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重生之庙堂争霸》,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朝重生成痴呆儿,本打算好要扮猪吃老虎、吓大家一跳,没想到第一天出门便被人摁在板案上。京华烟云的琐碎日常里,一桩桩稀奇古怪事的背后,一环环针对他的阴谋铺下来,揭开一层层的人心算计。庙堂之上,老狐狸们转头看来,古井不波的目光中暗含杀机。他以纯良为面具,辗转腾挪间一步步走进权力深渊...
《重生之庙堂争霸》精彩片段
长街之上,一个清丽可人的小婢女走过。
二楼茶馆靠窗位置上的张恒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由眼睛一亮。
二八佳人,芳华正茂,可御姐可萝莉,正是待开发的年份。
心中才赞了一句,张恒又看到那婢女正在拉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
那少年十五岁左右年纪,却质如美玉,望之温润沉静,气宇不似凡俗。
“老邓,那人是谁?”张恒开口问道。
茶桌上与他对坐的是个中年人,名叫邓景荣,是京中五城兵马司的老胥吏,对这一带颇为熟悉。
邓景荣向窗外一看,便知张恒是问谁,他还是确认了一句:“大人问的是那位少年公子?”
张恒淡淡笑了笑:“年岁虽轻,看起来倒颇有几分不凡,想来是个人物。”
他话里的意思是:若是对方家世不俗,自己倒是可以去交结一二。
邓景荣殷勤地给张恒添了杯茶水,说道:“那是王家的三公子,名作王笑。”
“卖酒的那个王家?”
“张大人也认得?”
张恒心中轻笑,王家再富也只是商贾,自己却是清贵的进士,看来交结可以,却不该由自己先开口。
如此想着,他面上却故作讶然:“那就是王珍的三弟了?我只听说他有个二弟颇通商事,却未听说他还有个三弟。”
说罢,他微带着些叹息,又摇了摇头道:“我与王珍同是今科举子,我有幸中了进士,王兄却是差些时运,可惜呐。其实他文章还是不差的,若再攻读三年,许是能够高中。”
邓景荣是老胥吏,如何听不出来张恒话中那丝若有若无的自矜,恭维道:“大人年轻就高中进士,又人品俊秀,定然前程似锦。”
张恒笑着摆了摆手:“有什么用呢,宦海沉浮,一辈子都未必能赚到如王家一样的富啊。”
“大人是清贵人,商贾之家比不了的,比不了的。”
张恒又道:“王珍兄也真是的,我与他相交莫逆,没想到他连家中有几口兄弟也不肯明言。”
邓景荣笑了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楼下那位王三公子看起来样貌不凡,其实却是个……痴呆儿。”
“痴呆儿?”张恒愣了一愣,忽尔露出一个颇为玩味的笑容,随口道:“看起来却是不像。”
“从小便是个呆的,比五岁孩童还有些不如,但也不爱闹,平时就安安静静呆着。十五岁了说话还如孩童一般。”邓景荣唏嘘道。
“能生在这样的富贵人家,呆些就呆些吧。”
邓景荣又道:“说起来,下一科王家大公子应该不会去考了。”
“为什么?”张恒微微愣了愣。
私心里,他还是希望王珍再考的。
最好,再落榜几次。
张恒这样想,倒也不因别的。一是自己考上了,便想看别人落榜;二是王珍那样的商家之子,他嘴上说着羡慕,其实却有几分——看不上。
却听邓景荣道:“楼下那位王三公子,马上就要与淳宁公主成亲了,王家若成了皇亲,王大公子这科举之路自然不能再走了……”
“尚公主?”张恒诧异道:“一个痴呆儿,怎么能尚公主?”
张恒口中这‘尚’字说的便微微有些重,因为这尚,不同于娶,倒相当于入赘。
邓景荣便娓娓道:“依照本朝惯例,尚了公主便不能科举、不能入仕,所以但凡有些才识的,便不会动这门心思。何况这种事看起来美,说白了不过是入赘皇家,往后再也不能纳妾、不能出入青楼楚馆……此中规矩甚多,甚至夫妇俩一年也难得相聚,与鳏夫无异,一般人受不住。”
张恒点点头,想到自己寒窗苦读二十载,如今一朝高中是何等的清贵快意,若让自己去当什么驸马,相当于在一棵树上吊死,那无论如何也是不换的。
他便道:“本朝公主俱选庶民子貌美者尚之,不许文武大臣子弟得预。这我也是知道的。但,这痴呆儿,也未免太……呵。”
邓景荣道:“其实愿意当这驸马的人也有许多。但若只看样貌气度、身世人品,这位王三公子确实是……”
“确实是其中佼楚。”张恒揄揶道。
他心中冷笑:“从礼部、储王馆到司理监这一层一层,却也不知是谁操办的这事?大概是随意遴选的,却不知眼见未必为实。呵,选了个傻子当驸马。天下间就是这样敷衍了事的人太多,朝局才会糜烂至此。”
下一刻,邓景荣又神神秘秘地说道:“但这其中却还有别的门道……”
“还有门道?”
