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多人都来了,全部聚在昨晚那个房间里边。
经过一晚上我也多少了解了这里的一些情况,这个房间,其实就是个待客室。
一旦有人有单,就去忙了,忙完如果还想接单子,就回这里来等着。
今晚不是周末,这里生意不是很好,过了一会儿毛球来了,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和几个熟悉的人聊天。
走的时候毛球叫了我一声,让我跟他走。
我心中有点忐忑,难道我送的红包起了作用?
出去之后我识相的叫了一声毛球哥,没想到这家伙却冷笑着看了我一眼说,不敢当。
他声音阴阳怪气的,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中却有点恼火。
刚拿了我红包,就这么搞,翻脸也不带这么快的啊。
犹豫了下,我叫了一声毛球哥,递了一根烟过去,毛球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接了过去。
我立马给他点上,就像是孙子一样,伺候着他。
他深深吸了口烟,问我下午是不是故意的?
我被他说得有点迷糊,茫然的说了一句什么故意的啊。
他看我的神情最后叹了口气,说你小子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了,行了,没事,坚哥找你,去六楼十七号包厢,他在那里等你。
毛球说完就走了,我皱了下眉头,来这里就是出卖身体赚钱,但现在看来,我想的有点简单了。
在赚钱之前,我还要先融入这圈子里边,不然的话,寸步难行。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入了电梯,电梯里就我一人,对着电梯里擦得贼亮的内壁拨弄拨弄头发,弄弄眼屎,整整衣裳……紧张得跟个什么似的,让我想起了相亲。
我要融入这个圈子,第一步就是要和坚哥搞好关系,从毛球之前的态度我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我不清楚,犯了忌讳一样。
因为这个楼总共也就6层,电梯是很慢的那种,过了一会才到。电梯门一开,我哆嗦得迈了出来,六楼不对外边开放,右边是归保安,左边属于场子里边坚哥这样的人。
我也管不了这么多,直接往里边走,反正也没有人拦我。可是十七号包房真的难找,进了里面跟迷宫似的,这可跟扫黄稽毒增添了不少难度。我立马迷失了方向,望着一个个房间愣了半天,过来一个小伙子,估摸着是个男公关,于是拉过来一问,他冷漠地跟我指了个方向。
找到十七号包房,坚哥已经等很久了,见我进来,一边埋怨我刚到,一边给我递来一支烟。我支支吾吾啥也没说,看着他的态度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糟糕。
抽着烟他沉思着,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过了一会儿,突然问我,下午给毛球红包了?
我愣了一下,立马紧张起来,我昨天给了坚哥五百,今天给毛球的是八百,不会因为这事情惹坚哥了吧?
不过事情是我做的,我只好点头承认下来。
坚哥点了点头说你小子的确挺上道的,不过却没必要给毛球钱。
听了这话,我犹豫了下,好奇地问了一句为啥。
坚哥笑着说,他就是我养的一条狗。
一条狗?我心中捉摸着这个称呼,同时想着坚哥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坚哥突然拍了下我的肩膀,问我是不是觉得奇怪,他会和我讲这些。
我心中打了个哆嗦,我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在坚哥眼中,一点儿秘密都咩有。
坚哥突然掐灭了烟,盯着我说,阿城,我知你是薇姐的人,所以我同你是一伙,你也不用疑神疑鬼,这是规矩。你以后不用给毛球钱,做好自己就好,这场子,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怔怔的看着坚哥,原来一切和肖薇有关。
我原本想着,在这里赚够了钱,就翻身了,不曾想,一切都在她的设计中。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是我自己疏忽了,其实在昨天肖薇让我来找坚哥就应该清楚的,只是我当时神情恍惚,没有注意到罢了。
我拳头紧紧的握着,但心中的怨恨,并没有在坚哥面前表现出来。
“还请坚哥照顾。”我装出一副激动地模样。
坚哥嘴上说着好说好说,哈哈大笑,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没事撒,要是看电视剧里,我同你是师兄弟来的。”
我心中有点嘀咕,这坚哥和肖薇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说和我是同门师兄弟,难不成,他当年也和我一样?不过我的疑惑也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边慢慢的寻找答案了。
接下来坚哥认真的和我讲起了人际关系,其实场子里的人际关系很复杂,一句两句也讲不清楚,他要讲的只是一个大概,提示我做事得小心谨慎罢了。
讲完他让我去忙,说他已经安顿下去了,毛球会给我安排。
“昨天没给你安排,那是薇姐的意思,让你适应下。”
走之前,坚哥突然说了一句。
我背对着他,怔了怔,随即离开。
出来站在电梯里面,我突然有点说不来的感觉。那一瞬间,我对肖薇的感觉很复杂,她害我?还是帮我?我有点讲不清。
从电梯里面出来,这点人已经多了,场子里边的音乐放了起来,轰鸣声响,四周闪灯一打,纸醉金迷。
眼前的一幕,让我猛然从之前的复杂心情中醒悟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怨恨,我能来这里,全是肖薇害的!
