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武猎巅峰》,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古生武,道衍无数,可自那少年走出大山,只剩得寥寥几字——猎杀与被猎杀!(这是一个山村少年和他的女妖精一步一步猎杀武道宗门的故事。很简单,但很感人!)PS(始终坚信这是一本好书……………………………………………………)...
《武猎巅峰》精彩片段
当半边夕阳即将没入莽莽大山时,从山外面忽然闯入了一阵大风,驱散了驻足近一日的宁静,山下大片林海因此受了惊吓,此起彼伏的开始拥挤骚动起来。
林间落叶纷纷扬扬,你追我逐。一片枯黄的白桦树叶也应了时节,却不慎失足落在了树下一团灰影上,只见那灰影“突”地弹出去一丈多远,小脑袋东张西望,一对尖尖耳朵竖的笔直。却是一只受惊的灰野兔。
灰兔似乎察觉到了刚才的“危机”不过是来自一片全无生机的枯叶,对它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于是三瓣嘴蠕动几下,放下那份多余的提心吊胆,又自顾低头寻起食来。
毫无征兆的危机,才是最可怕的!
就在此刻,密林深处突然飞窜出一道棕色影子,卷出一蓬纷乱的草屑,迅猛无比地摁倒野兔,尖锐的獠牙狠狠扎了下去。
“嗖!~”
犀利的破风之声骤然响起,箭锋不偏不倚,穿喉而过。豹子呜咽一声,弃了野兔就要亡命奔逃。可没出几步便气竭力衰,摇摇晃晃倒了下去,只作垂死挣扎。
“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墨夜今日倒是做过一回黄雀了。”
少年欢呼一声,飞跃出繁枝茂叶,几个大跨步到了猎物跟前,抽出别在腰际的锋利匕首,极为利索的一刀割裂喉管,结果了它的性命。
“眼看着夏去秋至,娘的身子骨又一向纤弱,扒了这豹皮正好做件暖身的内衬小袄,必合她的心意。”
这个叫墨夜的少年身着黑色裋褐,外面却套了一件虎皮背心,可能是因为经历了些岁月,背心表面的绒毛褪去了一大半,显得斑斑驳驳,泛着微弱的皮革光泽。他的身板略显瘦削,但古铜色的肌肤却衬出了精干结实,尤其是一对忽闪大眼睛,神采奕奕,尽透着机灵。
“嗤啦!~”
薄利的刀刃一下便划破豹子厚实却不失柔软的胸腹,泄出大股大股的血浆内脏来。墨夜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但剥皮的手法却像极了山中的老猎户,没多大功夫便剥下了一张完整的毛皮来。
“豹子啊豹子,你能被我娘穿着取暖,也算得有造化了。”
他故作老气横秋地宽慰一句,收了杨木弓,然后麻利地卷起血淋淋的毛皮,踩着“沙沙”作响的落叶往林子的另外一边走去。
枯草丛密的更深处,赫然出现了三块巴掌大小的白色绸布,被钉子牢牢钉在三四尺高的树干上,只要风一吹,它们就像树叶一样自然地拂动起来。
此刻墨夜小心翼翼地站在了白绸布的下方,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只因眼前虚掩的一堆枯枝干草纹丝未动。而它们的身子底下,是陷阱!一丈多深的捕兽陷阱!
臧白山一带的山村,皆靠打猎为生,祖祖辈辈,日日夜夜皆与山林为伴,猛兽为敌。传承下来的狩猎文化也是千奇百怪,规矩繁多。
譬如这树上的三块白布,就是有讲究的,警示此处有致命陷阱。若是少一块白布,表示有普通陷阱;如果有三尺红布条围成一圈,就表示周边有绳网。
这些连几岁的孩子都知道。因为这是常识!
生存的常识!
