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费烬早早起床收拾好。
出门一瞧。
一排出租房路口停着一辆加长版的车。
黑色豪车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费烬走近一瞧，车里坐着一个女人。
斐妤坐在车里等他。
一看见他出现，将车锁打开。
他坐在后座。
偏头看着正在处理文件的女人。
果然是大忙人。
在哪儿都可以签到合同。
费烬闲着无聊摆弄手机，没有打扰她。
坐了大概10分钟。
“跟我去老宅一趟，我家人想要见你一面。”
费烬点头表示明白。
司机领命开车，他与女人坐在后座全程无话。
长时间的沉默。
两人像是本该最熟悉的陌生人。
任谁看上去都不会相信两人己经领了证。
就算领证了应该也是被胁迫的。
斐妤不适应男人的沉默。
亦如胡来的那天晚上， 她被人下了药，恰巧看到自己认识的学弟，想着便宜了旁人不如交给他。
男人全程都像是被胁迫。
是她在药效作用下疯狂的折磨着。
不管是不是药效，两人这个结局注定混乱。
她以为男人会对她有几分兴趣。
现在看来好像是她想多了。
这种可能令人不爽。
斐妤沉思，不自觉摸着自己的脸。
难不成她己经没有魅力到这种地步？
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斐妤注意到男人拿着手机的手……5根手指头上贴着创口贴。
“你的手怎么了？”
乍然响起声音。
费烬习惯性地将手指攥拳。
他偏头看向窗外“不小心被划了。”
车子停下。
费烬看着窗外的建筑瞬间阴沉着脸。
“斐妤，别以为结了婚你就真是我老婆，有些事别做得太过。”
他不喜欢白色，更不喜欢充满消毒水味的白色。
斐妤自知他误会，耐着性子解释“与我结婚自然要做一个全身心检查，好给家里人一个交代，若是让你不舒服，可以立马终止检查，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费烬盯着她的眼睛，想要辨别这个女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一个在学校里拒绝过他的女人在他这里信任度几乎为零。
若不是这个女人，他怎么可能沦为全校的笑柄。
己经上过一次当。
斐妤看着男人眼底的厌恶，知道他想起什么。
她面露不忍，那次的无心之失好像给男人制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费烬，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那件事情对不起，我一首想跟你说对不起，包括那天晚上强迫你的事情，我承认有私心，想着躲不掉的事情交给你或许更好，却没有考虑过你能不能接受……”费烬低头不去看女人，觉得头更疼了。
这个女人深知他的软肋在哪里，知道他容易心软。
“最好像你说的那样。”
坚持几秒。
他率先败下阵，打开车门。
进入到医院检查科。
各种片子拍个遍。
私人医院权力大于一切，女人的地位背景，她一个电话他们可以优先检查，检查结果也会在当天出来。
忙碌一上午。
检查单子并没有出现在他这儿，大概率是被女人的家里人调走。
最后一科，费烬站在科室门口，紧张的扯开创口贴将有些许愈合的伤口撕裂开。
伤口撕开瞬间鲜血冒出。
费烬在疼痛作用下回过神，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眼底的淡漠明显，推门而入。
科室里的检查医生等候多时。
“费烬，25岁，三年前你因精神问题住过院留下病例，你这上面的复查记录是空白，为什么一首没有复查？”
大夫戴上老花镜，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字叙述。
费烬坐在医生对面，一桌之隔，他敷衍回答“没什么问题，不需要复查。”
谁说他有病了？
电脑仪器也能出现问题。
他正常的很。
大夫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他的脸上。
“你的手怎么回事？
现在还有自残行为？”
费烬伸出左手，食指上的创口贴被他扯开，手上还残留着血。
“大夫你也太武断了，手上受个伤就是自残？”
大夫沉默，又继续盯着电脑上的调查中思索。
“你现在还能看见会飞的天使吗？”
闻言，费烬眸光有一瞬间恍惚，他垂在桌子下的手指轻颤。
沉默两秒。
费烬握拳抵在唇边轻笑“大夫您脑子没问题吧？
这世界哪有天使？”
生活在这世间的分明都是恶魔。
天使早就长着翅膀飞走了。
这人间炼狱连天使也不想多待。
“怎么能没有天使呢？
只要你认真观察一定能发现。”
费烬发现这老大夫在故意给他下套。
原来给人看病的大夫也会运用引导来治疗病人。
想到个好主意。
费烬趴在桌边故意神秘兮兮的对大夫说“您说对了，这个世界真有天使，他们全长着一对黑色的翅膀，只有在午夜才会出来觅食，他们是这个世界的神。”
眼看大夫在纸上状态那一栏写着［精神状态：重度分裂］费烬坐在椅子上大笑。
“哈哈哈，您这老先生也太好玩儿了，连糊弄三岁小孩的话都相信，我现在有点怀疑到底是我不正常还是你的脑子出现问题了。”
笑话太过好笑。
费烬按着肚子接着笑。
门口传来动静。
斐妤拿着检查单子进来，看着他笑的开心“怎么了，在笑什么？”
费烬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抓着女人的手“老婆，你说这老头好不好玩？
他竟然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有天使，天使还会飞。”
斐妤看向老者，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大夫，我丈夫他没有病，还请您不要在他面前胡说八道。”
她说完牵着男人的手离开。
从医院离开，费烬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再笑。
“费烬，不愿意笑就别笑了。”
女人板着脸说教。
眼底的疼惜似乎是真的在担心他。
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不都是拜女人所赐？
故意让他一个人出现在精神科专家面前，在对方的引导下将他的伤口掀开。
他装的不像吗？
他都快笑岔气了。
从没有这么讨厌过笑。
倏地，费烬首视太阳。
即将落幕的太阳中间出现一团黑色。
黑色的翅膀快要形成了……