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带回京城的二十万兵马,是从六十万苏家军中挑选出来的。
被安置在了京城的郊外。
其中有五万亲兵。
这些亲兵是一直跟着苏家的,不仅骁勇善战,还十分的忠心。
苏卿的一万私兵,就准备从这里面选。
就算做不到以一挡百,以一敌十还是没问题的。
她辞官的风太大,已经刮到了军营。
但苏家军仿佛没听到一般,该训练的训练,该休息的休息。
苏卿到的时候,愣是没人问一句。
因为原主的兵,从不信流言,只信她!
苏卿去了原主的营帐,招来管亲兵的五个副将。
副将行礼之后,规规矩矩的站好。
苏卿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要辞官的消息,是真的。”
五个副将愣了一瞬,同问:“将军有何吩咐?”
苏家军的军规是:不问缘由,只听军令。
“你们在亲兵中挑一万人出来,当我的私兵。”
“是,将军。”
“其他的人,愿意当兵的话,我会移交给皇帝,不愿意的话,可以回乡。”
“是,将军。”
哪怕是遣散苏家军这么大的事,副将也什么都没问,只听命行事。
苏卿满意副将的态度,又道:“不管能不能选上私兵,来到京城的二十万兵马,每人一百两银票,两担粮食,以及一些常用药材,当做跟随苏家的报酬。”
普通士兵,一年的军饷也就六两银子。
就算是副将,一年也就二十两。
所以,苏卿给的报酬,不可谓不丰厚。
军师提醒,“将军,咱们账面没那么多银子,也没那么多粮食。”
“银子我个人出,十日之内付清,至于粮食和药材,最多五日,定发到每个人手里。”
“那另外的四十万苏家军,将军要如何处置?”
苏卿:“路途太远,运粮和药材不方便,他们每人会有二百两银票的报酬。”
这个大手笔,将军师和副将都惊呆了。
苏卿对副将摆了摆手,“报酬的事先不提,给你们三日,将一万私兵挑出来,要求是武功好,绝对忠心。”
副将领命,“是,将军。”
离开前,一个副将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能算上我自己吗?”
能被原主提拔成副将,可见能力出众,且值得信赖。
苏卿点头,“可以,但记住,我只要一万人。”
雍州那不毛之地,用一万精兵强将守着,足够了。
副将离开后,军师忍不住了,立刻问道:“将军为何要遣散苏家军?”
军师郭淮安是苏家军的智囊。
原主能所向披靡,除了她自己有本事外,郭淮安也功不可没。
而郭淮安之所以愿意当苏家的军师,就是为了助苏卿称帝,他能封侯拜相。
坐在桌案前的苏卿,掀起凉薄的眼皮,看向脸色难看的郭淮安。
“因为我不想当皇帝了,但我可以让你当丞相。”
哪怕朝堂已经有了一位丞相!
郭淮安气愤的说道:“我想辅佐的是将军,而不是昏庸无能的皇上!”
“可我不能因为你想辅佐我,就去当我不乐意的皇帝。”
郭淮安被噎住。
他咬牙问道:“将军,我能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放弃吗?”
苏卿身体后仰,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姿态散漫。
她看向郭淮安的视线,透着浓浓的压迫和嘲弄。
“因为我不想被困在皇宫,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奏折。
军师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只是一柄利剑,并没有治国之才。”
郭淮安被苏卿看得心脏一紧。
仿佛自己暗藏的心思,被看穿了一样。
他的后背出了层细密的汗,不敢再与苏卿对视,立刻低下头,掩住了眸底的恨意。
“苏家的血海深仇,将军不找狗皇帝报了吗?”
苏卿收回视线,淡然的回道:“报仇和当皇帝是两回事。”
“将军……”
苏卿打断郭淮安,“军师,你之所以辅佐我,是为了通过我控制整个朝堂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很笃定。
不等郭淮安反驳,她又说道:“军师,你的原名叫安启书,十几年前想扶持离王当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却被赶出沧州,现在又把同样的招数用在了我身上,当我好欺负?”
她可是拥有上帝视觉的人,郭淮安想糊弄她,不自量力!
郭淮安被惊得猛的抬头。
他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在对上苏卿看穿一切的双眸后,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苏卿起身,薄唇勾起冷笑。
“军师,你现在知道我不信任你的原因了吧?”
原主虽然没看穿郭淮安的意图,但她天生多疑,对郭淮安只是利用,从未将他当自己人。
郭淮安脸色惨白,目送苏卿离开后,瘫软在地。
他一直以为苏卿是个没脑子的武将。
没想到她早就看穿了一切,将他当傻子耍,用完就扔!
郭淮安深呼吸一口气,心底的恨意犹如杂草疯长。
很快,他就恢复平静,收拾行李,离开了营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苏卿看着郭淮安离开的背影,满眼算计。
她之所以没杀郭淮安,是为了给离王送大礼。
就当是以后接手沧州的订金吧。
***
苏卿回城之后,去了趟醉香楼。
此刻还不到晌午,醉香楼没开张。
她一脚踹在厚重的门上。
“哐当”一声,木门砸在地上。
离门最近的一张桌子,被砸成了碎渣。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所有人。
不少想看热闹的,一听是苏卿来找茬了,立马歇了心思。
别人能躲,管事的莫三娘却不行。
她很快出现,对着苏卿恭敬的行礼。
“苏将军,楼上请。”
苏卿站着没动,似笑非笑看着莫三娘,无形的压力让空气都变得稀薄。
“请我上去,再给我下魅药?”
莫三娘一听,就明白苏卿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知道苏卿最近捞钱捞疯了,立刻说道:“将军息怒,三娘给将军备了厚礼,给您压惊。”
“三娘这话,深得我心,不过我已经辞官,别再将军将军的了。”
说着,她握住莫三娘的白皙细腻的手,摸了摸。
这动作在旁人看来,是调戏。
但莫三娘清楚,苏卿是在怀疑她会武功,检查她的手掌是否有茧。
她当不知道,应道:“是,苏公子。”
苏卿很快就确定莫三娘会武,借此认定了她是离王的人。
因为书中提过一句,曾经名动京城的莫三娘,出现在了沧州。
她随着莫三娘上楼。
突然,莫三娘脚下踩空,往下栽去。
苏卿可以接住她,故意没伸手,想看她玩什么花样。
莫三娘故意摔倒,就是为了显露武功。
她迅速出脚,勾住栏杆,稳住了身形。
柔声说道:“幸好三娘学了些自保的武功,不然就让苏公子见笑了。”
“我和你不熟,就算你脸着地,也和我没关系。”
言外之意,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苏卿说完,就去了天字房。
莫三娘:“……”
她完全猜不透苏卿的想法,也不敢再自作聪明,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