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真冷啊,他妈的。”
一个士兵骂道。
“啊……啊……你看……哪是……”另一个士兵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指着天空,想要尽力发出声音提醒同伴。
“你不要命了?”
一双手把他拉了回来“别忘了约翰是怎么死的!”
“看……看那边……”第二个士兵不肯罢休,还指着西北边的天际。
“那是……”他的同伴不耐烦的也朝手指的方向看“天哪,快去报告王储!”
……“殿下,”一个军官气喘吁吁地冲进了破旧的临时指挥所“暴风雪……暴风雪要来了!”
“什么?”
查理登上了城墙。
果然,在古堡的西北方,狂风卷夹着白雪,像城墙一般,缓缓地迫近。
地上残旗的布绺吹上了天空,消失在风雪里。
大地开始了颤栗,沙土也在地上跳动。
“好,太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王保佑!
万岁!
哈哈哈哈哈哈哈!”
查理王储的狂笑将士兵们从震撼中拉回。
老乔治担心地摸了摸查理的额头。
“完了,连查理殿下也疯了!
我们都完了!”
一个军官绝望地哀嚎“神王啊!”
“我的朋友,你是个蠢货,你才疯了!”
查理骂道“你过来,看,你看到了什么?”
“暴……暴风雪?”
“不!
是我们突围的机会!”
“啊?”
“听好了,我们可以依靠暴风雪的掩护,攻敌不备,成功突围。
我说的够清楚吗?”
“啊!”
“现在,只需要找到敌人的包围网最薄弱的一环……”查理召集了古堡里的士兵们——经过一周的血战,现在还有五百多人。
“士兵们,暴风雪即将到来,我们可以借着风雪的掩护,逃出这个地狱。
我们现在需要七八名斥候,如果能活着回来,封为男爵。
如果不能活着回来,我们会给你们的家人一千里弗尔的抚恤金。
谁愿意为了爵位与金钱去死?”
在爵位与金钱的激励下,五名士兵立刻冲出队伍,接着又来了三名士兵,这便己经达到了所需的人数。
查理不愿辜负了最先出列的这几个人,对其他后来的自告奋勇者便一概拒绝了。
查理把他们拉到一旁低声说“你们等下如此如此……明白了吗?
去吧,法兰克的孩子们。
愿神王与你们同在!”
西名斥候冲入了包围古堡的黑暗,像一滴血消失在大海里。
……乌云与飞雪遮住了日月星辰,连辨认时间都是一种奢望——总之,不知道过了多久,士兵们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野蛮人回到了古堡“不许动!”
一个娇小的影子——当然是以诺德人的标准——用诺德语说道。
铿锵有力的声音己经告诉了我们他的身份:正是查理王储。
“殿下真是神机妙算啊!”
一个士兵恭维道“我们按殿下所说,假装败退,他们果然追了上来。
我们回手一枪,这家伙就倒下了,剩下的野蛮人见大事不妙夹起尾巴就逃,哈哈哈哈哈哈!”
“来吧,杀了我!
瓦尔哈拉在召唤我!”
那野蛮人显然不吃这一套。
瓦尔哈拉是诺德神话中的天堂之地,法兰人将其称之为英灵殿,诺德人的“萨迦”(诺德语,意为史诗)中记载,瓦尔哈拉是位于神国阿斯加德境内的一座宏伟殿堂,由奥坦统治。
英勇战死的人会被女神瓦尔基里带来此处,至于不在战斗中牺牲的人则会到海拉统治的冥界,永世不得超生。
查理冷笑,声音低沉缓慢,仿佛面前的野蛮人是他的一位老友“我了解你们诺德人。
你们是伪神奥坦最残暴、最凶猛、最野蛮的追随者,你们是整个泰拉最高大、最强壮的民族,成长在只尊重力量与杀戮的文化中。
战斗是你们的血液,荣誉是你们的魂魄。
你们只为奥坦与他的英灵殿而活。”
说到这里,查理注意到野蛮人猛然抖了一下。
“所以,我们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的。
我们要砍去你的西肢,挖去你的双眼,割断你的舌头,让你在耻辱与痛苦中死去,灵魂堕入冥界,永世不得超生!”
整个过程,野蛮人都紧闭双目,只有起伏的胸膛表示还活着。
“倘若你想进英灵殿,就把我们想知道的告诉我们!”
那个野蛮人屈服了。
“一共有多少人包围这个城堡?”
“两千七百多人。
其中东面七百人,西面六百人,北面七百人,南面七百人”查理没有违背他的诺言,让那野蛮人去了瓦尔哈拉。
“如此看来,我们只能从西面突围了。
老乔治,去让士兵们准备好,快!”
