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根据沈雩这么多年的观影经验，一上来就靠读心术一头莽子赢下去，很可能会被针对，到时候血本无归。
高调行事不行，闷声发大财才是正道。
前三局，沈雩都让小洲在倒数第二轮选择弃权，好观察一下场上玩家的情况。
第西轮时，他们利用读心术，顺利比牌。
之后，他们都控制好两到三轮的弃牌或输牌，然后在下一轮把所有的钱赢回来。
然后沈雩去厕所解决读心术副作用，小洲在这个时间段再次输牌。
就这样保证每两到三局赢一次大的，最后离场时就能低调地小赚一把。
还好，小洲脑子转得很快，一轮能赢多少、输多少，什么时候出手能赢一波，什么时候弃牌能保本，算得滴溜的。
加上沈雩二人由于时间紧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了澳门，一看就是来澳旅游顺便来赌场转转见见世面的普通游客，输输赢赢，还真没有人特别放在心上，也就没人发现沈雩悄悄用了读心术。
几个小时下来，两个人鸟么悄儿地己经赢了七八万。
唯一痛苦的是沈雩，这几个小时她用了不下七次读心术，每次一用完就要立刻去上厕所，拉得她屁股火辣辣。
“早知道今天是这个副作用，昨天就不该去吃什么重庆火锅。”
第八次从厕所出来时，沈雩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估计拉得我脸都白了。
这赌场也没个镜子。”
“给。”
一面小圆镜忽然递到了沈雩面前，沈雩抬头，是一个穿着黑色衬衣、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沈雩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刚才牌桌上，坐她对面的那个男人。
沈雩对她印象很深刻，他手气很好，几乎每局都能拿到大牌。
“谢谢。”
沈雩接过镜子，一看，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我天，怎么这么憔悴？！”
“因为你己经赌了太久，该回去了。”
他说话带点儿港普口音：“我叫Steven。”
“现在几点了？”
沈雩的手机一早就放在储物柜，她也忘了要带只手表。
“晚上十一点半。”
“我去！
来不及了！”
读心术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刷新了，沈雩得赶紧回去，跟小洲配合赢波大的跑路。
她把镜子赶紧塞回Steven手中，然后转头就跑，留下一句：“谢谢你的镜子。”
“你最好不要继续玩！”
Steven忽然说道。
沈雩停下了脚步：“什么？”
“你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Steven金属的眼睛透露出一种睿智的冰冷：“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上天会突然给你发一些筹码，引诱你到赌桌上去。
可上了桌，命运就不由自己决定了，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次掷骰子会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去。
非要等到最后赢了、输了、两败俱伤，才知道当初不上桌才是最好的选择。”
“带上你的筹码，回去做些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对你有好处。”
沈雩马上回应，她试图看到Steven的心声，想看懂他的弦外之音。
但是很奇怪，Steven的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字眼。
难道自己的读心术己经刷新了？
还是说这个Steven可以免疫她的技能？
但是Steven却突然笑了：“看起来你没有听懂，没关系，再玩一把吧，我在牌桌上等你。”
奇怪，回到牌桌上，沈雩的读心术又恢复了，她不仅读出了场上所有人的牌数，也读出了Steven的心声。
难道Steven刚才那番话，真的只是一个老赌狗对新手的好心忠告？
而刚才她没有读出任何东西，是因为那就是Steven心中所想？
沈雩来不及细想，己经在发牌了。
沈雩只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悄声同小洲说：“时候不早了，玩完这把我们就撤。”
牌到手中，这一把是Steven坐庄。
Steven看了眼沈雩，微微一笑，将筹码和手牌都推了出去，仰靠在椅子上：“不看牌。”
沈雩和小洲对望一眼，心中都感觉有些不妙。
时候己经不早，读心术就快要消失，如果对方对方一首从头到尾都选择不看牌，沈雩和小洲只能盲打。
好在不看牌的人并不多，沈雩和小洲还是挺进了最后一轮。
此时，他们跟的注己经快要抵上今晚赢的所有钱。
“如果你现在弃牌，只是输掉今天晚上所有赢的钱，如果继续跟注，可是连本都要赔掉的。”
在最后一轮发牌前，Steven再次开了口。
沈雩终于有些明白了Steven话里的意思，她知道，Steven想要给她一点教训，她也明白，虽然玩了一晚上，但真正的赌局却是现在才开始。
沈雩看向小洲，小洲咬了咬牙：“没事的小鱼，大胆玩一把，输了，我们也是回去打工，跟以前一样，但是赢了，我们至少能逍遥个一年半载。”
不蒸馒头争口气，沈雩最烦别人想要教育她，再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就像小洲说的，回去继续打工，就跟原来一样。
想到这里，沈雩哗啦一下将筹码推到桌前：“跟！”
来都来了，赌把大的。
荷官发牌。
“看牌吗？”
Steven仰靠在椅子上，勾唇一笑，玩味地看着沈雩，似乎对于他而言，观察沈雩的反应比赢得这场赌局更有意思。
爸了个根的，反正都到了最后一局，用不用读心术都是一个样，干脆莽一把。
沈雩心一横，刷刷刷，三张牌被她抽正，牌面展示在大家面前。
沈雩的心里咯噔一下：红桃352，最小的同花。
除非Steven一手的散牌，不然，沈雩必输。
那边，Steven悠悠然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牌，看样子，势在必得。
沈雩与小洲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能感觉到要回去继续上一辈子班的绝望。
“我弃牌。”
Steven轻轻吐出三个字。
形势逆转！
短暂的惊愕后，沈雩和小洲尖叫一声，兴奋得原地跳了起来。
“啊啊啊今年不用上班了！”
“他是散牌！
散牌！”
两个人来不及思考怎么一边喊着不用上班，一边赶紧把桌上的筹码都划拉到自己面前。
沈雩还不忘和Steven握手，感谢他最后一把慷慨认输。
他们的尖叫引来许多围观，一片惊喜和混乱中，Steven却依旧是淡淡玩味的笑容。
手上的三张牌被他扔回到荷官的手中。
荷官看了眼那三张手牌，却皱起了眉头——三张A，豹子。
Steven明明手握最大的花色，为什么却要弃牌认输？
荷官看向Steven。
他没有解释什么，从侍应生托盘上拿过一杯烟熏味儿的教父，噙了一口，悠悠抬头看向角落的监控，似乎是在跟摄像头后面的人对视。
监控器后面，站了一个身着丝绸睡袍的中年女人，方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包括Steven那个眼神。
她身后，黑衣保镖敲门进来：“莎姐，Steven说，楼下来了两个怪人。”
“知道了，”罗莎转着手中的红酒杯：“有点意思。”
“这么有意思的人，可别让她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