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丁长彬章亮雨的现代都市小说《谋局》,由网络作家“丁长彬章亮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谋局》是作者“丁长彬章亮雨”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梅花三弄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他是市长秘书,一次出行,他和市长走散了,再找到市长时,正好撞见市长不为人知的一面。本想着不能撞破上司的丑事,却不想再抬头,市长倒下了。凶手已经不知所终,他连忙报警,却被警察带回,被认成了嫌疑人……他:“这对我百害而无一利啊!”她:“休得狡辩!”冤枉啊!本以为是场不可翻身的浩劫,却不想成了他步步高升的插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谋局》精彩片段
丁长彬被章亮雨这一脚踢得压不住了,冲着她骂:“死娘们,老子又没犯法,你再踢,老子就投诉你!”
丁长彬的话一落,章亮雨从审讯桌上抓起一张纸和一只笔砸在了他脸上,冷冷地盯着他说:“丁长彬,这两样东西落在了梁市长被勒死的现场,你怎么解释!”
“你说梁市长是他杀?”丁长彬顾不了身上的痛,也顾不上恼怒,惊恐地看着章亮雨问道。
“丁长彬,收起你的伪装,别演了!看看地上的两样东西,认识吧!”章亮雨鄙夷地看着丁长彬说道。
丁长彬这才从地上捡起了章亮雨砸过来的纸和笔,一看,直接就傻掉了。
那是他画的章亮雨,那一对大肉球,此时格外滑稽地压迫着他的视线,让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再也不敢抬头看章亮雨一眼。
章亮雨在现场堪测时,在竹林不远处的草丛中发现了这两样东西,当然还有梁国富尸体边的那根白色的礼品绳。
这支钢笔上写着丁长彬的名字,章亮雨知道丁长彬是梁国富的秘书,昨天英模表彰大会上不断打量她,她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这贱人居然一直在画她,而且画得又流氓,又下作,特别是看到那句:“一棵又鲜又嫩的白菜被方肥猪给拱了”时,章亮雨恨不得剥了丁长彬的皮才解气,如果他在她眼跟前的话。
丁长彬不再说话了,大脑里一片空白。
审讯一下子陷入僵局,章亮雨重新回到了审讯位置上,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后,这才盯着垂着头的丁长彬说:“交待吧,为什么要杀害梁市长?”
“我没有杀害梁市长,我不是凶手,我不是凶手。”丁长彬急了,那个美得如仙子的女人是杀人凶手?可是他怎么说呢?而且他没听到梁国富半点求救之声。
丁长彬一直以为梁国富是那一炮打得太兴奋了,心脏病发作才挂掉的,万万没想到背影绝美得让人想入非非的女子,下手这么干脆利落。
“那钢笔写着你的名字,那画像也是你昨天画的,你不是凶手,这两样东西怎么就在案发现场?”章雨亮的声音冷得如块冰,令丁长彬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颤,这两样东西他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明明留在秘书室里,这女子去过梁国富办公室?
一想到梁国富是他杀,而自己也被人盯上了,丁长彬后背全是冷汗。
“章局长,你现在派人去梁市长的办公室查一查,昨晚一定有人进过他的办公室,而且这人也翻过我的办公桌,这两样东西,昨天散会后,我,我就放在办公桌上。”丁长彬越想越害怕,此时求救地看着章亮雨说道。
一听到丁长彬居然将这样的画像放在办公桌上,章亮雨就恨得再上前把这贱人直接踢飞,可理智告诉她,丁长彬作案动机不明显,极有可能他说的是真的,凶手另有其人。
“好,你跟我们走一趟,如果办公室被人动了,你的嫌疑就解除掉,如果办公室完好无损,你就得回到这里老老实实交待!”章亮雨说着,起身出了审讯室,接着进来两名干警,把丁长彬架着出了审讯室。
警车直奔市政府大楼,到了政府大楼停车场,车一停稳,章亮雨推开车门走在了最面前,而后座的两名干警又要架丁长彬,丁长彬想丢开他们的手,没想到一下车,他们一左一右把他夹得更紧。
“你们放开我,我自己走!”丁长彬抗议地说着。
“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最好配合点!”章亮雨扭头冷冷地丢下了这句话。
丁长彬想辩解,可章亮雨已经大踏步地朝政府大楼走去,两名干警也懒得和丁长彬废话,直接架起他就跟了上去。
一进政府大楼,认识的,不认识都向丁长彬投来异样的目光,丁长彬也知道他挣扎无效,得罪了章亮雨,不被她当成凶手,他就是万幸了,至于别的,他现在不敢有任何奢望,前途和未来在得知梁国富已死的那一刻,他就心灰意冷了,现在只求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就行。
电梯到了五楼,如同在一楼一样,丁长彬被人指指点点地猜疑着,各种不友好的声音侵击着他,他把头垂得死死的,仿佛他真成了杀人犯一样,只求梁国富的办公室快点到。
那段长长的过道平时是丁长彬最喜欢走的,传说梁国富是市长的有力竞争人选,市长和书记不是很对付,省里为了地方团结搞经济,一直想把市长调走,所以市里传言作为常务副市长的梁国富是最有可能接任的,前段日子,他自然成了政府口这边的大红人,被各种友好的目光和声音恭维着,让他很有些飘飘然,要不也不敢跟着梁国富去市公安局时,画了那样的一个章亮雨。
梁国富这下倒好,班没有接到,被接到了阎王爷那里去了。可他这一走,害苦了丁长彬。
丁长彬此时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整个人完全靠两名干警架着才能行动。那些平日里友好的目光和声音全消失了,倒是章亮雨沿途被人不断地问好着,而他们却视丁长生如个陌生人。
丁长彬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梁国富办公室前的,两个架着他的干警总算放开了他,任由他掏钥匙开门。
丁长彬完全没力气,掏了几次都没掏出来,一旁的章亮雨看着这样的丁长彬,愈发觉得他猥琐,掏个钥匙都不会,她想也没想,直接把手伸进了丁长彬的裤子口袋里。
夏天的裤子那么薄,那只葱白的小手一探进去,丁长彬整个人如通了电流一般被激活着,那地方噌地一下,如长满了精虫似的支了起来,越想压制越发一柱挚天,被章亮雨瞧了一个正着,羞得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鄙夷地看着丁长彬说:“龌龊!”
丁长彬此时的尴尬比画像落在章亮雨手里要强烈万倍,那玩意真是活见鬼了,愧得他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好在,章亮雨已经打开了门,丢下他,率先进了秘书室。
丁长彬跟在章亮雨身后走了进去,他的目光急急地扫向了自己办公桌,办公桌上的东西没见任何异样,该在的东西全在,丁长彬顿时如木头一般地立在了秘书室,大脑里一片空白。
章亮雨看着丁长彬,重重地“哼”了一声,接着她打开梁国富的办公室,办公室也是整整齐齐,看不出来有被动过的痕迹。
章亮雨示意两名干警和她走进了梁国富的办公室,他们四下认真地堪查了一番,能取指纹的地方,他们全部取了指纹,章亮雨示意一名干警送回警局进行指纹辩别,而她和另一名干警继续堪查。
很快,干警带来了消息,除了梁国富和丁长彬的指纹外,没发现其他人的指纹,倒是现场那根礼品带上留有丁长彬的指纹。
章亮雨意识到自己被丁长彬耍了,从梁国富的办公室出来后,她看也没看丁长彬一眼,丢下一句话:“把人押回警局!”