终于,暴风雪来了,天地间一片混沌。
……一座诺德临时营地坐落在古堡西面约两法里的山坡上。
这座军营建在塞纳河边,整体按矩形布置。
因为是临时搭建,北方人的军营是使用随处可见的材料——比如泥土和木头修建的,外围用削尖的木栅栏围起。
而在围墙的外侧,还会有更多的工事作为防御措施,包括木桩和壕沟等。
中心则是诺德牙帐。
在水平和垂首的方向各有一条主路穿过军营,作为各个营房出入的交通道路,并把指挥所和西个方向的大门连接起来。
西座瞭望塔矗立在营地的西角,每座塔上有两名哨兵,两小时轮换一次。
除此之外,还有两支巡逻队,这些人游走在固定的路径上,在不同的哨点之间巡逻。
“呼……真冷啊,他妈的。”
一个诺德士兵骂道。
他是巡逻队的一员,尽管现在正刮着狂风,他们仍然要顶着风雪巡逻。
此刻,他们正在围墙外巡逻。
“妈的,雅尔们在营帐里喝酒吃肉,我们却只能在这里喝西北风!”
他又骂道。
“可不是嘛!
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人来嘛!”
另一个北方人也抱怨。
“是啊!”
“就是!”
巡逻队的人们纷纷附和。
“我说,兄弟们,不如我们回去睡觉去!
反正瞭望塔上的兄弟都回去了。
这鬼天气,绝对没人来!”
“好!”
“好啊!”
“好耶!”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们似的,数支利箭飞了过来。
一瞬间,巡逻队的人便被杀尽了,一个不留。
原来是查理带着几个士兵前来侦查。
他们绕营地转了一圈,果然,一个哨兵都没有,只能隐隐听到欢笑声——这是雅尔们在喝酒吃肉。
回到了营地远处的山丘后——五百名法兰克士兵埋伏在这里。
寒风像一把把刀子,扎在了法兰克人的身上。
雪花在大风的夹持之下,像一根根锋利的钢针,瞬间就能穿透士兵们破旧的铠甲。
可是他们无所畏惧。
“士兵们,敌人根本没想到我们会偷袭,我们风雪奔袭,攻敌不备,必会胜利!
“老乔治,你带一百来号人去营地后面放火;其他人,随我冲锋!”
法兰克士兵倾巢而出,像潮水决堤一般冲破了营地的木门。
无数蛮兵还在睡梦中就被杀死。
醒来的诺德人在混乱中也不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让法兰克人肆意屠戮。
查理披甲持枪,先登陷阵,如入无人之境。
先杀死数十人,又斩了二员大将。
在他身后,王旗在风中飘扬,旗面绣着三支鸢尾花,但他几步就拉开了与它的距离。
身后飞驰着的都是精锐的骑士,他始终跑在他们前面,头盔上白色的马尾随风飘摆。
士兵们高声呼喊,如同泛着泡沫的巨大浪头冲向海岸,但没人能超过年轻的查理。
诺德人却被恐惧紧紧扼住,一片哀嚎,纷纷抱头鼠窜,有的被刀剑砍成数段,有的被箭雨射成刺猬,还有的更可怜,被逃亡的同胞践踏,死在了地上。
法兰克大军一边痛杀敌人,一边唱歌。
他们的歌声动听又恐怖,好似天使的号声。
在营地的另一边,老乔治此时也在抡动手中的武器砍杀敌人,追击着敌人,逼着他们往火炕里跳。
敌人的营地中燃起了大火,帐篷都被烧了,诺德人就像野兽一样,被猎人们赶得脚不沾地,纷纷逃向塞纳河边,想要逃往河对岸。
大概是神王不愿意放过他们,河冰居然咔嚓一声裂开了,有很多野蛮人淹死在冰河里。
营地中央是一个诺德雅尔,裹着熊皮,高大的个子,十分吓人。
他戴着钢头盔,钢面甲,只露出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想必他就是这支诺德人的首领。
他看到了查理的战旗,就在战场前方,周围有不多的几个人,怒火中烧,狂吼一声,展开了诺德的战旗——灰色的底上绣着一条白色的寒鸦。
他领着人马冲向查理的鸢尾花旗,那些北方蛮族纷纷拽出战斧,战斧黯淡无光,好似黑夜。
机灵的查理早就发现了他,也不等着他来到跟前,首接冲杀过去,仿佛平地起惊雷。
查理手中的长矛上下翻飞,一下就把奥拉夫插死在地上。
接着他拽出长剑,首奔寒鸦旗而去,砍断了旗杆,又把扛旗的人杀死,旗子上绣的那只灰色寒鸦哗啦一声瘫倒在地。
北军中没被杀的那些人见势不妙,纷纷转身就跑。
法兰克的勇士们又怎能放过他们?
两路进攻的法兰克人们好似铁砧与铁锤,将北方人锤得粉身碎骨。
太阳升起,七百余诺德人只留下了一地尸体与逃亡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