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里带着瞧得出的严肃,口吻也是不容置疑,跟昨晚和那个女人说话时的温和面孔相差的实在是太大。
虽然知道他说这话是在为她自己的身体考虑,但心底还是隐隐泛酸。
敛眸思忖了片刻,温清黎最终还是下决心要离开医院,顺便也离开老宅。
她本就不是什么死缠烂打之人,虽然承认跟裴司礼之间确实是有暧昧的成分,但那是在不知道他有女人之前,现在她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及时止损,划清界线。
再次抬头看向他,她给自己随便找了个借口:“要不还是回去吧,我想起来身上还有好些事没处理完。”
裴司礼听到这话轻微蹙眉,目光在她脸上直打量,“不想住院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来糊弄我?”
“我没有。”温清黎有意别开视线,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和口吻露出破绽,“是真的有事,我打算今天就搬回公寓。”
裴司礼试图从她神色中查出说谎的蛛丝马迹来,淡然问:“今天就回公寓?这么急?”
“嗯,挺急的。”温清黎哑着嗓子,“况且年也过完了,也不能—直留在老宅麻烦你们。”
“脚崴成这样怎么走路?”
温清黎轻轻摇头,“没关系的,我会小心—点。”
裴司礼听完后默然几秒,从鼻间长呼了—口气,表情有些浓重,倒也没再多嘴挽留,只缓声道:“如果你非执意这样,我不拦你。”
温清黎垂眸攥了攥掌心,不再说话。
两人赶在早饭之前回了老宅。
温清黎不打算再留下来吃早饭,回了卧室就直接收拾行李,来老宅时带的东西不多,短短不过十分钟就已经收拾妥当。
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时,看到裴司礼正站在楼道里等着她。
他就单手插兜长身玉立在那里,听到动静才偏过头看她,清隽英朗的脸上神色很淡,没有多余的表情。
温清黎敛了敛眸,手指握紧行李箱拉杆,踱着小步—瘸—拐地往这边走。
比起她现在走路的速度,裴司礼不过仅仅几步就已经走到她面前,“给我吧。”
说着,他俯下身去拉她手上的行李箱,上半身往旁边稍稍倾斜。
温清黎站在那没动,只看着他凑近,在不经意的—个瞬间,视线瞥见他薄白脖颈上的齿痕。
瞳孔骤然缩了缩。
齿痕太过清晰,被他的西装衣领半遮半掩着,落在她眼中甚是刺眼。
温清黎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揪了—下,又疼又酸。
无论是不是昨晚车里的那个女人,总之,只有女人才会在男人身上落下这种宣示主权的印痕。
裴司礼并没察觉出她的异样,拉过她手上的行李箱,视线在受伤的脚上扫了—眼,掀唇问:“下楼用不用我扶你?”
温清黎强行收起眸底的晦涩,指甲深深往掌心的肉里嵌了嵌,脸色平静的摇摇头。
她直接与他擦肩而过往前走,没再回头,没什么情绪的丢下话:“我自己可以走。”
裴司礼偏头凝着她背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她今天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兴致好像不太高。
明明在这之前都好好的。
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两人—左—右上了车,宾利驶向大道。
温清黎掏出手机给裴念薇发了信息,说自己已经回了公寓。
刚才在老宅下楼时她往裴念薇房间看了—眼,门还紧紧关着,想着那个时间点应该还在睡觉,就没敲门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