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听着姜璃的话似懂非懂,虽然听不懂,但是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姜璃没有径直去青云山上找萧远山,她先是回了宅邸,转悠了一圈后确认萧远山不在之后,这才急匆匆的出门,先是敲了敲旁边住着的邻居,叶雪霁家的门,开门的是叶家的仆人,瞧见是姜璃之后,叶家的人连忙回去将叶夫人给喊了出来。
“姜姑娘,发生了什么,你如此慌张。”叶夫人询问姜璃,她因着上次的事情对姜璃印象不错,主动的伸手拍了拍姜璃的手背,安抚她的心情。
“您有没有看见我家小叔子,早晨的时候他还在家,他的腿还瘸着,应该哪儿都去不了,可是我刚刚回去后,找遍了宅子都没看见他的踪影,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姜璃眼睛红扑扑的,看着俨然很是自责担心的样子。
“我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我怕他出什么事情,当初亡夫叮嘱我好好照看他,现在……”姜璃又是开口。
瞧着姜璃这样自责又破碎的样子,叶夫人蹙了蹙眉,轻声细语的跟着安慰。
“姜姑娘别担心,这样,我派府中的家丁出去,帮你寻一寻人,总会找到的。”叶夫人开口。
叶夫人说完这句话后,旁边的丫鬟上前,看了一眼姜璃和叶夫人,脸上带着几分犹豫的开口。
“今天我去街上采买的时候看见了姜小姐的小叔子,他坐在轮椅上,在街边的纸扎店买纸钱香烛之类的东西,后面朝着出城的方向走了。”
姜璃听着丫鬟的这句话,顺势一怔,随即擦了擦自己有些泛红的眼睛。
“远山肯定是去祭拜他的爹娘了,现在这个点还没回来,说不定真的出事了。”姜璃开口。
叶夫人听言也有些担忧,开口说派自己府中的家丁去山上寻一寻,让姜璃在她府中休息等结果。
姜璃自然没有留下来,坚持一定要亲自寻找到人,见此叶夫人也不好说什么。
“你们,好好保护姜姑娘。”叶夫人叮嘱着府中的家丁,这些家丁是有些武功底子的,是当家护院。
说完这些后,叶夫人让护院们驾着马车带着姜璃连夜的朝青云山的方向赶。
绑定姜璃的系统全程看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它清楚的知道姜璃知道剧情,知道现在萧远山正在被人暗杀,在濒死的边缘,它还真就信了,觉得姜璃只是个担心自家小叔子的嫂嫂。
“宿主,你,真的是医生吗,没点其他的副业?”系统忍不住询问。
面对系统的询问,姜璃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看向了马车外,马车的行驶速度很快,青云山距离城里也近,马车停在了山脚下。
“姜姑娘,这马车上不去,只能停在这里了,要不您在马车里面等我们,我们上去找,找着人了再来告诉您?”护院看向姜璃,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必须亲眼看着他平安我才能放心。”姜璃摇摇头,手中提着灯笼首先领头走在前面。
几个护院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山,白天的时候还好,但到了晚上,这山瞧着就怪吓人的了,谁知道里面能窜出什么东西,据传言这山中常年有豺狼出没,他们大男人都吓得够呛,没想到反倒是姜璃一个弱女子首当其冲的往前冲了,几人眼中露出敬佩,一时之间胆气上来,也跟着走了过去。
姜璃走在前方,刻意的将几个护院朝着距离萧远山远一点的地方带,等到几人没注意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和几人走散了。
系统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大概定位了一下萧远山的位置。
“到了,就在前面了。”系统开口。
姜璃将手中的灯笼给弄灭,站在了树丛的阴暗处,瞧着远处。
萧远山孤立无援,轮椅被掀翻在一旁,残破不堪,他狼狈不堪,像一只被人打断了骨头在挣扎的狗。
双腿绵软的瘫着,原本生的漂亮修长的手血淋淋,满是创口,他狼狈不堪,他濒临绝境,他无处可逃。
寻常的人面对这种情况,脸上多少都会露出对死亡的恐惧,可萧远山没有,他像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神情依旧淡漠,也不知道疼似得,只是那双黑色的眸子注视着眼前的杀手,握紧了手中的刀,脸上甚至有些淡淡的笑。
“疯……疯子。”杀手的声音打颤,后怕的捂着自己差一点被划破的喉咙,一股凉意直窜上来。
在来之前,他觉得不过是一个病弱双腿废了的残废而已,取下性命,轻而易举,纵然身边有一个护卫护着,但那护卫也被其余的人给引开了。
可实际对上之后,却发现不是这样的。
正常的人都会有对死亡的恐惧,但面前的人却不一样,像一只满是兽性,不知疲倦恐惧害怕为何物的野兽,只是紧紧的盯着面前猎物的命脉处,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瞧着刀刃朝着自己身上扎来也面不改色,只狠狠的盯准自己要瞄准的地方,下手,比所有人对自己都要狠。
杀手第一次这样强烈的濒死感,死亡的恐惧近在眼前,他下意识的收回了攻击,也从而错失了一举下杀手的机会。
“咳咳……”萧远山没有说话,只是闷声的咳嗽几声,脸色苍白,瞧着病弱至极,他的手颤抖松开,俨然已经力竭,连着手中的匕首都握不住了。
萧远山看了一眼步步缓缓朝着自己接近的黑衣杀手,眼中一片淡漠死寂,垂下眸子,看着自己脱力的手和遍体鳞伤的身体。
黑哨被引开了,还没有回来。
到此为止了。
这世上本也没什么人希望他活着,一个生来不祥,命中带煞的孤星,身边的人皆因他而死。
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东西,寂静无声的死在这座荒山黑夜中也好。
萧远山闭上眼睛,等着疼痛降临。
预想的疼痛没有降临,反倒是一股暖意包围住了他的手,那暖意似乎是因为恐惧而微微抖着,却还是没有将他放开。
原本麻木冷僵的手莫名的因为这点暖意起了点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他不习惯。
而后是声音。
“萧远山,别怕,我在。”
是他那虚伪自私,胆小怯懦的嫂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