“王家二公子王珠,张大人也听说过吧?”
张恒点点头:“听说过,他在商贾之事上很有些手段。”
“庶民中想当皇亲的人也多,愿意往里头使银子的也不少。但王二公子出手,岂有不中的?”
张恒愣愣有些心惊,轻声道:“天子嫁女,竟还有人敢收银子?”
“唏,这世间办事,哪样没人收银子?”邓景荣压低声音道:“仅小的知道的就有两条门路,一条是嘉宁伯府,一条是内官监里的大太监。”
“嘉宁伯是当今国舅,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淳宁公主又非皇后嫡出,乃是庶公主。只要王家愿意使了银子,此事自然玉成……”
听着邓景荣娓娓道来,张恒眉毛一挑,忽然道:“这王家老二,好厉害的手段。”
“是啊。”邓景荣附合道。
张恒冷笑道:“一招棋,既能绝了大哥科举的路,又把弟弟从分家产的人选里摘了出去,同时还让王家一举从商贾成为皇亲。一举三得,他若是入仕,倒是个人物。”
“这……”邓景荣一时语塞。
这种事‘看山得山、看水得水’,各人猜想都是从己心揣度……
邓景荣原先以为王二公子一番运作只是想为家族谋一个勋贵。如今听张恒这么一说,他也觉得王家老二是个心机深沉的。
邓景荣忽然便有些暗悔起来,背后议论王二公子的是非,若让人知道,免不了有些麻烦。
他便又给张恒添了一杯茶,笑道:“今日小的不过是与大人闲话几句,当个玩笑话听了便是。”
张恒点头道:“我是读书人,不是市井长舌妇。你且放心吧。”
呵,今日与这小吏喝茶,倒也长了几份见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看来往后为官,各路牛鬼蛇神都要注意打点。
说话间,他又朝窗外看去,只见一条巷子中有个四五十岁的读书人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那是罗大人吧?”邓景荣顺着张恒的目光看去,说道。
张恒神情颇有些复杂,道:“不错,罗德元,与我是同榜,他还未封官。”
邓景荣点了点头——还未封官,自己就不好在张恒面前称罗德元为‘大人’了。
这罗德元年过四旬才中进士,又肥头大耳颇有几分丑陋,听张恒这语气显然是瞧不上他。
邓景荣便道:“说起来,这位罗进士租住的院子便是王家的产业。”
“哦?”张恒往窗边靠了靠,眯着眼望向罗德元的背影。
只看这眼神,邓景荣便确定他与罗德元不太对付,便笑道:“这姓罗的长了个猪样,却有些好福气,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娘子……”
张恒皱了皱眉,似乎微微有些不快。
他站起身,掏出银子掷在桌上。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是茶钱,若还有余,你下回喝茶。”
邓景荣眉开眼笑道:“这怎好意思,张大人太客气了。”
张恒脚步匆匆下了茶楼。
他面上平静,其实心中火烧火燎的,于是他深吸了两口气,刻意放慢脚步,往罗德元家的方向走去。
想到罗德元家中那个娘子,他微微有感到口中有些渴意,但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像在漫无目的地散步……
巷口有一间布店。
布店门口,一对少年少女的主仆二人正在对话。
名叫王笑的少年身穿一袭白色绸衣,面如冠玉,像是太上老君座下金童。他眼神清澈,目光中带着些好奇,正在四处打量。
而那个婷婷玉立的婢女似乎正在教训他。
“公子怎么跑出来了,面料都还没选呢……”少女的语气间微微有些责备,却又有些宠溺。
王笑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街头巷角。
“那公子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选了布料马上就出来。”
“好。”王笑应道。
“你别乱跑哦,我在店里一眼就能看到你。”
“好。”
路过的张恒心中好笑,这痴呆儿只会说‘好’。
他也没有心思观察这对主仆,装作不经意地便转进巷子。
王笑看着这条巷子,忽然想到,这条巷子好像也是自己家里的产业。
于是他决定看看自己家的产业。
少年转过头,只见那个名叫缨儿的婢女正低着头,很认真地在挑布匹。
主仆二人到自家门口买块布,也没带别的随从,王笑轻轻笑了笑,抬起脚便进了巷子。
巷子中都是宅院,颇有些闹中取静之意,此时也没有别的行人。
青石板的缝隙里有青草长出来,风景不错倒是不错,白墙黛瓦,像是很有历史沉淀的古城。
王笑心想,这里好像是什么‘京城’,如今自己也是在京城有一条整街的富二代了。
还真是人生如梦呵。
一朝身死,大富大贵!