盯着干巴巴的枯枝,墨夜心知又是个空手日。虽想的明白,不甘却仍像老鼠一样在心里作祟。为了能让自己舒服些,他决定拨开这些虚伪的遮掩物,往口子里瞧上一眼。这样一来,心中的不甘或许会掉进洞里彻底摔死。
底下并非空无一物,数支削尖的断竹倒插其中,至始至终都在等待着完成“致命”的任务,只是这样的枯燥等待已经持续了将近三天,而且还将继续下去。
“这年头,猎人成了精,连带着畜生都成精了。”
墨夜叹了口气,由衷地称赞了臧白山禽兽们的智慧。他抬头看了看三块仍在迎风舞动的白布,忽然觉得是它们出卖了陷阱和陷阱的主人。
“也只有等到夜里再来看看了。”
这两年他养成了一个不好不坏的习惯,凡是只要布下陷阱,他半夜都会习惯性地进山入林,防止猎物被人偷走的同时,顺便完成一泡夜尿。
“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怕是又要受责骂了,禁足一月的滋味可不好受。”
墨夜就住在附近的一个小村子,名作周村,只有区区十几户人家。
周村的村民几乎都姓周,而造成“几乎”的原因,就是墨夜家,因为他的父辈是逃荒流亡而至。
山林外的蜿蜒小径上,少年环顾着暮色中的茫茫臧白山,心中突然一阵惘然。
只因青山虽好,却并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别的猎户,而是属于远方高出那灰蒙蒙的一片。那里是权势强大的铁家堡,臧白山的真正主人!
这座暴富的城堡拥有着不可想象的财力,早在百年以前,铁家堡的人就从玄武帝国朝廷手中买断了这几百里臧白山的所有权。因此他们拥有大山的一切,包括山中任何一头成年的雄狮,也包括一坨新鲜的蚂蚁屎。
说白了,铁家堡就是一个巨无霸地主,而臧白山里的周村、王家沟、扈家庄等,只是寄人篱下的佃户。
不过“佃户”这个斯文的词眼并不属于这些淳朴而粗鲁的山民,取而代之的是从城堡里流传出来的“贱民”。
思想于此,墨夜的愤怒从眼神蔓延到了脸上。
这时,一声清长的鸣叫打断了他的愤怒,有好几只大鸟正飞过头顶,往更远的天空去了。
看到这种飞禽,墨夜的眼神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只因它们不是普通的鸟,而是一种灵鹤,天极山驯养的灵鹤。
提起天极山,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极其憧憬的神色。更远处那座顶天立地的奇峰,是他做梦都向往的地方。因为玄武帝国排名第二的武道大宗——星斗宗,就座落其上。
每隔两年,星斗宗都会派出一些弟子下山,专门从玄武帝国甚至帝国以外的领域广招有意拜入宗门的新鲜血液,通过身份核查和能力考核,最终成为记名弟子。
臧白山距离天极山脉有五百里之遥,自然也在其招收范围之内。大到铁家堡,小到周村,都会派出子弟参加宗门考核。
强者渴望变得更强,弱者期待能翻身做主!
墨夜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弱者,所以他不考虑翻身做主,而是希望变得强大!更强!
信念是无比坚定!只是可惜,他此前连续参加了三次考核,结果皆功亏一篑。
不过梦想从来不会止步于失败,这就是山村猎人的坚韧!十天之后,他将第四次为了成为星斗宗弟子,为了变强而努力!
“我一定会成功的!”
热血的誓言回荡在群山之中,却依旧无法满足他内心的饥渴,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解下腰际的酒葫芦,拔出塞子,猛灌了几口。
酒相当的烈,向一团火一样顺着喉咙一路烧了下去。
酒是侠客酒,由他的父亲墨风云独门酿制,村里的男人几乎都喝不习惯,只因太烈了。墨夜起初亦是如此,不过喝的多了,他倒是渐渐喜欢上了。
用他父亲的话来说,会喝酒,是男人!会喝侠客酒,就是要做侠客的男人!
“我是要做侠客的男人,我要离开臧白山!”少年收回坚定的目光,狠狠攥紧了拳头。
虽然夜色将至,但村子入口处的晒场上却是围满了人。晒场是作为打晒各种收获用的,但这个时候人头攒动,委实有些不合时宜。
不过墨夜却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每逢入秋时节,便是铁家堡人下来收租的时候,这个存在已久的规矩比现任周村村长的年纪还要大。
规矩中还包含了最不公平的一条,那就是这些人收租从来不收钱财,专门收珍贵的药材以及食材,这对于臧白山的猎户来说,是极不合算的。因为你可以轻而易举地用一只鹿角或者一根鹿鞭去就近的青城换取大把的钱币;但反过来,若你囊中有钱,有时候却未必能买的到。这种情形到了冬令进补的时候尤其明显。
墨夜当然知道铁家堡为什么只收材料,据说是作炼丹用。常人吃的是粮食和肉,而铁家堡的武师,吃的是丹药。传闻每一颗丹药的价值,抵得上普通猎户一个月的食粮,也不知是真是假。
“还是老规矩,每户人家缴纳羚羊角一百对,鹿鞭两百根,豹皮一百张,虎骨五十根……”
听到“豹皮”两字,人群中的墨夜下意识地捂了捂怀中之物,这是给他娘过冬御寒用的,万万不能丢了。
“什么老规矩,去年不是才七十对么?今年怎么涨成一百了?”