“我不属于这里,可这里,将是我的起点!”对着下边的人群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之后,我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待客包厢。
这会儿已经到了一天场子里边生意最好的时候了。
我刚回去不大一会儿,毛球就来了。
我忐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带我出去试台。之前坚哥说的话,让我觉得,毛球一定是因为收了我的红包被坚哥给脸色了。
要知道在这种地方,阎王好送,小鬼难缠,毛球如果暗中给我下绊子,我只能自己咽下。
进来之后毛球随意的点了几个人,最后一指头落在了我身上。
“你们跟着我来!三楼有几个富婆。单子大,看你们本事了。”
我迈开步子,跟在人群中走出包房,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一刻,终于要来了吗?
毛球把我们带到那个包厢的门口就走了,换别的人接手了我们。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身边的人叫她菁姐。
我站在人群中,学着身边人的样子,也这样叫她。
大概是我的声音慢了半拍,让这个身材丰腴充满诱惑的女人注意到了我,她轻轻的对着笑了笑,也没有说啥。
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是我的第一单,我不想再出什么问题了。
我是选择了这条路,可更多的是为了挣钱,为了证明我自己。
我原本惊慌的心,在菁姐的笑容下,奇幻般的平静了下来。
这时候菁姐发话了,让人进去。
我原本排在最后一个的,可是我从菁姐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她却一把拉住我。
我诧异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你等下一场吧。”菁姐突然说道,她说话有点矫情,不过我想更多的是在这种场合中工作的需要吧。听着有点模仿台湾口音,但是又不全象,边说边用余光看我。
我看着前边的人进去了,排成一排,站在中间让里边的客人挑选,我却被挡在门外,瞬间慌了。
惊慌的同时,心中更有点怒火。
我都走到这一步了,成了鸭子了,还不顺?怎么什么事情到了我这里都这么麻烦呢。
心中想着这些,我问菁姐是什么意思。
结果她愣了一下,突然噗呲一声笑了。随即看着我,说长这么帅啊,还生姐姐的气了?拦着你是为了你好。
说完她对着我眨了眨眼睛,弄得我一身不自在.毕竟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全身上下透露着诱惑气息的女人对我放电。
这下她笑的更开心了,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
正好这时候里边有人叫她,她收起刚才的笑容,换上一种职业的微笑,走到了里边。
不大一会儿,菁姐从里边出来了,之前进去的几个少爷有三个被选中了留在里边。
等那些人走了,菁姐突然对我说,你看看里边就知道我刚才为啥拦着你了。
我好奇的透过菁姐背后的门缝往里面一看,差点吐了出来。
里边有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脖子里边明晃晃的金链子,可是那一脸肥肉,看起来像杀猪的一样。
我立马转身对着菁姐露出了一丝感激的微笑。
我虽然下水,可是这种客人,真心不想接,身心都被摧残啊。
可是很快我心中有点失落,菁姐虽然是为了我好,可是这样一来我接不到客人了,也就没办法赚钱。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情绪了,菁姐和我说,现在还早,十点多人才多,到时候给你安排个好的台。
我狐疑的看着她,问她姐你为啥帮我?
她愣了一下,随即说,不为啥,就是看着你挺亲的。
没等我再说什么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说走,陪姐抽支烟去,这里闷的慌。
她的手很软,我的心猛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