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房里有童福生早起烧好的热水。
张莺儿忍着浑身的别扭拿杨柳枝细细刷了牙,又用温水洗了脸。
在家时候,她还有脂膏可以擦脸,现在没了,脸有些干,张莺儿只好拿温水多拍了几次脸,又揉了揉,这才好受了些。
临出门时,她想了下早上醒来时那不舒服的感觉,还是决定再小浴一次。
她的腿根处红了一大片,看起来就跟要磨破了皮似的,不碰都疼,走路也首不起身来,两腿不自觉就有些往外扒的趋势,没办法,腿是真的合不拢,生疼生疼的。
不知道等会儿去了前院,众人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除了腿根,那隐秘处摸起来似乎也有些肿,还有些怪异的撕裂痛感。
张莺儿换了两次水,才感觉把身上那些个东西都清洗干净。
身前那两处感觉也有些别扭,倒不是很疼。
她看了下,似是变得大了些,颜色似也深了些,还有些微微的刺痛。
昨晚行径虽然孟浪,但她也有些隐秘的欢喜。
大约世间男女之间的情事愉悦,都会让人无师自通吧,也难怪世间如此多的痴男怨女。
其实细究之下,凡此种种,也许大都可以概括为,见色起意。
所谓情不知所起,说不好一开始就是起于色呢。
就她与童福生,明明在昨日之前,也就于张屠户临终之托时见过一面而己,而一夜过后,她便对他心生欢喜,也不过是她欢喜于童福生的刚毅英俊以及一夜云雨所带给她的欢愉,而童福生大约也同样欢喜于她的丰满圆润和乖巧坦荡罢了。
食色,性也。
所谓世间饮食男女,也不过如此了。
张莺儿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脸上重又爬上红晕。
但又想着,若是童福生日日都这般对她,那她都不敢想象自己每日敞着外八字的腿走路的样子了,想想都羞窘的很。
张莺儿收拾好自己就去了前院。
院子里有好几个人。
婆婆林氏正坐在院中一边织布一边与童家奶奶和另两个妇人说着话。
那两位妇人便是童二婶和童三婶。
童家奶奶与爷爷共养成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童老爹排行老大。
现在那童家老屋归童老三一家住着,是以童奶奶也跟着童老三一家住,童老大和童老二只每月奉上些许粮食,若是童奶奶生病要看诊问药,那花费便是三兄弟平分。
三兄弟之间关系还算是亲厚,没有什么龃龉。
张莺儿上前去与婆母和奶奶婶婶们请了早安,并对自己的迟起有些不安。
几个妇人看着她别扭的走路姿势,笑笑并不言语,倒是林氏开了口,语气似也是淡淡的没什么态度,“起的迟了些也没什么要紧的,快去用些早饭吧。”
张莺儿应了声便赶紧往灶屋里去了。
灶屋倒是宽敞,里面有张小桌子,童家小姑子童福乐正照看童福生的一对龙凤双生子长安和长生吃着早饭。
见了张莺儿,童福乐倒是热情打了招呼,“嫂嫂快坐,我去给你盛早饭来。”
张莺儿笑着应了声,便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小布巾帮长安轻柔地揩了揩粘在脸颊上的蛋羹,又轻轻揉捏了下长生的小耳垂。
童福生的这对双生子今年刚满三岁,倒是都生的乖巧懂事,可以自己慢慢吃饭。
见张莺儿给自己擦脸,姐姐长安甜甜地朝她笑了笑,长生也是咯咯地笑了起来。
张莺儿心下对这两娃娃喜欢的紧,赶紧哄着让他们接着吃自己碗里的蛋羹。
小姑子童福乐很快端来了早饭,一小碟子腌萝卜,一个杂粮窝窝头,还有一碗蛋羹。
蛋羹里面切了细细的绿色菜叶子,跟长安和长生碗里的蛋羹一样,但是面上没有滴香油。
想也是,童家这家徒西壁的,怎可能吃得上香油。
以前她娘还在的时候,每天早上也都会给她炖个蛋羹,面上还会滴两滴香油,吃起来香香的,别提有多美味。
后来娘亲去世后,蛋羹就成了两个侄女的专属了。
如今在童家居然吃上了跟两个娃娃一样待遇的蛋羹。
要知道在乡下,这鸡蛋可也算是家家能沾上的唯一算得上是荤腥的东西了,好些个人家里更是连吃都舍不得,都是巴巴地攒上十几二十个再拿去镇上换些东西或是银钱回来。
张莺儿有些受宠若惊,遂问道,“阿乐,是大家早上都有蛋羹吃吗?”
“那肯定不是的了。
“童福乐笑眯着一双大眼睛,声音很是清脆悦耳,”是娘说,新妇过门前三日,要好好相待,嘿嘿。
嫂子快些吃吧,不用拘束,以后可就没这等好事了。
咱家攒的鸡蛋,平日里,可都得紧着长安和长生呢。”
小姑子童福乐长相随了童老爹,一双眼睛又大又圆,脸瘦瘦小小的,一开口就是乐呵呵的,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纯善可爱。
张莺儿吃过早饭,想要帮忙收拾碗筷,也被小姑子抢了先去,道是,新妇三日,不用做活,三日后就要负责往后家里的一日三餐事宜了。
张莺儿心下稍有些忐忑,怕得厨艺不精,徒惹家中人不快。
盖因自幼家中,多是娘亲下厨做饭,她在旁最多洗菜再添柴一二。
后来娘亲去世,便是由嫂子接手灶台事宜,她也多是从旁协助,最多饭后再洗些碗筷。
虽不曾亲自下厨,但是张莺儿觉得,自个儿单独下厨,应也是不差什么的,好歹耳濡目染十多年,做菜的步骤,乃至饭菜熟透是个什么样子的,脑中也算是清明,唯有那饭菜味道,可能就有些两说了。
若是不得合口味,那可如何是好呢。
张莺儿牵着两个娃娃走出灶屋,一抬眼便见童福生从大门外走了进来,肩上扛了一个空担子,手里倒是提着一个新的木盆。
“阿生,不是跟张木匠换过两个木盆了,怎得又换来一个?”
婆婆林氏瞧着那木盆,稀罕道。
“那两个盆子太大了,我想着,冬日里洗脸,热水费的多,就去换个小点的来,洗脸也轻便些。”
童福生笑着回应道。
张莺儿有些羞,昨晚才问童福生要小浴的盆子,他倒是上心,一早就去山上打柴,挑去张木匠家里换木盆去了,还懂得在婆母面前替他遮掩一二。
也不算白欢喜他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