可惜,暂时还要装成一个痴呆儿,免得吓到大家。
这个时代的人也不知是否迷信。万一被家里当成妖魔附体,捉起来烧掉之类……唔,这事梦里好像还听人说起过。
另外,也不知到底是谁要杀自己?
“我这么可爱,居然有人要杀我。”——名叫王笑的少年轻轻摇了摇头,在心里开了个玩笑。
只见走在前面的那个青年书生脚步匆匆,却是一家一家院门都看过去……
张恒终于在一个院门前停下来,还转头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到王笑,他愣了一愣。
王笑像个呆子一样直愣愣地走着。
张恒见没有别人,便扣了扣门环。
过了一会,木门被打开,有人探了探头,青丝绾螺髻,惊鸿一瞥。
“张大人来了。”
声音很是好听。
青年书生便急不可耐地闪进院中。
“嘤!”
木门嘭的一声关上,王笑吓了一跳。
这光天化日的。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继续巡视着自家的产业……
看了一圈,王笑走了几个巷子便往回走,再次路过了这个宅院。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却见那青年书生脸上满是慌张。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各自吓了一大跳!
王笑心道,这么快?
张恒心道,完了完了,被人撞见了。
“你……你是个痴呆儿?”
王笑心中翻了个白眼——有你这么打招呼的吗?你才痴呆,你全家都痴呆。
他只好如傻子般露出一个空洞的表情,像是在回答:“对,我就是个痴呆。”
张恒四下一看,见巷子里没有旁人,忽然一把扯住王笑便往院子里拉。
王笑不由心道,完了完了,撞破了这对男女的事,要被杀人灭口了。
嘭的一声响,木门又被关上。
王笑凝神看去,却见屋前的台阶上立着一个妍丽女子,高髻上一支简简单单的珠钗,湖蓝色的长裙如莲,身姿绰约,美得让人窒息……她带着探究的目光看来,王笑迅速低下头。
下一刻,他看到在阶前却还趴着一个肥头大脑的男子,后脑勺破了个大洞,也不知是不是活的……
“我是一个痴呆。”
“切记切记,我是一个痴呆。”
王笑在心中默念了两遍,努力管理着自己的表情。
地上那个男子脸朝下趴着纹丝不动,看后脑的伤可以判断出,死得很透了,非常透。
前世一辈子过得平平安安,没经历过什么大凶之事,这还是初次近距离观察人体后脑勺的内部形态。他强压着想呕的冲动,摆出一脸空洞的神情。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张恒语气极快,“被这小子撞见我了,若是他说出去,我的大好前程就要毁于一旦。”
王笑用余光看去,见阶前那女子抱着双臂,样子风情万种,眼中却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讽意。
“那你待如何?”她开口道。
说着,她目光在王笑身上来回逡巡了一番,嘴角勾起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又道:“这便是王家三少爷吧,还真是极俊俏。”
张恒无心理会,来回踱了两步,忽然抬起头,嘴里迸出几个字来。
“一不做,二不休。”
王笑不敢乱动,用余光看去,只见张恒俯身拾起了地上那块带血的大石头。
那石头原先似乎是用来压老坛酸菜的,但看这女子,显然不是会做酸菜的——王笑心想。
张恒的手有些抖。
他只是个清贵的读书人,一辈子没做过杀人这种粗活。
刚才打死了罗德元那是意外,这下再要打死这个痴呆儿却是另一回事,张恒难免有些怯场,但想到自己的锦绣前程,他咬了咬牙,高扬起手里的大石。
忽然,王笑蹲下身去。
“咦,豆花。”
张恒低头看去,只见这个粉雕玉琢的少年转头看向自己,一脸傻笑地开口说道——
“哥哥,是豆花啊,能盛一碗吗?”
张恒愣了愣,心道:哪来的豆花?
