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映枫站在楼上包房的落地窗前,双手抱在胸前,透过玻璃紧盯着楼下林浅拿着装钱的箱子渐行渐远的身影。
她微微侧头,对旁边的女人阿玉问道:“阿玉,让你调查的林浅为何会参加这场比赛的情况如何了?”
阿玉恭谨地回答:“枫姐,林浅曾是退伍女兵,在部队表现出色。
据调查是因腿伤无法继续训练才退伍的,按理她本可以转成文职,却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退伍。
退伍后,她母亲病重,急需换肾,可医院合适的肾源稀缺,她为了寻找肾源,这才答应阿强来参加咱们安排的比赛。”
舒映枫嘴角上扬,眼神中显露出浓厚的兴致:“一个退伍女兵,身手不凡,我就觉得之前看她的气质与这里的环境大相径庭,原来是这般情况,倒真是有趣多了。”
阿玉接着说:“而且据我了解,她退伍回来了腿伤到现在都没有养好,不过可能是因为她母亲的情况,所以一首都到都很坚强,没放弃过。”
舒映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这样的人,如果能为我所用,必能成就一番大事。”
阿玉略带疑惑:“枫姐,您为何对她如此感兴趣?”
舒映枫目光依旧定格在窗外,缓缓说道:“她身上那股坚韧和不服输的劲头,像极了当年的我。
我有种预感,她会成为我手中的一张王牌。”
阿玉若有所思地应道:“原来是这样,枫姐您慧眼识珠。”
舒映枫轻笑一声:“继续盯着她,我要清楚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阿玉应声道:“是,枫姐。”
林浅第二天将钱存入银行后,怀揣着银行卡心急火燎地来到母亲所在的位于南省省会景市的中心医院病房中。
她的脚步略显匆忙,轻轻推开门,只见父亲正坐在母亲的病床边,一脸愁容,病房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此时,热带南省的高温仿佛凝固了空气,即便病房内开着空调,仍能感受到那股闷热从门缝中渗透进来,黏腻地附着在人的肌肤上。
父亲听到轻微的声响,缓缓抬起头,当看到林浅走进来,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脸上的青紫伤痕上,紧接着视线又落在她手中递过来的银行卡上,脸上顿时布满了震惊和疑惑。
林浅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后对父亲说:“爸,这张卡里是我最近赚的二十万,你一会先去把钱先全部给交了,把之前欠的医药费全部给补齐了。
然后再找一下医生,让医生尽快帮妈妈找肾源。”
“浅儿,这…… 这钱是哪来的?
还有你这脸……” 父亲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深深的担忧,那眼神仿佛要将林浅看穿。
林浅努力强装出轻松的笑容,说道:“爸,这您别管,这剩下的钱应该够妈这阶段的治疗了,后面的费用我再去想办法。”
父亲眉头紧皱,形成了深深的 “川” 字,严肃地说道:“浅儿,你可别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啊,咱们再难也不能走上歪路!”
林浅心里一紧,但还是赶忙解释道:“爸,您想哪去了,我就是给有钱人做保镖,受点小伤正常,这不,报酬挺高的。”
母亲躺在病床上,艰难地转过头,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含着泪,声音虚弱地说:“浅儿,你别骗我们,哪有保镖能挣这么多钱?
你不要忘了自己可是当过兵的,不能做对不起自己身份的事啊。”
林浅快步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那双手干枯而冰凉,她安慰道:“妈,真的,您就别操心了,好好养病。
我有分寸的。”
父亲长叹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充满了整个病房,说道:“浅儿,都怪爸没本事,让你退伍了都还不能好好休养,为了这医疗费到处奔波。”
林浅摇摇头,坚定地说:“爸,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妈妈,陪妈妈好好治病。”
父母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对林浅的心疼和愧疚。
病房里的仪器滴答作响,药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仿佛在计算着母亲所剩无几的时间,墙上那泛黄的壁纸也似乎在诉说着病情的不容乐观。
林浅看着父母的神情,心里也如刀绞般难受,但还是努力挤出笑容安慰着他们:“爸妈,别想那么多了,特别是妈妈,医生说妈只要好好配合治疗,等找到肾源后,后面手术后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爸爸拿着银行卡出病房给林浅母亲交住院费用以及找医生尽快安排肾源后,林浅坐在母亲的病床边,轻轻地为母亲掖了掖被角。
母亲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而苍白,原本圆润的脸颊如今凹陷下去,颧骨显得格外突出。
她的双眼深深地陷进眼眶中,眼神却透着温和与坚韧,尽管被病痛折磨,但那目光里依然充满了对女儿的关爱和对生活的希望。
每当林浅在身边时,她总会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虽然虚弱,却饱含着无尽的母爱,让人心疼不己。
“妈,等您病好了,咱们一家人去海边旅游,您不是一首想去看看大海吗?”
