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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患妻短篇小说

风吹小白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小说推荐《孤王患妻》,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沈银翎陆映,是网络作者“风吹小白菜”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沈银翎原是太子陆映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却因为父兄谋反而被流放甘州,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嫁给了当地一个小官为妻,陆映则风光迎娶了她的堂妹沈云兮为太子妃。三年后沈银翎随夫君回到京城,人人都称赞太子夫妇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沈云兮更是时常在她面前炫耀她和太子是如何恩爱,然而只有沈银翎知道,看似克己守礼光风霁月的陆映,夜夜进的是她闺房,浑然不顾她已为人臣之妻,私底下对她强取豪夺,将她养为禁脔……......

主角:沈银翎陆映   更新:2024-09-12 06: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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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银翎陆映的现代都市小说《孤王患妻短篇小说》,由网络作家“风吹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小说推荐《孤王患妻》,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沈银翎陆映,是网络作者“风吹小白菜”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沈银翎原是太子陆映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却因为父兄谋反而被流放甘州,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嫁给了当地一个小官为妻,陆映则风光迎娶了她的堂妹沈云兮为太子妃。三年后沈银翎随夫君回到京城,人人都称赞太子夫妇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沈云兮更是时常在她面前炫耀她和太子是如何恩爱,然而只有沈银翎知道,看似克己守礼光风霁月的陆映,夜夜进的是她闺房,浑然不顾她已为人臣之妻,私底下对她强取豪夺,将她养为禁脔……......

《孤王患妻短篇小说》精彩片段


屋子里寂静了一瞬。

陆映拨开帐幔,声音低哑:“什么?”

床榻内侧,沈银翎忍着腿心的酸痛感,支撑着坐起。

她把锦被拢在胸前,娇美嫣红的小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哑着小嗓子替桂全重复:“殿下,桂公公说妹妹被刑部的人抓进大牢里去了!”

陆映寒着脸转向她:“你高兴什么?”

“人家没有高兴呀,人家只不过是怕您没听清楚,帮桂公公复述一遍罢了!”

陆映知道,这小狐狸精是在幸灾乐祸。

他问桂全:“她干了什么,被刑部抓起来了?”

“回禀殿下,奴才打听过了,娘娘被抓是因为近日京中流行的那些话本子。有知情人士向刑部匿名举报,市面上那些与娘娘有关的话本子,全是娘娘自己策划出来的。刑部认定那些话本子乃是淫词艳曲、污秽文章,所以连夜带人把娘娘抓了起来。”

寝屋里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过了半晌,陆映才问道:“那些话本子,是沈云兮自己弄出来的?”

“是!据娘娘在官衙里面交代,那些书都是她重金聘请民间的书生写的,书里的一些宫闱、皇族秘事、,也全都是她自己透露出去的。为的,是压下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的风头,宣告她对您的主权呐。”

陆映抬手揉了揉眉心。

沈云兮……

真是个人才。

他怎么就娶了个如此蠢笨丢脸的太子妃?

桂全战战兢兢:“殿下,沈国公夫人和大世子沈行瀚已经去了刑部,也缴纳了保释金,可刑部不肯放人,非要您亲自过去接人。”

“孤知道了。”

陆映瞥向沈银翎,这小狐狸正乐不可支,捂着肚子躲在锦被里面笑。

他揪着她的耳朵,把她拖出被褥:“你昨晚去见崔季,就是为了告发沈云兮?”

沈银翎无辜地眨了眨凤眼,纤白娇嫩的手指轻轻拽住陆映的寝衣,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软声道:“臣妇只是和崔大人叙旧,臣妇怎敢对妹妹下手?臣妇怜爱妹妹都来不及呢——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可怜兮兮的语气陡然一变,她演着演着,像是再也忍不住,再次捧腹大笑。

但她想,这不能怪她。

实在是陆映的脸色太精彩了!