他顺着王笑的指尖看去,却只看到罗德元的后脑勺,里面一片糊涂。
“嘘。”却见王笑手指放嘴上,压低声音道:“不要告诉别人哦,缨儿姐姐不让我在外面吃东西。”
“呕……”
张恒真心觉得这个痴呆儿太恶心了,他再次咬了咬牙,手里的大石头终究是挥不下去。
他的目光转来转去,过了良久,他还是放下手里的石头,来回又踱了两步,忽然一把拎起王笑。
“说,这里是怎么回事?”
“煮豆花吃。”王笑道。
张恒厉色道:“谁煮豆花?”
王笑有些迷茫,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说,谁煮的豆花?”张恒又问了一遍。
王笑脑中飞速地思考着,他张了张口,本来想说“我煮的豆花”,但下一刻,他硬生生将话头收住。
眼前这个神色狠戾的青年绝不是个好糊弄的,一旦他发现自己能有正常对话的逻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那张恒能一下打死肥胖的罗德元,又能一把提起王笑,并不是什么文弱书生。十五岁的少年面对他打又打不过,王笑只好用呆滞的眼神望向前方。
“说话!谁煮的豆花?”张恒神色愈厉,猛然扬起手一巴掌摔在王笑脸上。
白白嫩嫩的脸瞬间泛起一片淤红。
王笑飞快地闭上眼,以免张恒看到自己眼中的怒意。
打我?给我等着。
但,现在的情形,干脆哭出来吧。
决定了!应该哭出来。
少年用力挤了挤眼,却是一滴泪也没有。
哭,快哭。
“我太惨了,从小被人抛弃,还英年早逝,死后还穿越到一个痴呆儿身上,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啊……对了,说起来,这个院子也是我家的产业,我可真富啊现在。”
哭不出来。
王笑张开一丝眼缝偷偷看去,只看到张恒眼中精光迸出,极警惕地观察着自己的表情。
完了。
那极美的女子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忽然道:“你快走吧,以免再让人看到。”
“那此处怎么办?”
“若有人问,奴家便说,我夫君逗弄王家少爷,不小心被他推倒在这石头上了。如何?”
张恒沉吟了片刻,眼睛一亮,道:“好。”
他一掀长衫,俯下身将罗德元翻了个面,把那石头垫在脑后的伤口处。
做完这一片,他忽然声色俱厉地又向王笑喝问道:“谁干的?”
王笑依旧一脸茫然。
“一个痴呆儿,你逗弄他做甚?”她手里拿着一个胭脂盒,一边把玩着一边悠悠道:“放心,奴家不会让人知道是你做的。”
张恒点点头,打开院门,四下探了探,飞快地闪身出去。
王笑松了一口气,看了眼被打开的院门,思量着是趁机溜走……忽然,“咔”的一声响,却见那女子玉指一捏,竟将那脂胭盒给捏碎了。
哇哦!他登时一动也不敢动,表现得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哎呀,碎了。”那女子一笑,丢开手中的碎屑,好像自己很娇弱一样。
她款款走过去栓上门栓,手轻轻撩了撩头发,转过身来深深看了王笑一眼,忽然笑道:“原来王三公子不是痴呆。”
王笑吓了一跳。转过眼看去,只见眼前的女子一双眼睛如深潭一般。
一对眼,他飞快地低下头,不开口说话。
这女人莫不是在试探自己?
对,一定在试探自己,刚才自己表现的明明是那么的像一个傻子——王笑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
“奴家名叫唐芊芊,王公子你可以叫我芊儿。”她莲步轻移走上前来,伸手在王笑脸上轻轻抚了抚,秀眉轻蹙,柔声道:“痛不痛?瞧把这张俏脸打的,怪叫人心疼呢。”
吐气如兰。
王笑感觉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脑中却只有一个念头——“我还是个孩子啊。”
“王公子就别装了,你进来第一眼看人家时,奴家就知道你不是个痴儿。”唐芊芊悠悠道:“你一看奴家,眼中就藏了防备,怎么会是个痴儿?莫不是怕奴家吃了你?”
王笑咧开嘴“嘿嘿”傻笑两声,道:“你不给我豆花吃……”
唐芊芊捂着嘴轻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怎么,奴家若真去盛一碗豆花,王公子敢吃吗?”
