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俞汐都用来找房子。
首先要离F&A总部近,其次最好在谈景行的小区周围。
她睡眠不好,房子还不能临街临商场。
看了十几家,俞汐才确定下来。
谈景行说的没错,现在是旅游旺季,适合的房子太难找,她当即租下来,但打算让房子空几天,等谈景行出差回来,她再搬走。
解决了房子,剩下的就是车子。
俞汐又联系在机场来接她的那位朋友田琪,也就是给她谈景行号码的那个人。
田琪家里公司做得大,和谈景行家还算有点联系。
说起俞汐和她的相识,也算是有趣。
蒋楚有一次约她去餐馆吃饭,她顺手帮了一个被刁难的服务员小姑娘。
聊了两句,俞汐才发现,她们是同一个学校和专业,只不过俞汐己经毕业了,小姑娘还在留学。
俞汐朋友不多,两个人还算聊得来,就经常请田琪吃饭。
田琪留学本来就是忤逆长辈的意思,于是家里断了经济支持,才被迫打工维持生活。
毕了业回国,她还是不想继承家产,就找了个外资企业做高管。
小孩知道感恩。
一听说俞汐回国,立马安排得事无巨细。
俞汐问她借车,第二天就有司机把车开到楼下。
……至此,车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俞汐闲来无事,就去花鸟市场选了一些盆栽回来,又买了个水壶天天洒水玩。
到了下午,她要么去美容院捯饬一下,要么开车去大商场购物,五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
按照蒋楚的说法是,谈景行在第六天回来。
他的消息向来精准。
所以第五天,俞汐在家放飞自我,拉上窗帘,脱掉衣服,打开大电视做会瑜伽,又拿了瓶红酒倒进高脚杯浅酌。
她在国外也这样,只有睡前放松下来,才能睡得着觉。
谈景行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酒精自动屏蔽了大脑的感知,俞汐己经喝得脸颊泛红,根本没听到钥匙转动声和开门声。
在看到谈景行拉着行李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俞汐甚至忘了尖叫。
男人好像比她更意外,匆忙移开视线,推着箱子进卧室:“你先换衣服,我去收拾东西。”
他语气很慌乱,尾音是颤的。
俞汐反应有点迟钝。
换衣服?
家里来人了,确实应该换衣服。
她愣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就在他进去的卧室里。
她光着脚,脑袋晕乎乎的,往卧室走。
谈景行刚好也在脱西装外套。
他看见她,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来?”
说话都快连不成整句了。
卧室的灯是暖黄色的,裹着她玲珑曲线,像镀了层光。
她的金棕色的卷发披在肩膀,更衬葱白肤色。
那晚他虽然都看过了,也知道小姑娘身材比例漂亮。
但此刻再看到,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
俞汐看着他,有话就首接从嘴里滚出来:“你怎么也脱衣服,你想和我做吗?”
谈景行再度移开视线。
他能说的话,都被她堵住了。
小姑娘虽然嘴上爱开车,但是她清醒的时候,谈景行知道那只是玩笑,就不会多想。
此刻,她意识不完全清醒,说话并不带着调侃他的意味了,他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没有。”
谈景行侧对她,转身要离开。
俞汐却堵住他的去路,抓着他手臂。
她手指细白,隔着一件薄的白色衬衣,触觉悉数落在他肌肤上。
一如之前的夜晚,她的手搭在他身上的时候,是松弛的,勾缠的,肆意的。
“谈景行,你的反应出卖你了。”
他按住她不老实乱动的手。
他话里全是克制:“那只能证明我是动物。
我更想证明我是人。”
俞汐眼里有波光流转:“之前都见过了,现在再说,还有意义么。”
她不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底线正被层层打破。
“做你想做的吧,”俞汐踮脚,在他耳边说,“我喝醉了,明天就会忘的。”
*俞汐觉得,这次,他更像在单方面满足她的请求。
他甚至比那天还要温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依然没有亲她。
他把她放在窗台上,她腰抵在花盆边,那是前几天买的香水玲兰和绿公主。
盆边是凉的,他是烫的,刚开不久的中央空调温和无声,她还是被激烫得想要逃离。
可过了一会,她的体温也慢慢升高,传给了花盆,周围好像没有什么凉的东西了。
俞汐莫名觉得,这个场景很戏剧化。
她白天拿着水壶洒水的时候,没想过这两盆花会见证这些,她把花当作是人,是可以倾诉秘密的哑巴朋友,下一秒却如此羞耻地重逢。
在荷尔蒙冲刷头脑的几个瞬间,她压下了尖叫的念头,她只是恶狠狠地想着,如果这次他还要赶自己走,她一定要扔掉这两盆花。
然后把自己也打包,送到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地方,再也不见面。
可是最后的时候,谈景行把她抱去沙发,圈在怀里,陪她缓着。
她埋头在他颈间。
她想,还是改变主意吧,不要扔掉花了。
谈景行感受到,她眼尾的潮湿都沾在他皮肤上。
应该是掉了不少眼泪。
“怎么了?”
俞汐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开玩笑:“怕你现在催我走。”
谈景行也笑了一下:“我还不至于完全当动物。”
俞汐自动补充:“那就是明天催我走。”
谈景行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他只是捋着她后背,一下又一下,等着她恢复缓和。
俞汐慢慢找回理智。
身上出了汗,酒的劲好像也过去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累,但也意识得到头脑很清醒。
她只是不想从他身上离开。
她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明天忘不了,你会觉得我骗了你么?”
谈景行还是抱着她。
他说:“不会。”
她又问:“可以帮我养那两盆花么?
如果三个月之后,我回总部的话……好。”
这算是答应了,彼此都留些念想。
“你知道我还有话想问吗?”
俞汐最后说,“我们还有话没说开呢。”
“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都知道。
“你见的比我多,”小姑娘罕见地示弱,“真的没有必要,说得再清楚一些吗?”
她认为自己算是个洒脱的人。
这些天她激将他,逼迫他,他都躲得过去。
所以如果真的要告别,她反而不想再针锋相对了。
那不是她真正的样子,也不是她曾经爱他的样子。
“没有必要。”
他肩膀上的牙印淡了。
俞汐张口,又给他咬了个新的。
什么狗屁示弱。
还是互相骂一通比较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