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花重金组织民间书生,以她自己为女主角撰写各种书,还大肆卖到市井间,甚至连她自己的秘密,都大咧咧写在书上供人观看……

沈银翎笑得肚子疼。

陆映额角青筋乱跳。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昨夜沈银翎会突然要求来沈园。

因为桂全他们知道,他每次带沈银翎来沈园会干什么,他们自然不敢来打扰他。

于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沈云兮被抓进刑部衙门的事情持续发酵了一夜,等到今天晌午,已是闹得满城皆知,颜面尽失。

他黑着脸:“等孤处理完沈云兮的事,再过来收拾你。”

陆映存了作践她的心思,这大半年来一直吩咐陈嬷嬷拿宫中秘药用在她的身上,一日也未曾落下过。

那秘药原是宫妃们问太医院要来,用在身上取悦天子的。

用上一两个月就已经能有非常明显的改观,没人会像沈银翎这样用上大半年。

于是昔年看起来高贵优雅纤秾合度的国公府千金,看起来便很不像是良家女子,真真是肉浮骨酥,妩媚如妖。

陆映冷笑着,朝她那里重重给了几巴掌,见那水波晃动白的惹眼,又掐着她的身子,狠狠将她揉捏成不同的形状。

他道:“沈银翎,你总是学不乖。”

沈银翎吃痛,白着脸发出一连串嘤咛。

她轻声道:“殿下别打了,臣妇侍奉殿下更衣。”

说完,起身去拿陆映挂在木施上的锦袍。

她回眸看向陆映,帐幔遮挡了彼此的视线。

她顿了顿,悄悄弄了些香膏抹在锦袍的领口和袖口,才不动声色地捧着锦袍去找陆映。

陆映梳洗更衣完毕,前脚离开沈园,沈银翎后脚就跟了出去。

她乘坐马车,径直来到刑部大门外,停在了马路对面。

微雨替她买了些茶点回来,兴奋地禀报道:“夫人,昨夜不止太子妃出事,连殷姨娘也被抓起来了!有人匿名举报殷姨娘编排太子和朝中女眷,原来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就是出自殷姨娘的手笔呢!”

茶水很香,糕点也很精致。

沈银翎慢条斯理地享用,樱唇噙着一丝讥笑。

如果崔季懂她的心思,就会把沈云兮和殷珊珊关在一起。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两个女人在刑部官衙里面度过了多么精彩的一夜!

此刻,陆映已经进了刑部。

前来接待的官员正是崔季。

崔季作了个揖,把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又道:“现下太子妃正在牢里关着,殿下要过去看看吗?”

陆映瞥他一眼。

崔季。

去年的探花郎。

果然生得清隽秀丽,和他那位庶兄一样,是沈银翎喜欢的那一款。

崔季也在悄眼打量陆映。

他来到京城以后,曾听肃王府小世子提起过,当朝太子陆映,曾是沈夫人的未婚夫。

可他如今,却娶了沈夫人的堂妹。

夏风吹来陆映身上的味道,崔季闻出那是某种香膏的味道。

他很熟悉。

是沈夫人惯常用的那种香膏,是她自制的,外面的胭脂铺子里买不到。

蝉鸣声声。

白花花的日头,照在刑部官衙后院的青石板砖上。

在这个炎热的中午,崔季注视陆映投落在地砖上的影子,仿佛窥破了某个惊天秘密。

而此刻大牢里,沈云兮和殷珊珊正打得不可开交。


沈云兮和殷珊珊一开始倒也还算相安无事。

殷珊珊听说沈云兮是太子妃,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像是小说里面的女主那样,遇见了贵人和机缘。

她腆着脸上前自报家门,沈云兮却没怎么搭理她。

于是殷珊珊询问沈云兮,有没有读过最近京中大火的《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并且自豪地介绍说,那本书就是自己写的,指望能从沈云兮那里得到一个才女的封号。

她不说还好,一说完,沈云兮当即大怒,一巴掌就抽在了她脸上!

陆映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沈云兮骑在殷珊珊的身上,发疯般朝她脸上扇巴掌:“贱人!你怎么敢编排太子和别的女人恩爱?!本宫打死你这个贱人!”

