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斗一听就急了,妹妹正等着他挣钱抓药,他不能没有这份工,他哀求:“管事的,你留下我吧,我肯卖力气。”
管事的看了他一眼说:“这的人都肯卖力气,可没有活你们上哪卖力气?”
范进斗继续哀求:“管事的,求求你,留下我吧,我家里有人生病了,需要钱看病。”
管事的不屑的说:“你需要钱,谁不需要钱?别啰嗦了,赶紧滚。”
于思阳拉着范进斗走了,范进斗很沮丧,妹妹病了,活也没了,这以后可怎么办,于思阳把今天挣的钱,都给了他,让他先拿着。
范进斗拿着这些钱,心里很难受,虽说这钱没有多少,可此时在他看来却是沉甸甸的。
回到破庙,他见刘小年正在熬药,急切的问:“药抓了吗?”
刘小年点头说:“抓了,抓了两副,大夫说,吃了这三副药,就能好些了。”
范进斗又问:“今天怎么样,还咳嗽吗?”
刘小年说:“好些了,不过大夫说,天越冷,这病就越严重,而且我们住在这四处透风的地方也不行。”
范进斗知道,妹妹的病不光需要吃药,还需要静养。吃完晚饭,他就找于思阳商量,以后该怎么办,小日金要一直吃药,他又停了工。
于思阳想了想说:“照我们现在的情况,就算没停工,也供应不起小日金的药钱,你把药方给我看看。”
范进斗把药方递给他,于思阳仔细看了看说:“这药方上的药,有一些我认识,我们可以到山上去找一些,要是能找到草药,那能省下不少钱。”
范进斗忙问:“于大哥还认识草药?明天我就去找。”
于思阳是认识一些草药,是以前娘教给他的,他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范进斗说:“于大哥,你还是去码头干活吧,码头的活耽误不得,你就告诉我这些草药长什么样,我采回来,你再检查对不对。”
范进斗说的对,今天码头刚不要那些散工了,他要是不去,正好管事的可以有借口停了他的工。他从身边的包袱里拿出纸和笔,画了草药的样子,有桂枝、麻黄、白芍、细辛,他边画边和他解释这些草药长什么样子。
刘小年和那些小乞丐也围过来,他们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画完了,于思阳把纸递给范进斗说:“你先上山去看看,不知道山上有没有,反正能采到什么,你就拿回来什么。”
第二天,范进斗走了快三个时辰,才来到山脚下,他边爬边找,可找了很久,什么也没找到,他有些着急,就把看着相似的往筐里扔。
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有人吗?救命啊。”
范进斗一听有人喊“救命”,忙寻着声音过去了。
走了一会,看到山上有个人蹲在地上,他问:“是你在喊人吗?”
那人听到他的声音,大声喊:“是我,我的脚被东西夹住了。”
范进斗忙走到那人面前,眼前这个人是个姑娘,大约十六七岁,身上背着个筐子,脚被夹子夹住了,还在流血,他知道这是套猎物的夹子,被这姑娘踩到了。
他蹲下身子看了看说:“你忍住,我先帮你把脚拿出来。”
姑娘点了点头,范进斗两只手用力,才把夹子掰开,他说:“快把脚拿出去。”
姑娘连忙用手把脚拿了出来,范进斗又慢慢把夹子合上,她拿出脚,疼得坐在地上额头直冒汗。
范进斗看了看夹子,还好踩的是小夹子,要是大的,那姑娘的脚就废了,看着她流血的脚他说:“你的脚一直在流血,要先止血,我给你把血止了,你看方不方便。”姑娘害羞的点了点头。
自古以来姑娘的脚是不能轻易让陌生男人看的,范进斗看姑娘答应了,就给她脱了鞋。他看到脚受伤的地方血肉模糊一片,就问:“你有干净的手帕吗?”
姑娘从怀里取出手帕递给他,范进斗先把伤口周围清理了,又使劲捏住了伤口,把脏血往外挤了挤,那姑娘疼得捂着嘴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范进斗顾不上那么多,他用手帕把伤口包起来,想把鞋穿上,可此时鞋已经穿不上了。他就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把鞋绑在姑娘脚上,那姑娘看着范进斗轻声说:“谢谢你。”
范进斗说:“不用客气。”他把姑娘扶起来问:“你看看能走吗?”
可是姑娘的脚刚落地,就疼的“哎呀”一声,这是山上,到处是石头和树枝,她的脚又受了伤,哪能走。
范进斗问:“你家在哪?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姑娘感激的说:“谢谢,不知大哥尊姓大名。”
范进斗告诉她,他叫范进斗,姑娘说:“我叫你范大哥吧,我叫于英子,和爹住在后山脚下。”
范进斗“哦”了一声说:“看你的伤势,走是不能走了,我背你下山吧。”于英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范进斗背着她,一路小心翼翼来到后山,走到后山的茅屋前,就见一个老汉在着急的张望,他就是于英子的爹于老先生。看到女儿被一个年轻后生背了回来,忙上前问:“英子,你这是怎么了?”
于英子说:“爹,我上山采药脚不小心被夹住了。”
于老先生斥责她说:“不是让你不要出去吗?你还出去。”
于英子委屈的说:“我看天越来越冷,就想趁天还没下雪,多采些药回来。”
他没有再责备女儿,和范进斗一起进了屋,把女儿扶下,他看了看女儿的伤口,赶忙找水清洗了一番,又找了些草药捣碎敷在伤口处,重新包扎好。
站在一旁的范进斗一进屋就闻到满屋的草药味,他看到老先生熟练的身手,心想,看来他是行医的,他可以把自己采到的药,给他先看看。
于老先生处理好女儿的伤口说:“还好这伤口提前处理了,脏血都挤了出来,要不很容易感染,现在敷上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于英子指着范进斗说:“爹,是这位范大哥救了我。”
于老先生这才想起身边的范进斗,忙说:“谢谢,我刚只顾小女的伤势,还没来得及招呼这位壮士。”
范进斗说:“您太客气了,我哪是什么壮士,我叫范进斗,你是我的长辈,就叫我进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