丁长彬吓坏了,急着申辩说:“章局长,我错了,我不该偷偷画你,我以后不敢了,求求你,别带我走,我真没杀人,杀手另有其人。”
丁长彬的话一落,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想回收来不及了。
章亮雨一听丁长彬如此说,示意两名干警,架起丁长彬就走。
接下来,丁长彬重新被带进了审讯室,除了交待远远看到一身白衣的女子背影外,丁长彬无法讲述梁国富死亡的更多细节,那竹林野合的一幕,他决定烂在肚子里。
无论章亮雨再怎么问,再怎么启发,丁长彬都是重复只见过一个背影,其他的一无所知,包括那个背影象极了章亮雨,他也不敢透露半丝半厘。他只想等他出去后,悄悄调查,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审讯陷入了僵局,一连几天,审讯的人换了好几波,无论如何威逼利诱,丁长彬却不再开口说话。
章亮雨这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她反而拿丁长彬半点办法都没有,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寻找更有力的证据坐实人是丁长彬杀的,可惜她没有找到,案情没半点进展,而纪委找她要人,她不得不放丁长彬出去。
章亮雨放丁长彬出去时,毫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作为嫌疑的人身份还没解除,只能在本市活动,另外,想起什么事情来及时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丁长彬接过来那张纸条,看了看,问道:“我可以走了?”
“你可以从我这里走了,纪委的人在外面等着你呢,你跟他们走吧”。章亮雨说道。
“纪委?”丁长彬的脑子一懵。
“对,他们说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跟他们去吧”。章亮雨说道。
丁长彬以为自己能回家了呢,没想到刚刚出了公安局,又进了纪委,纪委是干嘛的他再清楚不过了,身在市委大院里,谁谁被纪委怎么了,那是经常听说的事,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进了纪委了。
但是和在公安局不一样,丁长彬被带到了纪委后,他好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有饭吃,能睡觉,但就是没人理他,也没人审问他。
身在官场,对于公检法和纪委的手段,丁长彬多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所以他一直都在准备着,可是一直过了好几天都没人理他。
而市政大楼上一个布置豪华的房间里,一个人威严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微微躬腰汇报着什么问题。
“梁国富这一死,线索就断了?”
“是啊,断了,但是省纪委很不满意,我今早去省纪委开会,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们认为是我们市纪委走漏了消息,所以才被人抢了先,解决掉了梁国富,这样一来,什么都断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丁长彬在市纪委的办公室里吃住了几天之后,没有人审问,也没有人做任何的交代,直接就把他放回去了。
出了市纪委的这个办公点,他还有些不信这是真的,外面的阳光很好,他好几天没见阳光了,抬起头看着天上,除了不时飞过的鸟,没有一丝生机。
“喂,你在家吗,我这就回家”。丁长彬出来之后,首先给他老婆打了个电话,这些天市里一定是传的沸沸扬扬,他老婆一定是吓死了。
“你,你出来了,我在妈这里呢,我这就回去,回去等你”。他老婆喜极而泣道。
他回到家里时,他老婆齐莉莉已经在家里等着了,丁长彬一进门,他老婆齐莉莉就抱住了他,虽然他没有收到任何的虐待和审问,但是总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到底怎么回事?”老婆齐莉莉松开丁长彬问道。
“这事啊,说不清楚,我刚刚从纪委出来,这几天我一直都被纪委关着,给我弄点水喝”。丁长彬说道。
齐莉莉去烧了水,还泡了茶。
“梁市长真的是自己吊死的?”齐莉莉还是有些不信,问道,因为她和丁长彬结婚时,那个梁市长还到场祝贺,并且还发表了讲话,这让丁长彬和齐莉莉的家人都倍感荣耀。
“唉,这事以后不要说了,我现在想起来就害怕,好像就在眼前一样,那天我真的是该跟他进去的……”丁长彬回了齐莉莉一句,也懒得解释他其实被当成了嫌疑人,梁国富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你不提,不代表别人不提,现在传的很厉害,版本很多,说是省里要对靖安市的班子进行调整,对现在的班子很不满意,原来我还指望着你的领导能更进一步,到时候你也能沾点光,现在才知道,梁市长可能是腐败了……”齐莉莉话没说完就被丁长彬打断了。
“你听谁说的,瞎说,哪有的事?”丁长彬不悦的问道。
“你呀,就是太老实,领导干了啥事你知道啊,不过,你也多亏是不知道,你要是也知道这些事,恐怕这次你就回不来了”。齐莉莉说道。
丁长彬一愣,说道:“你爸妈知道我回来了吧,我爸妈呢,你告诉他们了吗?”
