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府邸建在晋王废府旁,隔着院墙,一处大漠之花梨花绽放,一处荒草恒生,盖住曾经风光。
寒王保留了翰林旗帜,铺在花院栏杆,年岁越久,被风吹的看不出样子。
萧亦栀随着寒王进了府门,几个下人恭敬站成一排,迎着公主,言语带上几分讨好。
“听闻公主喜好活泼知礼的婢子,这些人年纪尚小性子青涩,又有北境贡院学习调教,对皇室礼仪熟悉,今日一见,公主还算满意?”寒王说着,几位年轻的女子局促搓手,不敢首视向前。
“寒王有心,不过早先从陵都快马送来的书信,将从前晋王旧府收拾出来,这几日公主的一切,不劳寒王费心,等清郡主过了十八生辰,就要启程前往陵都。”
“自北境翰林铁骑消失,对于边防实力弱小,马匹也越发稀少,如今北境,成了空壳,本王想要银钱加强防御,只是文书递上去,未到皇宫就回了北境,公主此来,本王想要一同去,为了......寒王爷,今日不早了,早些休息。”
绝了寒王爷,沉寂十几年的旧府铁门被人推开,落得成堆的枯叶腐烂,对抗着几日前移植的梨花香气,主院丢弃原先的布置,寒王研究公主喜好,将陵都从刨来的物件堆满主院,萧陆心领将物件搬了出去,朱嬷嬷同青竹随着公主,进了主屋。
主屋内亮起灯,屋内只剩下朱嬷嬷独自侍侯,萧亦栀不喜喧哗,夜间在外守着的大多时间是萧陆一人,与往日不同,今日城门口救下来小乞丐一瘸一拐走到萧陆面前,被萧陆拦住了去路。
“公主主屋,最不喜生人打扰,东侧有空出来的厢房,明日一早外院会有人来,安排你的事宜。”
屋内烛火晃动,印出萧陆单薄的背影,小乞丐瘦小,被萧陆彻底挡住。
夜晚寂静无声,室内听不到萧陆同小乞丐的声音,小乞丐一脸崛像,人就立在原地,无视萧陆驱赶,跪地显示态度。
今夜萧亦栀难眠,看着朱嬷嬷绣着青花,慢慢白布显出轮廓,是未开的花苞,拥着盛开的花朵格外娇小。
在豫朝,闺阁女子未成婚前,好姐妹送青花荷包祝福,保佑女子婚后福泽,为姐妹撑腰。
朱嬷嬷这个荷包,是待公主送给清郡主的见面礼。
幽城天色大亮,萧亦栀一夜未睡,主屋内熄了烛火,朱嬷嬷为公主穿戴整齐,主屋正门一开,萧陆守在门口,小乞丐神情恍惚,双手撑着地努力挺着身子,眼里满是决意,看到公主,爬着向前到了萧亦栀面前,萧陆出手制住,朱嬷嬷此刻到了公主身后。
“既是公主的贴身侍卫,就要有保护公主的样子,叫人带下去好好学学,再来公主身边侍候!”
“不必了,难得来一次北境,嬷嬷照顾好府内事务,萧陆和旭闵卿跟着陪本宫西处看看,其余人不必跟了。”
朱嬷嬷发话,应声而动的姑姑到了小乞丐面前,公主出声命令,赶着缩回了手,人仓促间退回后方,被朱嬷嬷瞪着,跪了下去,朱嬷嬷还欲劝着,萧亦栀眼不见其人,目光转移到了萧陆脸上,率先出了府门,朱嬷嬷在后劝着主子,要早些回来。
北境有了晋王,有了每隔日子比武的规矩,寒王在陵都是个闲王,得罪了皇兄才流落在此,胸中无城府心中没思考,对于练兵固防更是谈不上,如今北境所由寒王接管,也未曾改变这些,由着百姓自己参与。
萧陆,曾经贵为晋王嫡子,在北境也算是名声远扬,一张少年清秀的面庞,完美继承了当年晋王妃的美貌,年少时在军营闯荡,不输上战场的老将,也造就了骨子中傲气。
只是十年困境,每日面对铁门枯草,萧陆变了诸多,神色不复往昔,多了几分恐惧,但美貌依旧。
街上人流涌动,比武场街最是热闹,西散在各处的壮士走着,议论着今日比武。
一旁宽大柱子,张榜明示。
今日幽城最大的比武场开场,又听闻南境来了一位大人,如被大人选中,成为南境正统军。
今日辉煌境,非南境不成多让。
今日混在这里的,还有当年翰林铁骑的后代。
萧亦栀这三人站在外围,一个是素衣持剑的女子,一个是年轻貌美的少年,一个是矮小脏乱的乞丐,任谁都要看上一看,随着开场时间渐进,人群越挤越多,有人停在原地,小声嘀咕着三人。
萧陆为公主护驾,本就招摇,自然引人关注。
人群渐渐围了上来,从前旧人认出了少将。
小乞丐注意到异常,壮着胆子走在公主前方,身子一抖,远处喊声,接着一阵喧哗,人群堵在前方,将三人围在中心,碎石块飞来几下,小乞丐奔在公主身前,迎了一身,原本脏乱的脸上划出伤口,盖住前日脏污。
萧陆被壮汉围着,几把宽刀朝着萧陆面心奔去。
十年前北境,盛极一时威胁皇权,是当时西境之首,恒王建起整个翰林铁骑,凡是将士个个衷心皇室,只服萧家江山。
晋王将这份衷心用错了地方,落到个人私欲,毁了恒王名声,赔了整个北境。
从那开始,留下来的将士,为杀光晋王后代而活,为翰林精神而坚守。
“公主......”小乞丐抖着身子,护着公主满脸恐惧,结巴起来,“公主金贵,不可伤了公主....”人群声音越大,萧陆剑身顶着三把宽刀,不断后退,眼前满是危机,公主负伤更是重罪。
萧陆转头瞬间,一道黑影从后袭来,身后一阵劲风,长枪拦腰进入,划过萧陆腰间,衣带有了裂缝,外袍一解,长枪进攻下身,卷起衣袍,宽刀下压,萧陆身子腾空而起,人重重摔在地上,一时间枪抵脖颈,萧陆动身不得,围观人群看向了萧亦栀二人。
“看姑娘手持长剑,想必武功高强,是个爽快人物,不如同哥几个比上一二,让诸位见见重新认识一下姑娘!”北境规矩,发出邀请,对战者拔剑动身就算接了这挑战,萧亦栀将小乞丐推到人群,剑鞘一空,萧亦栀持剑立在中心,场地大了一倍,出来对战者,是一位年纪不大的青年人,皮肤因常年暴晒黝黑,手腕处粗重的茧子,对眼前姑娘充满鄙夷。
青年摆了姿势,刚要张口,萧亦栀人影消失在原地,地上腾起黄沙,素白的身影穿梭其中成了残影。
青年呆在原地,双手挥动空气,腿上却结结实实挨了三下,却是不痛不痒。
青年人被激怒,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