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破晓,徒留一地细碎的银。
蒋忨又醒了。
她起来望了望西周,见没人果断先捯饬好自己。
见旁边有一套粉色红花点缀的翩跹衣裙,不禁感慨他的细心。
咯吱一声响,打开木门,该说不说,这风景是真好。
见少年簸箕里的药草翻了,她悄悄地去拾起。
到底少年还是有点大大咧咧,她将他倒的倒、掉的掉的药罐扶正,将那草药里混着的不明虫类挑走。
哈哈,这地方小宠物还挺多。
不过待会儿她就笑不出来了。
说起来还没好好逛逛这呢,天初暖,日初长,纯粹的少年在厨房里捣鼓。
从未体验过的情绪,真好。
只是,低头一看,啊一一啊——!
我勒个豆,好大一只豆狗(菜花虫)!
众所周知,有人的地方就不会有恐惧,蒋忨像一只大红耗子钻进了灶房,跟与做饭斗智斗勇的宋怀今面面相觑。
见少年愣了下,以为是吓到了他。
蒋忨开口:“我说我想帮你,你信吗?”
宋怀今顿时喜笑颜开,“多谢蒋姑娘!”
眼尾都往上翘了一下,然后麻溜的把位置让给她。
并做出请的手势。
蒋忨:我该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菜齐全,蒋忨拿去了她的拿手好菜:西红柿炒番茄,酸菜炒肉,青龙过海汤,该说不说,就差点菌子就可以馋哭隔壁小孩。
( ̄ ii  ̄;) 吸溜( ̄" ̄;)蒋忨:没想到吧,我都馋哭了我自己。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用厨艺去征服别人,笑哭.jpg.看人家那良好的餐桌礼仪,蒋忨吃的这饭真是不上不下的。
拘谨得不像话。
倒是宋怀今,看把孩子饿得,平时捣鼓的也只是能吃罢了。
不过有那么多仙品的佐料,到底是怎么做才只是能吃?
´◡`想到自己是个黑户,蒋忨刚想说话,就生生噎了下去,他嗫嚅:“那个,蒋姑娘帮我做饭,省得姑娘药钱,如何?”
真是的,他怎么那么会!
刚想尴尬的找补的心情昼然消失殆尽,啧,他也真是的(邪魅一笑)“好!
不过你的兄长……”他状似沉思,“放心,兄长是干大事的人,不会计较,况且他这样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甭管他。”
这下她把心放在肚子里,然后,没有然后了。
以前忙东忙西,想东想西,只在有小猫陪伴时偷得半日闲,现在嘛,闲喽。
搬了条木凳子,看猫儿捣鼓他的草药,看白云苍狗,看烟霞雾霭,只是想到之前的半生,不免令人唏嘘。
宋怀今也搬来了凳子,看着她发呆,玩心大起,“呔!”
蒋忨吓得一激灵。
她不说话了。
“蒋姑娘不说话,是有什么心事吗?”
“呵呵,你猜。”
“之前忘记跟宋公子说了,我从出生就关在小黑屋里,刚刚逃出来,所以我行为有些冒昧的地方还请多担待。
然后运气不好遇上了些个虐待动物的畜牲,莽莽撞撞的冲了上去,喜提一刀了却前生。”
宋怀今小心听着,时不时地望她。
想安慰却不会,懊恼地挠了挠头,默不作声。
蒋忨又共情了那操/蛋的人生,颓然无所适从,“你说我费尽心思,拼尽全力,为什么是这样呢?
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呀?
我也曾拥有过被别人帮助,可是,这样短暂又渺小,救不了我,我己经下沉了。
他们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我……”宋怀今打断施法:“可是蒋姑娘,你拼尽全力做成了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你没有变坏,你学会挣脱了牢笼,你可以好好的活着,或许你没有美好的青春,但是以后,谁又说得准呢?
认真的成长,不也是真真切切的、不枉活一遭吗?”
“至少我看来,你做的饭色香味俱全,平时安安静静的,不会太麻烦别人,内里也活泼可爱心细如发,你有太多太多好,不是吗?”
蒋忨看着这个只相处一天零一夜的少年,倒真是少年坦荡热烈,走出半生竟还没有他通透。
一汀烟雨杏花寒,蒋忨哭得死去活来。
这凄厉的雨声不过是人生的一场伴奏。
少年啊,终究不忍心,远远地轻轻拍了拍她“祝姑娘常怀千岁乐,平生多自由。”
他不知她是否听得下去,绞尽脑汁思考怎样才能哄住她,完了,没方了,平时一张包哄的小嘴都快无力了都。
(;´༎ຶД༎ຶ`)蒋忨拼了命的止住泪,轻轻的回应了他,“以后叫我姐姐,我叫你小今弟弟。”
宋怀今:……倒也不必如此。
算了,自己捡的,自己能怎么办?
那天晚上,无花无酒,他们就这样静静坐着,她吐露她不曾言说的事,他看着她生命逐渐鲜活。
月,很美;夜,很美。
不过自此以后,他们之间好像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姐弟关系?
并且,她发现了,这小子很有钱,虽然他没有显摆,但是他还是露出了马脚。
这就心安理得多了,不然这深山老林的啥也没有,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总之,蒋忨算是暂时有了一个容身之所。
不过身份还是很重要滴,于是她拜托她弟弟有时间去帮她办一办户口。
并不了解这里,所以什么样式儿的,他随意发挥。
随后的这几天,她跟弟弟学习了好多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