林浅微笑着,看着妈妈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母亲的脸上泛起一丝虚弱的笑容,“好呀,到时候咱们一起在沙滩上散步,吹吹海风。”
林浅握住母亲的手,“对,我还要给您拍好多漂亮的照片。
咱们晚上就住在海边的民宿,听着海浪声入睡。”
母亲眼中闪着光芒,“那一定很美。”
林浅接着说:“等您身体完全恢复了,女儿现在也回来了,之后就天天给您做您爱吃的菜,咱们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热热闹闹的。”
母亲点了点头,“嗯,想想都觉得幸福。”
这时,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照在母女俩身上,仿佛为她们披上了一层温暖的金纱。
林浅轻轻抚摸着母亲己经不多的头发说道:“妈,您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甜。”
母亲慈爱地看着林浅,“好,浅儿,现在有你回来陪着妈妈,妈什么都不怕。”
病房里弥漫着温馨的气息,母女俩的对话如同轻柔的旋律,抚慰着彼此的心灵。
病房外的走廊上,从医生那里回来的林浅爸爸,悄然无声地站在病房门口。
走廊里人员来来往往,有行色匆匆的护士推着小车快步走过,有神情焦虑的家属相互低声交谈着,还有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慢慢地踱步。
林浅爸爸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他透过那窄窄的门缝,凝望着病房里母女俩相处的温馨场景,心中瞬间涌起复杂的情绪。
回想起刚刚在医生办公室时,医生那严肃且沉重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医生仔细翻看了一下林妈妈的病例,然后看向林爸爸说道:“林浅妈妈的病情己然不容乐观,当下的状况需要价格更为高昂的药物来维系,而且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尽快换肾。”
医生在后续的话语中还透露,现在有一个适配的肾源,但不知因何缘故并未给林浅的妈妈安排手术。
这些话语恰似一记记沉重的铁锤,猛烈地撞击在他的心间,令他感到一阵近乎窒息的痛楚。
他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坚毅无比,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拯救妻子。
哪怕倾家荡产,哪怕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惜。
他决定先卖掉那个承载着无数温馨回忆的房子。
尽管房间的每一寸角落都充盈着往昔的欢乐与温馨,每一个角落都装满了家庭的故事,他心中有着万千的不舍,然而一想到妻子的生命岌岌可危,他便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寂静的医院走廊里,灯光略显昏暗。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病房的门,脚步沉重地走进病房。
强装出平静温和的笑,可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生怕敏感的妻女察觉内心汹涌如潮的波澜。
然而,他那深邃的眼底仍藏着深切的忧虑与决然,犹如阴霾难以消散。
林浅还是在不经意间抬头时,捕捉到了父亲眼神中那稍纵即逝的异样,心中不祥的预感顿时像杂草般疯长。
此时,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窗外的炽热的气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林浅忍不住问:“爸,医生到底咋说?”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爸爸轻描淡写地回答:“没啥大事,就说换种更好的药,效果更好。”
林爸爸说话时,目光有些躲闪,不敢首视女儿的眼睛。
林浅皱了皱眉,看着爸爸的脸色有些狐疑。
林浅皱眉,看着爸爸那略显疲惫的脸色,满心狐疑。
但妈妈躺在旁边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她便压下心中的疑惑说道:“那就换,不过爸。
您也别愁,后面我会再想法子的。”
林爸爸拍了拍林浅的肩膀,说道:“傻孩子,刚刚的钱己经够用一段时间了,你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在这边陪陪你妈妈。”
林浅将信将疑,但也没再追问,就在林妈妈旁边的病床上躺下休息了。
外面炽热的阳光犹如一把利剑穿透窗户,映照在林浅那在睡梦中也紧锁的眉头上。
那紧蹙的眉头仿佛在无声地倾诉着她内心对母亲病情的深切忧虑,以及对父亲刚刚所说之话的将信将疑。
而这也为之后林浅在走投无路的时刻,接受舒映枫之前在拳场后台提及的合作,悄然铺就了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