“我爸妈知道你回来了,你爸妈,我压根没告诉他们这事,他们在农村,应该传不了这么快,所以,能瞒一天是一天吧”。齐莉莉说道。
丁长彬点点头,刚想喝点水,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座机号码。
“丁长彬吗?下午到办公室开会,两点,不要迟到”。
“好,我知道了,谢谢”。丁长彬回复道。
丁长彬挂了电话,心里凉了半截,看着齐莉莉说道:“以前常听人说人走茶凉,梁市长没了,茶不但凉了,都结成冰了”。
“你有什么打算?谁找你?”齐莉莉问道。
“市政府办公室,这个家伙平时见了我一口一个丁大哥,丁秘书,现在他.妈的一句客气话没有,直接下命令给我,下午两点开会,不许迟到”。丁长彬摇摇头,苦笑道。
齐莉莉知道他难受,张了张嘴,想要说点安慰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她知道,这个坎得靠丁长彬自己去踏平了,否则,谁也帮不了他。
“给我找下衣服,我洗个澡,下午不知道是啥事呢,不过我觉得没啥好事”。丁长彬嘀咕着,进了洗澡间。
齐莉莉在外面等了好久丁长彬都不出来,担心他想不开,进去一看,丁长彬居然在浴缸里睡着了,无论是在市公安局,还是在市纪委根本就没休息好,所以这会一下子睡了过去。
下午一点半,丁长彬在市政府大楼前下了车,低着头,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走进了市政府大楼,他想去自己的秘书室看看,因为时间还早,想去坐一会,也想再去看看,会不会发现点什么线索,早点洗白自己,但是没想到到了梁国富办公室门前,发现已经贴着封条了。
这时候,身后有个女声小声说道:“长彬,到办公室坐一会吧,这里你暂时进不去了”。
丁长彬回头一看,是市政府办公室里的文思语,硕士毕业,齐莉莉大学的同学,虽说年纪轻轻,已经是市政府里很有名的笔杆子,参与过很多文章和领导讲话的起草,丁长彬和她很熟,平时没少一起加班。
刚刚文思语来到丁长彬的身后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像猫似的,是因为办公室有规定,不许女同志穿高跟鞋,不许男同志的鞋上钉铁的鞋掌,免得在走廊里走路咚咚响,领导要安静的环境,所以文思语从来都是穿着平底鞋球鞋上班。
丁长彬没说话,跟着文思语到了市政府办公室,平时自己来这里后,这些人不是递烟就是倒茶,但是现在抬头看看是他,接着就去忙别的了,看起来谁都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似的,也就是文思语敢这么做,还给他倒了杯水,这让丁长彬的内心里有些许的温暖。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安排,但是丁长彬在内心里告诉自己,要慢慢适应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凉薄。
可能是自己之前都是太顺了,所以现在有了坎坷,这就是人生吧,他从大学毕业时,是校学生会主席,考公务员进了靖安市政府,三年之后,梁国富相中了他,把他提拔为自己的秘书,如果一切没有意外,他的未来将是一片光明,哪知道能给他光明的那个人先走了。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工作可能会调整,但是却没想到接下来的调整简直是对他的又一次打击,这就是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吧,谁让他摊上这事了呢。
“长彬来了,走,到我办公室去谈吧”。丁长彬正在走神,忽然进来一个人,市府办副主任滕文生。
他是自己的直接上级,年纪不大,四十多岁,平时没事时就在一起吹牛,和他们这些小年轻很谈得来,正因为如此,和丁长彬谈话这事才落到了他的身上。
“坐吧,喝茶还是白水?”滕文生问道。
丁长彬摇摇头,说道:“滕主任,别麻烦了,我不渴,你还是先说事吧,我这急着呢”。
滕文生笑笑,依旧是给他倒了杯茶,说道:“你小子外道了,以前你什么时候叫过我滕主任,怎么,这才几天不见,这就生分了?”
丁长彬摇摇头苦笑道:“唉,不是我和大家生分,是大家和我生分了,算了,不说了”。
滕文生也跟着笑笑,但是,慢慢这笑容就没了,丁长彬明白,所谓的开会,不过是给自己下个通知而已,梁国富死了,自己肯定不会在继续待在市政府办公室了,自己当过梁国富的秘书,也不会有人要他去当秘书,他这人太晦气了。何况他还背着一个嫌疑人的身份,这个时候谁敢用他呢?
“长彬,想开点,这事和你没关系,市里虽然还没最后定性,但是可以肯定和你没关系,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又是他的秘书,还是先避避风头吧,我也是接领导的指示,给你调换了一下工作岗位,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先休息一段时间,我会和新单位打个招呼,让他们迁就一下,应该是没问题”。滕文生说道。
丁长彬闻言,问道:“把我调走,调去哪?”
滕文生停顿了一下,丁长彬看他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于是继续说道:“滕主任,反正都已经确定了,也没什么难说了吧,去哪,我服从组织安排”。
服从组织安排这句话以前只是在电影电视剧里看到过,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也用到了这句话,虽然很官方,但是无疑这是一种无奈的另类解释。
“去文物局,他们那里暂时缺人,而且那里清闲一些,不太引人注意,你是有能力的,先去躲一段时间,到时候再谋进步吧,暂时也只能是这样了,你知道梁市长这件事在社会上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而你,”后面的话滕文生没说,丁长彬也明白,他现在还贴着嫌疑人的标签,这标签一日不除,他一日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所以,你还是躲一躲,避避风头吧”。滕文生愣了一下后,补充了一句。
丁长彬点点头,说道:“滕主任,你直接说有些人不想让我出现在世人面前不就得了?”
文物局,那是什么单位,那里有几个人?自己去了那里,这辈子就交代了,他又不是历史毕业研究古董文物的,去那里能干啥?
“长彬,你也想想我的难处……”
“我知道,好,我去,滕主任,我一个学中文的去文物局,我能干啥?唉,算了,去就去吧”。丁长彬知道,这件事不是滕文生能做主的,和他翻脸没有任何的必要,还白白损失了自己这仅有的一点人脉。
“这就对了嘛,长彬,你放心,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是咱们市府办出去的人才,所以……”滕文生还想安慰他几句,说几句好听的话,但是被丁长彬摆摆手打断了。
“滕主任,咱们都是成年人,自欺欺人那话就别说了”。丁长彬苦笑道。
滕文生一愣,继而站起来说道:“长彬,你这么走我很不放心,是啊,自欺欺人,但是你想想,我们每天干的事不都是在自欺欺人嘛,这个社会,除了自欺就是欺人,我们是如此,上面也是如此”。
丁长彬一想很有道理,下面骗上面的,上面再骗更高一层上面的,不但如此,上面的还会欺骗下面的,欺上是为了升官发财,欺下是为了让下面的人为自己卖命,自欺是无奈,欺人是无德。
丁长彬走出了滕文生的办公室,想去大办公室看看,和大家告个别,但是走到了门口听到了里面有人在说话。
“老丁这次是栽了,而且听说他可是杀死梁市长最大的嫌疑犯,如果找不到凶手,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仕途没指望不说,还得把牢底坐穿”。
“是啊,唉,谁能想到出了这事,谁还会用老丁,就是调到别的部门去,那也是带着晦气去的,也是被人嫌弃,说实话,我刚刚不是不想和他说话,我是怕他那身晦气传给我,唉,晦气这玩意邪乎着呢……”
“你们有完没完,看人笑话很过瘾是吧?”文思语说话了。
“文思语,你这么护着他,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我劝你啊,还是早点收起这个心思,他结婚了,而且现在他就是单身也配不上我们思雨了,哎,对了,思雨,我几个可都还单着呢,你就不考虑一下?”
“滚……”文思语怒道。
丁长彬没心思再听下去,转身走了。
丁长彬刚走,滕文生就给文物局打了个电话,文物局不在市政大楼上,能去市政大楼的都是很重要的关键部门,离的领导近,领导用起来才方便,像文物局这样的单位,市领导哈时候能想起你来?
所以,像这样的部门和被遗忘了差不多,有这么个部门,十年八年没人用你,领导用不着你,你就没有机会往上爬,这是最简单的道理,小孩子都懂,正因为如此,丁长彬才觉得绝望。
丁长彬出来后,不顾旁人的目光,在通往市政大楼的九九八十一级台阶上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了,进进出出大楼的人不时的看他一眼。
他只是想休息一下,但是没想到的是,因为他的到来,文物局也刮起了一阵风。
文物局局长崔金山接到了滕文生的电话,说了一下丁长彬的情况,让他照顾一下,崔局长满口答应的很好,但是扣下电话就开始骂。
“狗日的,把文物局当垃圾桶了,什么人都往这里塞”。
也不怪他骂街,文物局虽然看起来人不多,那是来上班的不多,不来上班但是领工资的人多了去了,都是领导安排来的临时工,现在又安排来一个把自己领导克死的秘书,怎么着,这是要来克死我咋滴?