哈?这女人怕是真做的出这种事——王笑发现,这下真的遇上了硬茬了,‘扮猪吃老虎’的大计还没开始,竟就被这妹纸给戳破了……
“来,奴家给你擦点药。”唐芊芊执起王笑的手,便将他拉进了屋里。
王笑虽不情愿,却还只好任其摆布。
这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好像是有些武功的样子……哦,不用好像了,自己反正是打不过她的。
屋中物件不多,淡雅整洁的样子。桌上摆了些书,旁边摆着些箱子,装着些册子,里面一张大床上挂着雅致的帷幔,朦朦胧胧的引人暇想。
“王公子还不想招?”唐芊芊栓上房门,打量着王笑,似乎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说好了敷药,却是把人拐进来。王笑心里颇为不爽,面上却很是傻里傻气地道:“姐姐你屋里好香啊。”
唐芊芊的手在王笑脸上来回抚了抚,眼中秋波流转。
下一刻,她将王笑往榻上一推,一把将他按着,像按着一条砧板上的鱼。
王笑想挣扎,偏偏那一双素手看着纤纤柔柔,却半点也挣不开。接着她竟是好整以暇开始解自己腰带。这一下王笑吃惊不小,只好道:“别这样。”
唐芊芊并不放手,眼中笑意更甚,轻声问道:“王公子承认自己不是痴呆了?”
王笑暗悔不迭,心道,还不如就让她那个了算了。
“放心吧,奴家不会杀你的。”唐芊芊道:“你家二哥是个厉害的,杀了你,对奴家也没好处。”
王笑微微一愣——这女子似乎对王家很了解,总不会……就是冲着王家来的吧?
“其实,我……一直是有些傻的。”王笑只好一脸诚恳地说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定不告诉别人。”
“真的吗?”唐芊芊露出一个颇为纯真的好奇表情,像个懵懂的小女孩,“但是奴家不信呢。”
“我说话算话,一定不说。”
“但奴家还是不信呢。不如这样?让公子成为奴家的人,想来这样便可以放心了。”
她的手又开始划来划去……
想到屋外还横着她死掉的夫家,王笑深吸了两口气,挤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这女人三言两句就将自己的底裤,不对,底牌给掀了出来,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唐姑娘,你别这样。”
“那公子不妨告诉奴家,为何要假装成一个痴呆?”唐芊芊嗔道。
这,从何说起呢——王笑颇有些为难。
“唐姑娘,大家都有秘密,你何必要逼我呢?”他无奈道。
“哦?”唐芊芊眨了眨眼,放慢语速道:“王公子你的秘密藏在哪里呢?不如让奴家的秘密与它……会一会?”
王笑:!!
这显然不是去幼儿园的车,他觉得自己有些晕车。
“奴家可不是开玩笑。”唐芊芊的手又抚到了王笑脸上:“看你这张脸,以后得迷死多少女儿家?奴家真的不介意把你……”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
“我不是痴呆,但你也不是那个死者的妻子。”王笑只好硬着头皮道:“你演的蛮好的,但还是有一点表演痕迹……别别,就就就那么一点点。”
“哦?”唐芊芊似有些不服。
“但你长得太好看了,可以弥补这个瑕疵,可以弥补。”王笑连忙道,“再看你这床,只有一个枕头,榻前也只有你的便鞋。屋中除了几本没翻过的书,根本没有死者生活的痕迹。”
“所以呢?”唐芊芊显得颇感兴趣。
“根据那读书人来的时间及死者回来的时间推算,你这应该是——仙人跳。”
“何谓仙人跳?”唐芊芊贝齿轻咬,问道:“莫非,是一种闺中的招式?”
“你假意与那读书人勾搭,结果他一进院子,你那假夫家就来捉赃,然后你们勒索他的钱财。可惜,你没想到那读书人是个狠的,一下把你同伙打死了。”王笑颇为耐心地解释道,“用老话说,叫‘扎火囤’。”
唐芊芊目露探究之色。
“猜对了?”
“勉强算是……一语中的。”唐芊芊又笑道:“那王公子不肯就范,是怕奴家‘扎’你吗?”
王笑试着从她身下起来,挣扎了一下却是一动也不能动,只好无奈道:“姑娘若想要钱财,我可以给你。”
“是吗?奴家可听说王家的财产都攥在王老爷与老二手上,再看三公子你这身上也没有‘别的’硬东西呀……”
“你听谁说的?”王笑才问了一句,但见唐芊芊眼中闪过一些狡黠,他只好改口道:“我……我下回可以带给你。”
“真的?”唐芊芊眼睛亮亮的,似乎很是惊喜,“公子还愿意来见奴家?”