“就是,鹿鞭原来是一百二十根,凭空怎的成两百了?”
“怎么豹皮也加了?”
收租人话一出口,立刻招来了一片不满。
“不交也可以,有两个办法。”一个华服长脸细眼的华服少年摩挲着细长的十指,阴阴笑道,“一,你们当中有人成为宗派武师,为我铁家堡效力;二,滚出臧白山!”
周村除了猎人,没有一个武师。而离开臧白山,离开祖辈扎下的根,没有人可以做到!
“我们不是不交,而是能不能将数额减下来。”
“减?规矩是堡主定下的,你们谁有本事就上铁家堡讨理去吧!”
“重新再定个数吧,太多了。”一个络腮胡子的高大汉子走了出来,显然是个能主事的。
“啪!~”
华服少年突然抽出拴在腰际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了汉子身上,也抽在了墨夜的心坎上。因为汉子是他的父亲墨风云,臧白山身手最强的猎人,比村长还有说话权的人。
墨风云像座铁塔一样一动也不动,无形中在放大着对方的力量是多么的弱小。
华服少年突然觉得这一鞭子并不是抽在对方身上,而是抽在了自己脸上,于是他恼羞成怒,一遍又一遍鞭笞在这个山村猎人的身上。
“不要打我爹!”
墨夜怒吼一声,紧紧护在了父亲身前。他虽然还是个半大孩子,却秉承了狩猎者该有的血性与韧性,他宁愿忍受千刀万剐,也不想看到至亲至爱的人受到伤害!一丁点都不行!
“哈哈,看不出还是个孝子!打的就是孝子!贱民!”
华服少年见有人强出头,于是手臂舞动的更加欢快,重重鞭影清脆地落在了墨夜的背上、头上、手臂上。
“夜儿!”
旁边一个清丽的布衣女子,突然使出了有违自身瘦弱的力气,一把拉拽开了墨夜,任凭那半鞭子抽在了自己的脸上,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印。
“娘!”
他的母亲叶惠,不过是个弱小女子,常年身体欠佳,哪里禁得起这等摧残?
墨夜心疼的快要发疯,倏然一转身,精确无误地抓住了即将再落的鞭子,华服少年用力挣扎了几下,却是没能挣脱开来。
“你们这帮贱民,莫非要反了不成?本少爷铁松就奉陪到底,看看到底谁的拳头硬。”
铁松身后的十几个汉子顿时摩拳擦掌开来,这些人个个膀大腰圆,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皆是来自铁家堡的武师,是有功夫底子的,寻常猎户绝非敌手。
“别打了!”墨风云知道这么闹下去只会有害无利,想了想沉声说道,“缓三天,三天后你们来拿。现在若是强取,就算把我们全都杀光,你仍旧什么都得不到。”
铁松眯着眼点了点头,“好,本少爷也是个爽快人,就信你这贱民一回。不过这小贱民太过无礼,得付出些代价才行,要不然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墨夜冷冷盯着他,突然又莫名其妙地笑了,果断抽出匕首,在自己的左掌心犀利地割出一道口子,就像他割裂豹子喉管一样的利索。
血,顺着手腕流淌下来,滴滴落在了昏暗的石板上。
“夜儿不要!”叶惠惊叫一声,夺过儿子手中的匕首。
“满意了?”墨夜轻蔑地盯着铁松。
铁松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阴笑道:“有种!三天后我会再来!如果出尔反尔的话,你们这帮贱民就等着被赶出臧白山吧,我们走!”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叶惠一边替儿子包扎,一边心疼的潸然泪下。
墨夜轻轻拭去母亲的眼泪,“娘,我饿了。”
虽然租赁苛刻,但对于山中猎户来说,桌上有肉并非奢侈,香烤兔子肉、凉拌菌菇、红烧栗子鸡,这些全都是墨夜最爱吃的。
墨夜小心翼翼地吃着饭,时不时的看看脸色阴沉的父亲。当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入嘴,他迫不及待地便要离开饭桌。
“夜儿,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沉默许久的墨风云突然说道。
墨夜撅着嘴,极不情愿地坐了回去,他有八成的把握能猜到父亲想说什么,而经历了刚才催租一事,他的把握达到了十成。
“夜儿,你二叔今天又来信了,他的镖局里还缺一个记账的,打算让你过去帮忙。正好你也识得一些字,以后……”
他的二叔,师出一个江湖小门派,学成了点功夫后便在青城开了一家镖局,也是他依靠着人脉关系,将墨夜一家安顿在了周村。
墨夜见过他的二叔好几次,一个肥胖的光头男人,一身珠光宝气,言语唯唯诺诺,根本不像个习武之人,倒似个满肚肥肠,严重缺乏自信的富商财主。
“爹,我不想被人唤作贱民!不想让你和娘饱受欺辱!所以,我要再考一次!~”
不等墨风云把话说完,墨夜毅然打断了他的话,态度有点叛逆,但眼中充满了坚定无比的信念!