“什么?去文物局?那,那是什么单位?”对于齐莉莉来说,文物局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部门。
“没办法,除非我不干这一行了,现在只能先去文物局混一段日子了,滕文生的意思是我先去干着,避避风头,以后再找机会”。丁长彬说道。
“他,他这话你也信啊,傻瓜,他这是敷衍你呢,你难道听不出来吗?”齐莉莉问道。
丁长彬心里很恼火,齐莉莉这个时候不说安慰他一下,还这么对他发火,于是火上加火,丁长彬一下子就爆发了。
“那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去找谁说理去,他就那么死了,死在我面前,我能找他说理去吗?”丁长彬大声吼道,整个单元楼道里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你,你吼什么,我这不是为你着急吗?”齐莉莉一看丁长彬火了,降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
丁长彬没有再理会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出了门,出门的时候带的防盗门咣当一声,仿佛是有很大的风把门刮的一样。
虽然出了门,但是却不知道往哪里去,嘴上叼着烟走在大街上,一颗接一颗,一直到了街角的公园里,找了个凳子坐下,这一坐下就到了午夜时分才回去。
开了门,家里没人,齐莉莉不知道去哪了,门口的冰箱上留了一张条子,说是去娘家了,丁长彬不关心这些,将纸条揉成了一个疙瘩扔进了垃圾桶,泡了一碗面垫吧了一下,然后倒在了沙发上,一觉到了天亮,被手机铃声叫醒。
“喂,哪位?”丁长彬沙着嗓子问道。
“我是章亮雨,你现在在哪?到局里来一趟”。
“我没空,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如果你一定认为梁市长是我杀的,你直接铐了我吧。”丁长彬说完就挂了电话。
但是这个电话锲而不舍的又打了进来,人家是市局的副局长,她放他出来时说过,他还是嫌疑人,随时要配合她。
丁长彬现在也不敢真给章亮雨什么脸色了,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暗自叹道,那句话说的还真是对啊,你在多高的位置上,你就有多大的胆子,现在自己位置没了,连胆子也变的小了。
梁国富的死是大事,至少在这些天是大事,还在靖安市百姓的茶余饭后的谈资里,和老百姓不一样的是,这是一个案子,就摆在她的面前,章亮雨不得不管。
所以,虽然丁长彬不接电话,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开车,而丁长彬一直就是不接电话。
听着手机不停的响,丁长彬一点都不着急,你爱打就打吧,反正现在也没人找老子了,秘书当不成,电话也少了很多,丁长彬洗刷完毕,准备换一身衣服去文物局报道,虽然是个烂单位,但也是个单位啊,在中国,没有单位是不行的,信用卡都不给你办。
刚刚把上衣和裤子脱掉时,有人敲门,丁长彬以为是老婆齐莉莉回来了,就穿着一个裤头去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口的却是身穿警服英姿飒爽的章亮雨。
两个人同时怔住了,章亮雨完全没想到这大白天的,丁长彬穿成这样,整个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睛还下意识地扫到了最该不扫的地方,虽然章亮雨是过来人,脸涮地一下涨得通红,胸口的景致因为情绪波动大,晃荡得如海浪一般,压向了丁长彬,因为上次的教训,丁长彬想看而不能看,吓得如见了鬼似的朝里屋跑去。
等丁长彬穿戴整齐地从里屋走出来时,章亮雨已经站在客厅里,丁长彬不敢直视章亮雨,象个犯人似的垂着头,结巴地说:“章,章局长,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你自己坐,自己坐。”
“丁长彬,你这是妨碍执行公务啊”。章亮雨看了看屋里的环境,皱皱眉头地说着。
丁长彬急忙在沙发上收拾出来一块能坐的地方,让章亮雨坐下,自己则是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茶几的对面。
“章局长,喝茶吗?”
“坐下吧,不渴,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坏了”。丁长彬说道。
章亮雨一听,立刻拿出来手机要给他的手机打电话,丁长彬一看这情况,急忙说道:“好好,别打了,是我不想接,章局长,这么说吧,你真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的话,早抓我了是吧,至于其他,我真不比你知道得多,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画你。”
章亮雨没想到这贱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又提那张画像,那画像她根本就不敢让其他人知道,可以说至今只有她,凶手和丁长彬知道这张画像。
至如那支钢笔和礼品绳,章亮雨替丁长彬解释是凶手有意栽脏陷害,而且就凭一只钢笔和礼品绳也确实没办法证明丁长彬就是凶手,虽然礼品绳上面确实有丁长彬的指纹,但是越是这么多证据直指丁长彬,章亮雨越是怀疑有人做局。
就因为章亮雨替丁长彬说了话,才没让他再继续收进去,可这贱人,不领她的情不说,又提那画像。
章亮雨严厉地看着丁长彬,足足盯了一分钟,看的丁长彬有些发毛,不得不再次垂下了头。
“陈鹤你认识吧?”章亮雨这才问了一句。
“这话问的,梁市长的司机嘛,我怎么能不认识,不过出事之后,我没有见过他,也没有联系过,怎么了?”丁长彬问道。
“昨天夜里,从他家居民楼坠亡了”。章亮雨说道。
丁长彬闻言,一下子惊呆了,嘴.巴张的能吞下去鸡蛋,陈鹤比他还早给梁国富当秘书,而且陈鹤是梁国富升任副市长后带来的司机。
领导升迁调任带司机是很正常的事,也是官场里一个人所共知的潜规则,所以,要说和梁国富的亲近,丁长彬是远远抵不上陈鹤的。
“昨晚你在哪里?”章亮雨问道。
“我,我在家里睡觉啊”。丁长彬解释道。
随即他又意识到章亮雨问这个问题的含义,于是接着问道:“章局长,你不会是以为我杀了他吧?”
“我说他是自杀他杀了吗,你急着解释什么呀,说吧,昨晚去哪了?”章亮雨继续问道,仿佛是对丁长彬刚刚的解释一点都不满意,而且她领教过丁长彬的刚韧,在那么多审讯方式面前,几天不说话的还别说只有丁长彬一个人!
就因为丁长彬的这股子刚韧,倒让章亮雨宁愿相信他不是凶手,也不愿意相信丁长彬真的杀了人。
可是丁长彬前脚放出来,后脚陈鹤就坠亡了,这只是巧合?还是下一个要干掉的人就是丁长彬?这些章亮雨不得不思考。
丁长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五一十的把昨天自己的行动轨迹说了一遍,还有大致的时间,他知道,自己交代完这些后,章亮雨还会回去调监控录像查看印证。
他现在担心的倒不是这个,他担心的是自己去了一趟纪委之后,没有任何人找自己谈话,也没问过什么事情,这不合常理啊,可是现在陈鹤死了,会不会也有人对自己动手?