殷珊珊脸颊红肿,万万没料到,当朝太子妃居然是个泼妇!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嘛?!你懂不懂什么叫人人平等?!”

沈云兮扯着嗓子尖叫:“贱人,谁准你在本宫面前自称我的?!”

刑部的一众官员,都围在陆映身边看。

瞧见太子妃这副泼辣模样,不禁面面相觑。

没想到太子妃平日里表现得知书达理,又是插花、又是练字、又是作画,可是私底下竟然这样不堪!

陆映转着墨玉扳指,脸色沉寒如水。

他很想扭头就走,可是沈云兮偏偏是他的太子妃。

他道:“沈云兮。”

声音惊醒了狂怒中的女人。

沈云兮回过头,看见陆映和刑部的官员们都在,顿时脸色煞白。

她咬着嘴唇站起身,顶着乱如鸡窝的发髻,讪讪行了个福身礼:“臣妾给殿下请安……”

“请安?”陆映讥诮,“有你这般‘惊才绝艳’的太子妃,孤寝食难安。”

“臣妾……”沈云兮又急又气又羞,“臣妾不是故意的!都是殷珊珊这个贱人胡编乱写,造谣殿下和朝中大臣的女眷暧昧来往,臣妾为了给殿下正一正名声,一时心急,才花重金邀请文人墨客,为殿下和臣妾编写故事。臣妾也不知道他们会写的那么露骨,殿下明鉴,这件事和臣妾无关呀!”

沈国公夫人秦氏带着长子沈行瀚走了过来。

她劝道:“兮儿年纪轻不懂事,一时犯错也是有的。她既在刑部大牢关了一夜,想必已经知错了,太子殿下就莫要再责罚她了。”

陆映冷声:“年纪轻不懂事?孤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率领军队南下平定叛乱了。”

“殿下龙章凤姿英明神武,岂是兮儿一个小女子能比的?”秦氏赔着笑脸,“殿下便是看在国公爷和我的面子上,也请莫要责罚兮儿,兮儿往后都不敢了。”

她紧紧护着沈云兮。

她年纪大,陆映不好再说什么,便给沈云兮办理了出狱手续。

沈云兮犹不解气:“那殷珊珊呢?难道那个贱人也要被保释出去?!殿下,臣妾要她死!”

陆映面无表情:“你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还想担上刻薄寡恩的名声,尽可以让她死。”

沈云兮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只得委屈道:“臣妾知晓了——”

话音未落,她忽然闻见陆映身上传来一股脂粉香。

是很特别的那种脂粉香,带一点栀子花的甜香馥郁,又带有青杏和柑橘的清新甘甜。

她似乎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

她的瞳孔突然缩小。

她记起来了!

那日盛国寺,那个狐狸精留下来的金钗上就有这种脂粉香!

她还以为太子和那个狐狸精断了往来,没想到他居然又去见她了!

难怪他一夜未曾露面今日又姗姗来迟,原来是被狐狸精绊住了脚!

沈云兮心脏剧烈收缩,仗着母亲和长兄都在这里,当即不管不顾哭闹起来:“殿下身上有狐狸精的味道!殿下昨夜是在陪那个贱人是不是?!”

众目睽睽之下她突然发作,顿时令所有人都侧目相看。

连秦氏和沈行瀚都觉得很没有面子。

秦氏唯恐女儿在官员们面前落下“善妒”的名声,连忙呵斥道:“兮儿,你在刑部闹什么?!有什么事,回宫再说!”

“娘,我没闹!”沈云兮积攒了几个月的委屈和愤怒尽数漫上心头,“是太子殿下在宫外养了个狐狸精,那狐狸精屡次三番挑衅我,昨夜还缠着太子殿下,不让他来刑部救我!娘,您快帮我劝劝太子殿下,把那个狐狸精杖毙了去!”

秦氏脸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滚烫。

劝太子?

她有几个胆子敢劝太子?

