐姐敷着脑袋,他便去挖了点清凉的草药捣碎了给秦家的女娃含着。
那生涩酸苦的味道浸染意识,令那一夜昏昏沉沉的小姑娘终是生生醒了神,在夜里睁开了双眼。
秦小弟也是松了口气,给黄三爷送了一堆自己编的的篮子簸箕,千恩万谢的将人送走。
眼前的小男孩很是陌生,她并不认得,可看着那个满心担忧,守了她一夜不敢睡觉的身影,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论如何,那一双眼睛在那一刻都真真切切的告诉着她,眼前人真的特别担心她这个姐姐。
于是她还是撑着无力的身体,张开了干涩的嘴唇,开口说道:“我没事了。”
顺着月光自窗沿流下,秦小弟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姐姐顿时哭出了声:“阿姐。”
等到第二天清晨,看着终于病好,可以起身的阿姐,秦小弟自然的高兴的。
可是这种高兴只持续了没多久就结束了。
天刚蒙蒙亮,村子里头的公鸡先发制人的打起了鸣,一个个争先恐后昂首挺胸的叫了起来。
姐弟二人起身之后,去一旁的水缸中用葫芦舀了勺水,简单仔细的洗了洗脸。
随后含了几口生水,简单的漱了漱口,将水吐在地上,结束了一日清晨的洗漱,而后他迈着步子准备去竹屋,让阿姐去到另一侧的棚子里头生火做饭时。
路过厨房看着一脸凝重,对着灶堆迷茫无助的阿姐,秦小弟用一种好似在看废物一般的眼神看了秦梨许久,最后还是他动手生火做饭。
只不过做完了饭,看着到处好奇乱晃悠的阿姐,他还是不免有些叹息。
唉,大抵是真的被烧坏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