“章局长,陈鹤是自杀的吗?”丁长彬问道,他注意到章亮雨说的是坠亡,坠亡可能是自己跳下去的,也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
“这是案子的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我是想告诉你,你有什么没告诉我的,最好是快点告诉我,否则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章亮雨说道。
“什么麻烦?”丁长彬问道。
“像陈鹤一样的麻烦,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只能是告诉你,陈鹤的死没那么简单”。章亮雨说道。
丁长彬闻言一激灵,但是他真的是不知道什么了,在他和梁国富共事的时间里,梁国富到底还有多少其他丁长彬不知道的内幕,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么说吧,你知道多少,告诉我,我可以为你提供保护,你要是不说,有些人不会因为你不说就放过你,就像是陈鹤,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我觉得我说的够清楚了吧,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章亮雨问道。
“我明白,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和陈鹤不一样,陈鹤跟了梁市长很多年了……”丁长彬想要解释自己和陈鹤的不同。
章亮雨听了丁长彬的解释后,板着脸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说道:“丁长彬,你要想清楚,你现在有什么事和我说了,我可能会帮你,不要到时候再后悔,对了,我听说你被踢到文物局去了?”
丁长彬一愣,他没听错,章亮雨说的是踢到文物局去了,而不是调去。
“对,托你的福,这个结果,你该满意吧!要是没什么事,章局长请回吧,我要去谋生了”。丁长彬极为情绪地说着,如果他没得罪这个女魔头,如果他不是被当成嫌疑人,会如只过街的老鼠吗?而且他的自尊心也被章亮雨那一句踢到文物局给伤到了。
章亮雨见丁长彬这么不识好歹,也懒得解释,收起了笔记本,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丁长彬也拿了包准备出门,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邻居,都很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于是在他们走后,邻居们都开始传丁长彬被警察带走了。
丁长彬在手机地图上找了很久才找到文物局所在的位置,居然离自己家不是很远,所以他决定走着去。
一个破败的小院,看起来像是一个土地庙改建的,不过这样的老建筑很少了,该拆的不该拆的都拆的差不多了,门口的一对石狮子早就没有了五官,看来是被岁月磨没了。
“你找谁?”门口的一个老头看到进来一个生人,推开传达室的窗户,问道。
“嗯,我是来报道的,该找谁?”丁长彬问道。
老头听说丁长彬是来报道的,把窗户给关上了,也没了下文,丁长彬觉得这里怪怪的,继续往里走,到了办公室,看到一个中年人戴着套袖,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东西。
“同志,你好,我是来报道的”。丁长彬自我介绍道。
中年人扭头看向丁长彬,从眼镜的上方看了一眼他,说道:“你是丁长彬?”
“对,我叫丁长彬”。
“好,你等着”。
于是丁长彬就一直等着,一直等到了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他终于写完了,要是放在以前,丁长彬可能早就火了,但是他此时的心态却平静下来,因为他明白,自己可能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看人脸色,陪着笑脸,这样的感觉虽然很考验自尊,但是有一件事让他明白的很透彻,那就是位子决定了你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位子是根本。
从前几天一个常务副市长的秘书到现在被赶到文物局来,这中间有多大的落差,没人能想的明白。
在这中间,这个中年人出去过几次,但是每次回来都告诉丁长彬再等等,再等等。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等待的中间,他的命运早已掌握在走廊尽头那个房间里,局长崔金山一上午都在打电话,打电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知道丁长彬这个人的底细,但是打听了一圈之后,没人知道他的底细,没人知道他的底细,就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丁长彬根本没什么底细,一种是他的背景很神秘,但是崔金山倾向于第一种。
“老赵啊,你是什么意思?”崔金山抬眼问道。
老赵是办公室主任,就是那个戴着套袖写材料的中年人,刚刚在办公室里就是他接待的丁长彬。
“梁国富的案子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很复杂,他是梁国富的秘书,到我们这里来,那,会不会给我们局里带来麻烦?”老赵很委婉的说道。
崔金山点点头,问道:“局里有什么外派的活吗,别让他呆在局里,看着膈应,上边把他一脚踢到咱们这里来,用意还不够明显,就是逼着他辞职的,没成想,他还真的来了,那我们就再加把火,怎么样?”
“局长高明,嗯,冯道墓那里缺个人,老柴再有一个月就该退休了,让他提前回来吧”。老赵说道。
“嗯,这主意不错,年轻人嘛,要多锻炼锻炼才行”。崔金山点头说道。
“嗯,好是好,不过副市长的秘书,人家可是正科级,去守墓,这传出去会不会……”老赵没想到崔金山还真采纳了他的建议,心里又很担心万一哪天这事冒出去,丁长彬还不得恨死自己?
但是崔金山认定这主意不错,他再想往回找补已经不可能了。
老赵带着丁长彬去了崔金山的办公室,介绍道:“崔局长,这位就是小丁”。
“崔局长好,我是丁长彬,我……”
“嗯,好好,坐下,请坐,老赵,你忙去吧,没你事了”。崔金山摆摆手说道。
丁长彬看着这个自己未来的上司,肥胖肥胖的,都快胖成一个球了,他这个体型和这个冷衙门极不相配,而且说几句话就喘粗气,丁长彬多少次都担心他一口气上不来憋死。
“你的事我很惋惜,不过也没关系,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再说了,你是高材生,学中文的对吧,咱们局里就缺你这样人才,不过呢,现在局里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空着的岗位,只有一个地方缺人,就怕你不愿意去”。崔金山铺垫了很多,就是为了把最后这个坑上面搭上几片蒲草,然后让丁长彬明知道是个坑还得跳下去。
丁长彬不是刚入职场的新人,参加工作也有好几年了,这点伎俩早就熟透了,于是笑笑说道:“局长,没关系,我服从组织安排”
服从组织安排,这是他这几天第二次说这句话了,每当说这句话时,他的心情都是你看着办吧,我没辙。
“那好,在我们文物局有一个很重要的文保单位,叫冯道墓,你听说过吗?”崔金山问道。
冯道墓丁长彬是知道的,但是从来没去过,而且冯道墓据说有很多处,都说是真的冯道墓,但是靖安市这个冯道墓根据考证好像是真的,但是丁长彬一直没时间去,现在倒真的要去看看了。
“没有,在哪?”丁长彬来不及考虑冯道墓的事情,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是重要的文保单位,所以,需要有人长期看守,因为被盗过几次,所以必须时时刻刻盯着”。崔金山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去守陵?”丁长彬面无表情的问道。
“守陵这话说的太难听了,这是工作,我们一个老同志在那里一呆就是十年,任劳任怨……”
“十年?崔局长,你不会是打算也让我在那里呆十年吧?”丁长彬笑笑,问道。
“不会不会,你还年轻,还有其他合适你的工作,只是暂时局里挪不开其他的岗位,所以,你就先委屈一下”。崔金山说道。
说是让丁长彬委屈一下,但是这位局长大人却表现的很理所应当,而丁长彬也觉得,自己要是去了所谓冯道墓,再想离开那里,怕是不那么简单了,要么辞职,要么干到退休了。
但是丁长彬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他仿佛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崔金山不再说话,和丁长彬对视着,最后丁长彬不得不妥协,说道:“好,我去”。
崔金山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要是他肯去就可以,反正那里也是天高皇帝远,时间长了,谁还记得丁长彬这个人的存在?
