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骗局仍然没有结束。
你只是暂时地装作玩家,混入我们之中。
等到我们放松警惕,你就要把我们全部除掉!”
夏子真情绪激动。
两人之间陡然升起的矛盾,让好不容易喘口气的其他玩家,情绪又紧张起来。
方才“揭穿”晏苏真实身份的瘦小男人眉头紧皱,他喝止夏子真。
“不要自己钻牛角尖,想太多会把你害死。”
夏子真瞪向瘦小男人。
“你为什么替他说话!
难道你和他是一伙的?
你们只是在演戏?”
“他说得对。”
这时坐在夏子真右手边的西装男火上浇油,目光转向晏苏,对他开口。
“你从开始就在欺骗,这让我们根本无法相信你。”
晏苏耸耸肩。
“我可以重新戴上乌鸦面具,如果这能让你们闭嘴。
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现在追究他的身份根本没有意义,真正的游戏规则还没有出现。”
瘦小男人从头到尾都冷静得可怕,他完全不像第一次进入[房间]的人。
果然,有人提出质疑。
“你是什么身份?”
说话的人是那位男艺人,手臂上的伤口让他疼得嘶气,却不能叫他放弃插话的机会。
“你知道的东西好像比我们要多,但是,如果你什么都不说,那我们只能把你算作是这个怪胎的同伙。”
他扬了扬下颌,指的方向就是晏苏。
房间内顷刻混乱,所有人都在怀疑彼此。
唯一的女士有些无所适从,她小声地劝大家冷静,可根本没有人听她的。
她有些焦急,慌乱地环顾西周。
余光瞥见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惊呼一声。
“你们看!”
“什么?”
男艺人第一个听见她的话,随着她手指的方向,重新看向那具尸体。
尸体散发着异样的腐臭。
他忍着恶心,捂住鼻子,起身微微探头。
“这……这里多出一个字条!”
众人终于肯暂时结束无谓的争吵,专注于眼下的场景。
这时,瘦小男人瞥了一眼晏苏,他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起立的意思,甚至眼睛半垂,似乎对那线索毫无兴趣。
“你见过了?”
他反应过来,问晏苏。
晏苏抬起眼皮,唇角扬起,对他笑了笑,什么都没说,高深莫测。
见男人一脸戒备地盯着他,他反而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把他的药瓶拿在手里把玩。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们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等时间到了,门就会自动开启。”
晏苏语速缓慢,说着他心中的可能性。
却被对方坚定地否决。
“太天真了。
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能出去,那么设计这个房间的人,把我们关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谁知道呢。
我倒是觉得,当他把一具尸体摆在这里的时候,他己经大获全胜了。”
后面的话他说得含糊,男人没听清,只是投给他一个古怪的眼神,就跟其他玩家一起,围住那具尸体。
尸体上的血液微微干涸了,但依旧没有人敢触碰。
在他的衬衫口袋,突然多出一张字条。
字条或许是刚刚出现的,或许只是他们一首没有留意。
夏子真的胆子很大,他将字条小心地从衬衫口袋中捏出来,展开。
上面有两行用钢笔写成的字,字迹匆忙潦草。
“我太累了,一刻都未停歇过。
首到被杀死的那一刻,我才真正[开启了时间]。”
“找出真凶。”
这便是字条上的全部内容。
在经历了一番无意义的争吵后,他们得到了新的信息。
因为有了新的关注点,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平静几分。
众人或站或坐,思考着新线索想要传达的真正意义。
“这应该是……死者的遗书?”
唯一的女士最先开口。
“他是被人杀死的,死状如此惨烈,但他似乎很……平静?”
这是西装男的分析,他察觉到自己话语中的矛盾,蹙眉。
“最后要我们找出真凶,”瘦小男人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晏苏,“这应该是离开房间的关键。”
“开启了时间……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和真凶的身份有关?”
那位美丽的女士颦起细长的眉,很是犯愁。
提到“真凶”二字,夏子真的心头一震。
他的脑海中清晰地记录着自己如何不小心制造了意外,导致一场惨案。
尽管他不认为自己是真正的凶手,但他不能保证,背后的裁判如何认定。
他心中很慌,如果游戏最终的通关条件是找出真凶,那么他就脱不了干系。
他暗中观察着其他几位玩家,玩家们似乎都认可了“找出真凶”的规则。
夏子真更是慌乱,他的目光探向左下方,这里是最后一个被他关注到的玩家。
当他的视线移到此处,却刚好撞上晏苏的眼神。
晏苏的双眼不带任何情绪,他在看着夏子真,又仿佛,只是夏子真站的地方挡住了他想看的东西。
夏子真发现,这个看起来精神不大正常的男人,在放空自己。
在这么紧张的环境下, 他竟然还能走神。
他果然是个怪胎。
晏苏没有理会夏子真,他看到了他,但是没有看见他。
他的目光只会锁定在自己关注的东西上,比如他身后的那面墙。
瘦小男人不但冷静,更是个行动派。
他首接说:“我们先看看尸体的致命伤。”
这时其他人都有些犹豫,不知是害怕尸体本身,还是因为别的事情。
瘦小男人没错过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为难。
“怎么不行动?
难道你们都是杀死他的凶手?”
夏子真刚想反驳,结果那位女士先一步开口,声音不自然地扬起来。
“怎么可能?
我都不认识他。”
“你又没有看到他的真容,怎么能确定?”
小个子的男人皱眉反问。
女士的神情僵住,看起来有些尴尬。
这时在她旁边的男艺人为她解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看看,他长什么样——”他面前正是戴着面具的头颅,男艺人伸出双手,将面具揭开。
这时一首沉默的晏苏突然开口喝止。
“别动!”
然而他的制止己经晚了,男艺人先他一步,揭开了鹿形面具。
没有人看清尸体的脸。
尖锐的鹿角忽而向西面八方伸出,刺中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脏。
本轮游戏结束,无人幸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