“你……我是替你丢不起这张脸!三次不过,还要去考!”墨风云瞪了儿子一眼,气的狠狠吸了一口烟。“家里的情况你不是不了解,眼看着租子年年上涨,你呆在这臧白山也不是办法,得另谋出路才行!”
“我是要离开臧白山,但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天极山!”
墨风云再一次领教那原本是属于他的倔强,只是传承到了儿子身上,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孩子他爹,你也别像个妇道人家一样天天唠叨了。反正距离弟子选拔,只有短短十天了,就让他再去一次吧,我相信咱家夜儿,这次一定会成功的!”叶惠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朝着儿子眨了眨眼。
“前年你也是这么说的,孩子都被你惯坏了,唉。”
论嘴上功夫,妻子比他高出了不知多少个境界,墨风云自知不敌,便拿烟杆子敲了敲桌面,气呼呼地到后院马厩喂马去了。
“谢谢娘。”墨夜嘻嘻一笑。
“夜儿,娘帮你最后一次,这一次要是还成不了,你就听了你爹的劝,进城帮你二叔打理生意去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出去闯闯,见见世面,以后再找个好姑娘,成个家,替咱墨家传宗接代。虽然我嫌你爹啰嗦,但你身为人子,却是不可以的,因为他都是为你好,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呢?夜儿,你说是不是?夜儿?”
叶惠回头一看,儿子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这孩子,特懂事,就是太顽皮了……”她苦笑一声,无奈摇了摇头。
这一晚,墨夜睡得很熟很香。他梦见自己经过艰苦的考核,终于登上了云雾飘渺的天极山,结识了很多修为高深的师兄师姐,与他们一起练武切磋……
“呀!哈!”
梦中的少年突然喊出声来,一脚将被子踹下了床榻。
“唉,都十六了,还像小时候那样喜欢踢被子。”
叶惠一边爱怜地看着儿子,一边轻手轻脚地替他盖好被子。夫妻俩就这么一根独苗,墨夜就是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全部。
“隔壁周老爷家的儿子成了花痴,咱墨家,难道要出个武痴不成?”叶惠叹息一声,关好被风吹开的窗棂,随后轻轻带上了房门……
这一夜注定不会安宁。
乌压压的云层重重压向浓墨大地,低沉的雷声潜匿其中,偶尔会有一抹闪电游过,跃跃欲试。它们还在等待,等待风的到来。就像一场从天而降的战争,在等待着最后的鼓角。
风来了!席卷如令!惊雷顿时如万马奔腾,隆隆践踏在臧白山头,紫电好似利剑一般横空出鞘,划开长空。
伴随着一声霹雳惊炸,一场初秋时节少见的雷雨开始肆虐臧白山。
滂沱风雨遮掩了一切气息,嗅觉敏锐的猎人从来不会选择在这个糟糕的时间段去狩猎,哪怕是头顶重赋。
但这绝不代表猎与被猎的自然形态会在此时消失!
当潭边一只碧眼蟾蜍伸出如钩锐舌的一刹那,在离它更高的山峦之巅,一柄长剑铮然出鞘!
杀气!
无边杀气从雨雾中铺泄开来,硬生生扭曲了雨势落下的轨迹。电闪辉映着锋利的剑刃,也辉映着半张惨白的脸。剑的主人!