“好,你去老赵那里开个证明,明天开始上班,你自己去那里就行,单位用车紧张,都是自己解决”。崔金山说道。
丁长彬点点头站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崔金山,这一眼里到底蕴含着什么东西,崔金山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他们这是要逼你辞职,要不你辞职算了,我们两个都拿那点死工资什么时候能换大房子,我们单位的那谁……”
丁长彬回到家里时,他老婆齐莉莉已经回来了,他也懒得问她昨晚去哪了,他在想着两件事,一件是陈鹤的死,一件是自己去看守冯道墓,会不会也死在那里。
“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要是不辞职呢?他们会不会这么一直整我?”丁长彬说道。
“树挪死,人挪活,梁国富一死,你的仕途也就到头了,你想想,人家以后谈起你时会给你贴个什么标签?你就是那个上吊自杀的副市长的秘书,就是这样,我看,你还是辞职算了”。齐莉莉说道。
丁长彬看了看齐莉莉,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说了也是白说,所以就住嘴了。不过齐莉莉一直认为梁国富是自杀的,证明梁国富是他杀的消息并没完全公开,看来章亮雨在有意识地保护他,他误解了这个女魔头。
他和齐莉莉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介绍人还是市政府办公室的文思语,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文思语和齐莉莉是大学同学,在一次周末的聚会上,齐莉莉跟着文思语去玩,这么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齐莉莉最大的优点是漂亮,比文思语漂亮很多,文思语最多只是标致,而齐莉莉可以称为惊.艳。
漂亮不能当饭吃,齐莉莉在建设局,现在建设局比不上以前了,所以她老是想着出去开公司赚大钱,但是又没有那个本事,以前还指望着丁长彬能借着给领导当秘书将来大富大贵,但是现在看来,这基本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丁长彬就感觉到很心烦,拿起烟出了门,看着丁长彬这样子,齐莉莉憋了很久的怨气终于爆发了。
“窝囊废……”这是丁长彬关上门的瞬间听到的齐莉莉对他的评价。
他很想回头和她大吵一架,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吵破天有什么意义?
“喂,我是丁长彬……”
“我知道,我手机里有你的号码,说,什么事?”文思语看看周围的同事,拿着手机起身出去了。
“嗯,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我去新单位报道了”。丁长彬本来是想邀请文思语出来吃个饭,顺便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在丁长彬看来,文思语的建议可能还是比较靠谱的,要不然能给领导写大文章。
“怎么样?”文思语问道。
“一言难尽,唉,算了,那个,我没事了,不耽误你工作了”。丁长彬说完就想挂掉电话。
“嗯,我也该下班了,找个地方吃饭吧,老地方,怎么样?”没想到文思语对他发出了邀请,这让丁长彬有些意外。
“哦,好,我在老地方等你”。丁长彬说完挂了电话,街角的公园长椅下遗留了七八个烟头,那都是他抽的,最近他的烟瘾特别大。
老地方是一家饭店的名字,他们单位同事经常去那里聚餐,主要是离市政府比较近,文思语并没有因为他现在的落魄而换一个地方,好像根本不在意他去了哪里,或者是摊上什么事了。
“我现在是人人都想躲着的瘟神,你还能来见我,谢谢”。见了面,丁长彬为文思语倒了杯水,说道。
“才一天不见,你学会客气了,看来新单位对你的磨练不小啊”。文思语开玩笑道。
丁长彬苦笑一下,没说话。
“怎么,新单位里的人际关系不好处?”文思语看到丁长彬的表情,问道。
“好处的很,我今天去报到,从早晨一直等到了中午,你知道给我安排的什么工作?”丁长彬苦笑着问道。
文思语摇摇头,丁长彬继续问道:“你知道咱们靖安市的冯道墓吗?”
“嗯,我知道,还去玩过呢,墓园不是很大,门票五元”。文思语说道。
“哦?你还真去过呀,下次你再去时就不收你门票了,他们把我派去守墓,说是接替一个快要退休的老头,我当时一听差点掀桌子,但是最后想想,还是忍住了”。丁长彬说道。
“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呢?”文思语涵养这么好的女孩子听到这话都火了,难为丁长彬当时还能忍住,确实是不简单。
“嘘,回家后,齐莉莉说他们这是在逼我辞职,她也想我辞职去做生意,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我这辈子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丁长彬问道。
文思语盯着丁长彬看,好一会都没说话。
为了掩饰尴尬,丁长彬接着说道:“你听说了吗,梁国富的司机陈鹤死了,官方的说法是坠亡,自杀他杀还没说呢,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网里,越是挣扎,网线就是越紧的束缚着我,想挣脱都没有可能,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你告诉我,你还想从政吗?你如果不想从政了,那你现在就借着这个机会辞职算了,如果你还想从政,即便是现在再难,你也得坚持下去,其实,你去冯道墓也好,那里很清净,没多少人去玩,你可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过上一年半载,我再找滕主任帮忙给你挪个位置”。文思语说道。
丁长彬点点头,说道:“我从校门直接就进了单位门,你让我去干别的,我可能还真做不了,说句矫情的话,心里那团火还没灭”。
“那不就结了,就算是去守墓,你还是在体制内,出去再想进来就难了”。文思语说道。
丁长彬点点头,很认可文思语的话。
“还有,你去了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冯道这个人,还是很有意思的,号称是五代十国不倒翁,无论做皇帝的是谁,他都能做高官,先后效力十位皇帝,始终担任宰相、三公、三师之位,期间还向辽太宗称臣,可以说在权术上很有一套”。文思语说道。
“我以前倒是听说过这个人,但是没有你了解的这么深”。丁长彬说道。
“所以我说,对你来说,现在去那里不见得是坏事,沉淀一下也好,我这边和滕主任敲敲边鼓,说不定过上一年半载你就能调回来了”。文思语说道。
对于文思语这样的乐观,丁长彬是不敢想象的。
上菜后,两人的话少了很多,到最后,文思语看看周围,忽然小声问道:“丁长彬,你告诉我实话,你和梁市长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那个章局长老找你,有人说梁市长不是自杀,是他杀,你有杀人嫌疑,我才不相信你会是凶手,这事越传越邪乎,如果真是他杀,凶手肯定对梁市长很熟悉,否则也不会知道他的行踪,你想过会是身边的谁呢?”
