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做我的孙子吗?”
老头握着安蒙的手尽显出慈爱与关怀。
安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心中考量,权衡利弊。
“现在我还只是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虽有异于常人的力量,但我对这力量还是了解甚少,根本就是没有!
“我的羽翼尚不丰满,独自立足于世及其困难。
拒绝这个老东西,最理想化就是被送回家了罢。”
想到这里安蒙的心中一寒。
安蒙对自己的处境很了解,就论他自己而言,光是重生带来的副作用都足够致命了。
不光是损失了很大一部分记忆与知识,甚至连人格都不完整,还有这莫名其妙的力量,这些让安蒙倍感头疼。
“但回了家又怎样呢?
母亲死了,父亲还是个欠着一屁股赌债的酒鬼,这些时间我不在想必电次己经挨他揍了……“不行,绝不能回去!
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保不齐哪天,我和电次就得死在他手里!
可我还能去哪,电次怎么办?
“而且这只是最理想化的结果,人生之事十之有九都出乎意料不能让人如意,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安蒙何尝不清楚,能把小孩子送进决斗场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
相反他们的温柔慈爱不过都是精致的伪装罢了,人最擅长说话,而在说话中最擅长的便是说漂亮话,只说不做毫无成本。
“他只是一时良心发现,等过一段时间他必定露出獠牙!
拒绝他绝不会有好下场,答应他也必将走向毁灭。”
安蒙回想起之前竞技场的遭遇心中首发怵,尤其是他身中两枪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现在恐惧感仍然萦绕在他心头,这也进而导致现在的他如受惊的老鼠一般,小心谨慎,任何事都要仔细思考,先谋而后动。
他己经足足思考了数分钟了,虽然不是很长的时间,但在同他人的交谈中,数分钟的沉默思考无疑是一个有分量的时间。
“假设我答应他。
虽然能获得不少利益,但他定有一日会对我不利,置我于死地更是最合理的结果……”眼看两条路都走向了绝路,安蒙心中发愁,就在他犹豫不决时,他的心中忽地生出一股强烈的渴望。
“答应他!
虽然未知的风险极大,但可观的利益不也更多吗?
与其安步求稳还不如放手一搏!”
想到这,安蒙立刻脱口而出:“公若不弃,蒙愿拜为义父!”
话音落下,老头脸上闪过一分惊异,随即问道:“那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对!
孩儿在此,义父请受儿一拜。”
说罢安蒙便做势要从床上起来。
“不,不用行礼,你,你身上还有伤”老头喊道,同时上前制止安蒙,在场的其余人亦是如此。
可安蒙却利落的跪在了床上朝着老头磕了一个头。
顿时所有人动作一滞,现场一片寂静。
见众人没有反应安蒙就从床上下来,跪在地板上给老头磕了一个响头。
咚,一声清响传入众人耳中。
老头惊得说不出话来。
咚,咚——见众人依旧没有回应安蒙立刻又磕了两个格外用力的响头,这让他额头泛红。
“快,快扶他回床上去!”
老头急的大喊。
片刻过后,安蒙躺回了床上,而老头则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他又握住安蒙的手说:“不要再这样了孩子……”说罢他微微一顿又说到:“既然你认我当义父,那么你以后就是我的儿子了,我答应你,一定会像对自己亲生儿子那样……老头说了一大堆,无非都是些承诺会好好对待安蒙的话,而安蒙则是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心眼子,句句话都说在了老头心坎上,让老头说到最后笑呵呵的。
“真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
老头摸着安蒙的笑呵呵的说。
“都是我母亲教导的好。”
“对,对。
你父亲那种臭狗怎么可能教出你这样的好孩子!”
话落老头的笑容逐渐消失反而是被一种难以察觉的尴尬取代。
“我现在是这孩子的父亲,我骂他父亲不就是骂我自己吗?”
老头汗颜,他看向安蒙,对方依旧是那副让他高兴的表情。
他松了口气,然后站起身对安蒙说:“爸爸还要忙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
安蒙装作乖巧点了点头。
见到这一幕老头也心满意足,转身离去。
离开前他对一首跟在他身边的顺平说道:“顺平,我儿子就交给你照顾了,一定不要出差错。”
“是!”
顺平答道。
“我们走。”
老头话音落下,便带着一群手下浩浩荡荡地出了病房。
老头离开后,整个病房里便只剩下了安蒙和顺平二人,沉默片良久,安蒙率先开口向顺平问了一些关于自身处境的问题,而顺平则是一一回答。
安蒙定下心,放松全身靠在了床头。
他现在要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办了。
“据我现有的信息,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些初步的了解,我刚刚认下的义父则是名为武士刀的日本目前最大黑帮的第一代老大,武士刀的历代领头人统一叫做‘武士头’现在掌权的是一代目的儿子二代目,一代目现在只是带着一群人小打小闹做点小生意,在帮派里还有些权利。
“人对某样事物或事件一类的概念所产生的恐惧会在这个世界的地狱滋生出对应的恶魔,对某一存在的恐惧越强所产生的恶魔就越强,当恶魔在地狱死后便会在人间复活据说还会丢失在地狱的记忆,这些是这个世界的小学才会教的东西,谁让我这一世没上过学呢……不知道有没有天堂。”
安蒙扬起一抹苦笑,他前世亦是如此还没念完高一便己进入了社会。
安蒙还能想起,他在初二时迷上了作诗,首到高一辍学的那段时间都未曾间断,虽然都是些不能见人的东西,但无不充斥着他的感情。
可进入社会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他就再也作不出一句诗,前路的黑暗与对自身的迷茫让他只能咬牙支撑。
他开始己在放低自己的目标,抛弃所谓的理想,将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剔除。
为了几两碎银便一点点抽去了自己身上的少年气,一个少年却沉迷寡言没有丝毫男儿意气,如同行将就木之人。
他只是在每一次生活的捶打脊梁时死咬着牙关拼命忍受,渐渐的他是用力张开嘴也吐不出一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