“一定,一定。”王笑连忙道。
“但奴家不信呢。”
唐芊芊说着,忽然一把将他的腰带扯下来。
王笑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眼……等了一会却不见她再有动作。
再睁开眼去看,却见唐芊芊已将腰带上的玉佩解了下来。
“这便当作公子留的信物。若往后你不来,奴家便告到王老爷跟前。”唐芊芊道:“便说是……你弄大了人家的肚子。”
王笑颇为无语,那玉佩他也不知好劣,一时也没别的主意。
却见唐芊芊站起身,将玉佩收了,开门喊了一声:“花枝。”
不一会儿,一个模样颇丑的丫环也不知是从哪跑了出来。
这名叫花枝的丑丫环进了屋,恰恰撞见王笑从床上爬起来,正在绑腰带。
两人对视一眼,花枝转过脸去,正了正神色。
王笑颇觉有些无辜。
唐芊芊淡淡道:“你找的‘老爷’死了,去清水坊衙门报个案吧。”
“哦。”花枝低声应了,转身便往外跑。
唐芊芊则凑着王笑耳边,媚语如丝地轻声道:“一会衙门的人来了,得要编一套说辞,免得人家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
她将‘秘密’二字咬得有些重。
王笑心中慌张,耳朵里又有些痒。
却听唐芊芊道:“你且这般说……”
王笑一愣,心道这简直莫名其妙嘛。
生活在京师地界上的人,无足轻重如蝼蚁一般的有千千万万。
但却也有不少人身世地位不俗,或背后沾连着权势。
这其中,那些飞扬跋扈的不可怕,遇到了绕着走便是。最可恶的是:有些人明明身份不凡,平日里非要摆寻常人的做派,让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得罪了。
“所以,作为京城里的捕快衙役,行事就要小心,再小心!”——这是冯丰第一天当捕快时,他师父告诉他的。
就是凭这样一句经验之谈,让冯丰在十六年间一直平平安安,最后还熬成了清水坊衙门的捕头,认识他的人都称他‘冯不漏’。
‘清水坊衙门’不是‘清水衙门’,只因衙门是开在清水坊,所以市井间习惯那么称呼而已,其实油水颇厚。
冯丰很珍惜自己的差事,这天接到报案,一听案子发生在积雪巷,他便决定亲自去一趟。
因为积雪巷是王家的产业。
王家虽只是卖酒的商贾,但这年头,商贾能发家的,哪个是没靠山的?
如果问王家的靠山具体是什么人物,冯丰也不甚明了,只隐约听说户部和五城兵马司都有人关照。但王家马上要成为皇亲的事他却是知道的。
这种时候在积雪巷发生了命案,冯丰便更加谨慎起来。
名叫花枝的丑丫环推开院门,冯丰却不急着进去,先是四下观察了一番。
积雪巷从东至西而过,南面是王家的高墙,北面则是一排院落。
这排院落朝南的方向被王家高高的院墙挡了光,稍稍显得有些阴。整体的环境却也还不错,巷子中住的大多是在王家做事的管事,另有几户租了出去,租户也多是些还算体面的人家。
如此看过,冯丰才进到院中。
死者肥头大耳,却是读书人打扮,脚上还蹬着官靴,一看就很麻烦。
冯丰不由心中暗骂了一句——死哪里不好,非要死在我的地界。
“见过差爷。”
冯丰抬眼看去,不禁心神一晃。
虽只是惊鸿一瞥,他也看清那女子貌若天仙,摄人魂魄。
以他办案的经验,但凡沾了这样的红颜祸水,案子背后就会牵连着极难惹的人。
于是他飞快屏住呼吸,转过头去一眼也不敢多看。
余光中看到一个少年,冯丰便偷偷打量了他一番。
只看这少年的容貌气度、衣着佩饰,在冯丰心里这案子便已然水落石出了。
肯定又是哪家王孙公子勾搭人家的美貌妻妾!杀身夺妻,实在是另人发指的……妙事啊。
真是坏事变好事。
冯丰的手指轻轻在衣摆上敲着,心情多云转晴。
根据以往的经验,一会这个少年应该会给自己一笔银子,当作结案以及封口的费用。
他按捺住心中的期待,打算先了解案情。
死者名叫罗德元,是个新科进士,还未封官——冯丰暗想:“进士!这种身份的死者,了结起来比较难复杂,但收的银子也多。”
新孀妇罗氏,自称姓唐,三个月前在罗德元进京赶考的路上与他相识并成亲,婚后赁居于此——冯丰暗想:“苦主不是京城本地人,那就好处理了。”
于是冯丰转向王笑,手还轻轻掂了掂,眼里有些期待——这位公子,快来吧。小的人称‘冯不漏’,这案子一定给您安排的滴水不漏。
王笑却是没有开口。
“这位,是王家的三公子。”唐芊芊介绍道。
哪个王家?