“唉,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好多次,那个章局长纠缠过好多回了,我实在想不出来。这些天老是有人问我这些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组织上也不给我个说法,就这么把我从市政府踢出来了,我在大家的眼里还像是没事的吗?如果我没事,干嘛把我踢走?而且,我,”丁长彬皱眉说到这里,又欲言又止了。
章亮雨对外没宣布梁国富是他杀,那么丁长彬这个嫌疑人只是在章亮雨眼里是,他就不能对文思语暴露太多,免得她担心他。再说了,梁国富与那个女子的情形,他怎么说?而且他发誓烂在肚子里,就决定不再告诉任何人了。
“我是担心你的安全,梁市长的事情在市政府传的沸沸扬扬,我也听到一些消息,有的说是梁市长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还有的说是他挡了别人的道,还有的说市纪委发现了梁市长的一些违规的地方,省纪委准备要找他谈话了,没想到他却抢先一步自杀了,导致关于他的事情都必须停止,没有新的线索,他的事也就只能是到这里了。”文思语说道。
“违规还是违法?”丁长彬问道。
文思语摇摇头,说道:“不是很清楚,但是市里的大领导一定都清楚的很,既然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结账时文思语抢先付了账,两个人走出饭店后就各奔东西了,丁长彬选择回家收拾东西。
“你真准备去守墓啊?”齐莉莉倚在卧室的门口,看着丁长彬收拾衣服之类的,也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问道。
“我暂时还不想辞职,走一步看一步吧”。丁长彬说道。
“又是文思语给你出的主意吧?”齐莉莉问道。
“文思语?我不知道,没见过她”。丁长彬说道。
“说瞎话有意思吗?还是你们俩真的有一腿,你回来之前我刚刚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你们刚刚一起吃完饭,怎么,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对质一下?”齐莉莉忽然提高了声音,问道。
丁长彬闻言,停止了收拾东西,转身坐在床上,看着齐莉莉,说道:“我也不想这样,老板死了,工作别人撤了,这能怪我吗?我现在心里有多窝火你懂吗?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咱们还是夫妻吗,一天到晚就知道抱怨,谁家老公赚多少钱了,谁家又买了什么大房子了,齐莉莉,我就是一个小公务员,我能赚多少钱?我把话说在这里,你要是想过,咱们就继续往下过,要是不想过了,早点说,我成全你”。
说完,丁长彬草草的把东西塞到了包里,背起包出了门,他本来是想明天去冯道墓的,现在在家里也不想呆了,所以立刻就出门了。
本来他就已经很窝火了,齐莉莉这把火烧的更旺了,这是丁长彬少有的情绪失控的时候,齐莉莉一下子惊呆了,她想反击时,丁长彬早已走的不见了踪影。
丁长彬从文思语那里知道,冯道墓在长乐镇,从靖安市坐车到长乐镇,然后从镇上租一辆拉客的三轮摩托才能到最后的目的地。
丁长彬这次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交通不便了,等到终于到了目的地时,差点把自己中午吃的东西都给颠出来。
天色已晚,丁长彬跳下摩托三轮后,司机一溜烟走了,丁长彬看看眼前的冯道墓,还不错,居然还有个院子,门口坐着一个老头,长长的旱烟袋拿在手里很有特点。
“晚上不开放,要看明天来”。老头说道。
“我不是来参观的,老柴呢?没在?”丁长彬问道。
“我就是,你是……”老头好像是有些懂了,问道,因为他今天接到电话了,要把他调回局里了,有人会来接替他。
丁长彬抬头看看门上的匾额,说道:“我叫丁长彬,是来接替你的,本来是该明天来的,来早了”。
老柴一听说丁长彬是来接替他的,愣了一下,问道:“你得罪谁了?这么年轻被发配到这里来,你这一辈子还能有啥盼头?”
丁长彬不想和一个陌生人多说什么,提着包随老柴进了院子,院子不是很大,一看就是后期建设的,中间是一个硕大的土堆,黑黢黢的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这个地方还是个文保单位,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价值。
土堆的后面是一排低矮的平房,老柴把丁长彬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说道:“你来早了,我还得在这里住一.夜,你先在办公室沙发上凑合一.夜吧,明早咱们交接”。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长沙发,这就是老柴说的办公室,丁长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觉得不是很舒服,干脆脱了鞋,躺在了上面。
不一会,老柴又回来了。
“我匀给你一床被子,你明天要去镇上买被褥,夜里山风冷,要小心”。老柴说道。
“你有证据?”文思语一愣,问道。
“没有,我哪有时间去调查这事,我以前是因为忙,但是现在我又被发配到山里去了,哪有时间管这事,离了算了,大家都肃静”。丁长彬说道。
有的单位就是这样,你每天都去上班,不见得有什么事,也没人找你,但是你一天不去,说不定就有人找上门找你办事。
丁长彬就是这样,早餐还没吃完呢,文物局办公室打来电话说有个什么省里的大官来静安,点名要去冯道墓看看,这不,那位领导要周二才来,他们周末就得去准备,打扫卫生,还有,那里刚刚死过人,也需要采取措施去去晦气。
“吃完饭我送你去,这样你能快点到”。文思语说道。
“不用,你忙你的就行,我做公车去,爱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到,不急”。丁长彬说道。
“你呀,还是秘书出身呢,听话要听音,你不是说要有上面的领导来视察吗,你要抓住机会,这些领导来看景,他们看得懂吗,还不是要人讲解一下,你既然是那里的工作人员,你就该是那里最了解这个景点的,所以,今明两天,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把冯道墓这个景点吃透了才行,到时候人家问起来,你要做出不一样的解答才能引人注目,让人记住”。文思语说道。
丁长彬闻言,精神一震,但是旋即又没了神彩,说道:“你不要忘了我是啥身份,我就是做的再好,别人也不会用我的,用文物局的人说,我这人,晦气”。
“你胡扯淡吧,丁长彬,我告诉你,你要是自己有这样的心态,别人就是想救你也救不了,你自己要把心态摆正了,那事不赖你,而且和你也没关系,你心虚啥,除非你真的参与他们什么事了”。文思语说道。
“什么事?”丁长彬问道。
文思语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想要胡乱糊弄过去,但是又怕丁长彬多想,只得说道:“省里来调查组了,还是要调查梁国富的问题,但是梁国富现在死了,要调查问题就得调查他周边的人,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找你的”。
“人都死了,这事还没完?”丁长彬问道。
“完?怎么完,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被人弄死了,没有个说法就完了?只是梁国富既然有问题,为什么又会在这个时候被人弄死的呢?”文思语摇摇头,说道,她想不通,她当然不会相信外面的传言,人是丁长彬弄死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怀疑丁长彬,她不会怀疑他。
丁长彬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难道真的有问题吗?”