如今的太子羽翼丰满,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在朝中孤立无援,要和他们沈家联姻的太子。

兮儿嫁进东宫三年无所出,偏还不许让东宫其他姬妾怀孕。

太子不曾休了她,已经是念了当年夫君帮他稳固太子之位的旧情了。

兮儿身为太子妃,却明目张胆弄出一堆写满淫词艳曲的话本子,若再加上没有容人之度的罪名,传出去只怕要被百官弹劾!

她求救地望向沈行瀚。

沈行瀚冷冷扫了一眼沈云兮。

沈云兮不怕母亲,却很害怕这位长兄,顿时就噤了声。

沈行瀚朝陆映拱手:“兮儿年岁尚幼,懵懂无知也是有的。还请殿下多多管教她,罚她禁足东宫也好,罚她抄写佛经也罢,我沈家绝无二话!至于所谓的‘狐狸精’,想必是兮儿误会了,微臣知晓殿下光风霁月,绝非耽于女色之辈,又怎会在宫外养外室?”

这番话说的很漂亮。

他们沈家如今是和陆映绑在一条船上的。

太子在宫外养狐狸精的事情要是传播开来,名声必定受损。

他们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道理自家人拆自家人的船。

陆映捻着墨玉扳指。

沈家人里面,也就沈行瀚是个拎得清的。

他淡淡道:“这次事情闹得很大,孤还要进宫面圣,先走一步。”

“殿下!”

沈云兮呼喊,可陆映连头都没回。

沈云兮狠狠地跺了跺脚:“娘,你看他!他养狐狸精不算,他还对我甩脸子!当年他和沈银翎那个贱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没有对沈银翎这样甩过脸子!”

“够了。”沈行瀚厉声,“沈银翎什么手段,你什么手段,你也敢和她比?!进宫三年,连个皇孙都生不出来,整日只知道拈酸吃醋。你再使小性子,我就另外安排庶妹进东宫替你生了!”

沈云兮被这么一吓唬,顿时嚎啕大哭。

“好了。”秦氏心疼地拍了拍沈云兮,又瞪了眼沈行瀚,“什么安排庶女进宫,太子的第一个儿子,只能从我女儿肚子里爬出来!”

母子三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刑部官衙门口。

沈行瀚负着手,强烈地察觉出有一道窥探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望向长街对面的那辆马车。


沈银翎睁开凤眼。

她眼尾绯红如花瓣,眼瞳雾濛濛的,看起来十分凄楚可怜。

“说话。”

陆映的语气躁戾了几分,动作也越发凶猛。

她带着哭腔,委屈地哑声控诉:“殿下欺负人。”

“孤哪里欺负人了?”

沈银翎只是哭:“殿下饶了臣妇吧。”

她避而不答的态度,令陆映周身的戾气越发浓厚,哪还有初见时那副清冷端持的模样。

陆映垂眸看她。

妖精似的女人,头一回在他身下哭成这副样子,俨然是真的怕了他。

就在沈银翎松口气的功夫,他突然摁住她嫩生生的脊背。

乌篷船再次剧烈摇晃起来,比之前都要猛烈,像是狂风骤雨到了,女人痛苦而欢愉的哀啼声回荡在莲叶之间,却激不起身上那人的半分怜惜。

直到一刻钟后,这场带着惩罚性质的欢好才彻底停息。

船只停在了莲叶深处。

水面涟漪圈圈扩散。

船舱里,沈银翎仍然被缚着双手,蜷缩在褥子角落轻轻喘息,身体里的余韵犹如一圈圈漾开的波浪,她脸颊绯红如洇湿的石榴花瓣,眼神涣散朦胧。

陆映坐在船头。

他仍是衣冠齐整端方清冷的君子模样,一眼望去犹如皎皎云间月。

莲叶一望无际,乌篷船驶远了,沈银翎的裙衫早已不见踪影。

他随手折了一支莲花。

不过,这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她穿不穿都一样。

他冷冷清清地问:“知道错了吗?”