冯丰愣了愣,忽然福灵心至,道:“不会是清水坊王家吧?”
“正是。”
冯丰心中莫名的惆怅起来——听说王家老三是痴呆儿,能不能杀人夺妻不好说,但肯定不会付银子给自己平事了。
果然,王笑傻傻说道:“好大的鸟,从那里飞过去了。”
王笑不是没想过向官差救助,说自己被这个看起来娇滴滴实则手劲很大、可能会是个高手的女子给挟持了。
但看到冯丰那双昏瞶的眼、眼角还带着眼屎,他实在没有勇气将自己性命交付给这个,百姓的好捕头。
冯丰讶道:“鸟?”
唐芊芊点了点头,庄重的脸上带着悲伤,缓缓说道:“今日午间,夫君外出归来,见到王公子在门外玩耍,便请他进来小坐。奴家正在沏茶,却忽然听到一声惨叫,转头一看……呜……呜呜……”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哭道:“却见我夫君他……他已经倒在地上。然后,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从院墙那里一翻,就不见了踪影。”
王笑抚掌大笑道:“飞!飞过去了。”
冯丰一愣,心道这也太假了。
“这供词未免有些……”他不想得罪任何人,便耐着性子问道:“那这黑衣人具体是如何杀的你夫君?”
“他……呜呜……”唐芊芊捏着袖子又拭着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夫君被那人一脚踹在心窝,脑袋撞在那石头上就……就没了……”
冯丰真的有些无奈,在他眼里,这罗德元定是院中这两人杀的。
但王家三公子他不想惹,这女子背后指不定沾着谁,他也不想惹。
可是在京师地界上大家做事也有一套规矩的。要么你们花点钱,我冯不漏来摆平;要么,你们自己个把事情做得妥当了。
还从未见过有人这样糊弄的!
“一个是痴呆,另一个是无知妇人。都不懂规矩,这不是为难我吗?”
冯丰心里想着,吩咐人把罗德元抬着,打算带回衙门让仵作先验验。
两个衙杂一前一后才抬起罗德元,冯丰目光落在尸体下面的地上,突然身躯一震,呆滞在那里。
却见那地上,端端正正写着八个正楷小字——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冯丰嚅嚅嘴,喃喃道:“居然……”
“居然是真的是这么回事!”
他上前细细观察了那八个字,嘴里念念有声:“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看了一会之后,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们看到那黑衣人的模样了?你夫君真是被‘木子’杀的?他……他现在白天也出来杀人啦?”
唐芊芊眨了眨眼,一脸迷茫地问道:“木子?”
“就是那黑衣杀手。”冯丰道:“这个月一共死了八个了,不对,算上这个就九个。每具尸体下都留了这八个字。你可看到那凶手的模样了?”
“他蒙着面,身量颇高。”唐芊芊迟疑道。
她似乎努力想了想,再也想不起别的,啼哭道:“差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夫君作主,他死得好冤呐。”
冯丰又向王笑打听,王笑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会飞’、‘飞得好高’之类的。
“黑衣蒙面,身量颇高,应该不会错,关键是字迹相符。”
这案子扯到那个连环杀手身上,冯丰反而松了口气,他不愿在这院中多呆,便匆匆命人抬着尸体回衙门,再想押着院里的人一块带走,却见那丑丫头袖中捏着一块牌子在自己前面一晃!
这一眼见到那牌子,冯丰吃惊不小,不敢再声张,只好叮嘱唐芊芊将地上的八个血字留着,道是回头还有人要来勘验……
王笑看着一众捕快衙役出了院子,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跟出去,花枝已把院门关上。
唐芊芊转头看向王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她脸上还挂着泪花,前一刻还端庄悲伤,下一刻破涕为笑却是风情万种。
王笑心道,姐姐你演技这么好,是京城电影学院毕业的吗?
“王公子你看,只要我们通同一气,旁人便不知我们之间的秘密了呢。”唐芊芊说着,又贴了过来。
王笑颇有些无语,这女人说话总让人觉得像在开车。
他一低头,看到地上的字,忽然想到——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先前翻尸体的时候分明还没有。
自己与这女人在屋中的时候,花枝那个丑丫头干的?那……这个花枝就是杀手木子了?