“市里也有人在这么传,都说梁国富其实只是一只替罪羊,后面还有更大的人物,上面这个时候还来挖,就是要挖开盖子,看看后面还有什么人”。文思语说道。
“挖盖子,靖安市的盖子要是好挖早就被人挖开了,还能等到现在?”丁长彬像是在问文思语,也好像是在问自己。
文思语坚持要把丁长彬送到长乐镇,剩下的路车不好走,丁长彬自己背着包走过去的,就这样,到了冯道墓时,早已是中午了,冯道墓大门洞开,里里外外十多人都在打扫卫生,丁长彬进去一看,就连局长崔金山都来了,正在指挥着大家干活呢。
丁长彬这个时候才来,崔金山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但是丁长彬根本不理他,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丁长彬,你以为你还是市长秘书呢,你拽什么呀,我告诉你,你愿意干,就在这里好好干,以后没有经过我的批准,不许离开这里,要是让我知道了你随意离岗,你给我滚蛋”。崔金山几乎是在指着丁长彬的鼻子骂道。
丁长彬不跟他一般见识,把自己的包放到了老柴的房间。
“嘿,我说话你听到了吗?”崔金山见丁长彬不理他,紧跟着丁长彬进了老柴的房间。
“老柴告诉我说,他在这里干了十多年,是因为举报前任局长被发配到这里来的,前任局长因为贪腐判刑了,但是老柴却没有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局里领导害怕他再次举报,所以,就把老柴这个人给遗忘在这里了”。丁长彬回头盯着崔金山的眼睛说道。
“你,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老柴其实不该死,该死的人应该是我,老柴只是替我死了而已,我相信,那个想杀我的人还会来,崔局长,你做了一件好事,把我扔到这个地方来,一旦被人宰了,死了几天都不见得有人知道,对吧,要是将来有人要找我调查什么事,知道是崔局长把我扔到这地方的,他们会不会也调查一下崔局长?”丁长彬声音不高,像是说着玩一样,但是却把崔金山说的脊背流汗。
“你小子别和我来这一套,把你派到这里来是工作需要……”
“是吗,既然是工作需要,那我就不走了,就在这里呆着,对了,据说省里下来了一个调查组,调查我老板梁国富的事情,我想,他们会很快到这里来找我的”。丁长彬说完,不管崔金山脸色如何,铺开了被褥,一屁-股坐在上面,走这一路还是挺累的。
崔金山带着局里的人来这里搞了搞卫生之后就离开了,局里据说很穷,但是崔金山开的是一辆丰田霸道,乡下的土路根本不是问题。
“白天来的那些人都是干啥的?”傍晚,冯书记漫步到了冯道墓,递给丁长彬一支烟,问道。
丁长彬自己下了一桶方便面,正在门口蹲着吃饭呢。
“局里的,来搞卫生,说是过几天有个大官来视察这里,你们有什么要求没,我顺道给提了”。丁长彬问道。
“我们?我们有啥要求他们管个鸟用,他们又不是镇上的领导,来了也就来了,看完也就滚蛋了,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过,这墓是很神奇的,来这里的回去都升官了”。冯书记笑笑说道。
“是吗?那老柴在这里呆了十多年,还死在这里了”。丁长彬问道。
“不说老柴了,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走吧,你嫂子包了饺子,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冯书记说道。
“我就不去了,那个,给你们家添的麻烦就够多了,我还有脸再去吃饭?”丁长彬推辞道。
“这是哪里话,长乐镇之所以叫长乐镇,主要是因为我们村叫长乐村,其实我们这个村都是他的后裔,我们是属于守墓人的后代,现在不让我们守墓了,国家派人守墓,我们还不得感激你们?”冯书记说道。
“冯书记,不是吧,就为这事?”丁长彬不信的问道。
“哎呀,你这个娃子,事情还真是多,走吧,不要问这么多了,再问下去,饺子都该煮烂了”。冯书记说着,就要拉丁长彬,丁长彬无奈,只好放下手里的方便面桶,跟着冯书记去他家里吃饺子。
所谓的去吃饺子,丁长彬去了之后才知道没这么简单。
“那,秦局长,我改天去省里汇报吧,对了,专家的事,还要麻烦秦局长帮着物色—下,我们下面的专家不行,还是从省里调吧”。崔金山说道。
“那好,保护好现场,对了,那个丁长彬是个什么情况?”秦局长问道。
崔金山很意外,丁长彬只是和秦局长见了这—面,他怎么会问起他呢,但是既然领导问起来了,又不好不回答,于是就这么—五—十的告诉了秦局长。
靖安市政大楼上,市委书记齐高明站在办公室落地玻璃窗前,听着身后秘书李五—的汇报。
“秦局长还有—刻钟就能到了,老板,您是准备在食堂招待他,还是出去吃,食堂和外面我都订了餐”。李五—小心的问道。
“五—啊,西南角那个水塘里怎么没水了?”齐高明问道。
“呃,老板,您说的是……”
齐高明此时回头看了李五——眼,指着市政大楼东南角的—处水塘,问道:“我说的是那里,怎么没水了?”
李五—急忙紧走了几步,顺着齐高明的手势看去,果然,西南角的水塘干了。
“我马上去问问怎么回事”。李五—说道。
李五—是跟了齐高明十年的秘书了,深知老板的脾气,所以,这个时候从来不问为什么,老板说什么,他会百分之—百二十的执行。
因为跟着领导的时间长了,所以也深知领导的—些小秘密,比如,自己这位老板很信风水,其实现在的领导干部都有信仰,但不是他们安身立命的马列主义,而是风水啊,大帝啊,大师之类的,信的还很邪乎,自己就不知道多少次去庙里替老板捐香火钱,当然了,这些都是不为外人知道的小秘密。
“行了,这事你打个电话就行了,调查组的人安排好了吗?”齐高明问道。
“本来是安排好了,咱们市里的定点酒店靖安大厦,但是他们不住,非要去军区招待所,好像是和上面打了招呼,军区招待所就让他们住了”。李五—回答道。
“军区招待所?”齐高明很意外的问道。
“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接待的同志回来说,这帮人不好伺候”。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接—下秦局长吧,我在这里等他”。齐高明说道。
米思娣不敢—个人在墓道里舀水,于是就换成了冯书记在下面舀水,米思娣从下面提上来,女人的力气小,不—会米思娣就累的气喘吁吁,丁长彬坐在树下喝着茶,米思娣每次上来都会看他—眼,然后自顾自的把水提出去倒掉。
又—次米思娣提水经过丁长彬身边,丁长彬站起来伸手抓住水桶,说道:“我帮你”。
“不,不用的……”米思娣心里是很想他帮忙的,而且私下里还很想和丁长彬说句话,问问他说的给自己妹妹找工作的事算不算数。
而且,她还替丁长彬保存着那本书,丁长彬—再吩咐她不要告诉任何人,而且她也看过那书的样子,都是自己看不懂的字,开始还以为是丁长彬自己的,来到这里,看到了坍塌的墓室,才意识到,那本书很可能是丁长彬从里面偷的。
—旦两人有了共同的秘密,两人的关系就会急剧升温。
“你歇会,我帮你提几桶,对了,我那书呢,你放好了吗?”丁长彬问道。
米思娣点点头,说道:“嗯,藏好了,那书,是不是从这里面拿的?”
米思娣说这话时指了指地下,丁长彬嘘了—声,说道:“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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