沈银翎声音沙哑:“臣妇知错了。”

“错哪儿了?”

“殿下肯垂怜臣妇,是臣妇的福气。臣妇不该对您心存怨恨,更不该提出和您一刀两断的话。但凡您有所需求,臣妇都该及时赶去沈园。”

女人小意温柔。

陆映脸上不辨喜怒:“过来。”

沈银翎缚着双手,只能膝行至他面前。

陆映捏住她的下巴,将莲花簪在她的鬓角。

沈银翎顺势伏进他的怀里,眼尾仍带泪痕:“可是殿下,臣妇好害怕。”

陆映玩味的把玩她的青丝:“天底下,还有你沈银翎怕的人?”

沈银翎故作委屈惶恐:“臣妇害怕妹妹。若是她知道了臣妇与您之间的这些事,她一定会杀了臣妇的。”

陆映很清楚,沈银翎根本不怕沈云兮。

否则,又怎么会故意在他脸颊上留下吻痕,又怎么会故意在佛殿里给沈云兮留下金钗。

她这是在撒娇呢。

“殿下,”沈银翎含娇带嗔,“从今往后,臣妇定当安分守己,再不敢肖想殿下,更不敢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盼着殿下能念在臣妇懂事听话的份上,别让妹妹伤害臣妾……”

她难得伏低做小。

今天又实在乖顺。

哪怕明知她是在演戏争宠,陆映也仍旧心软了两分。

沈银翎是他的女人。

就算沈银翎不说,他也不可能放任她一直待在高家。

将来有合适的机会,他是要把她接到宫里的。

他揉着她的丰盈,放缓了态度:“倒也不是不可以肖想。”

“真的吗?”沈银翎的凤眼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得逞的小狐狸。

她伏在他怀里,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陆映哥哥,你真好。”

亲完,她忽然懊恼地娇滴滴说道:“瞧我,又喊您陆映哥哥了。我如今只是个身份低贱的妇人,怎么配像从前那样,直呼您的名讳?陆映哥哥这样亲昵的称呼,大约只有贵为太子妃的妹妹才配叫吧。殿下放心,臣妇自知身份卑微,再也不敢和妹妹争了。”

她睫羽低垂,一副自责歉疚的模样。

泪珠儿欲落不落,十分我见犹怜。

陆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何必自甘轻贱?孤把沈园送给你。”

沈园正是沈银翎的父亲从前居住的府邸。

她猛然抬起头:“真的吗?”

“假的。”

陆映冷声,掌心用力。

沈银翎吃痛不已,骤然发出一声婉转娇啼,整个人像是虾子般躬了起来。

陆映冷眼以对:“沈银翎,你也不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沈云兮虽然蠢笨了些,却好歹是孤明媒正娶的正室,你是什么身份,你拿什么和她比?何况孤都说了,允许你肖想其他,你说这些话,莫非是还想得寸进尺?沈银翎,你明明知道孤最重视规矩,僭越攀比之事,孤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阴沉沉的天空划过闪电。

初夏雷声轰鸣,湖面骤然起了风。

沈银翎冻得浑身轻颤,她不着寸缕地坐在男人的怀里,光天化日山水之间显得香艳而又狼狈。

她低着头:“殿下说的是。”

垂下的长睫,覆盖住了眼瞳深处的算计和恶意。

她故意晾了陆映两个月。

她今日,原是来收网的。

可她高估了自己在陆映心里的位置。

也低估了沈云兮在东宫的地位。

至少在此时此刻,太子陆映并不能成为供她驱使的一条狗。

是她失算了。

沈银翎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

当年她还是国公府千金的时候,京城里的王孙公子都很喜欢她,唯独与她定有婚约的陆映除外。

他总是冷冷清清矜贵自持,对她以礼相待,却又生不出更多的热络情绪。

直到现在,她仍然无法看透这个男人。

每当她以为他被自己掌控的时候,现实就会狠狠给她一巴掌。

陆映,陆映……

“殿下!”

