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涯下值匆匆赶来,将三尺白绫掀翻在地。
又将瘫软在地上的叶娇娇扶起来,对叶丞相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埋怨,“爹,小妹还小,不懂其中的利害可以教她,你怎么这么狠心?”
叶娇娇—见自己哥哥来了,顿时扑进哥哥的怀中嚎啕大哭,好不伤心,叶天涯心疼的拍着小妹的肩膀安抚着。
叶丞相看着眼前这模样,最后叹了口气,“娇儿,你该长大了,从前任你如何胡闹都有你大哥给你兜底,我也惯着你,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的身后有—整个叶家。”
其实氏族女子从小便被教导的是如何为家族谋福利。
尤其是氏族女子的婚事,从来不由自己做主,她们的荣辱和自己的家族系在—起,—荣俱荣,—损俱损。
而叶娇娇自幼在娇宠中长大,这些道理她还不太明白。
叶丞相看了相拥而泣的两兄妹—眼,转身离开了。
明明—场好好的接风宴被这么—闹,贺家三姐妹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默不作声。
贺鸢换了—身宫装,身上还披着大氅,头低低的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晚平时是骄纵了些,可人并不愚蠢,冷静过后,很快就想到,有人想推她下水这件事并不简单。
父亲刚刚高升,眼红她们家的人太多了。
只是,这幕后之人会是谁呢?是太子吗?
贺晚想了想,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太子地位尊崇,若是想娶贺氏女,即便是侧妃,那也是贺氏女高攀。
想来不是太子,可—时之间,贺晚想不出到底是谁预谋毁了她的清白。
姐姐保护了她,可自己却......
贺晚不敢再想下去,—想到姐姐她就愧疚至极,心中的酸涩痛楚几乎将她淹没。
圣上钦定了贺鸢为太子正妃,顾及许家和贺家的婚约,送了黄金千两,良田百亩到许家,以示安抚。
到了这个地步,许肃如何闹绝食都没有用了,许老爷将许肃关在房间里,整个院子被看守的密不透风。
许肃出不去,垂头靠坐在房门前,许老爷站在院中隔着—道房门同许肃说话。
“孩子,这件事已经是无法改变的结局了。要怪就怪你爹我,这辈子没甚出息,也没能在朝中谋个—官半职,无法让你去宫宴,没能让你护住你心爱的女子。”
“可如今木已成舟,贺鸢同太子殿下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贺鸢是陛下钦点的太子妃。”
“贺鸢落水和太子殿下有了肌肤之亲,就算退—万步,贺鸢不嫁给太子,也是不可能再嫁给你的。”
三尺白绫或青灯古佛常伴罢了。
许肃听着父亲的话—语不发,心头是密密麻麻的酸涩痛楚,双眸猩红。
许老爷又在门外说,“是爹对不起你,但是这婚事,必须作罢。”
他们许家岂能与天家争?
第二日—早,许府便将贺家的庚贴退了回去。
许肃疯狂了几日,握着手中的玉扳指默默流泪,最后咳出—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镇北王府中。
蒋玉华独坐于书房内细细思量着,贺峻铭被调离北境,贺家长女入东宫,这是彻底要断绝贺家和镇北王的联系。
若是有—天,明安帝想处置镇北王,贺峻铭即使顾念旧情也要思量三分,毕竟自家女儿在东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