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王大牛终于如同醉汉般,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满脸茫然。
孟先飞的心,本来因为顾映月己经柔软了下来,但一看到王大牛便想起他对顾映月的不敬之语,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猛地一把揪起王大牛,拳头紧握,准备给予其应有的教训,同时,也想借此震慑周围蠢蠢欲动的看客。
然而,就在这雷霆一击即将落下之际,一股难以言喻的异味悄然弥漫开来,引得众人纷纷掩鼻避让,面露嫌恶。
孟先飞低头一看,只见王大牛的裤裆己是一片狼藉,显然是被他那不争气的身体出卖了。
这一幕,既滑稽又令人哭笑不得,王大牛的颜面尽失,孟先飞也只得无奈松手,任由他瘫软在那片湿润的土地上,自取其辱。
摆脱了这不速之客后,孟先飞的目光再次温柔地落在了顾映月的身上,他轻轻牵起她那双略显粗糙却依旧温暖的手,声音柔和得仿佛春风拂面:“映月,咱们的女儿婷婷呢?”
“她在家里歇息呢。”
顾映月轻声回答,眼神中流露出对家的深深眷恋。
“那我们回家看婷婷去。”
孟先飞的话语中充满了归心似箭的急切。
顾映月望向一旁的田地,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担心早归会引来婆婆的不满。
她小心翼翼地提议:“可这地里的活……别担心,有我在。”
孟先飞的话语坚定而有力,仿佛一座可以依靠的山岳,让顾映月心中的不安瞬间消散。
她紧紧依偎在孟先飞的身旁,几乎将整个身躯都贴了上去,享受着这份久违的安全感。
回家的路上,顾映月满心期待又不免忧虑,她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夫君,我给你写的信收到了吗?
这次你回来,能待多久呢?”
孟先飞心中一紧,他并未收到那封信,自然也不知晓家中即将发生的变故。
望着顾映月那满怀希望的眼神,他只能暂时隐瞒真相,温柔地安慰道:“归期未定,但这几天,我会好好陪你。”
正当两人即将踏入家门之时,一个稚嫩的身影欢快地朝他们跑来——那是他们的女儿孟羽婷。
由于年幼且久未见父亲,她对孟先飞充满了陌生与好奇,甚至在他试图拥抱时表现出了抗拒。
在顾映月的解释下,小婷婷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竟是自己的父亲,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委屈的泪水:“你是个大坏人,这么久都不来看婷婷和娘!”
孟先飞的心被深深刺痛,他连忙从顾映月手中接过女儿,紧紧抱在怀中,用最温柔的声音承诺:“婷婷,不哭了,爸爸回来了,以后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了。”
就在这温馨而又略带苦涩的一幕上演之时,屋内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呵斥,打破了这份宁静。
“何人在此喧哗,扰人清梦?
若欲哭泣,还请移至他处!”
言罢,一位身影匆匆自门扉后掠出,正是久别归来的孟家之主母,面容间难掩岁月的风霜与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
孟先飞的身影率先映入眼帘,他快步上前,声音中带着久别重逢的温情:“娘,孩儿回来了。”
未曾想,这份期盼己久的重逢,换来的却是娘淡淡的回应:“哦?
你这孩子,怎地突然归家了?”
一旁,顾映月鼓足勇气,轻声细语地插话,眼中满是对女儿的担忧:“娘,适才只见婷婷一人在外嬉戏,若遇不测,该当如何是好?”
孟先飞的心也随之一紧,这才意识到那幕潜在的危险。
孟母闻言,非但未有丝毫歉疚,反而提高了嗓音,言语间满是对女子的偏见:“能有何事?
我孟家湾邻里和睦,怎会有人加害于她?
更何况,女子柔弱,终归是累赘罢了。”
说罢,那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婷婷,满是轻蔑与不屑。
这一幕,让孟先飞的心沉了沉,他深知家中变故,却也未曾料到娘竟会对孙女抱有如此态度。
他语气坚定,试图纠正:“娘,此言差矣。
女子亦是人,亦有其不凡之处。
您自己也身为女子,何以如此轻视同性?”
面对儿子的反驳,孟母一时语塞,转而将矛头对准了顾映月:“顾氏,你家中农事可曾料理妥当?
怎可擅自离岗?”
孟先飞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为妻女撑腰:“娘,是我让映月回来的,只因我归心似箭,渴望与家人团聚。
难道这也不成吗?”
孟母见状,知趣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留给儿子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或许未曾料到,这三年间,家中的温情己悄然生变,而这份变化,正是她所不愿面对的。
孟先飞无暇顾及娘的冷漠,他的心中只有重逢的喜悦与对家的深深依恋。
他紧紧抱住婷婷,牵着顾映月的手,踏进了那扇久违的家门。
然而,门后的景象,却让他再次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