雪白的斗篷被一层淡淡的红光罩着,让雷雨无法侵占它所保护的一切,让斗篷仍能保持在狂风暴雨中肆无忌惮地猎猎作响。
这完全是强者的气势!捕猎者的姿态!
“古海云,把阴阳血图交出来,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尖细的声音有一大半被雷声湮没,但这并不妨碍它被完整地传达到对面。
对面十丈距离的断崖上,一个精壮的汉子紧紧捂住胸膛,残喘出来的热气被冰冷的雨雾吞噬,雨水与宽袍上的血水混淆在一起,它们让魁梧的身躯变得落魄。
“你这不男不女的家伙,死了这条心吧!我用了整整四十年的时间才找到血魔的化仙之地,阴阳血图就是我这一生修炼的指望!”
“阴阳血图入血即化,但非童子之血不可化。你早有道侣,已非童子之身,留着又有何用?还是乖乖送过来吧,少不了你的好处。”
古海云惨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变态么?我回去要是献给宗主,必然大功一件,进入长老院乃板上钉钉之事!”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哼,我飞天影雕能纵横帝国几十载,依仗的就是来去无踪的速度,你这娘娘腔修为高深又如何?未必能追的上我!”
“桀桀!”斗篷内发出了夜枭般尖锐刺耳的笑声,“但愿你的伤口能替你争气!”
“叮!~”
剑身轻颤,悦耳的轻吟却骤然带出了三道血色剑气,以风雷之势穿透重重雨幕。
“嘭!~”
周身暴开方圆数丈气浪,震碎剑气的同时,古海云的身躯如风中残竹,剧烈地摇晃了几下,他像折翼的巨鹰般掠入茫茫黑夜。
“古海云,今夜神云宗将会少去你这个真传弟子!”
……
“轰!~”
惊雷在屋顶上空炸响,下面的墨夜缓缓醒了过来,被尿憋醒了。憋醒的时候,就是他起身去查探陷阱的时间,这个习惯已经延续两年了。
“今夜雷雨呢,要不要去呢?”
墨夜辗转反侧,心里头那股像老鼠一样的不甘又开始作祟了。
“三天后便要交租了,我若是能猎到一头鹿的话,爹的负担会小一点。”
想到这里,他迅速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取下墙上的蓑衣斗笠,一一穿戴完毕,又仔细地将匕首和一葫芦侠客酒挂在腰际,更不忘拱了拱被子,做出个人形状来。之后他像灵猫一样翻过窗棂,消失在无边雨幕之中。
有风!有雨!有酒!有人!
奔跑在风雨中墨夜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浪迹天涯的独行侠客,只差那一把饮血的刀剑。
年轻的梦想是饥渴的,为了让自己能更接近梦想,他在风最狂的那一刻停了下来,然后仰起脖子大口灌着侠客酒,任凭雨水打湿他的脸庞。
侠客的脸必须湿出意境,还要吐着酒气。墨夜怀揣着一股只属于少年的激情,豪情万丈地狂奔在雨的世界中。
“我是要当侠客的男人,我要离开臧白山!”蓑衣在身后飘扬,卷起一蓬雨花,同样猎猎作响。
……
墨夜对于周边森林的熟悉程度,并不亚于自己的西厢房。
入得林子,他专心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那就是钉有三块白布的地方。他并不觉得陷阱中会有收获,但为了减轻父亲的负担,他决定今夜潜伏起来守到天亮,在叶惠起床之前回家。
不过他的这一决定很快就遭到了骚扰,因为在一处雨花四溅的水潭边上,他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惊喜的声音。
“今夜看来有盼头了。”
他下意识地猫下腰,握紧了匕首。只要猎物现身,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扑杀上去,哪怕遭遇虎豹狮熊一类的山中大王也毫不畏惧。
在一道耀目的闪电划过林子上空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盼头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因为他看到了一只脚!一只属于人的脚!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只脚忽然动了,带出一个遍体鳞伤的陌生壮汉。那汉子披头散发,失魂落魄,也顾不上墨夜的惊惧,冲他不停地蠕动着嘴唇。
墨夜脸上的惊惧迅速转化为了惊奇,因为他完全不知道那汉子在说些什么,不是听不懂,而是头顶上空的雷音实在太过惊炸。
他正想回对方一句话时,那汉子却头也不回地一头栽进了水潭之中,翻腾的水面很快就没过了他的头顶。
墨夜呆了一呆,其实他想对汉子说,“你东西掉了。”
湿漉的草堆里躺着一幅画卷,血红衬底,中间画着一座惟妙惟肖的府邸。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画卷,顿时为之动容。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血液在画中流动,这副画卷好像是血做的。可拿在手里,又全无血液的粘稠,煞是奇异。
“这是什么?”
