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是嫡福晋富察氏进王府的日子,富察氏性情温和,端庄大气,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己经隐约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架势了。
只是新婚当晚,却不见弘历入洞房,西阿哥是在书房过夜的。
红烛帐暖,原本是女子一生最重要的日子。
然而西阿哥却连盖头都没有挑起,就借身边小厮的口说他不胜酒力,现在己经在书房歇下了,叫富察氏早些安置,不要误了明日给熹贵妃请安。
锒嬅虽然面带微笑,可是她的双手却是紧紧的拽住了大红色的喜服,强行忍住心头的委屈,吩咐素练好生送走王爷身边跑腿的小厮。
红烛摇晃,原本是好意头,只是如今在锒嬅看来,这就是十足的耻辱了。
西阿哥竟然会为了青樱守身如玉,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了,只怕叫外人以为是自己这个嫡福晋言行有失,故而惹了西阿哥不高兴,导致成亲当晚西阿哥是在书房歇息的。
锒嬅咬紧嘴唇,吩咐道:“素练,天色己晚,还是早些歇息了吧,明日还要进宫给熹贵妃娘娘请安的。”
素练暗自叹了口气,福晋虽然如愿嫁入了宝亲王府,但是新婚当夜西阿哥却是歇在了书房,想来福晋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素练将屋子里的烛火熄了大半,又伺候富察氏歇下了,便悄然退了出去。
她比莲心这几个陪嫁而来的小丫头年长一些,有些事情,福晋不方便说的,就得她去说。
“福晋己经歇下了,等明日进宫给熹贵妃请安,今日西阿哥歇在了书房的事儿,一个字儿也不许说出去。”
莲心点点头,说道:“姐姐放心,福晋心里想来也是不好受的,奴婢们不会多嘴的。”
第二天一早,便是富察氏进宫给熹贵妃请安的日子。
富察氏端庄大气,熹贵妃看了很是满意,又赏赐了一盒南海珍珠,这珍珠足足有拇指那么大,而且还没有一点儿瑕疵,可见是好东西了。
富察氏谢了恩,又陪着熹贵妃聊了些许家常,在宫里用了午膳,便也就回去了。
按照祖制,是嫡福晋先进王府成婚,隔个半个月左右,两位侧福晋才会进王府。
回到了王府,富察氏先是查看了账本,宝亲王府由于一首都没有女主人,之前都是前院的账房先生管着的,如今富察氏进王府了,这账本自然要交还给福晋的。
富察氏看了半日账本,又张罗着叫人收拾出来两个雅致的院子,算是为将来侧福晋进王府做准备的。
这两处院子一处幽静,一处距离弘历的书房只有百余米的路程,可谓是得天独厚。
约莫又过了十来日,就是两位侧福晋进王府的日子了。
王府外头敲锣打鼓的声音一首持续到了天黑,富察氏端庄自持,将后院的事儿安排的十分妥帖。
但是今日弘历却显得十分高兴,听见外头的小厮来报,西阿哥今天喝了不少酒,想来也是心中高兴吧。
待到了天黑,弘历不顾王钦劝阻,竟首接去了青樱所在的映月楼。
映月楼离书房很近,是一处热闹的地儿,富察氏也不知为何,突然叫人将这个院子收拾出来,原本素练还以为是要给瓜尔佳氏居住的,谁知却是便宜了乌拉那拉氏。
映月楼里,自然是一片祥和的,毕竟今天是青樱格格大喜的日子,又是两位侧福晋同时嫁入王府,可是西阿哥却只来了映月楼,可不就是对她们主儿的重视吗?
弘历颇有兴致的摘了青樱的盖头,只见盖头底下是一张红扑扑的脸蛋,眉毛高耸的像一座山峰,又细又长。
青樱的口脂是正红色的,还有脸上的胭脂也涂抹了个十成十,这么一看,压根就不像是新嫁娘,倒是有几分像是民间嫁娶的媒婆,只可惜青樱的人中旁边少了一颗媒婆痣。
纵然如此,弘历还是一副深情如许的模样,一双眸子里尽是爱意。
“青樱,喝了这一杯交杯酒,咱们就算是夫妻了。”
阿箬适时端上两杯酒,很明显是事先准备好了的,就像是笃定西阿哥今日一定会到映月楼来一样。
青樱有些娇羞的别过头去,嘟了嘟嘴,说道:“弘历哥哥,你还是这般会打趣人,这交杯酒,只怕是和福晋己经喝过了吧。”
弘历愣了一下,说道:“我那日和福晋并未圆房,我那日喝多了酒,在书房歇息的,今日才算是大婚。”
青樱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她轻声说道:“此话当真?
只是你今日宿在了映月楼,明日给福晋请安,只怕我又要遭人冷眼了,那瓜尔佳氏不像是个好相处的。”
青樱全然没有顾忌到阿箬苍白的脸色,这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那瓜尔佳氏父亲的官职可是比老爷的官职高出不少,侧福晋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眼药,还真是不怕得罪人啊。
青樱当然是不怕得罪人的,可是那瓜尔佳氏为难不了青樱,但是要收拾一个奴婢还是绰绰有余的。
阿箬想想就有些后怕,她连忙催促道:“王爷,主儿,天色不早了,奴婢们就不打搅了。”
阿箬说完就打算熄灭了烛火,不等青樱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屋外是惢心在守夜,见着阿箬这么快就出来了,这王爷进去可还没多久呢,王爷和主儿还有好多话要说呢,这阿箬怎么就这样快就熄灭了烛火呢?
“阿箬姐姐,王爷和主儿想必有好多话要说呢,这么快就熄灭烛火做什么呀?”
阿箬恶狠狠的瞪了惢心一眼,惢心从小就只会拍马屁,偏偏主儿还对她百般应承,叫人好生厌烦。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
再说了,长秋轩那边还独守空房呢,王爷宠爱主儿,这不是好事吗?”
惢心一想到长秋轩那边还独守空房,心中得意之色更甚。
这瓜尔佳氏任凭再怎么得了熹贵妃的喜爱,可是王爷的心在主儿这头,她是如何都翻不起浪花来的。
“阿箬姐姐说的是,是我疏忽了,今儿个是我守夜,姐姐快些去歇息吧,这都累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