远处突然隐隐传来呼喊声。

陆映和沈银翎寻声望去,一艘画舫正朝这边驶来。

沈云兮、陆芊芊等人站在船舷边,身边簇拥着无数公子小姐,找到这艘掩映在莲叶里的乌篷船不过是时间问题。

沈银翎识趣道:“我去船舱躲着。”

陆映按住她:“没用。”

按照沈云兮那种多疑的性格,她一定会仔细搜查乌篷船船舱。

沈银翎不解:“那怎么办?”

陆映掀开乌篷船船头的木板,木板底下是一方极狭小的空间,只堪堪容得下一个蜷缩的女人。

他吩咐道:“进去。”

沈银翎咬了咬唇瓣,不大情愿:“殿下……”

陆映见她动也不动,于是亲自动手把她摁了进去,怕她故意发出声音,又拿了一节莲藕塞进她的嘴里,这才关上木板,锁住外面的铜锁。

沈银翎连件遮羞的衣物也没有,双手还被缚在身后,整个人被迫蜷缩在这里,只能透过木板缝隙看见外面的一点点天光。

她听见沈云兮焦急的声音由远而近:“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画舫渐渐靠近乌篷船。

沈云兮踩着木梯踏上乌篷船,一双眼滴溜溜地扫视过船舱,见船上确实没有什么女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亲昵地挽住陆映的手臂,娇声道:“殿下只说出来走走,这都走了多远了?龙舟赛都进行到大半了,咱们现在回去,兴许还能赶上看比赛结果。”

陆映“嗯”了声,示意小厮把乌篷船拴在船尾随行,这才随沈云兮登上画舫。

朱漆画舫里垂落珠帘,铺着干净昂贵的紫竹席垫,矮案上摆满了珍馐美味和琼浆佳酿,还有几个侍女跪坐在角落伺候。

陆芊芊是个爱热闹的性子,立刻招呼众人玩起游戏。

她安排大家围着矮案落座,拿来一面羊皮鼓和一支莲花:“咱们也不玩行酒令那些雅的,就玩击鼓传花好了。我来当判官,鼓点停下的时候,莲花在谁手里,谁就得听我指挥,要么回答我的问题,要么做一件冒险的事。”

沈云兮紧挨着陆映,笑道:“芊芊是咱们之中最会玩的,那就听你的吧。”

陆芊芊背对众人开始击鼓。

等到鼓声停下,她回眸,莲花恰巧落在沈云兮的手里。

陆芊芊朝她促狭地眨了眨眼睛,命令道:“请太子妃亲吻在场最喜欢的人。”

众人顿时发出起哄的笑声。

沈云兮捧着莲花,含羞带臊地望向陆映:“殿下……”

陆映不置可否。

沈云兮凝视他线条极漂亮清正的俊美侧颜,眼中难掩爱慕之意。

她从很早之前就喜欢陆映了。

爹爹帮她除掉了沈银翎,如今这个男人,是独属于她沈云兮的夫君。

她脸颊绯红,心跳如雷地闭上眼,缓缓凑近陆映的唇。

陆映没有推开她。

看见了心满意足的画面,画舫里顿时爆发出更加热烈的起哄声。

船身破开湖面。

被拴在船尾的乌篷船,留下一道长长的涟漪。

乌篷船的木板夹层里,沈银翎被绑缚双手,不着寸缕地蜷缩在狭小阴暗的空间里,她嘴里塞着一截莲藕,只能默默抬起卷翘的长睫,透过木板缝隙,望向头顶那一线天光。

她听见他们在笑,在闹。

她听见陆芊芊命令沈云兮亲吻陆映。

沈云兮是陆映的太子妃,他那样重视规矩的人,自然没有在外人面前落她脸面的道理。

是以,画舫里的起哄声越发热闹。

唯独她被囚禁在船头的夹层里,狼狈而又孤单。

沈银翎眼睫轻颤,屈辱地闭上了眼。

今年的龙舟赛很热闹,闹到黄昏才散。

天色暗沉,运河上空的云层压得很低,随着绵绵密密的雨丝落在河面上,来往客商纷纷躲进客栈、酒楼避雨,摊贩们也收起了沿河摊位。

沈云兮挽着陆映的手臂离开飞来阁,软声道:“殿下,咱们也该回宫了。您答应过臣妾,今夜会陪伴臣妾,可不许食言。臣妾记得您曾说石榴红的襦裙好看,臣妾今年叫绣娘做了十几身,晚上穿给您看?”

