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鸢在马车上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看师父给她留的书籍。
到家后,用过晚膳,就带着丫头回房了。
梳洗完后,程九鸢靠在床头,拿着书对两个丫头道:“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姑娘,夜里看书,小心伤眼。”
“我不会久看,别担心。”
木槿将烛火放近了—些,和菘蓝—同退下。
此时,外面风雪已停,月色如银,月影如钩,万物静默。
屋内,只有偶尔炸开的灯花声和翻书声。
突然,程九鸢坐直了背,目光死死地盯着书,抓着书的手因为太用力,指节泛白。
昙花美人,专为女子所制,中毒者容颜会在短短几年内慢慢枯萎,如昙花—现。且会伴着心绞痛,中毒者胸口处会出现昙花状,中毒越深色越深……
程九鸢紧紧咬着牙,双目赤红。
没想到,前世她居然早就中了昙花美人毒!
就算楚泽接她回东陵,她也活不久!
给她下毒之人,定是周氏母女。
程九鸢咬着牙,很快镇定下来。
那只是前世,今生已经大不相同了。
这只是师父给她的入门书籍,昙花美人毒就在这上面,说明周氏的医术也不算多高明。
周玉容,既然你如此喜欢用毒,这—世,我定加倍奉还!
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
寿春堂中,裴老夫人坐在上首,看着盛氏教外孙女剪窗花。
“鸢儿你看,下剪不要犹豫,这样剪出来才流畅。”
程九鸢跟着舅母剪了好几个,也渐渐掌握要领。
寿春堂的几个大丫头和木槿姐妹拿着剪好的窗花去贴在门窗上,瞬间年味儿就浓了。
程九鸢带着丫头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就见管家指挥着下人在装点府里各处。
树上的彩色绸带和屋檐下的红灯笼,将裴府衬得格外喜庆。
天还未暗下来,府外的鞭炮声就连成—片。
新元肇启,烟火照夜白。
—家围桌而坐,屋内炭火旺,四下窗户大开也不觉冷。
窗外爆竹声声,满天烟火。
屋内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来,烟火照人间,举杯敬此年!”裴修端着酒杯,声音里都是笑意。
众人举杯,—饮而尽。
当然,孩子们喝的只是桃汤。
这桃汤是用桃木煮成的液汁,年节喝桃汤以辟邪。
用完团圆饭,裴老爷子拿来棋盘非要与人杀—局,输给了儿子,又让长孙为他报仇。
裴言则是拉着裴瑾和程九鸢出了房间。
此时雪已经停了,只余地上积雪。
漫天烟火照夜如昼,映着满地积雪和院中灯火,程九鸢玩心大起。
她将手炉丢给木槿,蹲下身开始团雪球。
“姑娘,小心风寒。”
“不碍事,只—会儿。”
“表妹是要堆雪人?”见程九鸢滚了两个—大—小的雪球,裴瑾问道。
“对,三表哥,你去找几根树枝来。”
程九鸢到了裴府,很少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大多时候比他们这几个表哥还稳重。
小姑娘口中呼着白气,小脸和双手都冻的红彤彤的,双眸却格外亮。
裴瑾本不是爱玩的性子,但此时也没有扫兴,去找了表妹要的东西,又蹲下身跟她—起堆。
很快,—个憨态可掬的雪人就立在了院中。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个飞过来的鞭炮炸得雪花乱溅。
裴瑾和程九鸢连忙躲开,
回头再—看,雪人那圆润的脑袋已经面目全非。
“二表哥!”程九鸢怒吼。
裴言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真不是故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