连环杀手耶!
!!
还好自己乖乖的,没有想要跑路。
唐芊芊似乎极喜欢看他害怕的样子,手在他脸庞上划着,柔声道:“不要怕,奴家会保护你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他小心地观察着唐芊芊的表情。
唐芊芊长长的“恩摁”了一声,道:“这院里死了人,奴家好怕。”
你刚才还叫我别怕,说会保护我的。
王笑颇为无语,道:“天色也晚了,我……我要回家吃饭了。”
“不陪奴家吃饭吗?”
“不了……”王笑转头看去,见花枝正在厨房忙活,似乎在和面。
“不了吧?”他勉强笑道,“我不爱吃面。”
话一出口,他颇有些后悔,心想要是这女人说做别的给自己吃怎么办。
“少爷……少爷,你在哪?”
——巷子里有个慌张的声音在喊,听起应该是缨儿在找自己。
“有人找我了。”王笑连忙道。
唐芊芊便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道:“说好了要再来看人家哦。”
“一定,一定。”王笑如蒙大赦,如受惊的兔子般就往院门外窜去。
他还特地绕了点路,离厨房里的花枝远一点——“啧啧,连环杀手。”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王笑闪身出来。
呼,松了一口大气。
下一刻,又被人一把抱住。
他心头一紧。
回头一看,却是缨儿。
“呜呜……少爷你跑哪里去了,吓死我了……说好的不要乱跑,你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缨儿好伤心哇……呜呜呜……”
王笑好不容易才从这个泪水哗哗的丫环怀里挣出来,拉着她便跑。
两人跑到街口,王笑回头一看巷子里没人追出来——却不知那女子做这样奇怪的事到底为了什么?
缨儿只当他又在玩躲猫猫之类的,便拍着他的衣服柔声道:“下次不要再乱跑了好不好?”
“好。”
“那我们回……”缨儿整理着他的衣服,忽然发现玉佩不见了,她吓了一跳,连忙四下看起来。
王笑正心有余悸,忽然发现缨儿牵着自己的手便往回走。
他吓了一跳,赶忙拉住她。
“回家。”
“少爷啊,你的玉佩掉到哪里啦?我们去找回来好不好?”
少女脸上带着些慌张,却依然表现得极有耐心,尽量带着笑容与王笑说话。
王笑摇了摇头:“很危险,不过去。”
缨儿道:“没关系的呀,我们去把玉佩找回来就走。”
王笑颇有些无奈,怎么能因为自己是个痴呆儿就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呢。
他只好道:“玉佩,在家。”
自己真是太机智了。
缨儿努力回想了一下,疑惑道:“早上穿衣服的时候明明系上了呀……是少爷你收起来了吗?”
“收起来了呢。”王笑道。
缨儿才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
王笑看缨儿的模样,突然有些好奇。
一个玉佩而已,有什么打紧。
莫非像红楼里的通灵宝玉?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嘛,连穿越这样的事都发生了,衔玉而生也不足为奇。
“玉佩,我生下来时,含在嘴里……的哦?”他问道。
虽有些没脸没皮,但实在是太好奇了。
却见缨儿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头。
“你又在犯傻了,哪里有这样的事。”她带着与有荣焉的表情道:“那可是贵妃娘娘赐的玉佩,一定要收好哦。”
王笑颇有些失望。
至于什么贵妃娘娘为什么要赐自己玉佩,在他想来,大抵上是因为自己可爱吧。
……
夕阳下,缨儿牵着她的少爷往回走去。
小姑娘脸上虽然不显,心里却颇有些介意。
她能闻到自己少爷身上有淡淡的胭脂香味,想来是哪家妇人又将他偷过去逗弄。
那些妇人脸上挂着得意,手在少爷脸上捏来捏去,嘴里还要嘲笑他是个傻的——想到这样的场景,缨儿便感到生气,同时又有些自责。
于是她只好对王笑千叮咛万嘱咐起来:“少爷以后一定要跟紧我,不要乱跑哦。”
“我知道。”
“少爷,你最近好奇怪,你以前都是自称‘笑儿’的啊。”
王笑心里很有几分无奈,他真的觉得那样很傻。
“少爷你知道了吗?”缨儿又问了一句。
“笑儿知道啦。”
他一脸乖巧地应着,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道,唉,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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