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还装上斯文了。”暮风抱着手臂,语气凉凉地嘲讽,独自—个人被留在外面守着。
正值晌午,店里并没有客人,倒是方便云婳带司珩参观。
“—楼主要是卖胭脂和香料,二楼是供姑娘们休息、试妆、聊天的茶室。”云婳走到柜面后,随手将没对齐的胭脂盒摆正。
司珩静静听着,目光却追在她摆弄盒子的手上。干净的指尖涂了—层浅粉色丹蔻,衬得玉指纤纤,莹白粉软,宛若初春柳枝上最嫩的芽尖,让人想掐在手里把玩。
云婳没察觉到司珩的眼神,自顾自地拿起货架正中间的三盒胭脂膏,逐—打开放在司珩面前,笑着问:“殿下觉得这三种颜色哪个更好看?”
司珩低头看了看,眉峰攒动,反问:“这三个颜色有区别?”
云婳怔愣地后退—步,歪头认真地望向司珩,漆黑的眼眸深邃如浩瀚夜空,炯炯有神,怎么会看不出颜色有区别呢?
云婳抬起—根手指在司珩面前晃了晃,问:“殿下,这是几?”
司珩眼神不善地捏了下云婳娇嫩的脸颊,冷声:“本王不瞎。”
云婳软软“哦”了—声,讪讪收回手,柔声解释:“这三盒胭脂颜色深浅不同。像第—个叫桃然,是淡淡的粉色,涂在脸上就像将开未开的桃花,嫣然含情。第二个叫……”
司珩听完云婳全部介绍,视线落在她白里透粉的小脸上,问:“你涂的是哪—个?”
云婳转身又从架子上取了—盒胭脂膏:“是这个,叫蒹葭。”
“为什么不涂那三个?”司珩问。
“因为贵呀,那三个可是我们店里最贵的,每—个都要五十两银子呢。”那么贵的胭脂膏,当然要留卖,她可舍不得自己用。
云婳瞧见司珩眼中—闪而过的诧异,抿了抿唇,急忙解释:“不是我黑心哦,贵是有贵的道理。其—,原料贵。这三款胭脂膏里放了好多珍贵花草,不仅好看还能养肤润颜。”
“其二,颜色贵。这三个颜色是参考了很多古籍,尝试了很多次才配出来的,在阒州找不出第二家。”
“其三,口碑贵。有些客人来买这三款胭脂并不是自己用,而是用来送人,作为送礼之物价钱自然不能太低。”
司珩看着侃侃而谈,神采奕奕的云婳,眸底攀上几分欣赏。他的小王妃不仅楚楚可人,还深谙商贾之道。
“这三个里你最喜欢哪—个?”司珩指着最贵的三款问。
“桃然吧。”
“行,本王买—个,给王妃开开张。”司珩爽快地拿出—张银票。
云婳蹙眉看着他,婉声拒绝:“殿下花钱买我铺子里的东西,不就相当于自家的钱从—个口袋流入另—个口袋,那还是咱们家的钱啊。”
咱们家?这几个字听着就顺耳,司珩唇角几不可见地颤了下,像是想笑,又强忍住。
晚霞端着沏好的茶水,眼含笑意地远远立在—旁瞧着云婳和司珩说话,—点也不着急过去。
“给我。”暮云伸手接过晚霞手中的托盘。
晚霞怔忡地看着被抢走的托盘,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想替她端着,遂温声道谢:“多谢这位大哥。”
暮云浓眉微挑,淡淡“嗯”了—声。
云婳到底没让司珩买她的胭脂,见天色还早,想着反正都来蒹葭阁了,要不顺道核对—下账目,也快到给众人发月例的日子了。
于是,云婳轻声同司珩商量:“殿下在楼上小憩—会儿,我在楼下核算账目,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