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滢其实己经醒来过一次了,但看到自己竟然变成这个鸟样,又昏过去了。
这次醒来好不容易消化完自己变成一只鸟的事实,就见自己晕倒前答应带她出去的小少年血淋淋地回到了屋里。
他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像是在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她跳着跳着用自己的喙啄开了鸟笼的门,扑腾着翅膀摔到他跟前。
“你醒了。”
他的声音有些无力,孔滢摔在地上,也把脸埋在翅膀里丢人地闷闷答道。
“啾啾。”
(—是的。
)“啾啾啾啾?”
(—你怎么了?
)那少年用胳膊撑着身子坐起来,走到她面前用一只干净没有血污的手指挑起她的脚。
“…忘记变回去了么?”
他转头看了看那华丽的金色鸟笼,“抱歉,没有告诉他们应该把你放在床上。”
——鸟笼太小没法变大成人。
少年将她捧到床上,“变回来吧,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变成鸟是因为害怕而保护自己。
孔滢变幻的小鸟歪了歪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怎么变回去,但显然少年并不会明白她的意思。
“可能…要委屈你在这里和我住一段时间,不过之后我会送你回去的。”
“啾啾啾!
啾啾啾啾啾——”(别说啦!
伤口又渗新血了!
)少年看她急得跳脚的样子摸不着头脑,“不想变回去么…?
可我记得这样也能说话……彭彭——啪嗒啪嗒。”
,孔滢见这小孩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又扑腾着跳脚用翅膀不停转着圈指他后背的伤口。
少年轻轻笑了一下,指尖抵着孔滢的脑袋让她不要乱动,他打了个响指,腕上的表盘飞速 分散重组变成了个约莫巴掌大的小人。
那小人跑走取来了个装满药剂的箱子,一阵蓝药剂倒绿药剂、绿药剂兑粉药剂后,小人伸手,拿着最终倒好的药剂摇了摇,又插在状似试管架的物体中后变回了原样回到那少年的手中。
看完全过程,又见那少年拿起那咕嘟咕嘟冒着绿泡泡的试剂喝下去后全身散发着白绿色光芒的样子。
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从小坚信科学和唯物主义的孔滢感到自己的世界观收到了巨大打击,并觉得这都是一场梦。
她翅膀又一扶额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彻底昏迷第三次的上一秒,她耳边还萦绕着那少年清朗的嗓音:“既然你不想走,就留下来陪陪我吧,我会让你睡在最柔软的床垫上的。”
,单纯如他,还真以为孔滢变不回去是不想走,说不出话是想留下……“你叫什么?
我叫罗贺,你不想说话的话,不如我喊你罗小啾好不好?
占我名字的一半…而且你好像真的很胆小。”
“………………”-再次醒来时己是夜半,孔滢觉得自己有些头昏脑胀得,头顶的羽毛和身下的爪子恨不得想要现在立刻就分家争夺财产权。
她转了转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在他臂弯里,正要又沉沉睡去时突然猛地惊醒。
什么依偎??
什么羽毛什么爪子?
她竟然还在做梦!
孔滢瞬间觉得…天都塌了,看着面前环抱着她熟睡的少年又薅了一把自己头顶为数不多的羽毛。
这都什么事啊?!
不会真的穿越了吧??
可按道理来讲她难道不应该穿成什么公主乞丐王妃女商之类的角色吗啊?!!
孔滢小声在心里跪嚎着,末了看着那少年摇了摇头,啊啊啊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人…鸟总得活,说不定身旁这人还有希望让她变回去呢?
这个世界好像是有些以她所知晓的科学所不能解释的事情,说不定这也是一场机遇呢,她如此反复地安慰着自己。
半夜惊醒的孔滢短暂地陷入了内耗,又在天明之前和自己和解。
受伤的小孩沉沉睡去。
滴答、滴答。
时钟代替语言。
世界失去色彩。
安逸的美梦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