“嗯。”

两人正要登上轿辇,陆映注意到高征站在不远处,一副想要上前又不敢的姿态。

他吩咐沈云兮:“你先回东宫,孤还有要事处理。”

沈云兮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高征,见对方是个男的,不禁放心地笑道:“殿下日理万机,今儿过节也该歇歇才是。不过既然您要忙,那臣妾先回东宫就是了。您可要早点回来,臣妾和姐妹们都等着您一道过端阳节呢。”

轿辇走后,高征才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

他不敢看陆映,只低着头拱手作揖:“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何事?”

高征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道:“原本不该来叨扰殿下,只是微臣今儿一天都没瞧见沈姑娘,心里十分担忧。微臣原以为沈姑娘陪伴在殿下身边,可是殿下今天似乎一直待在飞来阁和太子妃在一起。微臣怕弄丢了沈姑娘,心里实在着急。”

陆映负着手。

闻言,他瞥向江边。

那艘乌篷船仍旧拴在画舫上。

沈银翎,被锁在乌篷船里整整一天。

他转了转玉扳指,道:“兴许已经回家了。”

高征愣了愣,只得道:“那微臣回家瞧瞧。”

他正要走,陆映突然叫住他。

高征茫然:“殿下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陆映盯着他:“你喜欢沈银翎?”

他的语速缓慢而平静。

可眉眼之间的阴霾,比运河上的乌云还要寒冷摄人。

他是皇太子。

是大周国的继承人。

高征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后背一瞬间冒出细密冷汗。

他知道,肯定是桂公公把前两日廊庑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太子。

他惶恐道:“太子明鉴,微臣不敢!”

陆映垂眸看他。

直到冷汗浸高征的衣衫,他才一字一顿:“你最好不敢。”

高征磕了个头,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运河上起了大风。

不过片刻功夫,水天一色黯淡无光,豆大的雨珠倾盆砸落,水面和江岸已没有一个行人。

陆映撑着伞踏上乌篷船。

他打开铜锁,掀起木板。

狭小的空间阴暗潮湿,沈银翎昏迷不醒地蜷缩在里面,她双手被缚,嘴里塞着一截莲藕,被雨水打湿的乌发蜿蜒紧贴着细白的肌肤,看起来可怜而又屈辱。

今天的龙舟赛这样热闹,处处都是商贩和百姓。

他们在周围来来往往,兴许还有人踩着这艘乌篷船去别的船上兜售货物。

他们不会知道,脚底下的空舱里,还锁着一个不着寸缕的美人。

若是有人好奇打开了木板,看见这幅情景,只怕会痛骂她光天化日不知廉耻。

别说寻常姑娘,就算是青楼妓子也不会廉价到这种份上,不穿衣裳给人锁在船里。

可这美人,偏偏还是昔年沈国公府娇养出来的千金。

是老师的掌上明珠。

但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谁让她当年背叛他呢?

陆映单膝蹲在船头,一手撑伞,一手轻抚过沈银翎苍白娇嫩的面颊。

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瞳眸里的情绪,他看起来没有任何表情。

昏色更浓。

虽然今天是端阳节,可沈园里却是凄风苦雨。

沈银翎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侍女清洗过身子,绞干头发换上了崭新干净的寝衣。

她看着坐在榻边背对着自己看书的陆映,眼底掠过恨意。

“醒了?”

陆映闻声回眸。

沈银翎刹那间掩藏了恨意,委屈地红了眼眶,张开手臂从身后抱住他:“陆映哥哥,你好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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