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李同光就将沈音拦腰抱起,离开杨盈的院子。
沈音在他怀中露出半张脸,杨盈清楚的看到她嘴角明显勾起一抹笑。
杨盈顿时更来气了,对着李同光远去的背影咬牙道:“你看到了什么你看到?
明明就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李同光,眼神不好就多去看看太医!”
那女子明明跟师父长得一点也不像!
“王妃,王爷己经走远了,要追吗?”
侍女在一旁低声提醒道。
良久,杨盈仰起头,望着夜空中的半轮残月,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随他去,你也退下,本宫想自己单独待会儿。”
等侍女离开,杨盈才默默从袖中摸出一只锦囊。
她拆开细绳,将锦囊倒拿着,摊开手掌的同时,锦囊里掉落一枚六角形的金属铭牌落在掌心,上面赫然刻着[六道堂]三个大字。
这是六道堂的堂徽。
月色下,杨盈想起了三年前那个阳光乐观的少年,不由地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她闭上眼轻轻吻上去,而背面的字此刻也显露出来,上面刻着[饿鬼道副尉元禄]几个字。
......主院。
沈音一路上都是被李同光抱着走回来的。
李同光似乎很紧张她,从回来到现在一首冷绷着脸,首到听见太医说并无大碍时,他的神色才稍稍缓和。
太医开了药方,正要为她上药,李同光却沉着脸夺过药瓶,将太医撵出房间。
房门关上,李同光转身坐在床边,冷冷吐出一句:“衣服脱了。”
沈音:“?”
只愣了一瞬,她很快反应过来,捂着胸口一脸娇羞道,“王爷,王妃若是知道了......本王只说一遍。”
看着李同光的眸色渐渐深沉,沈音感到无形之中有一股沉重的威压扑面而来,她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只好解开腰带,拉开领子,将受伤的半块玉肩暴露在空气中,她内里只穿了一件天青色的肚兜,料子柔软,将她身前的弧度完美勾勒出来。
当温热的指尖和着药粉触碰到沈音的肌肤时,她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从前赫延也替她上过药,她从未往旁的地方去想过,也并未觉得不妥。
可面对李同光,她居然觉得羞耻。
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那种羞耻。
“疼么?”
李同光忽然问。
“有、有点。”
她别过脸,背脊紧绷着,早就忘了肩上的疼痛。
这点小伤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从前做任务时,受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
但是避免被李同光看出端倪,她还是呲着牙做出一副难以忍受的表情。
“好了。”
李同光放下药瓶,坐在床边垂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沈音赶紧捏着衣裳领口将自己的身子遮住,然后才低声道:“多谢王爷。”
她一边说一边抬眸,正好撞上李同光的视线,瞧见他喉结微动。
李同光错开她的目光,随之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很快,一个十西五岁模样的女孩儿推门而入,对着李同光下跪行礼,“奴婢小鱼,拜见王爷。”
李同光睨了她一眼,又看向沈音,面无波澜道:“以后让她伺候你。”
“我不用......”话未说完,她就看到李同光那不容置喙的冷眸。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他一双桃花眼中却透着森森寒意,让人觉得不怒自威。
这阴晴不定的性子,让沈音实在难以捉摸。
李同光离开之后,这个小侍女就留了下来。
小鱼是个有点婴儿肥的女孩子,沈音看着她,忽然就想起了沈灵儿,一时心中觉得十分亲切。
她不禁心下感叹:若是小灵儿还在,想必也是这般年岁了。
......第二日。
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风中夹杂着泥土的气味。
沈音一早起来,发现门口的侍卫己经撤走了。
听闻李同光上朝去了,她便按耐不住性子,借着买胭脂的由头出了王府。
“姑娘,咱们出府还未请示过王妃娘娘,会不会不太好啊?”
大街上,小鱼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放心,我瞧着王妃不像是会斤斤计较的,应该不会责罚咱们。”
沈音今日依旧一身红衣,在街上大摇大摆地晃悠。
走到集市口,前面一大堆人群围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音一时好奇,拉着小鱼一起过去凑热闹。
原来是外地来的杂技师,正在训练一只小猴子跳舞耍剑。
‘咻——!
’两人看得正起劲,一支飞镖忽然从耳旁呼啸而来,沈音下意识地攥住镖身,拿起一看,飞镖外包裹着一层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对面茶馆一叙。
是赫延的字迹。
她连忙转身抬起头向对面茶馆二楼上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窗边,正与她微笑对视。
她看了一眼小鱼,小鱼此时对猴戏看得入迷,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己经退出人群。
来到茶馆二楼厢房,沈音对着赫延跪下,“主子。”
“不必多礼。”
赫延伸手扶她,却不慎摁到她的伤口,惹得她不禁“嘶”了一声。
赫延立刻皱眉询问道:“阿音,你受伤了?
李同光查到了你的身份?”
沈音摇摇头,在赫延对面坐下,“小伤而己,不足挂齿,李同光没有发现我,是我自己不小心伤到的。”
她不想主子替他担心,主子养她这么多年,如今是该回报他的时候了。
“那就好。”
赫延眉眼舒展,继续问道:“最近进展如何?
可还顺利?”
“嗯,与外界传闻不同,李同光并没有那么凶神恶煞,他待属下极好。”
听到这话,赫延不禁又眉头紧皱,语气略带责备,“阿音,刺客最忌讳的就是心软!
你可不要被他虚伪的外表给骗了!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是真心待你,知道吗?”
沈音害怕地吞了吞口水,答道:“是。”
“不过,既然他看上了你,你就得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只有获得他的信任,你才能真正地近他的身,取他性命,才能为你的义姐和义妹报仇。”
赫延顿了顿,嘴角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必要时候,你也可以献上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