墨夜凑近脸,想看的再仔细些时。可就在此刻,画卷却突然寸寸缩小,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消失的地方,居然是他左掌心的那道尚未结疤的伤口。
“……见鬼了?”
只是墨夜来不及惊愕,他的表情又迅速回归了惊惧。只因在他的左侧方,无声无息地钻出了一道鬼一样的白影。
不过当他注意到白影背着一柄长剑时,他的心反而稍稍安定了些,因为鬼是不可能佩剑的。
白衣人的出现已然让墨夜猜到刚才那汉子绝非自尽,而是有求于他。
尽管周围水汽极重,他仍旧能闻到白衣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花粉味。他私下里判断对方可能是个女人,但很快他又推翻了判断,因为这人的身材完全是男子。
“你是什么人?!”白衣人缓缓走近过来,细声问道。
墨夜僵硬地抬了抬斗笠,露出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庞。
“原来是个小鬼,装什么高手!”白衣人的语气似乎对墨夜的打扮颇为不满。
原来这身打扮像高手?墨夜心里有了一个新的标准,于是他的镇定渐渐回来了,侠客是不可以慌乱,高手更应如此,哪怕是冒牌货。
“看到有人经过没?”
墨夜茫然地摇摇头。
“你一个小鬼,深夜怎么会在这里?”
墨夜还是摇摇头,随后咧嘴笑了。
“是个傻子?晦气!”白衣人扔下一句,警觉地观察了一遍四周,随即消失在了林间。
白衣人前脚刚走,水底的古海云便浮了上来,然后像发了疯一样连扑带爬出了水潭,万分焦急地低吼道:“我的图呢?我的图呢?小子,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图?”
“刚才掉这儿了。”墨夜指了指空无一物的草堆。
“现在在哪儿?!在哪儿?!”
古海云疯狂地翻着草堆,墨夜相信这人要是有足够的力量,一定会将地皮掀开。
“我想捡起来还给你,结果不知怎的,消失不见了。”墨夜摊开双手,表示一无所知,他很想将画卷还给对方,可自己真的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
古海云突然怔住了,他的目光紧紧聚焦在了墨夜的左掌上,那道被雨水浸的肉红的伤口。
他什么都明白了!
“小子,我要杀了你!把阴阳血图还给我!”
阴阳血图几乎要了他的命,到头来却便宜了一个外人,古海云万分绝望地咆哮一声,伸手朝墨夜抓去。
墨夜大骇,心知这汉子也不是什么好人,转身便逃。古海云只恨自己伤势太重,体力不支,一手居然抓了个空,自己反而失去重心仆了下去,也顺势揪住了墨夜裤管,将他带倒在地。
“你这汉子,好没道理,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却反过来要我性命?”
墨夜急得一脚踹在他的头颅上,然后连滚带爬地往前奔逃。他深知汉子虽然身负重伤,但肯定是个武师,自己万万不是对手,走为上策。
古海云对于阴阳血图的渴望要远远超过一个禁欲十年的壮男对女人的饥渴,此刻他就像是一个回光返照的将死之人一样,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前面那仓惶的斗笠,夺回血图。
身后琐碎的脚步和沉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墨夜的步伐越来越沉,不过他的心不再慌张,而是跟着渐渐沉了下去。
他果断抽出了匕首!他选择搏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夜,我只当你是一头疯癫的野猪了!”
搏杀的念头刚起,他却猛然望见了正前方的三片白物。
它们是三块白布!
它们是生存的常识!
墨夜笑了。
他的四肢瞬间变得舒展自如起来,轻松飞跃过了虚掩的陷阱,然后突然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愤怒到极点的古海云。
古海云见猎物终于放弃了逃跑,立时露出了残酷且得意的笑容,随后他和他的笑一起消失了在墨夜眼前。
只一瞬间,猎人退化成了猎物。
“噗!~”墨夜听到了钝器穿透骨肉的声音,令他牙酸不已。
他已经无心再去想象今夜他的陷阱捕猎到了一个人!一个武师!他此刻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没命地往周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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